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天下午,兩人便找了兩個儲秀宮的嬤嬤到鳳和宮,就像是學徒一般,認真的請教兩個嬤嬤應該怎麼做。
兩個嬤嬤在宮裡已經呆了二十年,都已經當上了宮裡的女官,選秀的事情也經歷了好幾次,便將所有的規矩悉心地給兩人講解了一遍。
鳳樂宮的儷妃聽聞這件事的時候正在悠閒的嗑着瓜子,不禁撲嗤笑出了聲。
皇后和允兒都不過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太后居然讓允兒和皇后來主持選秀之事,她雖然有所不滿,倒是更好奇皇后和允兒能將這次選秀進行的怎樣。
往昔這種事情都是她來做,如今突然換了人,在宮裡恐怕又會有流言四起,會說她儷妃失寵了,或者說是有人會頂替她的位置,她雖然有些擔心,但是自有自的應對之法。
不止儷妃,就是敬妃和唐貴嬪,也都不看好允兒和皇后,覺得她倆肯定會搞砸了這件事情。
衆人紛紛猜測,但是態度都不樂觀,卻是好多人都抱着看好戲的心態,大家第二天的降臨。
這次皇上選妃可是大事,不能草率,一大早,允兒便穿上了華裝,一襲紫色長裙,裙襬及地,用金絲繡着芙蓉花的圖樣,髮髻上是金絲雀狀的簪子,鳥喙上銜着一顆拇指大小的珍珠,白紅寶石的花鈿在鬢角,加上淡淡妝容,整個人神采奕奕,容光煥發,改頭換面了一般。
就連貼身侍女六兒也嚇了一大跳,瞅着銅鏡裡的人移不開目光……這真的是珍妃娘娘嗎?
她從來沒見過允兒錦衣華服的模樣,她總是樸素的不像是個妃嬪,突然打扮起來驚豔中又帶着幾分典雅,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允兒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她一直覺得自己長相不算好,這樣一打扮起來憑空多了幾分自信。就像是一顆璞玉經過了名家雕琢,一副字畫受到了工匠的裝裱。
“這都是你的功勞,若非是你心靈手巧本宮怎會改頭換面。”允兒笑着對六兒道,六兒這丫頭是越來越討她喜歡了。
六兒聞言紅了臉,她哪有這本事,想說是允兒長的就好看,但是這種類似諂媚的話她說不出來。
從前她還在想,珍妃又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不止爲何皇帝會寵她,現在看來是她有眼不識泰山。
按照嬤嬤的說法,她得去永樂宮,應屆的秀女都會在哪裡等待加封,資質好的會被封爲才人貴人,如果被皇上皇后看上或許會被封爲貴嬪,資質梢差的就只能留在宮中做宮女。
而她要做的就是選出出類拔萃者做爲雪暮卿的正式妃嬪。
起初她心裡有一些不平衡,哪有幫丈夫選妻子的,但是想到雪暮卿是一國之君也就釋懷了。
允兒到永樂宮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到齊,大家都着着華裝坐在珠簾以後。
皇后坐在這高位,而旁邊就是儷妃,她的位子在皇后的左側,在儷妃旁側是唐玉萱。
因爲敬妃有身孕的緣故,安心在敬德宮養胎
也就不出席這次選秀。
允兒是最後到的一個,她走進永樂宮,先是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手緊緊的拽着放在膝蓋上,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而唐玉煊澤憲手拿一把摺扇,悠哉的搖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儷妃則是笑臉迎人,但是不難看出,她的笑容裡有一絲嘲諷的意味。
”既然姐妹們都到齊了,那便宣秀女入殿吧。“皇后輕聲說道,看了看允兒,她心裡很緊張,怕搞砸了這件事。
”宣秀女晉見。“公公尖細的聲音響起,那守候在殿外的鶯鶯燕燕,通通穿着水藍色的衣裳,提着裙襬網店中走來。
這個模樣水靈都是及笄年華的人,個個貌美如花,讓允兒都忍不住傾羨,曾經她也有過這樣的韶華,相比於,與這些走進殿中的女子,她感覺自己已經老了,已經人老珠黃了。
“叩見皇后娘娘,儷妃娘娘,敬妃娘娘,珍妃娘娘。”少女的聲音很清脆,如同黃鸝高歌。
免禮!皇后淡淡的說道,手心裡,已經全是冷汗,雖然很害怕,但是她必須做足皇后的派頭,不能落人笑柄。可是她一緊張,完全忘了昨天嬤嬤的跟她說了些什麼,直直的看着窗簾外那些秀女,不知道該怎麼辦。
良久沒有人說話,站在殿中的秀女紛紛擡頭往珠簾後看。
知道坐在最高位的是皇后,而兩側則是貴妃,都是些出身名門的女孩,沒有見過貴妃或者是皇后,都伸長了腦袋,想看個究竟。
皇后看着所有人都向她看來,更是緊張的不得了,看了看允兒,不知道該說什麼。
允兒看出皇后在緊張,幽幽的說道:“今天大傢伙都到齊了,也就缺敬妃姐姐了,大家難得聚在一起,選秀也是個機會讓大家團聚,今天天氣這麼熱真難爲了各位姐姐。”
允兒笑吟吟地說,所有入宮都比她早,她叫一聲姐姐是應該的。
“妹妹說哪的話。爲陛下選回來是我們的分內之事,豈有難爲的道理,既然秀女都到了,不如就由妹妹你選出一兩個才貌出衆的作爲嬪妃。”儷妃懷着看好戲的心態,反正她不覺得選妃有什麼重要?倒是想看看允兒出醜的樣子。
允兒輕咳一聲,其實她也緊張,緊緊地拽着拳頭,她知道今天這次選秀,所有人都看着,如果她搞砸了,將會落人笑柄。
“姐姐這麼說的,那允兒便看看。”說着她慢慢的走下臺階,今天到的秀女並不多,因爲這次選秀很匆忙,所以很多較遠的名門閨秀,都來不及趕到京城參加這次選妃,故而跪在大殿之上的也就三十來個人。
允兒穿梭其間,看着個個美貌如花的女子,都生的好看,但卻沒有氣質上特別出衆的。
突然眸光一瞟,看到一個秀女低着頭,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允兒,走了過去,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家住什麼地方?家裡都有什麼人?”
女子一直低着頭,聲音弱的微不可聞,但是聲線卻很好聽:“回娘娘,奴婢名叫韓夢
茹,徐州人士,家中只有父親一人。”
韓夢茹,一五一十地回道,允兒注意到她雖然沒有擡頭,看不出長相如何,但是一雙手放在膝蓋上,十分的修長,纖纖如蔥。
允兒怕嚇着她,沒有急着詢問,今天到的人,總共有三十二人,但是允兒轉來轉去,轉的視線都乏了也沒能從三十二個人中選出一個能讓人覺得滿意的。
她明白雪暮卿不一定是想要納新寵,最重要的目的是選妃來權衡儷妃和敬妃和唐玉萱之間的勢力,所以她索性也就不看了,直接從名單上選了幾個重臣之後的大家閨秀,又隨便圈了幾個看起來順眼一些的,統一賜封爲才人。
被封爲才人的一共有十六個,排排而站模樣各有不同,其中也有那個膽小的韓夢茹,依舊是低着頭好像不敢讓別人看清她的模樣。
允兒滿意的看着自己選出來的十六個才人,因爲是公衆場面,也就客套地問着皇后:“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皇后當然是點了點頭,第一次參加這種主持,緊張得根本說不出話來,牽強笑道:“允兒你看着辦就好。”
“那儷妃姐姐的意思呢?”允兒象徵性的問着儷妃,以前這種事都是她做主,如今雖然是允兒主持,但是出於禮貌所以詢問一下。
“當然是好,太后讓你主持果然沒錯。”儷妃自始至終都笑着,我卻從她的笑意你感受不出一絲的溫暖,總是笑的人把心思隱藏的最深的人。
允兒報以一笑,對這十六個才人說道:“既然如此,各位就先回儲秀宮吧,好好學習宮規,若是張公公有中意的可以破格提升。”
張公公是內侍總管,一般才人貴人都在她管轄的範圍內。
“臣妾謝過皇后娘娘,珍妃娘娘,儷妃娘娘,唐貴嬪。”一干才人不約而同地跪下,退了下去。
細心的人會發現,這些秀女剛進殿的時候,在叩見皇后接着叩見儷妃,離開時卻在叩見皇后接着叩見的是珍妃。
大概秀女們都明白,這宮裡的皇后和珍妃或許纔是主子。
事情告一段落,皇后這才鬆了一口氣,似乎不想再多留片刻匆匆告辭。
見皇后一走女兒也趁機走掉對儷妃和唐玉萱說道:“二位姐姐女兒先告辭了,鳳藻宮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說罷她慢慢地走下臺階頭也不回地離去,跟儷妃和唐玉萱相處總是讓她百般不自在,就好像是有千萬只蟲蟻爬在身上一般難受。
回到了鳳藻宮她才舒了一口氣,她原本以爲儷妃或者唐玉萱可能會搗亂,出乎意料的並沒有,異常的順利。
這也是好事,可是剛到了下午便聽說了一件秘辛,聽說下午的時候雪暮卿剛處理完政務回到後庭,在經過青陽湖畔的時偶聞琴音,見到了彈琴之人便封爲貴人。
允兒覺得這件事情太湊巧,於是就叫良玉去打聽,這才知道原來被封爲貴人的那個才人,就是在大殿之上膽怯的韓夢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