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大秦輓歌(下)

“吾名秦蒙!”爲首的漢子開口道。

“秦蒙?”張凡微愣。

最先看到的那個青黑色身影名叫秦風,他輕哼了一聲:“我們這裡的人都改姓爲秦,以悼始皇!大將軍是蒙恬神將的後代,原姓蒙,後改名秦蒙!”

“蒙恬的後代!”張凡與趙雲皆驚,蒙恬可以說是秦國神將,武力滔天的存在,曾經盛極一時,沒想到還有後代留下,實在讓人唏噓。

秦蒙長嘆了一聲:“祖先榮光不再,大秦亦以滅亡,只剩下我們這些人在這裡苟延殘喘,實在可笑!”

他慢慢訴說,原來當初他們鎮守長城的大批兵馬在穿越大草原時曾連天大戰,秦國將士的鮮血拋灑入每一片土地,最後剩下大概三四十萬人,其中更有老弱婦孺,真正的戰士只有十餘萬,但他們都是百戰之士,在大草原上亦是一方霸主,不過好景不長,由於無法返回故鄉,又遭遇匈奴的不斷侵擾,他們的人數漸漸減少,在漢武帝時期更是隻剩數萬善戰之人,當初霍去病遠征匈奴時他們曾在暗中幫助,對草原上的匈奴進行過打擊,幫了很大的忙,當然他們不曾出現上霍去病面前,以至於連霍去病都疑惑,對於某些事情的發生至死都在疑惑。

這些秦國兵將想要讓霍去病徹底消滅匈奴,一來這是始皇夙願,二來也能夠讓自己得到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來生活,但最後卻大失所望,封狼居胥被大漢看作萬古功勳,但對於這些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匈奴未滅,仍舊棲居草原,封了一座墳山又有何用?

至此他們心灰意冷,而匈奴對他們也是恨之入骨,多方圍剿,最後他們索性瘋狂,帶領全部人馬強攻崑崙山,那是一場慘烈的血戰,大草原的天地都動盪,青草白雲皆染血,令人嘆息。

聽到這裡張凡不勝唏噓,同時也有疑惑:“漢武時期大漢國力強盛,士卒精銳戰馬彪壯,更有你們暗中相助,竟也沒有完全滅絕匈奴?”

秦蒙的整個臉都被長髮與濃須覆蓋,聞言冷冷的道:“你以爲匈奴是那麼好欺的嗎?他們是大草原上的王者,更有崑崙神庇佑,想要完全將之覆滅要付出大代價,而這代價是那所謂的漢武帝承受不起的!”

“真有崑崙神?那是什麼存在?”張凡驚悚,他無數次聽到匈奴人呼喚崑崙神,卻不明就裡,始終感覺心驚,

秦蒙目光深遠,道:“那是一隻上古魔獸,名爲夢魘,有龍頭獅鬃馬身,可入雲端翱翔,能入海翻江,奔騰起來萬軍辟易,吼叫起來如虎嘯山林,天地皆驚!”

“魔獸,與神獸並稱的兇殘之獸!”張凡駭然:“那它現在在哪裡?”

秦蒙道:“死了!”

“死了?”張凡愕然。

秦風長嘯一聲,開口道:“當初秦蒙將軍的祖上神威蓋世,本身已經踏入神境,與那夢魘魔獸一番血戰,崩塌無數河山,使得匈奴人卻步,最後斬殺夢魘,將其頭顱扔在崑崙山外,焚其身軀等,徹底將之斬滅,可惜如此神將也因傷勢過重而隕,否則匈奴人早便滅絕!”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低沉下來,有無數的悲傷與憤怒蘊含在其中,霍去病之所以沒有滅絕匈奴便是因爲夢魘,而夢魘被斬殺,此地的秦軍卻被團團圍住無法突圍,不能傳遞消息,匈奴人驚慌之餘也將其隱瞞下來,使得霍去病始終有所顧慮,最後退兵而去,這是一大憾事,恨欲狂!

大漢退兵,秦軍又出不去,便索性將這裡佔據下來,他們擁有強大的武力,有針對匈奴的神兵利器,而崑崙山乃是聖山,只有王族子弟可以進入,對其他人來說則是盡去,所以難以強攻,使得這些人一直殘喘至今,數萬人之餘一千多,更沒有生活物資,過的極爲困苦。

這些東西秦風都是一筆帶過,然而張凡卻無比震撼與悲傷,頭髮鬍鬚沒法剪,沒有衣甲食物等,他們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這種生活是人過的嗎?

恐怕再過數年,這裡將沒有一人倖存!

太艱難,太悲壯,太悽慘了!

百萬人只剩下一千人,爲的只是守衛中原,守衛一個不是自己國家掌控的中原,這值得嗎?

“你們都是英雄!”張凡開口,英雄這兩個字放在這些人身上實至名歸,不會有人質疑。

說着,他趕緊取出儲物空間裡的糧食衣甲等物資,滿滿當當擺了一地,他分明感覺到周圍人的眼睛都一亮,開始圍攏過來。

“媽媽,這是什麼?”有一個孩童跑了過來,抓起地上袋子中的米粒,這般問道。

“這……”他的母親回答不出來。

張凡鼻尖發酸,這些英雄的後代居然連大米都沒有見過,想必全完是靠打獵維生,根本已經和外界脫節,這是英雄該有的待遇嗎?

“孩子,這叫大米,很好吃!”

張凡動起手來,他有全套的工具,一旁趙雲也在忙碌,秦蒙秦風等無言,他們並不清楚張凡和趙雲在幹什麼,竟有些手足無措。

長長的嘆息聲中好幾鍋米飯已經煮熟,更有許多美味佳餚,甚至張凡還取出了幾罈好酒,遞給衆人。

秦蒙接過,強勢如他竟也不明就裡:“這是什麼?”

張凡一笑:“你就當水喝便可!”

秦蒙深深的看了張凡一眼,不疑有他,直接端起酒罈便飲了一大口,可很快他就放下了探子,劇烈咳嗽起來,如初次飲酒的孩童般。

“好水,好水啊!”咳嗽一過,他便大叫起來,又仰頭喝了一口,這一次他沒有再失態,顯然已經適應,喝的極爲暢快。

“這叫酒!”張凡含笑,心中卻在痛惜,此地的生存環境實在太惡劣了。

於此同時,所有人都圍攏過來,男人們飲酒,婦孺們端起張凡趙雲親自爲他們乘好的飯菜,開始大快朵頤。

“好吃,太好吃了!”

孩童們大叫,面上都笑開了花,婦女們含笑,眼裡有淚水滾落,這樣的美食,她們無法給予自己的孩子!

“你們不應該這樣下去!”

張凡眼眶發酸,開口道:“你們的祖先是英雄,你們也是英雄,值得擁有更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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