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血光,隨後便化成了火光,熊熊火焰吞沒了昌邑城,隔着老遠便能看見,那烈火在黑暗中是如此的刺眼!
“風雲亂,你敢屠城!”
幾乎在同一時間,袁紹,血魄和戰神都拍案而起,而後不約而同的前往北海城主府,不多時楊修,高幹等也都來到,衆人齊聚,面色都很難看。
良久,袁紹咬牙道:“風雲亂沒有回援冀州,他想做什麼,和我同歸於盡嗎?”
楊修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風雲亂回援冀州雖然艱難,但還有一絲勝算,他不可能就此放棄!照我看來,如今的他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只是在泄憤而已,否則不可能如此喪心病狂,居然屠城,做那與董卓類似之事!”
聽聞此言,袁紹的面色稍微好轉,他還真怕張凡不管不顧的要和他同歸於盡,那絕對是不可承受之重。
“風雲亂已經泯滅了良知,居然屠戮城池,不過這也代表他已然氣怒攻心,必然會疏於防範,而今我們正在其回援冀州的路途上,何不使計主動出擊,報此血仇?”
血魄眼中有寒光閃爍,張凡的行爲無疑觸及到了他的底線,兩人之間的仇恨更進一步,不共戴天!
楊修略微沉吟,道:“此計可行,但我們也不好做的太過,否則風雲亂必然狗急跳牆,若他真要拉我們陪葬,那也無可奈何!”
袁紹皺眉道:“若我們出擊,豈不等同於爲西涼軍做嫁衣?”
楊修搖頭,道:“非也!西涼軍因爲董卓之事而被天下唾棄,如今他們雖然看起來勢如破竹,但其沒有根基,兵力損失了就是損失了,不可能得到補足,冀州軍民也不會認同他們,必定奮起還擊,他們會被不斷削弱,而我們則不同,如果能趁此機會削弱風雲亂的軍力,接下來我們甚至有可能集結大軍出兵冀州,佔領州郡,從此雄踞北地,無人可攖鋒!”
袁紹默默點頭,他的志向是成爲天下之主,但那之前一定要統一北地,而後再望中原,所以出擊冀州是必須的,如果能趁着張凡氣怒失措之餘發動突然襲擊,說不定能讓後續計劃實施的更加輕鬆!
“既如此,那我們便主動出擊,趁着現在風雲亂急於返回冀州,打他一次漂亮的伏擊戰!”袁紹當即拍板。
楊修微微一笑:“城北有一連綿山脈,名曰望川,此地雖然崎嶇難行,但卻是風雲亂回師最快之路,他心急冀州戰事,必從此過!本初兄可讓大隊兵馬伏于山谷之中,待其軍至時,從上至下一衝而過,必可勢如破竹,將風雲亂擊潰!”
袁紹大喜,從其言,他接連擺在張凡手中,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張凡驚慌恐懼的樣子,於是親自領兵而去,三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向着望川山脈行去,在山道兩側的高處駐紮,隱藏己身,準備一擊致命!
袁紹並不知曉,暗中時刻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他的動作,孟青與文丑率領五萬兵馬一直潛伏在北海城附近,廣佈哨探,時刻監視着北海城動向,當袁紹領軍外出的消息傳來,他們也同時明白,出擊的時候到了!
袁紹軍最多不過四十萬人,此刻出城三十五萬,城裡最多還有四五萬人馬,雖然人數和己方几乎持平,但己方有精兵有猛將,若是發動偷襲,敵軍必不能擋,北海城有極大的希望被攻陷!
文丑有些擔憂,道:“主公先前命令我們埋伏在此,卻沒料到西涼軍會侵襲冀州,我軍被迫回援,如今一切都變的不同,攻下北海城還有意義嗎?而且主公倉促返回,與之前的計劃也不相同,主被動完全逆轉,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去救援主公,阻止袁紹的伏擊,而不是奪取城池,領那尺寸之功!”
文丑的話很中肯,完全是爲大局着想,而不專注於自身的功績,這很難得,讓孟青連連點頭,然而實際上張凡已經在現實中找到過孟青,告知其想法,所以攻擊北海城仍舊是當務之急,這一點不會有什麼改變。
孟青將張凡的話語告知,文丑這才放下心來,兩人開始籌備,準備進攻北海城!
冒然出擊肯定是不行的,北海城池堅固,一時片刻恐怕攻不下,而北海與望川山脈的距離並不算太遠,若袁紹得知消息後領軍返回,恐怕不止城池攻不下來,自己這五萬人馬還要損傷慘重,那可就悲劇了。
孟青道:“做好準備,一旦袁紹與我軍大部隊開始接觸,我們便立刻發動,攻陷北海城池!”
文丑的智謀雖然避不過張頜張遼這樣的統帥型名將,但也不是隻知道往前衝的莽夫,聞言當即應承下來,兩人就此準備不提。
再說張凡,此刻他已經從被燒成廢墟的昌邑城撤走,徑直趕回冀州,正要途徑望川山脈!
來時張凡並未選擇走這裡,因爲這裡雖然近,但山路崎嶇,容易被埋伏,所謂逢林莫入,張凡對此很是謹慎,可是這一次卻是不走不行了,因爲張凡已經從孟青處得知,袁紹的大軍正是趕往這個方向!
看着遠處的山脈弧線,田豐嘆道:“此地爲我軍回冀州最近的路線,袁紹若是真的已經出城,那必定在這附近埋伏,我們當小心行事,先制定計劃!”
張凡深以爲然,他想要與袁紹決戰,但卻不像被伏擊,那樣勝敗就難說了,於是問道:“元皓先生,若由你來伏擊,你會選擇在哪裡?”
田豐微微沉吟,道:“主公莫怪,在下對青州地形實在不甚熟悉,只能猜出個大概,不知究竟準確與否!”
張凡不以爲意:“儘可道來,僅供參考而已!”
田豐這才道:“若換做是我,必然在這山脈中設伏,只需以雜物樹木堵住前路,而後從兩旁突擊,獨留後路,則我軍倉惶之餘必然不敢接戰,又見有活路,便會向後急退,不過這撤退的過程中將遭遇敵人無情之打擊,折損過半不在話下!”
張凡聞言凜然,細細想來果然如此,換做自己也肯定會這麼做,以逸待勞守株待兔,焉有不勝之理?
“如何破解?”張凡轉向了徐庶。
徐庶微微一笑,道:“如此倒也簡單!現今乃是秋季,草木枯黃,林中易燃大火,吾等可佯裝進入,卻往林中拋射火箭,敵軍猝不及防之下必然中招,然其退路已經被自己封死,不得已之下只好硬着頭皮向我軍發動攻擊,如此便得到決戰之機會,可滅袁紹!”
“元直妙計!”
徐庶剛說完,田豐就迫不及待的讚歎起來,此計之毒辣老大可稱極致,若真如此施爲,袁紹等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將自己送入了火坑不說,還將自己的逃生路線給封死了!
張凡暗暗點頭,徐庶的計謀確實可行!
兵書戰策曾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也幸虧張凡此前曾定下計謀,讓孟青與文丑埋伏在北海附近,嚴密監視,否則他不可能知道袁紹已經出城,也不可能知道袁紹所前往的方向,自然更加不可能制定針對之策了!
戰爭就像是棋局,每一步都會有其作用,這些作用可能短時間內體現不出來,也可能永遠體現不出來,淪爲廢手,但真正的優勢就是在這一點一滴中慢慢匯聚出來的,誰算的精算的遠,誰就更有可能獲勝,這是不變的真理!
就此,張凡暫時停駐,命令士卒原地休息,儘可能多的恢復體力,同時多備引火之物,準備出擊!
張凡軍將士顯得很放鬆,自家主公百戰百勝,軍師算無遺策,將領雄威無敵,試問還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呢?現在是袁紹,擊敗袁紹後便是那些可惡的西涼軍,捋了虎鬚就要有被老虎吞噬的覺悟,還真以爲能夠全身而退不成嗎?
半天之後,日上三竿,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張凡金盔金甲金馬,傲然立於陣前,手中神龍斬邪刀前指:“出擊,迎戰!”
“戰!”每一個人都在心底吶喊,他們沒有喊出聲音,嘴角卻都是蔑視的笑意,吾等若喊出聲,只怕那袁紹小兒嚇的屁滾尿流,直接遁走!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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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士氣如虹,朝前疾走,在張凡的有意佈置下,大軍的軍陣顯得有些凌亂,一副倉促之感,袁紹軍斥候早就遠遠的發覺,立刻趕回去稟報。
袁紹聞言仰天大笑:“風雲亂啊風雲亂,這次你還不死?”
他的大軍隱藏在山坡中的樹林深處,腳下土地因爲缺水而乾裂,不管是站還是坐都極不舒服,士卒們已經等待了許久了,早已渾身痠痛,如今終於等到了機會,洗雪前恥在此一舉!
楊修移了移屁股低下由枯草編制而成的蒲團,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冷笑道:“這次風雲亂必定損失慘重,不過我們也不能逼迫太過,否則難保風雲亂魚死網破,到時候可能真便宜了西涼軍也說不定!”
袁紹當即大笑,紅光滿面:“放心吧,我見好就收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