缺錢嗎？
差錢嗎？
魏濤不差也不缺，心態到是平穩，只是親眼看到了曹曦雨直播，看到有人試圖拿禮物拿捏她，直接開通目前平臺最高爵位——國王，十二萬一個月的會員費用，最爲尊貴的進出直播間效果，禮物公屏的打字優先級……
一連串的會員身份體現，都還只是邊角餘料，關鍵是這開通費用，在平臺已經提前進入到魏濤曾經熟悉的模式後，消費和錢所帶來的形象變化，源自於網絡遊戲氪金之旅，曾經很多人羨慕在網絡遊戲裡的氪金玩家，追隨羨慕吹捧這些人，滿足一些人代入對方人生的滿足感。
網絡上，誰也不知道是誰，也沒有尷尬面子等問題帶來的抗拒，我就算是當一個tian狗，誰又知道我是誰呢？就算是當一個吹捧跟着大老混的小碎催，誰又知道我是誰呢？
遊戲上，認個大哥，可能混點裝備。
歪歪上，小主播或是爬麥唱歌喊麥那些主播，吹捧消費土豪，說不準自己能混點；普通遊客，跟着混，掛上馬甲，表示自己是某位土豪大老的兄弟，在歪歪上各個直播間遊玩，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尊重，得到一些很虛擬網絡虛榮心的滿足。
公爵爵位，已經很有面子了。
國王對比公爵斷崖上升的消費值，目前爲止，還沒有什麼人開通，魏濤自己其實沒有注意這件事，不經意間，自己成爲了第一個開通國王爵位的玩家，在他的認知中，這玩意有返券，如果你一個月能在網絡上消費十幾萬，實際開通這個爵位的消費，每個月持續續費也不過三萬元，再有一些返券，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嚇人。
過後他才知道這件事，詢問祝喜春和陸江，原來平臺爆火提前了，可那些超級消費者，還沒有真正進場，或者說消費歸消費，還沒到開啓爵位來彰顯地位（裝13）的階段。
價值9元一個禮物‘口紅’、‘香水’、‘項鍊’、‘鑽戒’，是目前爲止整個歪歪上最昂貴的禮物，每一次贈送的數量最多可以66個，會出現贈送禮物的特殊效果，在直播間中間公屏飄過炫彩的畫面，點一下，一千三百多塊錢，在目前遊戲648常態還沒有出現的世界裡，點一下一秒鐘消費一千多元，這消費理念是顛覆這個時代玩家認知的程度。
曹曦雨正在聊天，她並沒有停下來自己說話的進度去專門感謝，但也不會真的視而不見，當一句話說完之後，感謝一聲：“感謝禮物支持。”
短短時間，首月開通國王爵位的返券，全部消費送給了曹曦雨。
直到消費的額度，在直播間的貢獻榜單，牢牢佔據第一位置，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一言不發。
剛纔那位一直要電話號碼的消費者，不言語了，榜一不是你了，這個直播間的消費畫面也不在你身上了，你還好意思以一副‘榜一大哥’姿態去要主播的私人聯繫方式嗎？
要麼沉默，轉身就走，表示自己被冒犯到了。
要麼刷禮物，你蓋過剛纔那個國王，就可以繼續開口讓直播間的諸多遊客繼續追捧你了。
網絡很假，網絡也很真，很多事情的彎彎繞比現實還多，但在判定時，卻又比現實要真實直接多了。
那位離開了直播間，魏濤也不刷禮物了，看看時間，門口處祝喜春和陸江走進來，顯然已經準備好了。
刷禮物是有癮的，魏濤平時沒時間玩，如今淺嘗，完全停不下來，看着直播間公屏打字對自己的吹捧，要說現實當中可能端着點，網絡之中虛榮心得到滿足也不需要擔心被別人看到。
要不是燕京有雷布斯等着自己，他可能也會在歪歪上揚揚名，享受享受網絡虛榮心。
不過現在的感覺沒有那麼強烈了，還記得重生之前，作爲一名打工人，在陌生城市工作，晚上回到出租屋裡，有相當幾年，他是靠着歪歪來打發時間，一階段上癮之後，每天熬夜看直播，也加入過醬油團，跟着一起出去打醬油，被人指揮着，也不知道圖什麼，反正就是樂呵，熬得白天都沒精神，晚上卻還是精神奕奕繼續跟着醬油團去玩，也得不到什麼，一份精神滿足感。
那時候想過，我要有錢了，一定要成爲網絡神豪享受享受，現在換了身份，心思澹了，現實當中的享受更多，對網絡上人前顯赫這件事，也覺得沒那麼渴求了。
真的是心思澹了，刷的時候覺得挺有趣，因爲有事停下來了，也沒覺得抓心撓肝的想，回頭想想，似乎網絡上能夠得到的虛榮心滿足感，自己在現實當中都隨時可以得到。
路上給曹曦雨發了一條信息，對方也不管直播間大幾千人在看着她，直接簡單告別兩句，關直播，不會因爲別人的思維來改變自己，對於所謂的寵愛粉絲這件事，她內心深處其實沒有概念。
魏濤，家人，這纔是自己的生活，分不清網絡和現實這件事，在她身上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連春晚爆紅、國際拿獎這種榮譽加身之後都能夠澹然的迴歸家庭迴歸生活，網絡上所謂的網絡紅人主播這身份，她完全不曾入眼。
“喂，你拿換洗衣服了嗎？”
“你不是都給我準備好了嗎？一個包一個包，裡面東西都是成套的。”
“那你先感受一下，看看出差的時候，缺什麼東西，你發信息告訴我一聲，我以後好給你準備。”
“嗯好。”
“那你注意按時吃飯。”
“知道。”
感覺像是老夫老妻，沒有澎湃的熱情，卻不知，這樣的感覺，彼此都舒服，都在適應對方的同時找到彼此舒服的契合點，磨合着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別人的感覺如何，他們並不在意，自己舒服就好，簡單話語就能感受得到來自對方的關心，並以簡單的話語傳遞過去。
上了飛機，魏濤換了拖鞋之後，戴上脖枕，扣上眼罩，不是睡覺，是給自己一個思考時間。
坐飛機想事情，很好的一個選擇，在飛機上也做不了什麼事，受到一定限制，飛到天空之上，調整座椅，靠躺下來，腦子裡盤旋着這一次跟雷布斯見面的事情。
怎麼聊，如何聊，這幾年的成長，依舊沒有信心去輕鬆面對這位智商情商絕頂的超級互聯網大亨，還是要先好好想想，別的不談，如果讓自己投資，給自己多少比例，自己會滿意；給多少，自己會不滿意。
心態變化，會否影響到自己的情緒呢？
如若被影響了，還能不能保持跟雷布斯之間的關係呢？接觸這麼久，說是忘年交，但也有一些距離，都不是輕易會交朋友的性格，或許是因爲李學零，或許是因爲以小博大的成功，魏濤總感覺雷布斯對自己，是有防備心的。
說功利點，他自己也不否認，當初自己想要搭上對方這趟列車，爲的就是小米，如若不能在最初上車，以對方成熟的體系和快速融資的速度，就算自己現在傾其所有，估摸着也跟不上對方c輪融資，只有最開始上車，得到一定比例，未來纔能有超乎尋常的收益。
胡思亂想一路，兩個多小時的飛行，被祝喜春‘喚醒’，已經到了燕京的上空。
晚上，跟關錦月好好的聊了一次，魏濤不會妄自菲薄，心裡卻也承認一件事，在智商這個層面，關錦月絕對是碾壓自己的，自己除了金手指之外，這些年成長最快的還是與人交流這件事，剩下的，還真就要跟她取取經。
“你這麼看好這個項目？”
“知道劉勤怎麼形容雷布斯嗎？”沒有賣關子，直接說：“我投資的是他，他的項目，百億估值之下，不需要了解項目，閉着眼睛投就行。”
有吹牛的嫌疑，在一切都成功之後，算是一段佳話。
只要是雷布斯攢的局組織的項目，只要需要融資，找到我劉勤，我會推動我背後的資本，完全不需要任何的項目考覈，你要多少錢，直接開口就行。
感受到了男人這一次有點忐忑不安，關錦月靠躺在他的懷中，喃語用最爲溫柔的方式，傳遞給他屬於自己的力量和寬慰：“他如果不需要錢，那任憑你磨破嘴皮子，他也不會給你任何進場的機會。他如果需要錢，你是最好的天使投資人。”
安靜的環境下，只是隱隱聽到空調吹入的些許聲音，剩下就是彼此的心跳，躺了許久，關錦月知道魏濤沒睡，卻也沒再開口，她只需要知道，他很在乎這個項目。
不是因爲雷布斯，如不是因爲他表現出來對‘多玩’如此的澹然，李學零那廝，幾次欺負到頭上，他都不言語，作爲一個大股東，有時候財務報表都遲發，公司財務部沒有一個魏濤心腹，怎麼看這都有點太欺負人了。
關錦月想過要爭取，他不在乎，似乎根本不曾將這件事當成必須爭取的事情，還勸她不要衝動沒必要，保證我們的利益，那些細枝末節我不在乎，什麼公司各種季度年度的報表，我可以一次不看，你對我這個股東隱瞞收益，我都無所謂。
這種完全不在乎的心態，說自己只因爲看重雷布斯，她不盡信。
一直以來，她就覺得魏濤心裡有一個秘密，這個感覺很強烈，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麼，不是那種刻意隱瞞，而是一種就沒有打算跟誰分享的秘密。
聰明的人往往鑽牛角尖，關錦月就一直在想，反倒是一樣有所感覺的曹曦雨，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真正要是彼此之間一點秘密都沒有了，完完全全成爲一個整體，她認爲反倒不會長久。
距離產生美，不是真的空間距離，而是彼此之間，要給對方留一點私人空間，甭管是什麼，總要有一點，至於每一對情侶的容忍度在哪，因人而異。
………………
一家咖啡廳。
雷布斯將魏濤約在了這，關錦月沒有跟着來，在雷布斯的身邊也沒有旁人，祝喜春和陸江到了他司機那一桌，點上咖啡吃着糕點，一個聽着mp3裡的評書，一個拿着雜誌翻看着，習慣了長時間的陪同無所事事，學會了不耽誤正事的前提下，給自己找一點打發時間的樂趣。
得知約定的地點是在咖啡廳，魏濤心裡閃過一絲陰霾，似乎有點不像是談正事的意思，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他反倒感謝這樣的安排，讓自己那點患得患失的情緒消失了，成敗於我，不會影響到我現在的生活，未來的機會也不止這一個。
對咖啡，魏濤也不懂，但對比紅酒，他還是挺喜歡喝這個的，各種口味有喜歡有不喜歡，值得嘗試的種類很多。
雷布斯臉上帶着幾分憔悴，看到魏濤坐下來之後很隨意的樣子，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我給你看一下前期的策劃……”
魏濤眉頭緊鎖，露出一點怪異的表情：“雷總，如果我們都對喬布斯感興趣，如果你對手機行業的未來有想法，那就不必看了，你直接說，需要多少錢就可以了，我不懂，但我覺得這個項目很有前景。說句不怕你多想的話，如果現在還有人，有跟你我一樣的想法，也想要在這個行業深挖，我一樣會投資。”
雷布斯手搭在筆記本電腦上，重新將其合上：“你就這麼篤定，手機還有大發展？很多人可都說，手機作爲通訊工具，如今的發展已經達到了它存在的價值，未來就是一件普通的日常消費品。”
魏濤：“屁，我覺得喬布斯的想法纔是真正超前的，第三代愛瘋，我相信一些技術問題，難不倒他，未來的手機不再是單純的通訊工具，必將會成爲個人移動數據終端，甚至我覺得一旦網絡問題解決，手機還大有可爲，只是我現在想不到，反正我這些年投資，也都是憑感覺來……”
他說這話，就沒人相信了，雷布斯更願意將其這樣的投資方式，解釋成爲大智若愚，一個二十啷噹歲的年輕人，在東北偏安一隅，刨除這兩個成功的網絡項目投資，他的實體經營也很成功，你說這樣的人做投資會是一竅不通的憑感覺來嗎？
沒有人願意將錢放進別人兜裡，雷布斯有信心做成功一些事，風險係數有，但沒有那麼高，他有些時候在初期召集投資人的時候，不是那種我求投資，而是大家坐下來在一起談，發自內心，他還多多少少不太想要分給別人，總感覺將巨大的利益拱手送人。
他有這種心裡不是貪婪，是信心，會想，到最後也還是會將很多人綁在一起做事共同承擔風險。
項目創意剛有的時候，往往是風險最大的，這一次來見魏濤，他實際上只有一個想法，只有自己因爲這個想法做出來的一些方案，剩下的，什麼都沒有。
“說實話，我覺得自己很瘋狂，現在看你，似乎比我更瘋狂。”雷布斯猶豫了一下，主動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實際上，什麼都沒有。”
魏濤只是掃了一眼，很平靜，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很瘋狂：“因爲有你在嘛，說吧，需要多少錢？”
雷布斯眯着眼睛，聲音中透出幾分嚴肅：“劉勤給出2500萬估值，他覺得按照這個估值進行融資比較好，最少我們要融到1000萬以上，需要這麼多的錢才能鋪開前面的路。”
魏濤的表現依舊很隨意：“沒問題，你願意出讓多少？”
這一下可是讓雷布斯有些摸不準脈了，他知道劉勤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可即便是對方，也絕不會有這樣霸氣的言語。
現在反倒是雷布斯不會了，一個想法，雖說有蘋果那邊做開路先鋒，他自己也做不到百分百的把握成功，目前團隊正在籌建過程中，各路挖人的工作還沒開始，一切都還只是個想法，最開始他還擔心自己這個想法太瘋狂沒人搭理，想過自己投資自己，將這個瘋狂的想法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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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劉勤，再見魏濤，雷布斯反倒有了那麼點壓力，擔心自己會辜負兩位如此毫無保留的投資信任。
跟劉勤，能聊十幾個小時，可在魏濤這，喝杯咖啡的時間，面對2500萬美元這一點沒有根據的估值，他竟然在意的不是這麼高的價格，而是自己願意出讓多少，有那麼一瞬間，雷布斯也是感動的。
懂不懂的，重要嗎？人家願意出錢，這纔是最重要的。
“500萬，能給你這個份額，劉勤那邊也是500萬。”兩位投資人給予的信任，既是壓力，也是信心，現在的雷布斯已經有了我這個項目必定成功的信念，不再是讓人覺得瘋狂的想法，那給出去的就是份額是錢，而不是我求上門求投資。
“可以。”
“我需要時間。”
“沒問題，我只負責投資，別的不管。”
“技術壁壘還在。”
“我投的是你雷總。”
得，雷布斯無話可說，他覺得自己的瘋狂和劉勤的瘋狂，都不如眼前這個年輕人瘋狂，他和劉勤聊的時候，聊到了未來手機就是pc，聊到了喬布斯，但在這過程中，兩人都還不免有等一等的意思，人可以不服，可那邊的技術領先是一定的，有人給趟路才最爲穩妥，不容易讓創意想法在具現實施的時候被夭折。
結果，遇到了魏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