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 愛一個人好難
579 愛一個人好難
楚寧聽雲綺的聲音很焦急，自己也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說道：“水航下午沒來啊，也沒請假，你找他要幹什麼？你有什麼麻煩告訴我，我給你想辦法。”這女孩從來都是進退有度，就算泰山壓頂她恐怕也不會露出絲毫的驚慌之色，到現在，楚寧腦海裡還清晰的記得雲綺咖啡屋隔壁的屋子裡自己解開綁縛，抄起戰贏的槍，一槍打破鏡子打倒戰贏救了他的命。那一次他真的已經做好爲了雲綺犧牲的準備了。可這從來沒有用過槍的女孩，在那種場面卻勇敢的保護了他……
水航沒去？雲綺的心懸了起來，水航沒去學校，他中午那麼難過，會不會想不開啊？雲綺越想越害怕，連聲音都有點發抖了。
“楚寧，你能幫我找找水航的資料嗎，他家在哪?”
“好，沒問題，你先掛了，我去找到之後打給你。”
“恩，快點。”
掛掉電話，雲綺手忙腳亂的將日記本鎖起來，隨手抓了件大衣穿上就出了門。當她跑到樓下走上正街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喂？”
“雲綺，他在學校登記的住處是北岸區菁華小區C座2單元602。你有沒有事，要不要我陪你去？”楚寧的聲音充滿擔憂。
雲綺感激的說：“不用了楚寧，我自己去就行。這個事情……恐怕你去了也幫不上忙的。我先掛了，哦，就當我幫水航請加了，你可別給他扣分啊。”
“哎，好啦好啦，我這老師當的也忒沒原則，咋一遇上你說情我就得讓步呢。”楚寧故意唉聲嘆氣，想讓雲綺輕鬆一點。
雲綺沒有心思跟楚寧開玩笑，只能笑了笑說：“謝謝你了楚寧，我現在有事要做，回頭再打給你。”
楚寧也正色道：“好，你去吧，有需要就打給我，我一定盡力幫忙，不是隻有欒飛纔可靠的啊。”
“嗯，拜拜。”
楚寧的話雲綺沒有心思仔細分析，匆匆忙忙掛了電話就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北安區而去，電話另一邊的楚寧呆呆的拿着聽筒聽着裡面掛斷的嘟嘟聲許久，才苦笑了一下掛掉電話，搖頭嘆息着回辦公室去。
北岸區菁華小區雲綺還是第一次來，因爲第一次聽說，雲綺還以爲這小區是新建的，沒想到現在看到的會是這麼舊的樓房。樓房是老式的紅磚樓，整個小區的三座樓都是隻有五層樓，可能是後來城市建設的時候想拆掉又覺得可惜，不拆掉還嫌影響市容，只能在外面建了圍欄，將三個舊樓圍成了一個小區，取名菁華。
來到C座2單元，雲綺呼哧呼哧的爬上六樓。這個單元的房屋都是小戶型，每層有四戶人家。602的大門在四戶人家裡是最破舊的。是過去那種鐵質上面還用摁釘排列了菱形的那種。
“水航！”沒有門鈴，雲綺只能使勁砸門，邊砸門邊喊：“水航開門，開門。”
雲綺本來都做好水航想不開，或者是把自己關在門裡不出來的準備了，可是她剛敲了幾聲，房門就被拉開了。水航穿着白襯衫，下身只穿着一條絨褲，沒有套外褲。看着雲綺苦笑了一下，隨即笑道：“雲綺，你來了。”
雲綺一顆懸着的心這才終於放下，精神一放鬆，身體上立刻感覺到不適。剛纔上樓跑的太急，現在還在喘。
“我來了，我能不來麼。水航快給我整點水喝，我要累死了。”雖然是第一次來水航家，雲綺一點都不見外，進門自己換了拖鞋，然後拉了把椅子就坐下，閉着眼睛喘粗氣，平穩一下呼吸，也平息一下後腦勺那根神經的疼痛。
“雲綺，喝水。”
睜開眼，就看到一杯水在自己眼前，雲綺接過來一通牛飲，水的溫度剛好，不太熱也不太冷，水航還是這麼體貼。
一杯水下肚，雲綺覺得自己終於又活過來了，這才放下杯子打量周圍的環境。房子是標準的兩室一廳，結構老式房子特有的結構，走廊，客廳，廚房，兩個臥室，還有廁所，這麼看着面積應該有無事平方米左右。四周看看，沒有發現水航的家人。
“水航，就你自己在家？”
水航也拉了把椅子坐在雲綺旁邊，點了點頭，聲音淡淡的，“我家就我自己。”
“啊？”雲綺一愣，轉過頭看他。認識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來水航家，現在她也想起來她從來都沒有打聽過水航家裡的情況。
“那你爸媽呢？別親戚呢？”
水航伸把裝桔子的塑料袋拿來遞給雲綺，說道：“小學畢業的時候爸媽就去R國了，我跟我奶奶住。三年前我奶奶去世了，就剩下我自己住這裡。”
雲綺接過桔子，卻沒有什麼胃口吃，下意識的問道：“那你就自己一直住在這裡，你爸媽同意嗎？”
“我說我要在國內讀大學，不去小R國，我爸媽都很無奈，不過拿我沒辦法。”水航說到在這裡笑了起來，但是笑容裡有明顯的苦澀，“雲綺，我的心思你早就知道，我要是走了，和雲晗的距離只會更遠的。”
雲綺看着他的笑容心裡一陣心疼，低聲說：“對不起水航，我不該不跟你商量一下就帶王豔玲來的。”
“跟我商量？”水航笑道：“跟我商量什麼啊。我聽雲晗說王豔玲她爺爺在S市很有勢力，人家孫女來你們這做客，可能也是生意上的事，你一定要盡地主之誼啊，再說她一直就喜歡雲晗，會要求你帶她來雲哈的學校看看這很正常，你不用爲了這個感到抱歉的。”
水航看着窗外，淡淡的說：“況且，我早晚都要面對的，對不對。”
屋子裡是一片寂靜，雲綺低着頭沒有說話。水航是個聰明人，該分析的，他都已經很透徹了，她能說什麼？又自以爲能開解他什麼？他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一開始不是就有了心理準備了嗎？無論是誰，都要能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這就是生活，這就是現實啊。
“水航……”雲綺低低叫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他不難過因爲她覺得，現在所有的語言都是虛無的。
水航苦澀的笑了笑，嘆了口氣：“雲綺，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總是這樣爲別人着想。哎！你沒有必要爲我擔心啊。這本來也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誰也不會怪的。”
看向雲綺，水航臉上還是往常淡淡溫柔的笑容，“雲綺，你自己身體不好，就要好好爲自己着想，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要多把心思用怎麼把自己的身體修養好上，不要浪費了精力去管其他的。你看看你要工作，還要學習，你要是把自己累垮了，雲晗那個傢伙會心疼死的。”
雲綺看着水航，突然覺得鼻子發酸。水航就這麼愛雲晗，因爲怕雲晗擔心她，所以纔會使勁玩兒命的對她好。這就是愛屋及烏？想起從前水航每天帶補品來學校給她吃，雲綺心裡就難受。水航爲了雲晗高興，真的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去做，連他心疼她的那一層都考慮周全。
可是她又能爲水航做什麼？只能看着他“受傷”，看着他疼而已。
“你這傻丫頭，哭啥啊。要是雲晗知道了，還不以爲我欺負你？”
“我沒哭，就是很難過。”雲綺倔強的拉起袖子擦擦眼淚，說道：“那你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只能順其自然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爭也沒用。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至少我是雲晗最好的朋友啊。能以這個身份陪在他身邊一輩子我就知足了。”
“那你……”
雲綺剛要繼續說話，兜裡的手機就唱起了“藍色生死戀”，雲綺抱歉的看了水航一眼趕緊接起電話。
“喂？”
“雲綺，我餘杭啊，你快點來公司，黃花小學那邊出事了，咱們得去看看啊。”
“什麼？”雲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出什麼事了？學校不是已經建成了嗎？還能出什麼事？”
餘杭焦急的說：“那個水庫的大壩決堤了，哎，你說你說話怎麼這麼準呢，你在哪呢，我現在去接你。”
一聽到大壩決堤，雲綺心裡就突的一陣劇跳，前世在報紙上看到的那些圖片浮現在眼前，白色的牆面上，接近房頂的位置，都是水灌滿教室時候孩子們留下的手印，一排排的手印……
“我在北岸區菁華小區，你快來接我。”
“好，我馬上到。”
收起電話，雲綺趕緊起身要出門，水航擔憂的追過來，問道：“雲綺，出什麼事了？要我幫忙嗎？”
雲綺搖搖頭轉身拉着水航的手說：“水航，你對我哥哥的感情我知道，我不會亂說話，也不會瞎摻合，就像你說的，一切隨緣，我哥哥如果選擇你，我會祝福你們，一切我都會尊重他的選擇，支持他的決定。你要好好對待你自己，不要因爲這個就傷心絕望。”
水航笑着點點頭：“我知道，我都明白，今天也是因爲太突然了，下午才耍性子沒去上學的，你放心吧。”
“嗯。”
雲綺點了點頭，拍拍水航的肩膀轉身就向樓下跑去，一邊跑一邊拿出電話打給雲晗，
“喂，哥，快跟老師請假出來，黃花那邊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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