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韓雲歌收拾好趕去前院大廳的時候,衆人早已經等在了那裡。
那前來傳旨的太監見韓雲歌姍姍來遲,微微有些着惱,不過接到了雲錦遞上來的重重的荷包的時候,便不再言語了。
“侯府的家眷可已到齊?”那太監尖細着嗓音問道。
韓元庭點點頭,抱歉說道,“家眷都已到齊,還請穆總管宣旨吧!”
那穆總管咳嗽了一聲,拿過旁邊婢女手裡的茶盞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這纔不緊不慢的站起身,朗聲說道,“聽聞安國候府的兩位千金小姐都是容貌無雙,時臨中秋盛宴,便請兩位小姐一同進宮赴宴。”
韓雲歌一聽,這哪是聖旨啊,這分明是哪個宮妃的旨意啊!想來韓雲憐還有如此手段,居然讓宮妃傳了口諭讓她進宮。不對,不是韓雲憐的事,一定是她後面的陳家!
果然,韓元庭便問道,“敢問公公,這是宮裡哪位貴人的口諭?”
那太監嗤笑一聲,雙手抱拳衝着皇宮的方向遙遙拜了一下,“這是賢妃娘娘一大早吩咐下來的,還請侯爺趕緊給兩位小姐都準備準備,後日一早便進宮赴宴去吧!”
“元庭謝過公公!請公公這邊來喝茶!”韓元庭說着,用眼神示意身邊的小廝奉上了一個大大的荷包。那穆總管這才滿意的笑了,點頭說道,“喝茶就不必了,咱家還得回宮覆命去呢!不過,侯爺的心意咱家倒是領了。”
說完,那穆總管便帶着身後的兩個小太監往外走去,韓元庭自是要相送一番。
天家的狗,那也是天家的,不可能不給面子。
見韓雲歌立在那裡低頭沉思,韓雲憐便上前說道,“如今二妹幫着母親管着內院,那可一定要記得幫大姐姐準備好進宮的衣服,不過還有兩日的光景,雲歌妹妹可一定要記得別出了紕漏!”說着,韓雲憐又轉過身對葉書馨說道,“母親,憐兒這便回院子了。”
說完,就嫋嫋婷婷的帶着紫梅和秋月走了。
韓雲歌不怒反笑,韓雲憐如今愈發的不想跟她裝和善的白蓮花了!
葉書馨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說道,“雲歌,萬不可和她鬧得太僵,畢竟...畢竟她還是你父親的女兒!”
“父親的女兒?”韓雲歌笑了,韓雲憐上趕着作死,她要找個機會把她的身世揭開了!當初平姨娘讓秋荷帶出去的那張紙條,如今還在自己手裡!這個,倒是可以拿來好好的用一用!只是,父親掉面子便是一定的了!
“後日進宮,你切不可和她鬧矛盾,你父親叮囑過一定要看緊了她,不能讓她再和葉家那位見面,私下裡傳遞消息。秋月秋語那裡我早已敲打過,你也要時時注意些。”
“母親,我知道了!您快回去歇着吧,我這就去分事處安排一下大姐姐進宮的衣服,還有頭面。”韓雲歌說着,便行了禮帶着雲珠雲錦要去外院。剛走了兩步,便想起來一件事!
自己進宮
用的頭面也是在母親的院子裡,那是母親用陪嫁的藍寶石給自己新打的一副頭面,自己只那天匆匆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試戴。難道是,頭面有問題?
若是,癢癢粉只是用來聲東擊西欲蓋彌彰的話,那麼頭面,可能纔是她們真正的目的所在!韓雲歌只覺得自己扒開了眼前的迷霧,豁然開朗起來。來吧,這這些鬼魅魍魎拿出所有的手段來吧,她韓雲歌必定和他們鬥個你死我活!
剛到分事處,便看到平姨娘帶着丫鬟從裡面出來。
韓雲歌的眼睛黑亮黑亮的盯着平姨娘,兩人互相見了半禮,平姨娘便說道,“大小姐的衣服府裡按份例定製就好,頭面嘛...就不必了!我義母會送憐兒呢!”韓雲歌看着平姨娘眼裡的得色,不禁暗自好笑。
這幾次的交鋒,他們落了下乘肯定對自己有所忌憚了吧?就因爲賢妃宣了口諭,韓雲憐有了進宮的機會,就這麼得意了?
想到這,韓雲歌含笑說道,“如此甚好!這樣我們韓府就又省了一筆開銷了,螞蚱雖小,可也是肉啊對不對?”
看着韓雲歌笑眯眯的樣子,平姨娘氣的青了臉。什麼時候這個小賤人,變得如此牙尖嘴利了?居然還勾搭上了七皇子,還真是有些狐媚本事。平姨娘憋哧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話,“二小姐這話可千萬別出去說,不然讓人家聽見還以爲我們堂堂安國候府,連給小姐們置辦行頭的錢都沒有了呢!”
韓雲歌並不着惱,看着平姨娘說道,“姨娘真是說笑了,這該花錢的地方呢自是不能省着,這不該花的地方又何必多花些冤枉錢呢,姨娘說是不是?雲歌還有別的事情,就先不陪姨娘聊天了。”說着,韓雲歌帶着身後捂嘴偷笑的雲珠雲錦往分事處裡走去了。
平姨娘的身形晃了晃,用盡了力氣才忍住了不和韓雲歌大吵一架的衝動。她居然說給憐兒置辦行頭是不該花的錢!真真可恨之極!
到了第二日下午,韓雲憐的衣服總算是趕製出來了。
另外,韓雲歌又私下讓師傅和繡娘們幫她重新縫製了一身金線梅花紋長裙,便是之前被弄上癢癢粉的那一身。而試戴那套藍寶石頭面時,安嬤嬤果然又從那頭面上檢查出了異常,那套頭面的分心裡,居然藏着烈性春藥。
此藥名曰,***。
但凡所中之人,唯有男女交合才能解了此毒,不然就是全身血管爆裂而亡,死相相當悽慘!
韓雲歌心裡有些惡寒,這如果被他們得手了,自己豈不是還沒及笄就要被人破身?那自己的人生豈不是要再次被他們毀掉了?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果然是些亂臣賊子,居然次次都是這樣下三濫的手段。
還好,她有了安嬤嬤不但懂得識香調香,異於常人的嗅覺這次也幫了她大忙!不但聞到了那***香,還把那小巧的香包從分心裡取了出來,而分毫未損!只可恨,他們居然弄來了這種淫靡的藥!
既然如
此,她也只好先下手了!
“雲珠,給安嬤嬤賞!打開我的櫃子,把那兩支嵌綠松石花形金簪拿來。”
雲珠解***上的荷包拿出鑰匙來,打開櫃子把那一對嵌綠松石的花形金簪捧了過來。韓雲歌拿過來便遞到了安嬤嬤手裡。
“二小姐,這可萬萬使不得!老奴...老奴怎可收二小姐如此貴重的東西?”安嬤嬤受寵若驚,遲遲不敢接韓雲歌手裡的那對金簪。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跟的這位小姐,不是個平庸的主,沒想到小小年紀居然如此大方!這樣的東西居然也能拿來打賞下人。
安嬤嬤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以安國候府的權勢,二小姐這個嫡女以後也絕不會嫁低了!
“既是你認我這個二小姐,這對金簪你便收下吧!我知道你家中的情況你也不容易,既然你跟了我認我爲主,我當然不能虧待了你。今日這件事,多虧了嬤嬤有本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區區兩支金簪,嬤嬤不要放在心上。若是以後雲歌能夠過得好,嬤嬤自然也會跟着水漲船高,只要嬤嬤的心裡一直當我是主子,嬤嬤的日子自然會越來越好!”
一席話說的安嬤嬤哆嗦着雙手,激動的接過了那對金簪。
心裡的感激自是不必說,安嬤嬤再次在心裡暗道一定要忠於二小姐。
安嬤嬤退出去了之後,韓雲歌便讓青落拿來上次她從玉容院偷來的那兩張信箋,鋪了紙臨摹了一份又交給了青落,如此這般如此這般的囑咐了一通,青落便出去了。
旁邊雲錦心裡暗道,自家小姐好計謀!
“小姐,若是如此,不然奴婢也出去一趟?散步一下謠言,傳播速度豈不是更快?”
輕輕搖了搖頭,韓雲歌說道,“不!我想讓這謠言在宮宴之後才徹底爆發出來。韓雲憐想方設法的進宮,一定不是爲了能夠在人前有露頭的機會。而是爲了和葉世遠能夠在明面上牽扯上,撇清私相授受的嫌疑來。我這麼做,是想事情真相大白於天下之後,把父親摘出來。”
雲錦眼睛一亮,自家小姐真是聰慧!
“小姐是說,這次進宮大小姐會和葉公子真正的牽扯在一起?”雲錦問道。
“我猜會是如此!不管是落水英雄救美也好,還是受驚,被人暗算也好,總歸...”韓雲歌說着眉眼一閃,難道他們用那***香是爲了栽贓自己?可是,若是自己也中了那香,他們又該如何呢?
想到這,韓雲歌又凝重起來。此事,絕非自己猜測的那麼簡單!
“大小姐是想讓侯爺不能不同意她和葉公子的親事!”雲錦聽到了韓雲歌如此說,也猜出了韓雲憐的用意了!
“聰明!雲錦,就是這樣!我猜韓雲憐就是如此打算的。”其實,韓雲歌沒有說的是,她想陳家和葉世遠如今也已經改變了想要想法子把自己娶到手的想法了!畢竟,現在的形勢和前生有太多的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