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琅看着老太太說了這麼多話,連忙給老太太倒了一杯水,順便給自己和李募也倒了一杯水,邊上的李募聽着張越的述說,就像個小孩子聽大人講故事一樣,那是一個津津有味,時不時還砸吧砸吧嘴。張琅有幾次偷偷看了看李募,甚至都覺得李募想插嘴討論討論,要不實在是因爲張琅和老太太都沒開口,真怕李募會忍不住。
張琅笑了笑,瞥了一眼李募,李募也感覺自己是不是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別人越慘越高興,觀察到張琅的眼神,李募連忙收拾起心情,臉上努力假裝掛上同情和悲哀的模樣。
看着戲精一樣的李募,張琅突然覺得以前的李募也不是這樣子的啊,怎麼,難道是自己把他帶壞了。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李募,李募之所以有點幸災樂禍,完全是因爲他李募就是瞧不上張越這個人,拋妻棄子,跟着小三跑,這種人在古代都是要浸豬籠的,好在是在現代社會,李募有點幸災樂禍的小心思都覺的已經很對不起自己的內心了,遇到這種情況起碼大笑三天擺幾桌好宴好好慶祝一番。更何況,他李募向來是以張琅的人自居,張琅好他李募就好,張琅不好就是他李募不好,當初抽了張琅的耳光,李募就對張越徹底的失去了任何的同情和憐憫。
“張越,當初你也是在這個屋子裡,這個時間點上,信誓旦旦的跑了出去要跟盧曉麗在一起,說什麼不能沒有她,不能離開她。現在人家既然已經跑了你就去追她啊。你放心,我這個做媽的肯定不拖你後腿,張琅我會照顧好,他自己也這麼大了,肯定能照顧好自己,你就去尋找你自己的愛情和自由就行,好不好。”老太太這一席話可真是夠勁爆,夠毒夠爽,說的張琅都差點噴出了口中的水。
聽到老太太的這些話,張越心裡面除了懊惱還是懊惱,根本擡不起頭看一眼老太太。
等老太太說的差不多,發完脾氣後,父親張越又說道:“媽,我不甘心啊。”
“噢,不甘心,什麼叫不甘心啊,自己選的路,走的道,哪裡來的不甘心,正所謂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你還是老老實實把廠子賣了找個地方繼續教你的書吧。你以爲之前讓你辦廠,賺了點錢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張越我就說吧要是沒有琅琅我寧願你教一輩子的書,憑你的本事能上得了天?”
“作爲生你養你的人,我老太婆太清楚你的性格了,執拗、感情用事、肚量還小,真的,張越,不要再瞎折騰了,老老實實教一輩子的書得了。”老太太這番話即是諷刺也是大大的實話。
但是現在的張越又哪裡聽的進去,哪裡能夠接受老太太的一番好意:“媽,我不甘心。”再一次父親張越怒吼道。
“唉”到了這時候老太太哪裡還不知道,張越一臉的苦哈哈回到家中,巴拉巴拉說了半天,又是不甘心這、不甘心那的,哪裡像是小孩子被打,回家找可憐啊,這是想讓家裡大人幫着找回場子吶。
“你說說你想怎麼辦吧。”老太太無奈開口說道,更多的也是想聽聽兒子張越到底目的幾何,到底能夠有多不要臉。
“媽,我去公安局報案,一開始公安局還好好的,讓我把案情詳細說清楚,後來就讓我回去等着,可等着等着就沒了消息。我每天去問情況,公安局警察態度在第一天後就馬上變了臉,態度差的不行。後來,後來我才知道,這公安局局長是王老爺子的老下屬,我……”
說到這裡,事情的脈絡也算是清楚了,肯定是潘局長知道了自家的事情,一是給王老爺子出氣,二是爲張琅也出一口氣。這件事王老爺子有沒有知會潘局長呢,應該是沒有的,外公王剛向來是不屑於做這種小動作的,應該是潘局長自己的決定。
老太太心裡的想法也是跟張琅一樣,按照她對王老爺子的認識,這種小動作是不會的,但是到了張越這裡,張越可就不一定這麼想了。剛剛說到王老爺子,父親張越那咬牙切齒的模樣,顯然也是記恨上王老爺子了。
老太太轉眼一想,覺得張越怕不是就公安局的事情這麼簡單吧,如果是在公安局受了委屈,這麼大個人沒臉沒皮的叨叨半天也沒必要,想到這開口問道:“還有什麼事,你都說吧,一起說清楚。”
聽到老太太吩咐,原本一臉慘兮兮的張越也是瞬間精神振奮了很多,說張越傻麼,他一點也不傻。自從出了盧曉麗卷錢跑路的事情,張越當然想着是自己去解決這個問題,哪怕再不要臉,他張越也不好意思跑回家去哭訴這些東西。
一如,小孩子被別的孩子欺負了,他張越從小也沒跑回家跟老太太哭着喊着要報復啊。俗話說的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張越已經享受了人前人後,山呼海嘯喊他張老闆長、張老闆短的感覺,這種感覺比他媽吸毒還上癮。讓他張越再回去教書,他願意麼,莫說願意不願意,他張越也是要臉的人,好面子的人,豈能就這麼灰溜溜的跑回學校當個臭老九?
所以,到後來實在沒的辦法了,張越只能不要臉皮的跑回家中尋求幫助,爲了看起來慘一點,張越特意晚上喝了不少酒,等喝酒喝上臉之後,壯好自己的膽氣,再把舊衣服,破衣服往身上一套,活脫脫的一個苦難人就出現了。這些東西,老太太看的見麼,老太太看不見啊,還不是他兒子張琅看的見啊。
至於爲什麼呢。
這時,張越開口說道:“媽,盧曉麗跑了就跑了,錢被捲走也沒辦法,但是現在工人的工資以及銀行的貸款最要命啊。我實在是沒辦法了,現在宇宙行的王行長一天到晚哪裡也不去,就天天在辦公室門口等我,只要我一上班就跟我談貸款逾期的危害,又是要查封、又是要拍賣什麼的。我自己無所謂,可是工人們都等着發工資啊。王行長說,王行長說……”說到這裡,張琅算是明白了,難怪父親張越一直偷偷撇着自己看。
張琅在股市上面賺了多少錢,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王行長肯定知道,爲什麼!因爲他的後臺許處就在杭州總部而且肯定多少有透露過給他的。
不知道王行長是怎麼跟張越說的,是不是把所有的底細都告訴給了父親張越。張琅相信王行長不是一個不分輕重的人,也不是大嘴巴的人。
事實上,王行長也確實沒這個膽子把張琅的底細全部告訴張越。自上次從杭州回來,王行長見識到了王巧巧母子與曹建平的關係之後,一方面他的後臺許處也跟他講了利弊,另一方也是王行長自己的心思,知道以後他王行長能不能再進一步,能不能再升官,完全取決於張琅母子。
所以回到東陽之後,王行長已經細細的調查過張家的所有事情,王市長是張琅的外公王巧巧的父親這種事情算是最基本的情報,而張越在外面養小三的事情更是被王行長調查的底朝天。更是知道張越張琅完全已經鬧翻,聰明人就該有聰明的選擇,王行長當然選擇站在張琅這邊。
而這次,王行長在張越面前也提過他的廠子要想保住就得靠張琅,只要張琅開口說話他們也會這邊不會再爲難張越的廠子。王行長的本意還是想讓張越求上張琅,讓張琅佔據主動權,出了張越在外面找小三的惡氣。
所以在王行長的慫恿之下才有了張越上門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