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這麼好的景緻被這些來來往往的人羣攪得沒了興致啊。”李澤坤喟然長嘆一聲,頗有些扼腕嘆息的意思。
“沒有啊,我覺得現在就很好嘛。”夏婭卻是興致很高,指着面前遠處的玉龍雪山對李澤坤說道:“你看那邊的雪線,好像離我們很近,像是畫卷一般。”
“就是!你丫的這純粹是無病呻吟嘛,別忘了,咱們也是遊客,你抱怨人家豈不是連我們自己也一起罵上了?”秦首一邊拿在脖子上掛的單反相機裝模作樣的拍照,一邊對李澤坤的理論表示很不屑。
“得了,你丫的也別舉個相機裝藝術家了,這瞎溜達也沒什麼勁,我看這裡好像也有騎馬的項目啊?”李澤坤指着那邊兩個騎着高頭大馬、身後還跟着兩匹馬的人說道。
秦首聞言,轉頭一看,然後臉上一黑,沒好氣的說道:“你丫的什麼眼睛啊,沒看見那是當地的納西人麼?人家騎馬是當出行工具,你以爲跟你一樣是在玩兒啊?”
日,馬他們的“車子”?靠,原來這些都是高富帥啊,出門車都開好幾部啊?
“那是納西人?你不是瞎說的吧?你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尼瑪明顯跟我們差不多啊。”李澤坤對秦首的話表示反駁。
“擦,你沒看見人家頭上戴着的那帽子啊?就那個大大圓圓的帽子。”秦首指着馬上人頭頂的帽子,終於找到機會鄙視李澤坤了。
“那帽子怎麼了?我再別處也見過有人帶這種帽子的呀,對了,我記得以前看足球的時候,有個挺出名的守門員好像也一直愛帶個這種帽子,難道帶着個帽子的都是納西族?我記得那守門員好像是個金毛碧眼的老外啊……”
面對秦首的鄙視,李澤坤自然不能認慫,雖然心裡已經知道了秦首說的估計是真正確的,但嘴上還依舊強硬。
“靠,那能一樣麼?”面對不講道理的人,你沒辦法跟他交流,秦首現在就遇見這麼個情況。
“好啦好啦,管他是不是納西人,你去問問人家,能不能把馬租給我們騎騎?”
“騎馬?咱們一會兒不是還要到山頂滑雪的麼?現在騎馬玩兒,別時間不夠用了。”秦首這富家公子哥,京城的家裡都養着幾匹中東的純種馬,騎馬這玩意兒自然提不起他什麼興趣。
“我說獸獸啊,你說這話,我可就得批評批評你了,什麼叫別時間不夠了?咱們這是出來玩的,目的就是玩的開心嘛,要是一直看着時間走行程,那多沒意思啊,豈不是和跟團旅遊沒什麼兩樣了?你們說是不是?”李澤坤批評了一下秦首,然後轉頭向兩位美女徵求意見。
“是啊是啊,咱們就隨便轉着玩就好,管他時間不時間的。”夏婭很快符合了李澤坤的話,當然,這並不是說她同意李澤坤的話,實際上是她也對騎馬這事兒感興趣了。
“得,你們夫唱婦隨的,我說不過你們,我這就過去問問去,你們別抱太大的希望啊,人家畢竟不是做這生意的,普通人家估計也不稀罕賺我們這一點錢。”秦首無奈的丟下相機,往那邊騎馬的納西族人走過去。
兩個騎馬的納西人都是男性,一個是大約二十歲左右,跟李澤坤他們年齡差不多的年青人,另外一個則是個小孩子,瞧年紀估計也就是歲的樣子,但騎在小馬駒上卻是紋絲不動,很有些騎士範兒。看到秦首過去,他們便停下了馬,跟秦首交談了起來,然後沒一會兒就往李澤坤這邊來了。
“估計是成了吧。”李澤坤看着笑嘻嘻一邊交流着一邊向這邊回來的秦首,對夏婭說道。
不一會兒,秦首便走到李澤坤的面前,得意的對李澤坤說道:“ok,已經搞定,今天這幾匹馬,我們可以隨便騎了。”
“呀呼……”李澤坤興高采烈的跑到牽過來的一個高頭大馬那裡,頗爲好奇的捋着馬鬃玩。
“怎麼這麼快就搞定了?你小子水平不錯啊。”李澤坤一邊玩着,一邊對秦首問道。
“其實吧,我也沒啥水平……”秦首頗有些羞澀的說道。
“嗯?”李澤坤感覺有點奇怪,這牲口還有謙虛的時候?
“那啥……咱們之前都想錯了,人家本來就是專門租馬給遊客騎的,我過去一說,人家自然就過來了。”秦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靠!你之前不是說這裡沒有騎馬的項目麼?”李澤坤抹汗,這傢伙還是臉皮不夠厚啊,要換了自己,這會兒早吹着人家原本是不願意的,但是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深深折服了之後這才同意讓他們騎云云。
“是沒有,因爲瀘沽湖那邊商業化做的比較好,所以想騎馬就只能去那邊,這邊根本不允許有人做這活兒。他們是本地的老鄉,相當於是鑽空子做點私活兒而已。”秦首對這裡相當瞭解,對李澤坤解釋一番。
“原來是這樣啊……”李澤坤終於明白了,這就相當於ZF規定,你要買什麼東西只能去我那邊買,但是這邊對這種東西有需求,於是就有人偷偷的在這邊也賣這種東西。當然這只是大概的比喻,人家原本就是本地的老鄉,這裡說白了是人家的地方,只是被ZF開發了而已,人家當然是有權利在這裡做點小營生的。不過話雖這麼說,要說沒人來制止他們,李澤坤也還是不信的,咱神州別的不敢說,城管大隊那威名可是赫赫的,就是不知道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有沒有我大城管的身影涉足。
討論完了之後,李澤坤幾個人就來到兩個做租馬生意的少年面前。兩人都穿着納西族的傳統服飾,不過不是那種花花綠綠的跟手工藝品一樣的東西,只是簡單的黑袍。年紀大一點的估計是哥哥,神色比較自然,不過可能是看到李澤坤這邊有兩個美女,臉色也有些小羞澀。而年紀小一點的還是小孩子,看到生人有些害怕,騎着小馬駒落在哥哥的後面,偷偷的向李澤坤這邊看來。
因爲他們身後只有兩匹馬,李澤坤就開口問道:“我們四個人呢,你們只有兩匹馬,我們兩個人一匹,夠騎嗎?”
李澤坤問話的意思是我們兩個人能不能騎上去一匹馬,畢竟這貨也沒怎麼接觸過馬,雖然看着馬背上的空間挺大的,但這個問題還真不怎麼知道。不過騎在馬上那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卻理解錯了他的意思,以爲李澤坤是嫌他們的馬太少了,於是趕緊從馬上下來了,用有些生硬的漢語對着李澤坤笑着說道:“我們一共有四匹馬呢,雖然有一個是小馬駒,但胖金妹也可以坐的。”
“啥?胖金妹?”李澤坤正要跟他解釋自己這邊可以兩個人騎一匹,不過卻被他怪異的稱呼吸引到了。
“胖金妹是我們納西人對女孩子的尊稱。”小夥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靠!這算是啥尊稱啊?李澤坤一頭黑線。
說完,納西族小夥兒便轉過頭對自己的弟弟道:“阿里爾,下來,把馬給尊貴的客人騎。”
“哥哥,你知道的呀,我的小山巴只有我才能騎的。”阿里爾不明白哥哥爲什麼讓自己把小山巴給別人騎,有些疑惑的對哥哥說道。
“對不起,尊貴的客人,小孩子不懂事,我馬上讓他把馬讓給你們。”納西族小夥兒對李澤坤道了個歉,然後走過去一把把弟弟從馬上抱下來,說道:“阿里爾聽話,你不讓客人騎小山巴,阿爸就沒錢治病。”
聽到哥哥說給阿爸治病,阿里爾一下不說話了,只是看着自己心愛的小馬駒,眼睛裡面已經是淚水在打轉了。
“那啥,這位兄弟,我們沒說要騎四匹馬呀,我們兩個人騎一匹就行,正好你們帶的馬就夠了。”李澤坤看到這情況趕緊解釋,同時心裡還有點小負罪感,這弄的好像自己在欺負人家似的。
李澤坤解釋的時候,那邊的夏婭和安安看到虎頭虎腦的小阿里爾抹眼淚,早就母性心理氾濫了,趕緊跑過去又是親又是抱的,看着小傢伙的腦袋埋在夏婭和安安鼓囊的胸脯裡面,李澤坤和秦首兩隻色狼的眼睛裡面都不由六樓出來幾分羨慕。
“太謝謝你們了!”納西族小夥兒似乎受到了什麼恩惠一般,趕緊對李澤坤道謝,倒是讓李澤坤有些不好意思,不由感嘆這少數民族的兄弟就是淳樸啊。
幾個人分別都上了馬,當然是李澤坤和夏婭共乘一匹,秦首和安安共乘一匹,雖然沒怎麼騎過馬,但基本的要領李澤坤還是知道的,再加上阿里爾的哥哥在旁邊指點一下,不一會兒李澤坤就提着繮繩騎行無礙了。
騎在馬上,身體隨着馬兒的走動一跳一跳的,和煦的風從臉龐上劃過,別提多愜意了,最重要的是,夏婭坐在他的後面,因爲顛簸,雙手緊緊抱着他的腰,身體緊緊貼在他的身上,而且,李澤坤恍然能夠感受到背上兩團既堅挺又柔軟的東西……
幾人隨意的騎行着在甘海子的草甸上,阿赫勒,也就是阿里爾的哥哥還唱起了納西人的趕馬歌。
“瑪達咪—……趕馬出門的人呵,備好了馬匹,整好了行裝。離家三步三回頭,拱手三次別故鄉。山間小路象根皮帶,忽隱忽現仲向遠方。沿着這凸凹不平的小路,一天翻過三個山丫口,三天爬過九座大山樑……”
秋天的草海上已經隱隱現出一點黃色,不過原本太陽光就給草地帶來了金黃,這點黃色一點也無礙這裡的美麗,與遠處的雪山應和着,一派草原分光……
李澤坤正陶醉在身後的兩團綿軟與身邊的草原風光中呢,忽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前面的那幾個人,誰讓你們在這裡騎馬的?!”
李澤坤回頭一看,幾個穿制服的人正衝着自己這邊吆喝呢,看到這幾個人身上的衣服,李澤坤恍然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仔細一會議,頓時驚駭出聲。
“我靠!難道這裡也有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