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維景酒店。
因爲現在已經過了北京時間9:00,顯然不是出任務的最佳時機,所以秦羊一行人決定先在酒店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做決定。
“hoi~真舒服……”許佳擦着頭髮從熱氣騰騰的浴室走出來,看向坐在牀上的秦羊道:“到你了,我放好了熱水哦……你怎麼了?”
只見秦羊正情緒低落地俯在牀上一把一把地順着哈達的皮毛,看起來有些陰鬱。隨着哈達的一個哈欠,秦羊也終於將頭轉向有些不知所措的許佳,癟嘴道:“我說你們——是不是隱瞞着我什麼?”
啊?
“啊哈哈……”許佳擦頭髮的動作僵了一下,低下頭頓了頓,然後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擡起頭來,“你不要和別人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說吧,我會輕點打的。”
“……事實上,”許佳左右張望了下,發現周圍是真的沒人,雖然秦羊很想告訴她就算她看不見也不能代表這裡是真的沒有人偷聽,“事實上你被學校出賣了哦,被坑得徹底。”
挑眉:“何出此言?”
“還記得你下午醒來時的情況吧?我們都不在宿舍,是因爲我們都被校長叫去校長室簽訂保密協議啦,就是關於那個空間轉移的保密協議。”許佳繼續道:“但校長卻強調不要讓你在協議上籤上名字,因爲簽上名字之後的人是不能再參與磁母的空間研究的,不過可以受到方池的保密人保護。”
秦羊點了點頭,有些猶豫地問:“所以我現在是被默認爲參與磁母研究的一員?”
“沒錯。”
“……我能做什麼?我又不懂這個研究。”
“不,你可以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且這件事只有你纔有經驗。”許佳壓低了聲音說。
秦羊有些懂了。心下涼了半截。
“空間轉移?”
“是的,由你作爲實驗人。”
“……”
明明知道空間轉移是一種很危險的實驗,卻還是要自己冒着喪命的風險去做嗎?
“……還真的是,被出賣地很徹底呢。”秦羊摸了摸劉海的碎髮,無力地倒在牀上。“所以你們現在纔會是這種態度嗎,是因爲方池學府已經不值得我們信任了?”
“不,方池學府還是方池學府。無論怎樣,她還是我們的母校。”許佳聳聳肩,也坐上牀來,玩着哈達的耳朵,換來後者一陣不屑的冷哼,“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拿着她的錢財的兵器,就該保護好她。不過,我們現在不也是在保護她麼?”
“你的意思是……”秦羊眼睛一亮。
“沒錯。我們效忠的主人,既不是傅致海那些高層,也不是親代磁母,我們要保護的,僅是方池學府罷了。”許佳笑得一臉燦爛,“而現在的情況是。方池學府因爲親代磁母的異常受到了嚴重威脅,而我們的任務就是,替她解決磁母異常的問題。消滅威脅。”
無論這樣做是否會讓學校高層的利益遭受損失,也無關親代磁母的價值是否會受到影響。
“……”
“怎樣?”
“沒,我忽然有些驚訝,原來你的腦袋並不是裝飾用的。”到這種時候還會吐槽的人才是真漢子……
許佳沒好氣地扔來一個枕頭炸彈。“快去洗澡啦!”
“我討厭它!!”
哈?秦羊和許佳都轉過頭去,以爲自己出現幻聽了,這激動的聲音……是宋老大?
“爲什麼事到如今還要我去保護它?!”宋子琪歇斯底里地推着陸卓林的胸膛,“像它那種害人害物的東西,一早就該消失掉了!總是它在出問題,你們一羣人都要圍着它轉!它會說話嗎?啊?!到頭來還不是它害死了所有人嗎?!”
“子琪!你冷靜一點!”陸卓林抓着宋子琪的肩膀,卻驚覺她的力氣之大。竟然連自己都差點控制不住,“我知道你很想她,但這也是她的願望。她一直都想這樣不是嗎?你要想想爲什麼啊!”
“是!你們一個兩個都說這是她的願望!”宋子琪的眼神變得兇狠起來,“怎麼可能有人的願望是爲它去死?!沒錯!我是偏激,但我有感情,我不像你們這羣冷些動物,事到如今還要裝作毫不知情,難道你真的不知道真相嗎?!”
陸卓林瞪大了眼睛,表情變得很難看,他蠕動着嘴脣,卻完全無法說出話來。
“怎麼,說不出話了嗎?”宋子琪終於笑了,笑得像哭一樣,“總是要有人爲此而死,你們纔會停下來考慮問題的嚴重性,總是這樣……這樣下去,你們會遭到天譴的!”
宋子琪說完這句話,眼淚
也不抹,就這樣衝進了房間。
秦羊和許佳面面相覷,看着她快步走進浴室,聽着裡面傳來的嘩啦嘩啦聲。
老天,第一次看見宋老大這麼歇斯底里的表現……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感覺最近宋老大的情緒很不穩定,秦羊問。
許佳嘆了口氣,叫秦羊將耳朵靠過來,用極小的聲音說:“我也是聽王子旋說的,宋老大曾經有個姑姑,只比我們大10歲,據說是6年前的磁母研究中的一員,因爲實驗事故去世了。”
“……那個姑姑,該不會就是五哥所說的,宋書羊?”就是研究出‘無傷切割技術’的那個人?
“沒錯。”
“怪不得……”秦羊點了點頭,姑姑犧牲了生命換來的‘無傷切割技術’,卻被黑鷹組織發現致命的缺點,現在還要將切割分開的磁母收集起來合成……這等於是在宋書羊的名字上潑上一盆髒水……
而且,根據五哥的說法,喪命於當年的磁母研究的人可不止宋書羊一個,還有很多很多人們無法記住名字的研究員……這麼說來,方池學府可真是個罪大惡極的怪物啊。
“話說,姑姑的名字和你一樣,都有一個羊字呢。”許佳忽然吃吃笑了起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完全記不住憂傷。秦羊無奈地聳聳肩,決定不說話,就怕宋子琪在浴室聽到會更加難受。
等等……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
對了!幾個月前在上海執行黑鷹組織任務的時候,自己不是幫過一位宋姓的博士消滅變異蜘蛛嗎?記得那位博士也說過許佳這樣的話……該不會宋書羊的父親就是那位苦逼的宋博士吧?
如果是的話,這……這世界還真是小啊。
“所以老大和陸隊之間的關係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呢,”許佳突然又說道:“雖然是兄妹,但彼此卻很陌生,因爲當時的陸隊正好作爲學生身份待在行動組裡,宋書羊研究磁母的時候,兩人走得很近呢,好像還有一些很不堪的傳言。也有人說無傷切割技術的研究成功,是因爲陸隊的勸說呢。”
因爲陸卓林的勸說,宋書羊纔會因爲研究無傷切割技術而死掉?
不會吧……秦羊有些懷疑地看着許佳,正想說些什麼,發現宋子琪面無表情地從浴室裡走出來了。
兩人趕緊噤聲,好在剛纔的對話一直是最小分貝,而且浴室又開着熱水器,宋子琪應該聽不清她們在說些什麼。
“我睡了。”宋子琪倒在一張牀上,抱着枕頭就轉過身。
“額,不等頭髮幹了之後再睡嗎?”許佳小心翼翼地問。
“不用了。”
兩人再次面面相覷,看來老大的情緒還是非常低落。
“那你也去休息吧,我去洗澡先。”秦羊無奈地嘆了口氣,拖起哈達,將一臉不願的大傢伙架進浴室,要知道這傢伙已經有將近一個星期不洗澡了。
‘哈達,你剛纔聽到了嗎?’
‘聽到什麼,你們兩個的悄悄話?’
‘……差不多吧,你有什麼感想?’
‘能有什麼感想,’哈達又打了一個哈欠,‘反正是小女孩的煩惱,這種糾結根本就沒有意義嘛,人死又不能復生。’
‘喂喂,真是好無情的獅虎獸啊。’
‘切,困死了,趕緊洗完我去睡覺啦。’
‘好——好——’
一人一獸滑溜溜地坐在熱氣騰騰的浴缸之中,舒服地嘆了口氣。不過也幸虧這裡的浴缸夠大,不然可容納不了哈達這個大塊頭。
‘還是這樣細心呢。’
‘嗯?’
‘我是說宋老大,’秦羊爬起身去劑沐浴露,‘就算情緒這樣低落,也沒有忘記給我放洗澡水啊。’
‘是、是哦。’哈達劃拉一下浴缸的邊緣,忽然間結巴起來了。
這引起秦羊的疑惑,一把拍在哈達的大腦袋上,感到熱乎乎的體溫,又愛不釋手地將其攔進懷裡蹂躪起來。
可憐的哈達一邊臉紅一邊無奈地感受着秦羊胸前的兩個小山丘,覺得想讓自家主人注意一下雄雌分別根本就沒有可能性。
她還當自己是以前的小孩子呢……
嘛,也好,這樣也不錯。
“啊哈哈,好癢啊,哈達你爲什麼噴我熱氣……啊哈哈……”
果然是軟乎乎的嘛,哈達用鼻頭頂了頂眼前的肉團,忍了好久才收回差點伸出去的舌頭。
要是被這傢伙知道自己竟然有那種念頭……哈達看着秦羊一臉傻笑地在自己和她身上抹滿了香波的樣子,抽了抽嘴角。
一定會被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