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藝琳是縣豐源公司的老闆,初梅不知道,徐浩是電廠徐益之廠長的兒子。”王學勤一愣,沒及細想,就把自己瞭解到的情況講了出來。
“王鎮長,你分管環境整治工作,這個誠發銅業的環評報告你看了嗎?”永樑問王學勤。
“看了。鎮長,有什麼問題嗎?”
“他們對廢氣、廢水、廢液的處理措施不完備啊。”永樑答道。
“鎮長,說實在的,這個問題我已經發現了。不光我,李承明縣長、張立全局長都發現了,他們只所以不反對,大概是因爲這個廠子給咱們帶來的利益太大了,是造福全鎮人民的好事啊。至於我,書記和鎮長都不反對的事,我反對也無濟於事啊。”王學勤說道。
永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這事要賴王學勤確實不大妥當。
至此,王永樑再不提誠發銅業的事,和閆光銀、王學勤談起了其它工作,閆、王二人也沒有完全摸清王永樑的真正意圖。
……
下午五點半下班,不到兩點半,永樑就接到許中波的電話:“永樑,縣長的意思是早行動,你到縣政府門口來,見到2號車時,跟上就行。”
“好的。”永樑答應一聲,叫上黎洪林匆匆向縣政府而去,車停在縣政府門口不長時間,就見2號車出來了,司機鳴了一聲喇叭,黎洪林連忙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跟隨二號車,一路來到縣電廠辦公大樓前,平伯祥、許中波、王永樑下了車,大樓前有四個人已經在迎接了,三男一女,爲首一人矮胖,五十歲上下,方面大耳,滿臉堆笑,跟彌勒佛似的,三人跟平伯祥、許中波握手問好寒暄。
平伯祥叫過永樑,介紹道:“這是我兄弟,叫王永樑,現在任城關鎮鎮長,永樑,這位是電廠廠長、縣委副書記徐益之。”
電廠是國企,國企一把手掛縣委副書記在當時是非常正常的事。
“徐書記,你好。”永樑連忙與徐益之握手問好。
“王鎮長,你好。”徐益之笑着跟永樑握手。
“這位是縣公安局長木友德……”
“這位是誠發銅業董事長賈誠……”
“這位是豐源公司老闆李藝琳……”
隨着平伯祥的介紹,永樑一一跟他們握手問好,面上笑容可掬,內心卻是震驚不已!
自己上午剛剛瞭解了誠發公司的股東構成,下午就和四分之三的股東見了面,徐益之雖不是股東,卻是股東徐浩的父親,而且還是縣長平伯祥的牽線搭橋。要說巧合,王永樑纔不信呢,早上平伯祥說接風的時候,沒提賈誠和李藝琳,說明這兩人的出現是後來加上的。——閆光銀和王學勤中必有一人通風報了信!
平伯祥如此熱心此事,卻是爲何?
看來酒無好酒,宴無好宴啊。有此判斷,永樑就加了小心。
衆人坐電梯到了辦公樓頂樓,下了電梯,卻發現整個樓層都是封閉的,有一道高檔木門擋住了去路,門口有一個精瘦的漢子站在那裡,見到徐益之,這漢子連忙打開門,讓衆人入內。
徐益之把衆人引到一個大房間,有牀、有浴室、有大餐廳、還有一臺麻將機。
永樑注意到,平伯祥一進門,就把風衣脫掉了,李藝琳連忙過去,接過他手裡的風衣,掛到門後的衣架上。
李藝琳四十歲出頭,跟平伯祥年齡差不多,長得倒是不錯,雖說有些發福,但眉目含情,體態風流,有點徐娘半老的意思。
“我這裡最安全了,不經允許,沒人能進得來。”徐益之吹噓着說。
“徐書記真是會享受啊。”李藝琳讚道。
“千里做官只爲財,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奶奶個B的,先享受享受再說。”徐益之說話非常粗魯,時不時還帶個口溜。
這個樓層有專門服務員,兩個身着旗袍、身材修長的服務員給衆人沏上茶。
“我這個茶是正宗龍井秋茶,五千多一斤。平縣長,嚐嚐怎樣?”徐益之又開始吹噓他的茶葉。
“不錯,回味悠長,脣齒留香。”平伯祥品了品,讚了一聲。
“老徐,縣長,光喝茶有什麼鳥意思,打幾圈?”木友德說道。
“好,工作之餘娛樂娛樂,有張有弛纔是文武之道嘛。”平伯祥慨然應允。
平伯祥、徐益之、木友德三個相繼坐到麻將桌旁,還有一個空位,許中波、賈誠、李藝琳和王永樑三人都不肯坐,互相謙讓。
“永樑,你來,今天爲你接風,怎麼能讓你在旁邊幹看着呢。”平伯祥發了話,永樑只好衝許中波、賈誠和李藝琳笑笑,坐了下來。
先調風,東、南、西、北分別是王永樑、木友德、徐益之、平伯祥。
永樑先坐莊,他打了一下骰子,把牌抓到手裡後,問道:“縣長,我可是頭一次在邑縣打麻將,不知道有什麼規矩?”
“沒啥特別的規矩,就是亂將、推倒胡,莊家輸贏翻倍。”平伯祥解釋道。
永樑一聽就明白了,這種打法最容易作弊,要是幾個人聯合坑幾個人很容易,但要是故意讓一個人贏,也非常容易。看來,這樣的打法,純粹是想給平伯祥送禮啊,自己可不能不識趣。
自己手包裡倒是有幾千塊錢,不知道夠不夠。
“玩多大的?”
“一百,加傍和漂都隨便。”
“好,我明白了。”
講好規矩,衆人開始打牌。
果然不出永樑所料,王永樑、木友德、徐益之都偶爾胡一把,大部分都是平伯祥胡牌。
永樑還注意到,每人跟前的小抽屜裡,早就放好了現金,根本用不着自己掏錢。永樑假作不知,輸了就從自己手包裡掏,根本不看自己跟前小抽屜裡是否有錢。
賈誠在永樑後邊悄悄捅了一下,永樑看向他時,他擡起下巴示意永樑跟前的小抽屜,永樑衝他一笑,並不理會。
打了兩個多小時,永樑手包裡的錢眼看就快見底了,而平伯祥贏的錢小抽屜裡已經放不下了,只好放到桌面上。李藝琳很有眼色,拿過他的手包,把他小抽屜裡的錢都放到手包裡,只留少許在桌上。
奶奶個腿的,這樣打牌還有什麼意思?永樑陪着坐了二個多小時,心裡早就煩了。
就在這時,房間門開了,進來一人,說道:“對不起,我遲到了,可讓那個劉加樹給纏磨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