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閉上眼睛,紀醫生也伸出手在喬老的脈搏上細細把脈。
喬老盯着紀醫生的手,隨意的打量着他的辦公桌,一眼看見了自己邊上有一本病歷本。他還以爲是自己的,因爲本子外面標記着一個喬字。
出於好奇,喬老想看看自己的病歷本,隨手翻開,發現居然不是自己的,上面是一個叫喬月的女人的眼睛醫治情況和結果。
笑了笑,沒想到紀醫生還能給病人看眼睛,這麼巧這個病人也姓喬。
“喬月、喬月”喬老心中默唸,名字倒也簡單好記,八百年前估計是一家,而且還跟自己的親妹妹名字就相差一個字。
想起自己的親妹妹喬靈月,喬老的心情瞬間低落下來。就連在一邊把脈的紀醫生都能感受到,脈搏的跳動變得緩慢起來。
喬老心裡苦笑一聲,準備將病歷本合上去,既然不是自己的,偷窺別人的醫療情況就不太道德了。眼神略微上漂,準備將病歷本合上後放到一邊。
電光火石間,喬老猛的從紀醫生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如果這時候紀醫生還把着脈,就會發現老爺子的脈搏跳動越來越快。
喬老雙眼睜的銅鈴一般大小,雙手顫動,緩緩的打開剛剛合上的遍歷本,再次翻開!遍歷本第一頁赫然出現一張老太太的照片!
原本安靜的辦公室,彷彿只有喬老心跳的聲音,以及劇烈的顫動。
“啊啊啊……”一陣奇怪的音節出現在喬老的喉嚨中。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勤叔,三步並兩步出現在喬老側邊,發現喬老滿臉的淚痕,表情確是一陣高興一陣難過,顫動的身子讓人既害怕又擔心,更讓人難以捉摸。
“老爺,你怎麼了。”勤叔,死死的瞪了一眼紀醫生,不知道原本好好的喬老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啊啊啊啊啊,靈靈啊,靈靈!”喬老猛地站起身,拉着紀醫生的手大聲指着病歷本說道:“這個人在哪裡!快告訴我,這個人在哪裡,快告訴我”整個辦公室充滿了喬老的咆哮和吼聲。紀醫生的手也被喬老死死的抓着。
聽到靈靈二個字,喬老的孫女喬靈靈以爲是在叫自己趕忙走到喬老邊上:“爺爺,你怎麼了!”喬勝勇也走上前圍着喬老,不知道爺爺這麼激動叫妹妹幹什麼。
突然被喬老抓着手,而且聲嘶力竭的問自己,剛剛病歷本上的人去了哪裡,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喬老,這………”。紀醫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支吾吾嘴巴都變得不利索。
“快說”又是一聲虎嘯從喬老身上發出。
“剛走沒多久!他們……”
沒等紀醫生說完,喬老馬上放下紀醫生的手,奪門而出,跑向醫院的停車場。
衆人看到喬老慌亂的從辦公室跑出,滿臉的淚痕,剛準備做出反應就又看到喬老朝大樓門外跑去!
7月,正是南方最熱的季節,今天的太陽還是那麼大,好在已經是下午掛在西方低處,夕陽西下,落日的餘輝散落在仁和醫院的樹、花、草上面。
張琅和老太太正坐在仁和公園的長椅上,慢慢的看着太陽西下,微風習習,並沒有感受到特別的炎熱,反而盡是夏日的清涼!
“靈靈,靈靈!”從身後傳來兩聲靈靈,張琅不知道是誰丟了家屬,轉過頭看到醫院大樓處一個老頭子瘋狂的跑向自己幾人,這正是從醫院大樓門口走出後一眼就看到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的喬老。沒有問什麼。直覺告訴喬老那個人就是他的靈靈!
一旁的李募看到老頭一步一步,步履蹣跚,嘴巴里面喊着靈靈、靈靈二字快速的向張琅和老太太的地方跑去,後面還跟着一羣黑衣人。
觀察到老頭子衣着並不普通,應該不是歹徒,不會對張琅和老太太造成傷害,但一想到身後的黑衣人這麼多,馬上站了出來準備阻止這些人的靠近。
張琅看到老頭滿臉的淚痕,雙手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激動的發抖,剛想開口,卻發現老太太轉過頭,也是淚如雨下!
等到老太太轉過頭,面前的老頭更是像發了瘋一樣,衝到老太太面前:“靈靈是你麼,我是不是在做夢,是你麼靈靈,我的靈靈。”
“哥,是我,是我”老太太聲淚俱下,哽咽異常。
喬老一把抱住老太太,眼睛裡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嘴巴里面不斷的喊着:“靈靈你沒死,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老太太抱着喬老只顧流淚,不言一語。
喬老的保鏢們因爲急着追上喬老,而李募又因爲急着保護張琅和老太太,一羣人已經打在了一起,看着地上橫七豎八的黑衣人。勤叔因爲着急都差點掏出槍。等到看清喬老和老太太相擁而泣之後,才知道這可能是一場誤會,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募和地上的保鏢。
慢慢的走向張琅這邊,李募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也看到了老太太居然和衝過來的老頭子,倆人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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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琅看着奶奶和她的“哥”抱在一起,細細一看這個老頭不正是迴歸儀式上坐在前排的老頭子麼,還得到江首長的接見,他是奶奶的哥哥!我的舅公!
“靈靈,這些年你在哪裡,你的眼睛怎麼了,他們不是說你死了麼!”
喬老全名喬仁和此時意外的再遇到親妹妹喬靈月,心裡激動地難以言喻,幾十年的抑鬱之氣,在這一刻一消而盡。
而這時,勤叔、喬勝勇、喬靈靈以及李募和趙景涵都已經走到了張琅的身邊,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反倒是勤叔走近一看後,發現居然是喬老的親妹妹,喬靈月。時間瞬間被記憶拉回那個戰爭年代,將幼小的自己從大街上帶回喬家,讓無依無靠的他有了姓有了名字,不再需要在外漂泊不定,吃了上頓沒下頓。那個從小教自己習文習武,將自己當做一家人,那個一席白衣飄飄,將自己拯救於苦難的菩薩,喬靈月喬家二小姐還活着!
勤叔看着老太太,走近老太太后雙膝下彎對着老太太跪下,眼淚充斥着眼眶嘴裡喊道:“二小姐,您回來了!”
勤叔腦海裡不斷回憶起二小姐當年的一顰一笑,嚴厲的讓自己背書,時常還要捉弄自己,最後一面,二小姐就像往常一樣告訴勤叔說道:“啊勤,我回家了,好好照顧大哥。”
二小姐這一離開,沒過多久就傳來身亡的消息。
得知這個消息的勤叔,恨得自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天一夜的嘴巴,恨他沒有保護好二小姐,沒有照顧好那個心地善良的二小姐。
“二小姐,您回來了。”這一句話勤叔在50年後再次喊出,滿臉的滄桑與回憶。
“啊勤,這些年還好麼。”老太太與喬老分開,看到喬日勤跪倒在地,趕緊扶着他的手臂讓他起身問道。
“二小姐,我很好,就是太想你。”勤叔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答應過自己,如果有來世一定要勇敢的保護好二小姐,給她安全。
勤叔感覺現在就是自己的來世了,他不允許自己流淚,給二小姐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
老太太聽到勤叔的回答和動作,又想起以前愛哭鼻子的喬日勤,忍不住噗呲一聲笑,緩緩擦掉眼淚,細細的看着勤叔。
一時間,勤叔看呆在那裡,還是那個風姿卓韻、媚態百生的二小姐,還是記憶中那個古靈精怪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