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你不要那麼緊張,這或許就是十二的命!”十二月仙子滿面憂傷,“我的姐姐們都是因爲我死的!”
文命聽到這話,心裡一陣難受,道:“十二月妹妹,你都是爲了我才……纔不顧一切,和這金烏惡鬥!你這麼作踐自己,命哥哥心痛不已!都是我害死了你的姐姐!”
“不!”十二月仙子急忙反對,“不是你,命哥哥!你是好樣的,和這金烏惡鬥,將這些金烏除去,原本就是十二月和姐姐們的心願!”
“十二!……”常羲仙子痛苦地叫起來,身子一軟,依靠在帝俊大神身上。
帝俊大神急忙扶住常羲仙子,慢慢攬在懷裡,撫摸着常羲仙子的肩膀,以此來安慰他。
“這些金烏性情乖張,兇殘無比!不但危害人族,甚至危及三界!羲和老巫婆……”十二月仙子對羲和恨之入骨,口沒遮攔。
“十二!……”帝俊叫了一聲,似乎要阻止十二月仙子如此稱呼羲和。
但是,很快帝俊大神意識到,十二月仙子馬上就要化身爲月亮,和十金烏一樣,再也難以回來,所以,不過是對羲和言語不敬,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帝俊大神剛剛張口,想阻止的話就已經說不出口了。
即便如此,十二月仙子依然明白了帝俊的意思,但是,她並沒有過多忌諱,只是恨意未消。
十二月仙子瞥了帝俊一眼,繼續道:“羲和老巫婆在金烏沒有出生時,就已經到綠竹林殘害我的孃親和姐姐們,早已經想要我們的命了!雖然,十二因爲在迷魂森林倖免於難,但是,我孃親和姐姐們受得委屈,又有誰知道?”
“十二,我的女兒,爹爹一直是喜愛你們的!難道你們不知道嗎?……而且……而且爹爹一直想法保護你們……”帝俊大神似乎聽出十二月仙子似乎在抱怨他,急忙說道。
“哈哈!算了吧!”十二月仙子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高興,只是苦笑幾聲,道,“爹爹,你確實喜愛我們,也卻是爲了女兒們做了很多,但是,那又怎麼樣?你也沒有一直陪伴在孃親身邊!還不是被那羲和乘虛而入?”
“十二,難道你也和羲和一樣嗎?”帝俊大神有些老大不樂意,轉臉望了一眼常羲仙子。
“我纔不會和那老巫婆一樣!我纔不會嫉妒呢!”十二月仙子爭辯道,“爹爹,算了吧,女兒求你,多陪陪我的孃親,女兒這就走了!”
“十二月妹妹!……”文命叫了一聲,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十二月仙子回頭望了一眼文命,又望了望廣成子大仙,最後盯着常羲仙子和帝俊大神許久,然後,毅然決然地轉身而去!
“女兒——”常羲仙子長長一聲嘶叫,撕心裂肺一般,然後身子一軟,要不是帝俊大神扶着,定然會倒在地上!
常羲仙子淚流滿面,望着漸漸消失空中的十二月仙子慢慢化爲一面光潔的鏡子,那就是月亮,千萬年清冷皎潔的月亮!
從此,太陽只有在白天出現,月亮只有在夜晚出現,再也不會相會!
“十二!哎!”廣成子大仙概嘆一聲,準備起身離開了。
可是,那帝俊大神忽然朝着廣成子大仙瞪了兩眼道:“大仙,我們後會有期了!希望你好好守住你弟子的九十九年陽壽吧!”
“你想怎麼樣?”文命原本就恨死了這帝俊,聽他語帶威脅,憤恨地道。
“哼!還有你這個小子,在射殺我金烏兒子們的過程中,你可是出了不少力啊!儘管這次你沒有受到懲罰,但是,你也要小心,走着瞧吧!”帝俊憤怒地說道。
“你……”文命想不到一位大神竟然如此和自己說話。
“哎!”廣成子大仙急忙阻止文命,然後朝着帝俊大神拱手道,“後會有期!帝俊祖神啊,希望你好好管理東夷族,千萬不要在出現什麼危害他人之事吧!別忘了,千年前,你可是一代仁義之神啊!”
“哼!……”
那帝俊大神似乎十分不高興,攬着常羲仙子的腰肢,踏雲而去!
一時間,這合虛山上的神仙們都離開了,只剩下廣成子和文命兩個人,陡然感覺那麼清靜。
文命隨着廣成子大仙凌虛到那鞠陵於天山上,和五方天帝相見,各自敘話一翻。
文命望着后羿,心裡十分難過,畢竟現在知道后羿叔叔的壽命原本由至少五百年,現在竟然變成了九十九年!
“這算什麼上天啊?黑白不分,青紅不辨,竟然還顧忌帝俊這種地上的神仙!”文命憤憤不平地說道,“怕就怕吧,爲了消解別人的氣,就扣了后羿叔叔的壽命,這是什麼道理?還有天理嗎?”
“哎,哈哈!”廣成子大仙卻是呵呵一笑,“小命兒,莫要擔心。”
“大仙,我怎麼不擔心?”文命沒好氣地說,“剛纔玉帝老兒說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據理力爭?現在好了,后羿叔叔的壽命竟然被減去了這麼多!”
“命兒,師傅他一定是盡了力了,怎麼可以怪他?”后羿道。
廣成子大仙卻笑笑,伸手阻止了后羿,兩眼望着文命許久,見文命不再說話,他才微微說道:“只有凡人才有壽命,如果是神仙呢?還有壽命的限制嗎?”
“啊!”文命一驚,接着一喜,道,“大仙,難不成你已經爲后羿叔叔留好了後路?九十九年後,他可以不用死?對嗎?”
“命兒!”后羿再次說道,“死有什麼可怕?其實,我就是一個凡人,也不知道自己會有五百年的壽命。人生不過百歲,嫦娥也是如此,如果我能和嫦娥妹妹一起白頭,一起死亡,不要說九十九年,就算只剩下九天,那又能如何?”
“叔叔!”文命似乎對后羿的話不敢苟同,忙道,“生命誠可貴,怎麼能如此輕視呢?你和嫦娥姐姐在一起,固然很幸福,很快樂。但是,如果你們的幸福、快樂存在更加,豈不是好嗎?”
“命兒,如果我們生死都能在一起,那生死又有什麼關係呢?愛是永恆的,只要愛了,只要能在一起,一切都不重要!”后羿說着,朝着東海西岸望了望,眼睛裡充滿了柔情。
文命似乎還不能完全理解后羿話中之意,但是,他知道,那是后羿叔叔深愛着嫦娥姐姐的表現。
但是,在文命的心裡,還是十分看重生命的。
文命還清楚的記得,自己還沒有出生,就面臨着被殺的危險。後來在崇山上的童年時代,又經歷過種種危險。到了南疆狂戰黑魔獸,聚魔山和狗頭軍師相顧魔王惡鬥,可謂危機重重,九死一生。再到後來,在中容之都和魔族大戰,又和這金烏大戰。
這一切不平靜的經歷,不光讓他感受到了活着的不易,更讓他看到了人族所必須經受的苦難!
在這一場場種族間的惡鬥廝殺之中,多少人、多少生靈因而喪命!
看到這一場場的殺戮,看到那一個個死去的人族,難道我們還有理由輕視生命嗎?
當然,他的后羿叔叔現在是滿腦子的嫦娥姐姐,自然不會這樣想!
文命自然理解后羿此時的心情,也很理解他。但是,他仍然對后羿只剩下九十九年的壽命感到傷心。
不過還好,廣成子大仙似乎已經胸有成竹,要將后羿叔叔點化爲仙,這樣經過後羿叔叔勤加修煉,一定可以超脫生死,成就正道。
“大仙,你準備如何將后羿叔叔點化成仙啊?”文命繼續問道。
“哈哈!命兒,你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你的后羿叔叔有靈丹妙藥的!”廣成子大仙詭秘一笑。
文命這才陡然想到,在射日之前,廣成子大仙曾經求王母娘娘現身過。那王母娘娘也賜給后羿叔叔兩粒金丹。
好像說,那兩粒金丹,吃一粒可以長生不老,吃兩粒可以立地成仙!
“哎呀,對呀,對呀!”文命喜不自勝,禁不住跳起來,“我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好啊,好啊,這下后羿叔叔可以成仙了!”
“哈哈!我看啊,你的后羿叔叔暫時不會成仙的!”青帝伏羲目光中閃耀着智慧的光芒。
“怎麼不會?”文命忙問。
“你問問他!”青帝伏羲擺了擺頭,示意文命問后羿。
“青帝!”后羿拱手一拜,道,“東方天帝果然心細如塵,英明睿智,一下就看破了人心!”
“伏羲先生的本事你還沒有完全見識到呢!”廣成子大仙道,“你心裡想什麼,他可是完全能推算到的哦!”
“青帝好厲害,你能不能告訴我?”文命叫道。
“命兒,你小腦袋那麼聰明,難道還想不到?再說,這也不用算啊,人之常情!”青帝伏羲道。
“人之常情?……”文命略一沉思,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說后羿叔叔不會成仙,不會離開嫦娥姐姐,對吧?”
青帝伏羲望着文命,微笑着點頭。
“是啊!是啊!”文命道,“不過……”
“命兒,勿要多言,我看既然此間事情已了,我們就回綠竹洞吧?”后羿焦急地說道。
“這個……不,我還要向黑帝爺爺學習寒天真水決和北方玄武斬中的厲害招數!……”文命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