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紫鈴跟着木青還是很幸運的,畢竟她只是打下手,不比要爲將士診病,還要開出藥方的木青,那纔是勞心勞力。不得不說,木青真是個好師兄,在爲將士診治的同時,還一邊爲秦紫鈴講解,這樣實操學習的機會可不多,秦紫鈴也很珍惜。就這樣,秦紫鈴跟着木青一邊救治傷員,一邊學習,漸漸也習慣了軍營的生活。
這天秦紫鈴和木青爲傷員換好藥正準備歇息下,突然,有士兵擡着擔架急吼吼的進來了,擔架上躺着一個血淋淋的人,看起來傷得很重,木青見狀也沒多問,上前蹲下身就開始查看,秦紫鈴看擔架上的人面色發青,不確定的問:“師兄,他這是中毒了?”木青面色沉重,點點頭:“不止如此,他肩膀上還中了一箭,你來處理箭傷,至於毒,我親自寫診斷書吧,你就別管了。”秦紫鈴聽了也不再多問,就去準備箭傷需要的工具和傷藥了。
等秦紫鈴處理完箭傷,木青也已經寫好了藥方,正吩咐人下去抓藥,轉身見秦紫鈴也處理完了,就說:“你也累了一天了,等寫完剩下的診斷書就先去休息吧,喂藥的事我來盯着。”秦紫鈴這會兒確實有點累,也不跟他客氣“好的,那就辛苦木師兄了”,說完就出了帳篷。木青盯着秦紫鈴出去了,又低頭看向擔架上的傷員,眉頭一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另一頭的主帳中,易帆聽說副將中箭受傷,正在詢問,回話的是負責整理診斷書的一位大夫,具體情況他還沒來得及查看,只能翻出診斷書遞給易帆。易帆看到病歷上寫着中毒二字,就已經眉頭緊鎖了,再往下看,主治大夫已經給開出了藥方,心下鬆了口氣,翻到第二頁時,卻嚇了一跳,這字,怎麼那麼熟悉?跟自己天天翻看的兵書上的字明顯出自同一人之手。再看了看,確實是她寫的,趕忙詢問寫的人住哪,得了答案就急急忙忙出了主帳。
來到秦紫鈴住的帳篷,易帆不由得放緩了腳步,畢竟沒聽人說軍營裡來了女大夫,而且聽說都城來的大夫都是兩兩住一起,這要真是她來了,那最近她豈不是?沒再多想下去,易帆掀開門簾直接進去了,裡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人沒,這會兒木青還沒回來,秦紫鈴躺下沒多久,她聽見腳步聲,以爲是木青,就開口問了聲:“是木師兄回來了嗎?”易帆一聽這個聲音,就認出來了,心裡很激動,循着聲音的方向靠近,秦紫鈴沒聽到回答,卻察覺腳步聲在靠近,心裡一緊張,以爲是壞人,悄悄起身,抓緊枕頭,打算等人一靠近,就拿枕頭砸過去,然後自己趁機跑出去。
等易帆離牀頭只有幾步遠,秦紫鈴用盡全力揮着枕頭砸過去,嘴裡嚷着:“抓賊啊有小偷啊…”易帆沒被砸着,反而伸手抓住了枕頭的另一邊,秦紫鈴見抽不出枕頭,就想跑,卻被來人一把抓住手臂帶進了懷裡,正要發狠用手肘撞他,易帆終於開口了:“是我,易帆。”噶?易帆?!秦紫鈴一下懵了,忘了掙扎,這時候巡邏的士兵聽見喊叫舉着火把闖了進來,說是要抓賊,一看到易帆卻紛紛行禮,嘴裡喊着將軍,秦紫鈴一聽,行啊,好傢伙,都當將軍了。
易帆板着臉解釋誤會一場,就讓他們點了燈退下了,見其他人都走了,兩個人開口了,竟是同樣的話:“你怎麼在這兒?”秦紫鈴繃不住了,笑出了聲:“你來邊關之後沒多久我跑去學醫了,趕上這邊突發戰事需要人員和物資,我就自告奮勇過來幫忙了。你呢?”易帆這幾年一直都在這,只是秦紫鈴不知道而已,“不過”,秦紫鈴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你挺厲害的嘛,兩年多不見,竟然當將軍了,厲害哦!”說完還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易帆這會兒卻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轉而想到她跟其他大夫一起住,又換上了嚴肅的面孔,打量了一下她住的帳篷,又小又簡陋,她怎麼住得慣,瞬間心疼得不行,拉着她往外走:“這裡太簡陋了,你去我那裡,我那個帳篷大很多,我讓人收拾出另一半,也拿屏風給你擋着。”秦紫鈴卻停下了腳步:“不用那麼麻煩,我是跟木師兄一起,他人很不錯,對我也挺照顧的,我們住這裡沒事的。”
哪知道易帆卻不願意:“這裡環境本就不好,你一個女孩子就不該來邊關,要麼你跟我住,要麼明天我就找人送你回去,你自己選。”秦紫鈴解釋了一通,卻還是沒辦法讓易帆改變想法,只好說:“那我先等木師兄回來,跟他打過招呼再跟你去,成嗎?”易帆本來想說自己派人留下打個招呼就行,想了想,還是點點頭,跟着她一起等。等的時候問了下那個木師兄的事,原來是秦紫鈴師傅的另一個徒弟,這麼一說易帆也想起來了,之前看副將的病歷,上面大夫的署名不就是木青,想來就是他了,易帆在心裡點點頭,算是認可了木青的醫術。
不久木青回來了,秦紫鈴一臉歉意的解釋了一番,並保證之後還是跟着他給將士治病,只是換個住處。木青倒也通情達理,沒說什麼,秦紫鈴就跟着易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