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蘇閒便一直在襄平的各個山頭尋找藥材,將襄平大大小小的山頭都翻了個邊,一些常見順手拿回來的藥材倒是多了不少,可皆不是自己要的,因爲最近使用精神力過於頻繁,她身體又沒有完全好,才幾日便累垮了自己。
休息了兩日她便覺得渾身不對勁,許是時間不多的緣故,她的心中有些着急,但卻絲毫沒有辦法,只能乾着急着,每日修煉着,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此時的蘇閒坐在屋子的窗戶旁發呆,小藤無聊地在她身上饒了幾個圈,小心地要伸出窗外曬太陽,蘇閒一驚,拍了它一下,氣惱地說:“小藤不許胡鬧。”
小藤纏了回來,磨磨蹭蹭:可是外面的陽光很好啊,像屋子這樣陰暗的地方,不大適合它這樣美麗的植物生存啊......
繼續磨蹭......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蘇閒搖搖頭笑了,小藤得了她的話,便乖巧地縮回她的袖子裡了。
蘇閒出了屋子,院中的於二在揮拳,於一不在,百里棘也不在,紅珠兒在屋子裡收拾,蘇閒不明白她爲何每日都有那麼多東西可收拾。
“女郎,女郎,這是尋女郎昨日差人送來的荷花糕,快嚐嚐。”紅珠手中捧着一個白淨的瓷盤追了出來。
蘇閒拿起一個看了有看,笑得悠然詭異,紅珠端着盤子小聲地說話;“女郎,尋女郎送來這些東西,我們要回謝什麼嗎?”
“謝什麼?”蘇閒回頭點了點她的鼻子說,“紅珠兒,你真笨,阿尋明擺着要討好我嘛?既然是討好,我爲何不能接受呢?再說了,族姐得了好東西,好心地分給妹妹一些也是常理的事兒。”
“可是、可是......”紅珠忐忑不安,這那裡有人這麼好心眼的,尋女郎和女郎又不熟悉,何故這般討好,這定然是有所求,那尋女郎又是個厲害的女郎,萬一算計了女郎可是怎麼好!
蘇閒可不管她心中的糾結,她將手中的荷花糕放回了盤子,悠然走到石榴樹下,縱身跳了上去,坐在樹椏上,靠着樹杆看着頭頂綠色的葉子和青澀的果,笑得甜美,“我說紅珠兒,你再愁下去,可是變成老太婆了。”
陽光明媚,蘇閒的心情也十分好,小藤偷偷摸摸地爬了出來,順着桃樹往上爬,蘇閒怕它太激動一下子竄了上去,死命地抓着它的一片葉子。
紅珠跟着走到樹下,眼巴巴地看了她許久,見她都沒動靜,一直笑得沒心沒肺的,嘆了口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跟着這樣一個不省事不理事的女郎,果真是沒一天的舒坦日子。
“女郎,可知尋女郎所圖?”她有些擔憂,女郎搶了尋女郎的風頭,若是尋女郎懷恨在心,那女郎的情況就不好了。
尋女郎那人,她也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年前也有幾個想要欺負她的女郎,包括主家的月女郎,只是都被她躲了過去,幾位女郎還因此受了懲罰,故此,紅珠從來不認爲蘇尋是個心眼很好的女郎。
蘇閒悠然自得,她說:“管她什麼所圖,什麼事等她來了不就知道了嗎?至於什麼的,她當我蘇閒是天天吃素長大的?”
紅珠聽不出蘇閒的意思,條件反應說:“女郎每日都有吃肉.....”
蘇閒擡起的手抖了一下,惱怒地瞪了紅珠一眼,這個紅珠,剛剛還想說一句她今日便聰明瞭,可是一轉眼又笨得要命。
“啪”的一聲,樹上似是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蘇閒伸手,接到了一個青澀的桃子,她皺皺眉,惱了,“這都還沒熟呢,怎麼亂摘。”
“女郎,這是它自己掉下來的......”紅珠看了一眼樹上,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
“咦,這兒何時長了一條藤蔓。”
蘇閒摸摸鼻子,擡頭瞪了樹上的小藤一眼。
“女郎,二爺家尋女郎找。”外面傳來於一的聲音,院內的三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女郎剛剛纔說尋女郎會登門,怎麼如此快?!”紅珠心中嘀咕。
蘇閒笑了笑,卻是淡定得很:“該來的始終回來,何必懼怕,由她去吧,紅珠兒,你家女郎我可不是她能欺負得了的。”
蘇尋啊蘇尋,你以爲我還是當初那個一無是處的小白板嗎?想利用本姑奶奶,也不怕崩了牙。
她悠然地靠在樹上,透過密密疏疏的葉子,看着天上的陽光灑落。
聽蘇閒如此說,紅珠也鬆了口氣,轉身出去將迎接蘇尋,怎麼說也是也不能失了禮數,便是蘇閒再怎麼不在意,她紅珠能做的都要爲女郎將面子上的禮數做全,免得遭人詬病。
待到紅珠引着蘇尋進到院子裡的時候,蘇閒還在樹上曬太陽,且還是一派神態悠然的樣子,葉子的縫間落下一點一絲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就像那樹林間歡快的小精靈,和美可愛。
紅珠將蘇尋引到樹下,規規矩矩的有些忐忑:“女郎喜在樹上靜坐,讓尋女郎見笑了。”
“阿閒還是這般孩子氣。”蘇尋看着笑了,在這座宅院之中,怕是也只有她可以這般安然自在了,什麼也不必管,不必去理會,哪裡像她這樣勞碌,而且還處處招人白眼。
紅珠有些不安,生怕蘇尋將將蘇閒無禮無狀的舉止說出去,可是張張口,卻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好低着頭離去,爲二人燒開水沏茶。
蘇尋笑了笑,知道她的心思,卻也無心爲難她,她幾步走到石榴樹下,看着蘇閒坐在樹上眯着眼享受陽光的樣子笑着開口,“聽聞阿閒病了,可是好些了?”
“阿尋掛念了,阿閒早早就好了,只是人懶不捨得出門吧了......”蘇閒眯着眼看蘇尋,“今日天氣剛剛好,阿尋要與阿閒一同曬太陽嗎?”
“好啊。”蘇尋笑答,正要提着裙子作勢往上爬,蘇閒眉頭跳了跳,連忙坐了起來,“你還是別了,我自己下去。”
這棵樹一直都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爬,若是突然多了個人,她會覺得渾身不舒服。
“那阿閒可是願意下來了?”蘇尋擡眼看她,她本來也便是嚇唬一下她,她這一身衣裙本來便不好爬樹,若是真的爬了,她還得小心她的小命,她向來惜命,自然不會這般做。
“我下來了。”蘇閒摸摸鼻子,縱身一躍,從樹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