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散夥飯
董鄂太太笑了一下：“豈止是沒叫你瑪法，這丫頭醒來連瑪姆也沒叫呢。你着什麼急。”
坐在牀上的嬿姝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慢慢的從嘴裡四個字：“瑪姆，瑪法。”
“哎呦呦，好好好，乖孫女啊，你好好養着，想吃什麼想要什麼，想去哪裡玩，儘管說。”一聽到嬿姝開口叫瑪法，哲爾本十分的高興，拍着嬿姝的小手道：“只要瑪法能辦得到，全都滿足你。”
嬿姝終於笑了一下，這個哲爾本還挺疼孫女。
“好了好了，你快出去吧，”董鄂老太太開始攆哲爾本了：“我跟丫頭再說點悄悄話，你老在這裡坐着，我們娘倆怎麼說？”
“好好好，”哲爾本現在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自家的老婆趕他走他也不生氣，很是好脾氣的就出去。
但是董鄂老太太想和嬿姝說話，嬿姝現在卻不大想和老太太說話，
“瑪姆，”嬿姝看着老太太開口了。
“丫頭，有話就說。”老太太摸了摸嬿姝蓬鬆的頭髮。
“頭暈，想睡覺。”嬿姝的話依舊很簡短。
老太太喔了一聲：“那你就好好的睡一會。瑪姆帶着她們先出去，省得吵到你。你要是想要什麼直接喚人就好了，她們都在門口候着。”老太太依舊很體貼，並不覺得這個孫女現在不大想搭理他。
嬿姝點點頭，然後就鑽進了被窩。伺候嬿姝的羅嬤嬤趕緊過來給嬿姝掖好被角，然後就領着滿屋子的丫鬟婆子跟着老太太出去了。
“好好的在這裡候着，都機靈點。”老太太又看了看門口的一對人，吩咐了一句就帶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回了上房了。
躺在被窩裡的嬿姝胡思亂想了一下，然後就真的睡着了。她現在腦袋裡有點混亂，感覺又好多的東西在等着她整理的模樣。
這邊的嬿姝昏昏沉沉的睡着，另一邊的小院裡，舒瑤的指甲都戳進手心裡了。幾個丫鬟都被舒瑤攆了出去。舒瑤快要氣瘋了。她沒想到算計了這麼久竟然沒有算計死這個小妹妹，這個妹妹還真夠命大的。本來嬿姝在發燒的時候，舒瑤覺得嬿姝應該是必死無疑的，誰家的孩子能夠昏迷在牀上一直斷斷續續的發燒幾個月。然後醒來的時候還安然無恙？
但是嬿姝就是這麼神奇的一個存在，舒瑤是打破腦袋都沒想明白，這個妹妹怎麼就燒了這麼久都沒燒成傻子呢？太奇怪了。
難道真的想瑪法說的那樣，這丫頭是個有福氣的？
舒瑤不信。她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麼她長得比眼熟好看，學東西也比嬿姝快，比嬿姝要聰明。作詩畫畫寫字都比嬿姝好，爲什麼嬿姝還是比她得大家的寵愛呢？無論是瑪法瑪姆還是阿瑪額娘，還有做了皇子福晉的舒鸞姐姐，爲什麼大家都是更新換嬿姝？她哪裡好了？
舒瑤快要崩潰了，爲什麼這個妹妹又醒過來了，要是她不醒來的話，九福晉的寶座肯定就是她舒瑤的了。在舒瑤的眼裡，這個九福晉的寶座一定是她們董鄂家的女兒的。真不知道這個孩子哪裡來的這樣的想法。太極端了。
但是嬿姝現在醒了。舒瑤覺得自己可以絕望了，覺得老天待自己很不公。不夠舒瑤很快就想起來了明天就是下定的日子了。
對了，當年好像就是因爲舒鸞姐姐帶着嬿姝去了岫雲寺遇到了九阿哥。瑪法才說嬿姝有福氣的。舒瑤想着，要是明天九阿哥來下定的時候，見到了比妹妹長得好看的自己，會不會也像當年對嬿姝那樣，很喜歡她呢？
一定會的，舒瑤覺得明天九阿哥要是來到之後看見了自己，一定會被自己迷住的，然後九阿哥就會回宮和宜妃娘娘說，想娶自己做側福晉，然後她就可以進到九阿哥的府裡了。再然後就可以憑藉着她的美貌還有聰明的才智，把這個有福氣的嬿姝妹妹踩在腳底下。
舒瑤這樣想着，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她現在幾乎都可以肯定了，明天九阿哥來的時候要是看見了自己一定會被她迷住的，然後就會主動要求把她娶了做側福晉。
蘇冉要是知道了舒瑤心裡是這麼想的，不知道會不會想要拍死她。要是娶了這樣的一個女人回家。蘇冉的日子也不用過了。
不過蘇冉現在還不知道，她和老十還有十三阿哥還有十四阿哥正在乾西二所裡面吃他們四個人的散夥飯。散夥飯只是蘇冉心裡的叫法，並沒有說給老十還有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聽。
十四阿哥有點悶悶的，蘇冉以爲這小子是捨不得他。
“十四弟，這個酥魚你最喜歡，吃點吧。”蘇冉給十四阿哥夾了一個。
“九哥，弟弟也喜歡的。”十三阿哥不滿，他也快要走了，怎麼九哥不給他夾菜。
“你的胳膊長，你能撈着。”蘇冉雖然這麼說着，還是給十三阿哥也夾了一塊魚肉。
十四阿哥慢慢的吃着蘇冉給他夾的魚肉。
老十看不過去了，這兩小子今天干什麼啊，不就是搬出去住嘛，至於這麼黏黏糊糊的？
“你們兩個只是和十五弟一塊搬到南三所去，到時候你們三個人在那邊作伴，倒也不會悶得慌。”老十說道：“而且左右都沒出了紫禁城，你們什麼時候想過來什麼時候就直接過來了，幹嘛這一副樣子，至於這麼捨不得爺和九哥嗎？”老十大概不知道，他在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面前的時候，和四阿哥在他面前的時候有點像，喜歡做大哥哥，不知道老十是不是被四阿哥給影響了。
十三阿哥比十四阿哥更加的感性一點，聽到老十的話先是笑了一下，但是很快笑容就隱去了：“十哥說的不錯，左右都沒出了紫禁城，什麼時候想過來就這直接過來了，但是跟着十哥住一個院子的時候，咱們是早上一塊起牀晚上一塊睡覺，這早膳晚膳也都是一塊吃的，晚上有空的時候還可以在書房裡聊聊天，可是等去了南三所，想再和哥哥一塊用個膳都難了。”
“嗨，多大點事，”老十滿不在乎的擺擺手：“不就是一塊吃飯嗎，你想來直接來就是了，誰還會攔着你？”
老十在對待別人的時候總是有點粗枝大葉，十三阿哥才上學就是和他一塊住，當然捨不得他了。但是老十在對待十三阿哥的時候有點遲鈍了。
十四阿哥一直不說話，他想的可比十三阿哥多那麼一點。
十四阿哥是有康熙給的任務的，這任務就是給康熙彙報十四阿哥看到的蘇冉的一舉一動。當然了，十四阿哥有篩選這彙報的權利。
但是這種一邊和哥哥們一塊聊天說話一邊還有記錄哥哥的行爲的活計可不好乾啊，十四阿哥做了這麼多年的康熙的小耳朵，早就受夠了。一開始的時候十四阿哥年齡小，不懂事，康熙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是年紀大了一些之後，再加上蘇冉和老十的人格魅力的影響，十四阿哥可是一點也沒長歪啊。每天都做這種對不起兄弟的事情，十四阿哥快要被折磨死了。
十四阿哥在想是不是可以和自家的汗阿瑪商量一下，卸了這個差事。
但是一想到要離開跟着一塊住了好幾年好幾年的九哥，十四阿哥就很捨不得。所有的兄弟們裡面，十四阿哥心裡最親近的就是他九哥了。雖然他知道他這個九哥心裡最親近的不是他，但是他的心裡的確是最親近這個九哥的。
對於蘇冉來說，十四阿哥就和她的是十一弟差不多，都是需要她照顧的小弟弟。在蘇冉眼裡，十一阿哥還有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是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子罷了。所以在蒙古的時候，康熙把十一阿哥也拿出來顯擺的時候，蘇冉很生氣。覺得康熙很不負責任。但是其實蘇冉這樣做，對十一阿哥是不公平的，十一阿哥也是要長大的，蘇冉卻總覺得十一阿哥還是個小孩子，還是當年那個柔柔弱弱，一陣風都能吹到的小十一。
這天下啊，就沒有不散的宴席。雖然四個人的心裡都是有着不捨得，但是這頓飯還是很快吃完了。十四阿哥悶悶的回了自己西邊的屋子。過幾天這裡就是他嫂子的屋子了。
老十和十三阿哥回到了他們的三所，十三阿哥卻並沒有馬上睡覺，而是在中間的屋子裡坐着。
老十本來是想直接睡覺的，看見十三這樣有點不好意思。
“十三弟，睡覺吧，不早了。”老十走過來，坐下。
“唔，十哥，咱們聊聊天吧。”十三阿哥不想睡覺。
這個……老十想了一下：“你明天還得去上學，現在必須去睡覺。你不睡爺也要睡了，爺都困了。”老十說着打了個哈欠，然後鑽進了自己的屋子。
好吧，十三阿哥很沒趣的樣子，聳拉着腦袋最終還是推門進了自己的西邊的屋子。十哥哥不理他，他還是乖乖地睡覺吧。不過明天就要搬走了，還真是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