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步入十月，京都的早晨寒風陣陣，街上到處都是裹得臃腫的人，北大自然也不例外。
對於林清玥來說，這樣的溫度因爲有內力的緣故，哪怕是穿一件也嫌多。不過爲了不讓自己太過特殊化，林清玥還是穿上了兩件保暖的衣服。
因爲是同一個班上的同學，所以兩人的宿舍離得並不遠，就幾步路的距離。
“咚咚咚”，輕柔卻不失禮貌的敲門聲響起，只聽到裡面的人小聲的說了一句“來了”，沒有讓林清玥等多久，門就開了。
“你是？”開門的女生有些遲疑地問道，她知道眼前的是誰，畢竟大名鼎鼎的校花，不知道呢？
林清玥在外人的眼中，一向都是高冷的，除了同宿舍的人以外，其他人鮮少有交集，所以猛地見到林清玥本人出現在門口，說是驚訝，也已經是客氣的了。
林清玥面色柔和，雖然臉上沒有掛上清淺的笑意，但因爲是來看望生病的同學，所以林清玥清冷的氣場，比起以往，可是要削弱很多。
“我是來看車芙的。”這名字一出，開門的女生就知道林清玥是爲什麼而來了。
“快進來吧，她就在裡面。”女生打開門，讓出位置讓林清玥進入，隨後又立馬關上，將颯颯的寒風抵擋在室外。
“芙芙，林小姐來看你了。”說完，女生便悄悄走到一邊，兀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不敢打擾到林清玥。
雖然是同班同學，但因爲林清玥的高冷，和平常透露出來的貴氣、強勢，再加上萬俟辰這個看起來有錢有權的男朋友，都讓林清玥成功地被列入到絕對不能惹的人物名單中。
所以儘管林清玥周身的疏離減少，但女生還是不敢造次，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這些大家小姐恐怕動動手指就能讓自己全家死無葬身之地，所以還是不要惹她爲好。
車芙這時候正躺在牀上，雖然校醫說只是低血糖，但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最近總是感覺四肢乏力，手腳發軟，肚子附近老是咕嚕咕嚕的在叫，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一樣。
但自己卻完全感覺不到餓，而且肚子跳動的厲害，就像是裡面又一顆心臟一樣，雖然問過別人，說是那裡是腹主動脈所在的地方，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但車芙卻總感覺好像肚子裡面有什麼東西一樣。
而且平時站着，總感覺胸悶氣短，好像有什麼東西堵着，躺下這種難受勁兒就消失了，但站的時間長了，這種感覺又出現。
雖然車芙並不是不能忍受這樣的感覺，畢竟它不痛，只是有些許難受而已，做點別的事情分散一下精力就不注意了。
但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奇妙，你越是讓自己別多想，自己就越是要想多，而且還容易往最壞最歪的方向跑去。
車芙現在就是這個情況，老是想着自己沒問題，但其實內心裡早就已經篤定自己已經有病。可因爲沒什麼錢，在加上諱疾忌醫，不敢去醫院接受檢查。
但不檢查又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病呢？
車芙現在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中，意識上安慰自己沒病，但潛意識已經認爲自己身患絕症，可因爲不去檢查確診，就加深了自己猜測自己有病的這個想法，讓自己變得更加驚恐。
“沒事吧。”林清玥開口，聲音雖然說不上多柔和，但那收斂的疏離、淡漠，以及帶着幾乎不可察覺的微笑的面龐，已經讓人覺得她是在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冷漠。
“沒……沒事，多謝關心了。”車芙坐在牀上，看着自己牀邊的林清玥，因爲是上牀下桌的設計，所以車芙是居高臨下的看着林清玥的。
第一次見到這麼和顏悅色的校花，雖然林清玥平時沒做什麼讓人害怕的事，但就是這樣一副淡淡的面孔，讓人不由地想要在她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要在她面前出差錯，惹她不悅。
儘管處在低處，但林清玥的氣勢卻絲毫不弱，反而隱隱有些反客爲主的感覺。
“沒事兒就好，不過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方便嗎？”林清玥的臉沒有絲毫的變化，但那雙漆黑的眼睛看着自己，滿是篤定，再細看她眼底的內容，卻好像又什麼都沒有，彷彿剛纔的一切只是車伕的錯覺。
如果這放在老年人身上，那老人家肯定會以爲自己眼花了，但現在車芙是一個花季少女，眼花什麼的，根本不可能存在好不好。
所以讓車芙覺得，林清玥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
這讓車芙的心不由得慌張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慌亂，畢竟她沒有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也沒有惹到林清玥本人。
“啊？哦，哦，方便……方便。”車芙不停地點着頭，這話裡的心虛，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的出來，更別說配上她那雙不停遊移的眼睛，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就是不看林清玥。
有些像正在偷竊的新手小賊被警察抓到，或者像是她做了什麼對不起林清玥的事情一樣。
車芙只是呆呆的點着頭，嘴上說着，但實際卻沒有任何行動，像是腦子丟失了一樣。
看到車芙的無動於衷，林清玥生氣了。
不是明顯的發火，臉上的表情還維持着剛進門的樣子，淺笑清貴，靈動逼人。但車芙和爲林清玥開門的女生，都能感覺到林清玥的不悅，只是礙於教養，所以纔沒有表露出來。
“那走吧。”林清玥瞥了眼像呆頭鵝一樣的車芙，那滿含深意的一眼，讓車芙整個人都毛骨悚然起來。
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怎麼辦？她應該怎麼辦？
車芙心裡的慌亂除了她自己和林清玥以外，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曉，就連一直盯着她和林清玥，關注這兩人的一舉一動的女生，都沒有察覺。
看到林清玥打開門，向門外走去，一副儼然在門口等你的樣子，再扭頭看到車芙坐在牀上，失神發愣，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女生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車芙的牀，企圖讓車芙清醒過來。
她也是爲了車芙好，畢竟得罪林清玥，是一種最愚蠢的選擇，不管林清玥本人是不是真的是白富美。
“快醒醒，她出去了，你還不快點，還在這裡發什麼愣啊。”女生的一拍，讓車芙從慌亂中清醒，雖然她自己確實是做了些可能不太好的事情，但她也沒必要害怕林清玥，畢竟沒有傷害別人不是嗎？
車芙‘哦’了一聲，將牀簾拉好，將睡衣換下，蹬蹬蹬的從梯子上下來，匆匆忙忙穿上鞋子，就往外走了。
女生看着林清玥和車芙兩人的背影，一前一後，一淡漠平靜，一急躁軟弱，希望這位大小姐只是心血來潮，不然車芙可就慘了。
雖然她和車芙算不上無話不談，但作爲同一個班的同學，同住一個宿舍的舍友，她還是希望車芙好好的。不爲別的，就爲了兩人的相識。
林清玥這張臉在北大不可謂不熟悉，恐怕沒有多少認識不認識的，就連她的脾氣、她的身手、她的家世，她所有的一切，能挖出來的，恐怕都已經挖出來了。
這回看到車芙像個小媳婦一樣走在林清玥身側，雖然兩人是並排着走的，但有心人留意到，車芙總是落後林清玥半步，就像是林清玥的小丫鬟一樣。
再配上林清玥那張看起來面無表情，實則是有些發黑的臉，一些人猜測，這人可能是惹林大小姐不高興了。
兩人一路走過，來來往往遇到的人不算多，但也並不少。
高等學府裡的學霸，也都是有八卦之心的，眼底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恨不得化身爲林清玥的腦補掛件，一方面能看到這場單方面碾壓的前因後果，另一方面能知道林清玥心裡在想什麼，享受碾壓螻蟻的快感。
人是一種奇妙的生物，到哪兒都不缺能爲八卦獻身的‘英雄人物’，有好事者打算跟着林清玥兩人，順便在貼吧或者論壇來個實況轉播。
就算聽不到聲音，看不到嘴型，但有圖有猜測，也能成大戲不是嗎？
正當有人想跟上去一看究竟時，卻被同伴拉住了，“你是不是傻？”
“我怎麼傻了我？我這不是爲了滿足廣大莘莘學子的八卦之心嗎？這種做好事並留名的行爲，到了你眼裡，怎麼就變成我傻了呢？”被拉住的人一臉莫名其妙，對同伴的擔憂滿是不在乎，這也太膽小了吧。
“你怎麼就不是傻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打算跟蹤的這個人是誰？”同伴翻了個白眼，接着道：“她可是號稱能手撕胡妙筠的人啊。”
“不就是林清玥嘛，有什麼好怕的，你要是害怕，那你就先走吧。”被拉住的人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裡卻下決定，要是敢拋棄我走了，看我不跟你絕交。
“而且你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呀？說人話行不行？”被拉住的人手上還拿着手機，比不得專業相機，但這年頭哪一個手機的像素不是溜溜的？
“邊走邊說，別耽誤時間，快讓我跟上去，不然人都快走遠或者走丟了，那就不好了。”這人一手手機，一手拉人，腳不停地往林清玥兩人離開的方向走去。
“說你傻你還不承認，你別忘了，昨天林清玥才手撕了胡妙筠。”同伴的一句話，讓這人冷靜了下來。
只見她扭頭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滿臉狐疑，畢竟昨天她沒有來上課，而是回家了，沒有及時關注貼吧上的動態。
而一些人發的帖子，經過一夜的時間，該刪的早就都被刪掉了，再加上有些人礙於胡妙筠這個人和胡家的家世，不敢對昨天的事情多加議論，害怕被報復，所以這人不知道，也不出奇。
不是她消息不靈通，而是所有人都像是受了胡妙筠的封口費一樣，絲毫不敢提起這件事。
“這還能有假啊，我騙你幹什麼，又不能掙錢。”這人翻了個白眼，恍若看智障一樣看着同伴，明晃晃的關愛兒童的眼神。
“誰知道呢？”小聲嘟囔了一聲，在心裡權衡了利弊，知道自己不能去，便跟同伴打道回府了。
林清玥不好惹，誰都知道，不僅是因爲她無意中透露出的家世，更因爲林清玥身上散發着淡淡的威嚴和貴氣，像是想要將別人的光芒都搶走一樣。
不過昨天之後，應該沒幾個人不知道林清玥是不好惹的了。
敢手撕胡妙筠，不是盲目自大，就是篤定自信。前者衝動無腦，後者理智有成算，雖然兩種都不好惹，但真要論起來，肯定是後者要來的更讓人害怕。
看林清玥的樣子就知道，林清玥肯定是後者。如果向林清玥這種處變不驚，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成算的人，都能稱得上衝動不理智，那這天底下恐怕就沒有冷靜自恃的人了。
“好了，以後啊，林校花的事情你就別插手了，當沒看見。剋制你那個蠢蠢欲動的八卦之心，可千萬別多事。要是你因爲多管閒事或者是太八卦被人整治，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林校花不好惹這個事實啊。”
這一字一句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絕情冷漠，讓人聽着有些難受，但友情和八卦之間，還是自己的小命和前程最重要。
所以這人也息了跟上去一看究竟，甚至是實況轉播的心，打算到時候找人打聽打聽算了。
誒呀，她真是善良，就因爲朋友的一句阻止，自己居然放棄了自己如日中天、紅紅火火的八卦事業，真是可惜。
這人滿臉可惜，但內心的自戀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同伴根本就不知道這人內心自戀的想法，可要是知道這人心裡想什麼，恐怕會手一揮，直接拋下人就走了，管她去不去跟蹤校花，會不會惹校花生氣。
言歸正傳，林清玥有些生氣的帶着車芙往人比較少的地方走去，畢竟處在冬天，而且又不是正值上課時候，學校裡的人都所縮在宿舍裡不敢出來。
除了寥寥幾個和一些消息靈通，想看八卦的人以外，這諾大的校園裡根本就沒什麼人，所以兩人沒走多遠，就停了下來。
看了寂靜的四周，車芙心裡有些慌張，不知道林清玥想問自己什麼。如果自己的回答她不滿意，那……林清玥會不會對自己做些什麼？比如突然冒出人恐嚇或者威脅自己之類的。
只能說車芙腦洞太大，想太多，將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如果不是林清玥想向她瞭解一些情況，根本就不會單獨約她出來，去她宿舍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心，已經是極致了。
就在車芙胡思亂想的時候，林清玥淡淡的開口了，“我想知道，你知道的所有關於試藥的事情。”
這話一出，車芙驚呆了，她怎麼知道！
車芙瞪大眼睛，嘴巴微張，滿臉震驚的擡頭看着林清玥，腦袋裡什麼想法都沒有了，空蕩蕩的，除了林清玥那句能震掉她下巴的話以外。
不過很快，車芙就調整了自己的表情，好像她剛纔的震驚，只是一個假象。
如果不是從頭到尾都在這裡，說不定都會被車芙給騙了，不得不說，車芙粉飾太平的功力挺了當的。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你的身體，你自己就沒有懷疑嗎？”一個又一個字從林清玥嘴裡吐出，特別是最後這句，就像是打開車芙內心防線的鑰匙一樣，讓車芙心底的慌張不由的大了起來。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車芙有些結結巴巴的道，顯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在跟林清玥打哈哈。
車芙自己也不想保密，但她跟林清玥不熟悉，哪怕自己的身體真的可能有問題，也不可能貿貿然的將什麼事情都說出來。
她當時籤的合同裡可是明確地寫着，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不然會受到嚴厲的法律制裁，最高要賠償一個億的違約金。
這是車芙發現自己身體不對勁，想要毀約，將當初的合同挖出來看到的，當初籤合同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細看，或者說根本就沒看，直接象徵性的掃了第一頁和最後一頁，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一個億她賠不起，又不想讓自己坐牢，所以肯定是不可能說的。
不管着林清玥是知情還是不知情，跟試藥的人有關還是無關。
她不管林清玥最後會不會知道試藥的所有事情，還是已經知道了，但她都不能讓這一切從她這裡透露出去，爲了自己的小命，也爲了自己的未來。
林清玥看車芙的樣子，也知道車芙是不信任自己了，也罷，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等等吧，等她知道怕了，就會自動自覺地來找自己了。
邊想着，林清玥周身的氣壓越低，讓人不用靠近就能知道她現在心情十分不好。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希望你不會有要來找我的一天。”林清玥拋下這樣的一句，就瀟灑利落的走了。
徒留驚慌失神、不知所措的車芙一人在原地，看着林清玥離開的背影出神，靜靜地不知道想些什麼。
兩人的見面雖然在學校裡起了波瀾，但該注意的人，卻沒有絲毫的在意。
一是兩人見面時間太短，二是自信車芙肯定沒有那個膽量說出來。
就算車芙說出來又能怎麼樣？就憑她那樣，也不會知道什麼重要的事情，肯定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如果是這樣，那讓林清玥知道又有何妨？
因爲這明面上，真的是一個符合國家標準的有資格進行人體試藥的醫院啊。
林清玥回到宿舍，恰好其他兩人也在，看到林清玥這麼快就回來，兩人還有些奇怪，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麼快？問出什麼了嗎？”汪凝玉直接道。
林清玥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下，眉頭皺了皺，道：“沒有，她不肯說。”
正當俞夢萱想說話的時候，林清玥又補充道：“應該是不信任我。”
聞言，俞夢萱和汪凝玉的眉都皺了皺，汪凝玉更是直白的道：“她有什麼不信任你的？一個蠢貨。”話裡滿滿的都是對車芙的不滿和厭惡。
真不知道該說這車芙是蠢還是蠢，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也不聰明。
“應該是怕賠錢或者坐牢吧。”林清玥回想起車芙的表情，能牽制住車芙這樣來自於貧窮家庭的，肯定跟錢脫不了關係，說不定是當初試藥的時候籤的合同上，寫明瞭如果泄密，要賠很多錢吧。
林清玥不知道自己亂打亂撞，居然猜對了。
“蠢。命都沒了，還談什麼錢？”汪凝玉這句話正正是切中了要害，如果連命都沒有了，還怎麼享受，有再多的錢都沒用。
“說不定，她是心懷僥倖吧。”俞夢萱和林清玥、汪凝玉兩人的思考角度不同，雖然她不是窮過來的，但也曾當過貧窮大軍中的一員，雖然很快就脫離了。
“她是怎麼想的，我大概也能猜得到。不就是抱着僥倖，賭自己肯定不會這麼倒黴。”汪凝玉又何嘗不知道車芙的想法呢，但她對於車芙的行爲卻是不贊同的。
哪怕再缺錢，但只要這件事危害身體，就算能拿再多的錢，也不幹。
畢竟身體是自己要用一輩子的，不是說能交換或者再造的，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愛惜，掙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有錢買不了健康，有錢買不了生命，有錢買不了幸福。
“但試藥這種事，非同小可，再怎麼白癡無腦，也不應該去做這件事吧，又不是沒有前車之鑑。”汪凝玉滿臉不贊同的道出了自己的觀點。
“不，恐怕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恐怕還是她不信任我。”林清玥開口道。
“我們之前雖然見過面，但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我貿貿然的湊上去，而且問的還是這樣敏感的話題，她不信任我，我正常。”
林清玥嘴上是這樣說着，但眉頭還是緊緊的皺起，因爲她發現，學校裡好像偶爾就能遇到一個像車芙這樣的人，希望等車芙來找自己的時候，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別想太多了，是車芙減低了自己活命的機會。要是車芙不行，我們就從別人入手吧，我看之前那個疑似患有癲癇的師姐，恐怕也是一個參與了試藥的人。”汪凝玉以爲林清玥還在擔憂車芙，便道。
“嗯？”俞夢萱聽了汪凝玉的話，扭頭看向她問道：“真的嗎？別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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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我蠢，忘記了今天還沒更新，抱歉，不會再有下次了。
更個六千字安慰一下下。愛你萌喲mua！（*╯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