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蕭遠洋的商務車,衆人來到了一個外表看起來似乎有些陳舊的四合院,紅磚綠瓦,毫不起眼,但蕭雲海還是敏銳的發現了門口的一個微型監控。
畢竟,自己的爺爺是做過首長的人,安保措施肯定是非常嚴格的。
蕭遠洋敲了敲大鐵門,過了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將門打開了。
蕭遠洋道:“王叔,這是我三叔一家。”
這個中年男子應該是個保鏢,聽到蕭遠洋的話,面無表情的看了衆人一眼,說道:“老爺子請大家進去。”
走進裡面,蕭雲海一眼就看到了經常在新聞聯播裡出現的那位首長蕭重陽。
他的樣子明顯要比電視裡蒼老一些,頭髮白了一半,也許是一直身居高位,所以儘管他面帶微笑的站在院子裡,但身上仍然散發着一股強大的氣勢。
蕭奇峰渾身一震,眼淚奪眶而出,喊道:“大哥。”
蕭重陽也很是激動,與走上前來的蕭奇峰狠狠的擁抱了一下,眼睛裡也忍不住流出了淚水,道:“老三,你終於回來了。”
兩人擁抱了好一會兒,這才分開。
陳秀竹道:“雲海,雲靈,這是你們大伯。”
蕭雲海與蕭雲靈連忙叫道:“大伯好。”
蕭重陽點點頭,高興的說道:“弟妹,你生了兩個好孩子。這位應該就是雲海的新娘子婉晴吧。”
趙婉晴乖巧的叫了聲大伯。
蕭重陽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對陳嘉鴻道:“陳老爺子,您好。”
陳嘉鴻絲毫沒將蕭重陽這位大首長放在眼裡,直截了當的問道:“那個老頑固呢?”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你說誰是老頑固?”
陳嘉鴻功夫入化,雖然年紀大了,但仍然是耳聰目明,早就聽到裡面蕭樂山的聲音了,道:“我以爲你準備躲在裡面不出來了呢?”
蕭樂山哼了一聲,道:“我有什麼好躲的。”
看到蕭樂山,蕭奇峰與陳秀竹連忙跪了下來,喊道:“爸。”
聽到兒子兒媳的這聲爸,蕭樂山那蒼老的臉上也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嘴角抽動了幾下,道:“我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們了呢。”
蕭奇峰大哭,道:“兒子不孝。”
說完,他朝着蕭樂山砰砰砰的磕起了頭,不大一會兒,額頭上就磕出了血,腫了好大一個包。
蕭樂山走到他們跟前,將蕭奇峰與陳秀竹扶了起來,道:“你們恨我嗎?”
兩人連忙搖頭。
蕭樂山嘆道:“你們應該恨我的。秀竹,我其實一直都知道,你是一個好兒媳。可一直以來,我們蕭家都處於最關鍵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進門的。”
陳嘉鴻冷哼道:“不就是我的身份嗎?你們這些當權者都是過河拆橋的主,當年爲了打敗日本侵略者,我們洪門十三萬弟子,足足戰死了十一萬人,差點兒絕了種。可建國以後,竟然被你們打成了黑社會,呵呵。”
蕭樂山道:“當年你們洪門弟子到處鬧事,殺了不少人,警察局三天收到了上千份投訴案件,作爲政府怎麼可能不管。”
陳嘉鴻道:“林子大了,什麼鳥沒有。你敢說,你們政府人員就都是好東西嗎?他們的危害比我們大多了。”
蕭樂山道:“所以我們纔會嚴打貪污腐敗,整治吏治。”
陳嘉鴻嘲諷道:“整了幾十年,也沒見整出個什麼樣來。凡是進去的人,哪一個不是貪污億萬以上。這還是查出來的,那查不出來的又有多少。”
蕭樂山指着陳嘉鴻,氣道:“你........”
蕭雲海呵呵一笑,道:“兩位老爺子,咱能換個話題嗎?貪污腐敗的人該死,作奸犯科的人也該死,這些都沒啥好討論的。再者說,這事兒現在也輪不到你們二位管,都這麼大年紀了,最重要的是保養身體,安度晚年纔對。”
蕭奇峰道:“雲海,怎麼說話呢?”
陳嘉鴻道:“我覺得雲海說的沒錯。半隻腳都進棺材了,還說這些有個蛋用?”
蕭樂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望着蕭雲海道:“你是雲海?”
蕭雲海微微一笑,拉着趙婉晴、蕭雲靈一起跪在了地上,向蕭樂山磕了個頭,齊聲叫道:“爺爺。”
蕭樂山眼淚嘩的一下子流了出來,道:“你們快起來。你們能認我這個爺爺,我真的非常高興。”
蕭重陽道:“實際上,這些年最愧疚的是我纔對。老三、弟妹,你們不要怪爸,他這麼做都是爲了我。”
原來,當初華夏的政治形勢非常的複雜,各大勢力相互爭鬥,蕭重陽那時候是副省長,想要再進一步,就需要很多助力。
其中,與蕭奇峰定親的王家是最重要的同盟,若是不給他們一個交代,蕭重陽恐怕只能等到四年後,纔有可能再進一步。
而陳嘉鴻的洪門身份,也被競爭對手拿來作爲攻擊蕭家的武器,蕭樂山不得已之下,這纔將蕭奇峰趕出了家門。
如今,蕭重陽已經做了三年的二號首長,根基已固,王家老爺子去年也剛剛過世,加上十多年來,陳嘉鴻從未去過洪門,蕭樂山這才用蕭雲海的婚禮釋放出了善意。
蕭重陽嘆道:“這些年來,老三的離開一直是我的心病,我對不起你們。”
蕭奇峰道:“大哥,您別這麼說。你要用自己的努力撐起這個蕭家,感到慚愧的應該是我纔對。”
蕭雲海呵呵笑道:“大伯,爸,都到這個時候了,再說以前的事兒也沒啥意思。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填飽肚子纔對。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我都快餓扁了,廚房裡的菜味,我都聞到了,肯定有蘿蔔燉牛肉。”
蕭雲靈使勁嗅了嗅,卻是什麼都沒聞到,道:“哥,你還真有一個狗鼻子呀。”
被兩兄妹這麼一打岔,衆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蕭重陽用一種讚許的目光看了蕭雲海一眼,暗暗點了點頭。
難怪自己這個侄子能用兩年時間做到了別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成就,光是這份審時度勢的能力就不是別人能比的。
確實,現在這個局面,蕭雲海站出來用插科打諢的化解是最合適不過的。
蕭樂山自然也知道蕭雲海的意思,笑道:“好了,咱們去吃飯,我可不能讓我孫子餓着。聽說,你小子一頓能吃好幾斤,所以我讓人做了不少的菜。”
蕭雲海一聽,嘻嘻笑道:“那我就要好好嚐嚐這大內御廚做的菜跟外面到底有什麼不同了。”
衆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頓中午飯,多年的心結終於全部解開了。
接下里的幾天,蕭雲海見到了不少蕭家的年輕一輩,他們大多數都從政,從商的幾乎一個都沒有。
他們都知道蕭雲海不僅是個明星,還是個百億富翁,加上與自己走的不是一條路,用不到蕭家的政治資源,所以對他都很是客氣。
蕭雲海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但心裡對他們很是不喜歡,總覺得這些人都太過功利。
也許是血緣的關係,整個蕭家年青一代,也就蕭遠洋和二伯家的蕭長河能讓他感到一絲親情味。
至於外公陳嘉鴻,蕭雲海在第二天下午就送他回到了鄭海。
儘管兩人一見面就鬥嘴,可當陳嘉鴻走出院子的時候,他還是從蕭樂山眼裡看到了一絲不捨。
在爺爺那裡住了三天,蕭雲海與趙婉晴便到國外去旅遊度蜜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