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力?媽的,我看誰也沒盡力,我今天可是把話撂在這兒了,要是明天還不給我結果,我就把這醫院給炸平了!”南老爺子雙手叉腰,對着齊建設也對着辦公室裡那些大氣不敢抽一口的廢物們講着!
“南老爺子,您儘管放心,我馬上就去上海調專家過來,明天一定把艾爾小姐的病給診斷出來!”齊建設點頭哈腰的說着,自從他當上這個院長,他的腰板一直挺得直直的,沒想到今天彎的比過去幾年還要多!
見老爺子火氣似乎平息了,齊建設這才整了整衣衫,擦乾了額頭的汗水。
“南老爺子,要不,先去我辦公室坐坐吧!”齊建設試探性的問着,在這人來人往的病房門口,他堂堂一院之長,像個孫子一樣的被罵着,他實在有些頂不住了!
南老爺子發泄的也差不多了,也該坐下來好好談一下艾爾的後續治療問題了。
所以,他吩咐兩個衛兵到門口去等,他們倆杵在那,過往的病人都得繞道走了!這也太影響醫院的形象了!然後他就叫上蘇淳和歐陽晨輝一起跟着齊建設去了院長辦公室!
誰知,剛一坐下來,南老爺子倒不是先問艾爾的病情,倒是猛不丁的提出了一個讓在座的幾人都目瞪口呆的要求!
“我這腰上的毛病是歐陽幫我看明白原因的,艾爾一開始也是他救過來的,所以,我想讓他來醫院上班,他可比那些吃白飯的醫生強多了!”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器宇軒昂,絲毫沒把自己當成外人。
什麼?他竟然要歐陽晨輝留在心內科參與艾爾的治療工作?
蘇淳跟齊建設驚的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而且聽起來語氣十分強硬,根本容不得任何人說半個不字!
老爺子這突然的提議也令歐陽晨輝十分震驚,他沒想到,老爺子竟然會這麼看得起他!只是,這個情況太突然了,他還沒做好準備呢!
“老爺子,感謝您這麼看的起我,只是目前我真的沒有能力勝任這份工作,我還需要加強學習!”歐陽晨輝趕緊阻攔着,按着他目前掌握的知識和技能來看,如果說進入心內科當個普通的助理醫師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要處理像艾爾這樣的疑難雜症,他還是經驗不足,畢竟,前世的他只是個婦產科醫生!對於心內科,他掌握的還只是些皮毛!
“歐陽,你是不是不願意給我孫女瞧病啊?”見歐陽晨輝推辭,老爺子臉一沉!
歐陽晨輝趕緊解釋:“不是的,老爺子,我真的覺得自己還沒達到那種水平!”
“水平?什麼叫水平?那些個吃白飯的就有水平了?我信得過你!你肯定比那些個洋鬼子訓練出來的醫生強上一百倍!”南淮揚指的當然是陳陽之流的庸醫了!
“爸!我老同學王一是心內科的主任,他也是我們京都醫學界爲數不多的幾個專家之一,所以,您也不用太擔心了,他們會盡力的,再說,就算他們不行,還可以請上海的專家過來!艾爾會沒事兒的!”見老爺子這麼固執的要歐陽晨輝進入心內科參與治療,他只得出面說幾句。
老爺子隨口的一句話,涉及到的事情可並不少,歐陽晨輝還是個學生,而且才上大一,真正的醫學專業知識還沒有開始系統的學習,儘管他也承認歐陽晨輝對醫學的感悟比起一般的學生要強上許多,但是,進入臨牀,成爲一名醫生,制約條件有很多,首先從客觀條件來說,歐陽晨輝還沒有畢業,根本不具備進入臨牀硬性指標,主觀上來說,蘇淳也不認爲歐陽晨輝已經具備了一名心內科醫生的專業素質!醫學是一門博大精深,難點衆多的學科,而心血管系統又是各個系統裡面最爲難以理解的一個系統。所以,這個問題遠不像拉片葉子嘴皮子一動那麼簡單
歐陽晨輝是優秀的,但是他還沒有優秀到可以從一個學生一躍成爲心內科醫生的地步,這纔是蘇淳最最擔心的問題!老爺子不是搞醫學的,自然不會考慮這麼多,他可不能也跟着激進下去!
軍事上的激進派可能能成就一介勇夫,但是醫學,靠的絕不是激進,所以,蘇淳對老爺子這突然地心血來潮感到十分的擔憂!
“蘇淳,歐陽晨輝是你手下的學生,我拉他出來你有意見嗎?”南老爺子當然知道他這女婿話裡的意思,有專家了,自然就用不上他欽點的人了!可是,南淮揚戎馬一生,靠的就是他的一股子韌勁兒,只要他認定的事兒,他是一定要堅持下去的!他認定的人,也是一定要用起來的!
見老爺子這麼問着,蘇淳知道老爺子的倔勁兒又上來了,他只好陪着笑臉謙遜地說着:“爸,看您說的,我哪敢有意見啊!”
“沒意見就好,有意見的話最好早點兒提出來!”老爺子微微點點頭,心裡想的卻是:有意見你也得給我保留着。
跟蘇淳說完,他又轉向齊建設:“那麼,齊院長,這京都醫院你是一把手,自然是你說了算,我要是求你安排個人進來,你有什麼意見嗎?”老爺子話說得客氣,但是眼神可並不柔和,那種射穿脊背的冰涼直看得齊建設心驚膽戰!
“老爺子,您這是說什麼話啊!這不是讓我慚愧嗎?還求呢,我都快沒臉見人了,這京都醫院我說了算是沒錯!,但是我不是還得聽您的嘛?讓誰進醫院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嗎?”齊建設嘴上如此順從的說着,心裡卻一陣陣發毛!他自然也聽說過老爺子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行事風格,老爺子說一,他敢說二嗎?除非他不想在京都混了!
“哈哈哈哈!”南淮揚聽罷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一旁的三個人則面面相覷,不知道這老爺子葫蘆裡又賣得到是什麼藥!
“好!那就這麼定了,歐陽,從今天起,你就不要去學校上課了,就在這醫院裡呆着,艾爾交給你,我放心!”老爺子的臉上頓時陰轉晴,搞得幾個人徹底沒了方向,只有蘇淳知道,這是老爺子的一貫作風!
艾爾交給我?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歐陽晨輝心裡腹誹着,卻又不敢提出異議。不過歐陽晨輝自己心裡也明白這下看來是想推也推不掉了!他之前曾經那麼急切的想擺脫學校的束縛,成爲一名真正的臨牀醫生。而且,爲此他也動了不少的腦筋,沒想到老爺子一句話就給輕輕鬆鬆的解決了!早知道這樣,他也不用挖空心思的去求蘇淳給他考試了!
“爸!我有幾句話要講!”知道老爺子心意已決,想改變幾乎是不可能了,所以,蘇淳只得在既成事實之前,先把該交代的問題交代清楚了,免得日後留下麻煩!
“你說吧!”南淮揚此刻心情早就不像之前那麼暴戾無比了,所以,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蘇淳。
見老爺子應允了,蘇淳這才緩緩地說着:“你讓歐陽晨輝去醫院作爲院長我是沒什麼意見,他的確是個好學生,我也相信他以後極有可能會成爲一名好醫生!但是,他目前的身份是個學生,即使是進入京都醫院,他的身份也只能是個實習生,這點兒我必須得跟您說清楚,臨牀醫生是需要執業證書的,他沒畢業證,沒執業醫師證,這可是非法行醫,這是犯法的!如果出現什麼問題,大家都會有連帶責任!”蘇淳雖然沒辦法讓老爺子改變主意,但是,這其中的風險性他可得跟老爺子說明白了,這可不是當年他打仗的年代了,什麼都是搶槓子說了算,現如今可是法治社會!一切由法律說了算!
蘇淳說的這些恰恰也正是齊建設所擔心的,醫院裡進來個人倒是沒什麼關係,無非就是多份工資,但是要是惹出麻煩來那可就不好辦了!畢竟現如今的醫療安全上頭抓得很緊,無證行醫這可是個大罪名!到時候無論是哪個部門抓住這條小辮子,他齊建設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我也讓一步,實習就實習吧!”老爺子倒也算開明,一下子就答應了蘇淳的提議,不過他還是有些不甘心,嘴裡嘟囔着:“都些什麼玩意兒,什麼執業證書?畢業證書的?我看都是些皮毛,都是些虛的東西。有這些的未必就是好醫生,沒這些的也未必就不是好醫生,以前的那些個土郎中,哪個有證書?”老爺子雖然嘴上答應了,但是心裡還是透着不服氣,但是不服氣歸不服氣,他也承認,自己過去的那一套似乎在現今社會越來越吃不開了!
蘇淳這才暫時放下心來,老爺子的一句話,他可是得頭疼上半天啊!之前歐陽晨輝已經有了太多的特例,解剖課免修,當上瞭解剖實驗室的助手,後來連那古董的錢老中醫竟然也親自找了他,要給他免修中醫課!
現在又整出個大一就去實習,他可是真的怕歐陽晨輝爬的越高摔得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