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唐千澤果然是十分準時的就離開了。而霍本也沒有出言阻攔,很爽快的就放人了。
剛剛還有幾幕,剛好是沒有男主的幾個場景,現在拍攝正正好。並不會影響拍攝的進度,所以唐千澤的忽然離場霍本倒也沒有太大的怨念。
霍本也算是認識唐千澤,而且還算是有着小交情的人,也知道唐千澤肯定是回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去了。但是對外爲了幫唐千澤保密,只是說他家裡有些急事要去處理一下。
對於這樣的解釋,即便是有些人半信半疑的,但是看到夏涼染淡漠的樣子,即便是疑惑什麼,也都給憋回去了,沒人會想在現在去觸夏涼染的黴頭。
而下午就已經做上飛機的唐千澤,臉上卻沒有了面對夏涼染的時候的邪笑和輕鬆。臉上一片陰鬱暗沉,帶着着風雨欲來的架勢,不是因爲事態有多嚴重,而是對於那個人的態度。
又是那個傢伙,趁着他不在,就開始做各種小動作了,真的是當他是病貓了。之前已經警告過他了,一點都不拿他的話當回事。怎麼樣都學不乖啊。
之前兩次還是因爲看在老爺子的份上放過他,轉眼就過來搗亂,真的以爲他是動不了他?真實無知愚蠢的傢伙,總是喜歡自作聰明。這次就算是那家的老爺子,也救不了他了。
這次不狠狠的給他一個教訓,他就不姓唐。
下了飛機,機場已經有人在等着他了。
那人一見到他,就閒散的走上來,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塊溫潤的璞玉一樣,不帶一點鋒芒。柔和似風,但是卻有着飄忽不定的神秘,帶着一些不真實的感覺。
在見到唐千澤的時候,他身上的那種淡淡的飄忽的迷霧散去了不少,笑意更加明顯了些。
沒有像別的人一樣恭敬的態度,隨性的走過來,兩個人默契的伸手狠狠的在空中交握在了一起,看起來默契十足。相視露出一個淡淡的但是卻真心的笑容。這也可以說是唐千澤自上了飛機以後,露出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不需要言語,似乎一切都是盡在不言中的,二十多年的友誼讓他們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懂對方的意思想法。
“就等你來了,都準備好了。”
即便是好幾年沒有見了,但是兩個人並沒有膩膩歪歪的敘舊。只是兩句話,就直接戳着唐千澤想要知道的重點去了,只這樣的一句話,就讓唐千澤的笑容更加真實了。
“時年,這次要謝謝你了。”
顧時年伸手一拳垂在唐千澤的肩膀上,笑意不減。
“得了吧你,我們之間還需要你說謝謝這兩個字,唐千澤,你什麼時候就這樣把我當外人了。這麼久不見你要是告訴我你就學了着婆婆媽媽的東西回來我可不敢認你這個兄弟。”
看着唐千澤露出一個痞痞的笑容,顧時年這才笑着拍了拍唐千澤的肩膀。這樣纔是他唐千澤應該有的樣子嘛。
“走吧,車子在那邊。我們現在就直接過去那邊吧,有人正在那裡等着你呢。”
一路上顧時年跟唐千澤說了一下這邊的具體情況,唐千澤只是安靜的聽着。像是回到了好幾年前一樣。
顧時年和蘭斯蘭洛這倆傢伙一樣,也是他身邊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同爲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也是從小就在一起長大的兄弟。
想當年他們也是院子裡並稱四賤客的傢伙,因爲家世差不多,而且幾家的關係都挺不錯的,所以可以說是打出生就一起玩的那種。關係鐵的沒話說。
從出生開始的二十幾年,他們都各自長大,一直都是一起的,直到後來一個個的年齡都到了,該是接手父輩們手中的家業的時候。顧時年被家裡人派出來在國外接手一些工作,這個時候聯繫才淡了一些,但是他們的感情並沒有因此變淡。
分開之前,他們也曾有過這樣一起工作的時候,很快就能找到當初的那種感覺。
一路上,就在顧時年的解釋下過去,唐千澤人認真的記下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腦子在飛快的轉動着,想着怎麼樣從這件事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直到下車的時候,顧時年已經停下了各種細節的解釋,唐千澤也已經整理好了所有的思緒。
車子停在一座莊園別墅的面前,這裡是唐千澤他們曾經一起在國外打拼的時候,一起的別墅。
一座很大的莊園,看起來非常的美,而且很安靜。
在莊園的外面,已經有一輛非常低調的商務車停在那裡,周圍是一圈身着黑色衣服的保鏢,挺拔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每一個人都是一張平凡的面孔,但是都透露出一種淡淡的危險的感覺。
唐千澤並沒有理會這羣人,車子並沒有在莊園的門口停下。而是直接開了進去。
車身上獨特的標誌讓自己人很容易就認出來,莊園裡的人很容易就認出了這是主人家的車子,直接開門讓車子進去。
直到開到莊園的中間,莊園別墅挺近的一個地方,車子才緩緩停下。
唐千澤和顧時年從車中走下來,車子自有司機會停在車庫裡去。
一位兩鬢帶着些銀白的中年人從旁邊走上來。一邊指揮着一些小廝去把後面帶的東西拿走。然後恭敬的對着唐千澤。
“少爺,人已經在候客廳裡等着了。”
沒有多餘的話,也不自作主張的去揣摩唐千澤的心思,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表述了自己應該要說的東西。然後安靜的站在一邊等待下一個指令。
他這種不自作主張的態度,有的時候纔是最讓主人家喜歡的態度。
唐千澤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直接朝那邊的候客廳走過去。
走進別墅的時候,一邊走一邊就直接把自己身上平整的西服脫下來。然後隨手遞給一隻都跟在身邊低着頭行走的小廝。
小廝嫺熟的接過他手裡的衣服,然後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
這裡的傭人一切行爲都顯示着這裡的井然有序,顯示着主人生活的高要求。
唐千澤隨手挽了挽手臂上的袖子,進入候客廳。
徑直走向那邊代表着主人位置的座位,坐了下來。伸手解開了自己襯衫最上面的那一刻釦子。撥了撥自己的頭髮。顯得十分的隨性不羈。
淡淡的看向對面的真皮沙發上坐着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頭發已經全部都變成了銀白色的老人,臉上有着明顯的皺紋。蒼老的面孔,但是他的眼神卻一點都不渾濁,一片精明的光,精神矍鑠。
手上握着一根龍頭柺杖,四平八穩的坐在沙發上,一點都沒有現在年輕人的各種隨性鬆散。
老人的身上散發着淡淡的上位者的氣息,眼中偶爾劃過的都是睿智的光芒,常年在上位走動,沉澱下來的是歲月給他的智慧和精明。
很明顯,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老人,是一名常年行走在上層社會的一名智者。
這個老人在看到唐千澤的時候,臉上還緊緊的繃着,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緊緊的盯着唐千澤,好像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着什麼似的。
唐千澤也不說話,淡淡的表情,隨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咖啡杯,淺淺的呷了一口,然後放在桌子上。即便是在老人如此銳利的目光下,依舊淡定如斯,顯然一點也不急。淡定的正面面對了對方的眼神。毫不相讓。
他現在要的就是逼對方開口,對方可是比他急的多了,他可是一點都不急的呢。他還有時間和耐心陪這個老頭子拖一會。
過了好一會,對面的老人才垂下了眼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顯出了一絲頹勢。整個人好像都老了幾分。
看着對面淡定依舊的唐千澤,他也只能在心裡苦笑一下,感嘆着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啦,他果然還是老了,家裡的那個還是個不爭氣的…
“唐少,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也知道我這次來,就是想讓你能不能看在你爺爺和我們曾經的交情上…”
“陳老,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這裡面的規矩的,畢竟當初定好這個協議的可是你們那一輩的人。要知道上一次我已經是看在爺爺的面子上,給過他一次機會了,可是他自己不珍惜,現在又做出這種事,我們唐家也不是什麼人人都可以來捏一把的軟柿子,可容不得別人這樣隨便挑釁。”
唐千澤並沒有等這個陳老把話說完,直接搶了他的話頭,把所有的一切都挑明瞭說,不給他一絲的機會。
老爺子的面子上?上次已經是給過他這樣的機會了,這次…呵呵…
陳老的臉色一瞬間在唐千澤這樣的話中就變得蒼白起來。一開始挺拔的背影都顯得彎下去了幾分。老態更重了。
“難道就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陳老有些囁嚅着說。
“陳老,我想你自己也是清楚的,他這次乾的都是什麼事,看在爺爺的面子上,我最後提醒你一句,最好還是不要在這裡摻和這樣的事,要不然的話,最後有可能你們陳家都會受到牽連的。”
聽到這句話,陳老怔了怔,然後臉色越發的難看,臉上越見蒼白,顯然也是想到了後果的。
呆坐了一會,緊抿的嘴脣顯示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內心裡正在做着激烈的鬥爭。
唐千澤並沒有出言提醒,只是讓他自己想清楚。他提醒這位陳老爺子,也不過是因爲家裡老頭跟這位年輕的時候,也是有過一段交情的。人越老反而越重感情,也算是給那個老頭一個面子吧。
經過一番鬥爭,最終陳老還是做出了一個無奈的選擇。
他是陳家的人,必須爲了陳家的後代做打算,他不能只爲了那一個人而置陳家一整個家族的人於不顧。
嘆了口氣,什麼也沒有在說下去,因爲已經並沒有過多說下去的意義了。
站起身,和唐千澤說了兩句,就轉身離開候客廳。
身影跟剛剛來的時候比,顯得蕭瑟了許多,也虛弱了許多,不復一開始的時候那個精神矍鑠的老人的樣子。
顯然這樣的決定讓他也十分的痛苦無奈,但是作爲族長他沒得選擇。
在走出候客廳的時候,他還忍不住踉蹌了一下,然後被眼明手快的一個管家扶住。
唐千澤就這樣淡淡的看着陳老的身影遠去。
“這陳老也是可憐,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爲小輩奔波。陳家也是落寞了。”
顧時年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站在了唐千澤的身邊,看着陳老離去的背影,貌似帶着感慨的說着,但是他的語氣中卻一點同情和語氣都沒有。
“呵,遲早的事,優柔寡斷的人,能帶出什麼樣的好族人?身爲族長優柔寡斷,可並不是什麼好事…”
唐千澤並不驚訝顧時年的突然出現,淡淡的表情一直未變,話中卻是帶着薄涼的諷刺。
“也對,爲了那小子,他倒是傾注了不少。他家的那幾個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只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開始鬧起來了呢。陳家也已經有不少人對他不滿了。到時候我內外都亂的情況下,不知道這小子還能堅持得下去幾天。呵呵。”
顧時年說到這裡有着幸災樂禍。早就看那個小子不爽很久了,現在這小子自己找死,終於能一次性把這傢伙收拾乾淨了,以後就能舒坦啦。
唐千澤挑眉“所以,爲了以後不被他礙眼,你是不是應該去工作了?明天可是一場大戲,要好好操作才行啊。”
聽到唐千澤的話,顧時年摸了摸鼻子,轉身去工作去了。爲了明天的大戲更精彩,現在要更努力纔是。
那邊唐千澤和顧時年在準備着搞定背後的那個人,而這邊,夏涼染拍戲的地方,也遇到了一些噁心的事。
“喂,你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啊,你是故意的吧,怎麼好像老是跟我們過不去啊!”
樑嘉辰在經過第三次被人明裡暗裡的挑釁以後,終於忍不住的怒了。
要不是一開始夏涼染拉着她,她真的在第一次就要怒了。這什麼人吶,有病吧。
被樑嘉辰罵的那個女人在樑嘉辰剛剛一開口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從剛剛的那種挑釁的帶着着得意的表情變成了一種楚楚可憐的嬌弱的樣子,臉色煞白,看起來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眼中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分分鐘變成了一個嬌弱的被欺凌的少女模樣。
“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你真的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有這麼想…”
淚水撲簌簌的落下,跟不要錢似的,不要一會,也就是一句話的時間而已,她已經哭的眼睛都紅了,看起來像是委屈的太大了的模樣。
樑嘉辰的臉色兇悍,看起來十分的不爽,而對面的女生看起來就是一副弱勢的樣子,哭的梨花帶雨的,嬌嬌弱弱的,身體都在顫抖,像是被人嚇的不輕。
這樣的一副畫面,怎麼看都是一個脾氣差勁到極點的壞女人在欺負一個可憐的小白花的樣子,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對這個嬌弱的女人生出一種憐惜,對欺負人的人表示各種氣憤。
而世界上剛剛好最不缺的,就是那種自以爲是的英雄,那種最喜歡做所謂的“英雄救美”的事的人。
而在這樣一副看起來明顯就是一個張揚霸道欺負一個弱女子的樣子,怎麼會沒有人來救場呢?
這不,就來了。
“喂,你在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在這裡欺負一個弱女生,你還要不要臉了!”
一道氣憤的聲音傳過來,然後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憐惜的扶起那個已經跌坐在地上哭的顫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