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無緣故的信任讓謝巧依很是疑惑,但是沒有被懷疑是件很慶幸的事情,於是甩手直接出去,“我還不樂意在這邊看呢。”
“你看看她那個態度!”就算是軟性子的楊小樂都看不下去了,她氣呼呼地指着謝巧依甚是囂張
的背影控訴道,“唐雨你讓她走了做什麼,這不是破壞了現場嘛!”
而此時姚曼已經進來,“化妝室這邊是沒有監控的,因爲很多人在換衣服,只有化妝室外面的大
走廊裡有,但是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很難看出來是誰。”
“我覺得就是謝巧依。”楊小樂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她的可能性最大,現在不好和導演說,在拍戲前還有一個小時,我和楊小樂先找找看,唐雨你
先準備拍戲,化妝師已經在外面等了。”雖然事情可能會有些嚴重,但是姚曼還是有條不紊地安排着。
最後姚曼和楊小樂一起出去準備找找有沒有相同款型的耳環時楊小樂很是着急,“這樣找肯定來
不及,要我說直接問謝巧依。”
“唐雨說不是她有可能真的不是,所以我們現在先去找找有沒有能替代的。”
“平時謝巧依這麼霸道,唐雨幹嘛那麼肯定。”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就在兩人離開了一會,從走廊的轉角處有個人走出來,
剛剛一直聽着兩人說話的謝巧依面色沉重地想着什麼,最後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她直接改變了
方向往回走。
妝已經畫好了的唐雨焦急地在化妝室等待,因爲已經換上了長裙所以不便在外面隨便行走,這時
她接到姚曼的電話,問能不能把拍戲的時間稍微調一下,她們已經聯繫到有相似耳環的廠家,但
是唐雨猶豫着遲遲沒有和李康開口。
就在這時謝巧依突然推門進來,動作很大地把一個小盒子扔在了唐雨面前,“喏,給你。”
是自己丟了的耳環。
唐雨很驚訝地看着謝巧依,“怎麼在你那?”
“找到了不就行了。”謝巧依很自嘲地笑笑,“別讓你那小助理看見了,不然又得背後說我千萬
遍了。”
“謝謝。”唐雨很誠心地笑笑,“非常謝謝。”
“你可以當作是我拿的,反正我一直看你不順眼,像你這種搶走別人東西的人我最討厭了。”
唐雨揚揚眉,表情帶着一點無可厚非的感覺,但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新打的耳洞顯得紅紅的,戴上重重的翡翠吊墜耳環後還真有點不舒服,唐雨皺了皺眉後看着鏡子
裡面妝容雍貴的自己,坐擁皇帝寵愛的楊貴妃的打扮從清秀變得欲發豔麗。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站上那個頒獎舞臺的話,我一定要——”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因爲帶着一點點的興奮所以尾音提的很高,但是在思維中就變得不清晰
起來,甚至變得尖銳。
唐雨有些落寞地碰了碰翡翠,感受到從指尖傳來的冰涼。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站在那個頒獎舞臺的話,我一定要穿上最漂亮的白色長裙,就算是有人說我
俗氣也好,到時候你要站在我的身邊。”
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的唐雨提着自己的衣裙站起身,因爲助理和經紀人都在趕回來的路上,所以
她只能先自己一個人先去拍攝現場,去的時候李康看了自己一眼,但並沒有說什麼。
大概是聽說了剛剛的事情,但是自己已經找回來了東西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一場戲是楊貴妃與唐玄宗在梨園中吹笛跳舞的片段,唐雨在這裡的妝很是濃豔,之前導演也專
門請了教自己這段舞的老師。李康對她的期待最大的或許就是自己在劇中的舞蹈吧,這也是她當
初試鏡時最大的籌碼。
唐雨站在梨園中央的荷花池上的亭子中間,十字形的長廊從她的腳下延伸,並且有很多其他的表
演者站在各自的位置,李康一喊開始後音樂便開始響起,唐雨先是一個雲手,之後便搖臂轉身,
衣袖翻舞,唐雨垂下的長長的髮絲也隨着動作而隨風而動,顯出了夏日裡的那一絲盎然,而濃豔
的妝容和嫵媚的眼神更是添加了一份新的味道。
本是坐在亭間吹着笛子和着音樂的郭言一下子在唐雨的擡手落足之間失了神,知道李康導演遲遲
的一句“卡”後纔回過神來。
被打斷欣賞李康自然是不樂意的,他用*的口氣對郭言過,“你剛剛的神情不對啊,好好揣
摩唐玄宗當時的那份情感。”
發現自己的失神被導演剛剛抓到,郭言有些尷尬,他連忙點點頭,並且對亭下的唐雨說了聲抱
歉。
而同樣在一旁看着的謝巧依剛剛一直皺着的眉頭也漸漸的不知不覺的鬆開。看來是練了很長很長
時間,下了不少的功夫,她在心裡想到,突然覺得自己剛剛找那位清潔工拿回耳環並沒有做錯,
誰讓自己剛好看見了呢,就當做一個小小的人情送給唐雨了吧,雖然在唐雨那邊或許已經把自己
當作是個小偷。
雖然有失誤有重拍而且不止一次,一直跳着舞的唐雨從沒有讓李康失望過,下午的拍攝非常的成
功,重複的動作也沒有讓唐雨厭倦,反而越來越得心應手。
一下午的這個場景的拍攝讓唐雨筋疲力盡,因爲從頭到尾她都在臺子上面跳舞,亭子中的人卻有
着許多的對話和神態需要分鏡的拍攝。
她滿頭大汗地回到了化妝師,身上繁瑣的衣服對她來說已經是累贅。
“快快快!幫我脫下來,熱死我了!”急的不知道怎麼脫下古裝的唐雨大聲嚷嚷着,這讓楊小樂
立刻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瞧瞧你現在這個樣,我都覺得我剛剛在臺下看的那個跳舞的人不是你了,完全是幻覺吧。”姚
曼很是嫌棄地說道。
“我剛剛跳到最後幾場時就熱的不行,一開始我就流汗了好不好。”唐雨很是委屈地說道。
就在衆人說笑的時候唐雨的手機突然震動,因爲就放在胳膊旁邊,所以聲音大到讓唐雨一驚。
“喂。”
“喂,唐雨,雖然很不想和你說,裴析也不讓我說,但是……”
唐雨心裡一沉,她條件反射地站起身,但是衣裙還沒有完全脫下,腳下垂下的那一塊恰好被踩在
腳底下讓唐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被楊小樂險險地扶住。
“裴析這次拍攝的時候需要吊威亞,結果出了點小故障,腿背玻璃劃傷了。”
“嚴重嗎?”
“在流血,但是上午還是堅持拍完了,因爲怕血流出來影響拍攝,所以用東西包着拍完的動作
片,把裹着腿的東西取下來後才發現血流了好多。”
“受傷了還拍動作片能不流更多的血嘛!”聽了章飛的話唐雨很是生氣地說道,但意識到電話那
邊的並不是周裴析而是他的經紀人,說了也沒有用便直接說,“讓周裴析接電話。”
“他不讓我和你說。”發現唐雨在生氣章飛說話更加小心翼翼,“你等會自己給他打個電話吧,
我這邊正在廁所偷偷打的呢。”
“……好吧。”
章飛剛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好像那邊的醫護人員正用英語喊着他的名字有什麼事情讓他過去。
從電話中聽出來了一些內容的姚曼說,“周裴析拍戲又受傷了?”
“和上次比算是很小很小的傷,被玻璃劃傷了,堅持拍戲流了蠻多的血,現在正在醫院。”
看出來唐雨的心情很不好,姚曼和楊小樂幫唐雨弄好衣服後便自己離開了,給唐雨留了打電話的
時間。
但是唐雨並沒有直接打電話過去,她有些沮喪地坐在椅子上,鏡子中的自己因爲剛剛流了汗妝都
有些花了。
其實她知道周裴析這次拍戲會受傷,並且就是因爲剛剛章飛說的原因,但是她沒有辦法阻止,誰
都沒有辦法阻止,就算是她知道這件事情又能怎麼樣,她能讓周裴析不去拍戲或者和他很神秘地
說“哪一天不要吊威亞”?
都不可能,雖然因爲重生她知道很多事情,也有很多事情因爲自己的改變而改變,但是她很意外
地發現在周裴析身上的事情自己是不能左右的,因爲對方已經站在了一個很高的高度,讓自己不
能去幫他決定什麼。
而這種沮喪不僅僅是因爲周裴析,還有謝巧依。
她非常非常地瞭解謝巧依,並不是因爲她之前看過關於這個女生的什麼新聞或者知道什麼內部消
息,而是因爲她在過去的幾年裡用真正的自己去感受了這個女生身上的那股執拗。
自己曾經的好朋友現在如此地討厭自己她又能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