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你過來時看見一個胖女孩了嗎,上身兒穿一件棗紅色T恤,下面是條大黑裙子,腦門上貼一塊紗布。”裴靜雅逮着一個正要進校門的學生詢問着。
張哲熙和宋曉青看到趕緊過去了。
“裴老師,你別找了,劉棗和瘋子走了。”張哲熙迎面告訴裴靜雅。
裴靜雅一愣,“和瘋子走了?幹嘛去了?”
宋曉青湊近裴靜雅,小聲講說:“她去瘋子他們家那邊躲債去了。”
張哲熙補充:“瘋子他們家住山裡,很偏,劉棗過去,那些人肯定找不到她。”
宋曉青安撫裴靜雅:“您別擔心,有瘋子照顧她,出不了事。”
裴靜雅還是有點納不過悶來,“那她住哪啊?她身上一點錢都沒有。”
宋曉青講:“她先住瘋子家吧,瘋子家也沒別人,有地兒住。”
裴靜雅訝異道;“這樣……好嗎?”
張哲熙笑道:“沒事,瘋子熱心腸兒,有她照顧劉棗,您就放心吧。”
宋曉青也道:“正好借這機會讓劉棗冷靜冷靜。”
裴靜雅想了想,心煩皺眉,“那些人找不到劉棗,該找她家人了,那些放貸的可不是善茬兒。”
張哲熙和宋曉青對視一眼,他們都知道,如果明天祝國峰給劉棗的債務問題解決了,高利.貸的人就不會找他們家人的麻煩了,但現在不能讓裴靜雅知道這事,他倆不由就有點爲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裴靜雅心裡琢磨着,那些放高.利貸的若去騷擾她小姨和小姨夫,那這事最後還得她來解決。
唉,真煩!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把。
先不多想了。
這次劉棗跑去山裡躲着,對她也是個教訓,她必須得接受教訓了。
掏出手機來,裴靜雅問宋曉青:“瘋子電話多少,我給他打個電話囑咐一下。”
宋曉青猶豫的看了張哲熙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該把祝國峰電話給裴靜雅。萬一裴靜雅給祝國峰打過去電話,這事穿幫了怎麼辦?
張哲熙朝宋曉青點點頭,示意宋曉青就給她瘋子電話吧。
宋曉青只好先將祝國峰電話給裴靜雅了。
……
南鑼鼓巷地鐵站的售票機前。
祝國峰正在給劉棗買地鐵票。
這胖丫頭,身上只剩了8毛錢,連坐地鐵的錢都不夠,可憐極了。
本來這天上午從裴靜雅家出來時,她錢包裡還有五塊八毛錢的。但軋了一天的馬路,她實在餓,於是中午花了4塊錢買了4個燒餅,又花1塊錢買了一瓶礦泉水,就着水把燒餅吃了。
之後就只剩8毛錢了。
剛剛被祝國峰問是不是有公交卡時,劉棗囧的都想死了,她告訴祝國峰她沒有地鐵卡,身上只有八毛錢,祝國峰倒是沒說什麼,直接就來售票機前給她買票來了。
在背後看着祝國峰麻利兒的給她買地鐵票,劉棗心裡感動的都想掉眼淚了。在人生遭遇如此挫折之際,能遇上這樣一個好心的哥哥,劉棗真是感恩上蒼,感恩老天爺沒有拋棄她。
“看你晚上沒吃多少東西,你餓不餓啊?”祝國峰將買好的地鐵票交給劉棗,順帶着問了一句。
“不餓不餓。”劉棗連忙搖手。窩了一天的心,她都忘了有“餓”這件事了。中午吃的那四個大燒餅,也着實頂餓,撐的她現在還不餓呢。她也沒什麼胃口,事情還沒最終落挺,她心裡還有點擔憂的。
“就咱倆了,你就別給我拘着了。要是餓就說話,我晚上也沒吃飽,你要是餓,咱倆就找個地兒填補點兒去。進了地鐵可就沒吃的了,我家遠,得坐兩個多小時的車呢。”
“不用不用,我真不餓。”
“那行吧,到了我家那邊我再帶你去吃東西。”
祝國峰帶着劉棗要進地鐵。這時候裴靜雅給他打過電話來了——
“我就不接電話~~我就不接電話~~我就不接電話~~我就不接電話~~……”
拿出手機來看看,是個陌生號碼。
祝國峰接起電話:“喂,你好。”
“祝國峰?”
“是我,你是……老裴?”
雖然地鐵站裡的環境很嘈雜,但由於他用的大蘋果手機聽筒聲音很大,所以他很輕易的就聽出了裴靜雅挺特別的聲音。
“是我。我剛聽曉青她們說,劉棗和你走了?”
“是啊,我們倆都進地鐵了,你就別送我們了。”
“那個……先謝謝你,幫我照顧劉棗。”
“嗨,謝什麼啊,用不着那麼客氣。劉棗跟我走你就放心吧,我一準兒給她養的胖胖的。”
裴靜雅在電話這頭無奈的笑了,這小子的行爲舉止和一般人太不一樣了。好在之前和祝國峰聊了頓飯的工夫,她知道這小子的品行不錯,人很天真友善,劉棗跟他走,她倒是可以放心。畢竟,劉棗不是那種芊芊玉女,這樣一個大胖子,一般人想欺負她還真欺負不了。
“那就勞你多費心了。”裴靜雅客氣的同祝國峰講着。
“都說了,別跟我說這些客套話,搞的我好像在無私做好事似的。我跟你說啊,老裴,我可不是白幫你表妹,這次我幫她,等未來我進到中戲學習了,有什麼事需要你幫忙,你可不能不管!你現在跟我客氣也是白客氣,我以後要有事找你幫忙,肯定直接張嘴,不帶客氣的!”
裴靜雅被祝國峰噴暈了,這瘋子還真是自來熟,一頓飯的工夫,就這麼不客氣了!好!既是這樣,那她也不客氣了!
“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以後有事你儘管張嘴吧,只要能幫上你的,我一定義不容辭,還你這份人情!”
“哈哈,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劉棗這邊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要有什麼事需要你幫忙的,我們就直接給你打電話了。”
“行,那有事電話聯繫。你們……注意安全。”
裴靜雅簡短的囑咐了祝國峰幾句後,便結束了通話,心情變得莫名舒坦。和這瘋子說話,總給她一種特別奇妙的感覺,至於爲什麼奇妙,她說不上來。總之就是和這瘋子打交道的感覺和其他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