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正站在顧星星身邊的張雲,見她坐在柔軟的座椅上,輕輕點了點頭,還以爲她如此爽快地接受了,心裡不覺對這個女孩子的印象,又稍稍改變了一些。
看來,這個女孩子也不像盧姨所說的那般,頑劣不堪啊。
但很快,張雲就要爲他的這種天真想法所付出代價了。
只因爲下一刻,顧星星突然猛地就轉過了身,然後一下子就從柔軟的座椅上站了起來,動作相當迅速。
就這樣,變成了與張雲相隔不到10釐米的,面對面站着的狀態。
此時此刻,顧星星一改先前的扭扭捏捏,柔柔弱弱的姿態,而是滿臉都掛着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那樣笑意盈盈地睜大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直視着張雲。
不,應該說是仰視着張雲,畢竟從身高上來看,張雲要比顧星星高一個頭多。
然而,顧星星此時此刻的這種甚至還帶着些許調逗之意的眼神,卻很是讓張雲吃不消,當即,張雲便不自然地扭過了頭,臉色有些微紅地問道:
“怎麼了嗎?”
這一刻,張雲感覺這個女生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那種壞壞的眼神,以及懸掛在嘴角的淺淺微笑,都讓張雲覺得,這女生有些怪異。
然而,顧星星卻甚是滿意地看着張云爲她臉紅,只聽得顧星星小嘴輕啓,滿是調逗之意地問道:
“張老師,你是我的老師,是我們家請來專門教我學習,以及教我如何做一個聽話的孩子的對吧,也就是說,張老師你是拿了我們家的錢才做這份工作的,我沒有說錯吧。”
張雲一聽,雖然顧星星的語氣讓他覺得不是很舒服,而且這問的內容也讓張雲有些覺得不妙,但張雲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而顧星星一見張雲點了點頭,緊接着,便慢悠悠地開口道:
”那也就是說,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原諒我咯,畢竟,我們之間是僱主和僱傭人的關係。你說是嗎?”
張雲一聽這女生這麼一說,心裡頓時就是一跳,同樣機械地點了點頭,確實,這個女孩子說得是事實。他無法反駁。
那如果我說,我不想學習,只是想和老師你聊聊天,你覺得怎麼樣呢?“
”當然,這家教的錢,老師你照樣可以拿,就是以後每天不是來給我講課,而是來陪我聊天,這工作,我覺得老師你一定不會拒絕吧。“
最終,顧星星終於是將自己的內心所想,如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般,狠狠拋給了張雲。
就在剛纔,顧星星在聽到張雲竟然打算那樣給她上課後,瞬間,顧星星的大腦深處,就彷彿有一顆恆星,轟然爆炸了。
話說,她想要的完全不是這些狗屁東西啊,她想要的,僅僅只是和張老師交流一下兩個人之間的”思想感情“,僅此而已。
要知道,顧星星現在正處於這麼一個情竇初開的年齡,在這樣一個年齡的女孩子,自然是對像張雲這樣的天然俊美型帥哥毫無抵抗力啊。
尤其是張雲給顧星星的感覺,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極致悸動感”,顧星星自然不願意放過這樣一個機會。
至於那什麼狗屁課程,顧星星表示,她沒有一毛錢興趣,就算她成績爛到不能再爛,顧星星也很清楚,她的媽媽也一定會想辦法讓她上這裡最好的高中。
誰叫她們顧家就是有錢呢,要不是顧星星的父親過早去世,顧星星目測她這會兒都是顧氏企業的總裁了,根本就不需要靠陳叔來幫着打理她們顧家的企業,哪還用得着在學校受那些老師的鳥氣。
因此,在這一刻,顧星星乾脆一把撕掉了之前的所有”僞裝“,就這樣乾脆果斷地向張雲發起了進攻。
她相信,在她的這番”威逼利誘“下,眼前的這個男生,必分分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畢竟,她用這招之前已經降服了不少那些所謂的帥哥。
然而,當張雲聽完顧星星說的話之後,頓時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好看了,甚至都有些陰晴不定了起來。
張雲萬萬真是沒想到,這女生竟然跟他說出了這麼一番“勢利至極”的話來,這感情是把他當成了一個若有若無的人啊,在這個女生的眼裡,他存在的意義,就是拿她們家的錢完事兒走人就行。
而且,什麼叫聊聊天啊,張雲越聽這句話越覺得心裡不舒服,就跟一根刺深深地紮了進去。
說實話,張雲此刻的心情已經完全從剛剛的愉悅,極速掉落成了現在的”微怒“。
直到這一刻,張雲才真正看清了這個女孩子的真實面目,哪裡是剛剛的那種甚至還有些小羞澀的純真模樣,這尼瑪完全就是裝出來的。
此時此刻,這個女孩子給張雲的印象,只有狂妄與任性兩個詞能夠形容了。
張雲表示,先前的他,真心眼瞎了。
下一刻,張雲便回過頭,目光不再躲閃這看起來極度囂張的女生,依舊是溫柔至極的笑容,用一種老師教訓學生的腔調道:
“確實,老師是拿了你們家的錢才辦事的,但老師既然拿了錢,就一定會踏踏實實地盡到自己的職責,輔導你每一門的功課,直到你的成績讓你和你的媽媽都滿意爲止,至於其他的,老師我權當剛剛沒聽到吧。”
就這樣,張雲輕飄飄地駁回了顧星星的“聊天請求”,他也沒法將話說得太重,最後,也就只能像這樣不溫不火了。
同時,張雲也深刻感覺到,這個女孩子確實需要好好地“思想教導”啊,這還多大,就已經沾染上了這種“以錢壓人”的惡習了。
長期以往下去,那還得了,作爲她的老師,張雲第一次覺得,他有必要將這個女孩子拉回正軌。
額,雖然具體要怎麼做,張雲壓根都還不清楚,不過,這首先,張雲就得教會她不要用金錢來控制一個人,尤其是在她這種容易被人所利用的年齡。
然而,張雲這話飄進顧星星耳朵裡,卻變成了最可怕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