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笑語名字是喜劇,人生是悲劇。
2014年的新年,已經29歲的她,早已成爲親人和朋友身邊的老剩女,沒有穩定的工作,沒有穩定的家庭,卻有自傲而又自卑的心靈。
從小,父母爲了生活,四處打工賺錢,把艾笑語寄養在親戚家,看着別人的父母怎樣疼兒女,她雖然理解父母的處境,但是,心裡對家的渴望,對愛的渴望,總是無法抑制。
長大後,工作了,自己賺錢,也知道生活不易,生活的磨練,感情的創傷,讓艾笑語總想回到過去,對逝去的歲月的執念,成了笑語的心魔,總是有無數的悔和怨……
老家的那山,那湖,那竹,一遍遍總愛浮現在腦海,就算艾笑語翻遍千山萬水,走過大江南北,卻總也找不心中的淨土。
艾笑語租的房子在一個破產工廠的老職工房裡,房子老舊,交通卻方便,離她上班的公司不遠不近,每天都要坐上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當然堵車的時間算計其中。
她今天加班,快傍晚才下班,快到家附近時,踩到東西,摔了個大跟頭,腳給崴了,手臂也給蹭破了,更是讓身旁的行人看了個大笑話。
鬱悶得艾笑語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使勁爬起來,抓起讓了摔跤的罪魁禍首,一個生鏽的鐵指環一玫,打算回家就把它五馬分屍。
一路上艾笑語心情格外的壞,身體的疼痛加上生活和工作的不如意,她一進家門就崩潰了,坐在竹沙發上,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她真的好久沒有這樣大哭過了,此時,她腦海裡竟是清醒地浮現着幾個字:人還是多流淚身體好啊!
眼淚順着臉頰,流到身前的手掌心裡,心裡想着的是自己一次可以收集多少淚珠,艾笑語發現隨着自己的眼淚,一顆顆地滴到鐵環上,鐵指環慢慢地發生了變化。
鐵指環上面的鐵鏽慢慢消失了,變成了似鐵似銅的指環,亮閃閃地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要是有人在房子裡的話,就會發現裡面的艾笑語,已經昏迷過去,整個人被束縛在光芒裡,漸漸地消失了。
艾笑語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在一聲聲溫暖的叫喚裡,醒了過來。
“笑笑,笑笑,怎麼樣?頭還痛嗎?”
艾笑語彷彿聽到媽媽白曉蘭的聲音,迷糊的視線裡,艾媽竟像年輕了二十幾歲,三十來歲的她,沒有白頭髮,沒有彎曲的腰,她想自己是在做夢吧,艾媽怎麼會這麼年輕呢?
“笑笑,怎麼了,頭還昏嗎?我不是再三跟你說過,不要和張凱他們玩,你不聽吧,現在知道厲害了?這麼調皮,跑去爬樹,沒把你摔成重傷算不錯了。女孩子家家的,還是文靜一點好,和小顏妹妹玩也好啊,那些男娃子有什麼好的。”
艾笑語持續聽着艾媽的聲音,人慚慚地清醒過來,身體慢慢坐了起來,發現身處一間土牆房,自己躺在一張大大的老舊雕花木牀,她發現了不對勁,自己早已不在她的租房裡。
艾笑語在艾媽的幫助下,站了起來,看着從牀對面的衣櫃上鑲的大玻璃裡面,照映出自己此刻的樣子,六七歲的樣子,黃黃的皮膚,乾燥的頭髮,瘦小的身體。
艾笑語想她是重生了,就像各類小說故事講的一樣,回到了過去。艾笑語激動地站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麼了?笑笑,沒力氣,是嗎?”
艾笑語身邊的艾媽着急地一把抱起她,放到牀上。
“我,我,我頭昏得厲害。”
艾笑語此刻緊張、激動地不知道怎麼辦,重生了,她真的重生了。艾笑語平時看到這類小說,也以常希望自己也能夠如此,重新過她的人生,把自己一切的不如意都改過來。
“看來你這次摔得比較嚴重,後腦勺好大的一個包,得養一段時間了。來,乖,再躺一會兒,我去廚房給你熬點蔬菜粥,裡面我再放了一個雞蛋,你得好好補補。明天趕集,媽給你買肉吃啊。”
艾媽輕輕地把艾笑語的枕頭弄高,讓她的後背躺在上面,就徑直出去了。
艾笑語放空了思緒,她記起了這次的事情,現在應該是她剛上小學一年級,剛剛七歲的寒假,自己和村裡的幾個男孩爬樹,從樹上摔了下來。
艾笑語記得這次她傷得很厲害,在2000年後的醫學上應該稱之爲輕微的腦震盪,而此時的農村,這點傷,一般都不會進醫院的,只需要躺個十天半個月,就沒事了。
這一年是1991年的年底,還有半年的時間,艾爸艾媽就會爲了生活離開農村,去城裡打工,他們家的人都是裁縫,專門爲人家做衣服的。
艾笑語回到這一年,她真的不希望父母不再去打工了,這個時期,自己隨便做點小生意,都是掙錢的,給人打工,富的只有老闆。
艾笑語一定得想辦法把父母給說服,改變他們的命運,改變他們家庭的命運。
艾笑語下意識地摸了摸她的小手指,發現手指上有一個小小的指環,她本想取下它,卻發現指環緊緊地戴在自己左手的小手指上,若隱若現的,她想這指環可能只有她自己可以看得到了。
指環似鐵非鐵,光滑澄亮,艾笑語記起來了,這指環就是她重生前的那個鐵環,她想自己可能明白她重生的真相了。
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奇怪指環,卻有着如此神奇的力量,讓小說故事變成的現實。
艾笑語輕輕地轉了轉指環,一股小小的水流從她的小手指尖冒了出來,不會吧,難道還有驚喜在等她啊。
這不會就是小說裡講的可以洗髓伐筋,可以促進植物、動物健康生長的靈水吧?會不會裡面還有一個空間啊?
艾笑語此刻腦海裡一切美好的東西,她輕輕地對指環說道:“我要進去。”
一陣天旋地轉,艾笑語整個人真的換了一個地方,她明白,這裡應該就是指環空間了。
指環空間真的好小,就一畝土地的樣子,中間是一個小小的池子,艾笑語指尖冒出來的水可能就來自於此了。池子四周都是黑土地,看來,她以後可以在裡面種植一些蔬菜、水果什麼的,肯定不錯。
角落裡有一個小木房子,艾笑語正打算進去,卻發現有一道透明的禁制,把她隔絕在外面,怎麼也進不去,她想象着,這指環空間可能是個可以升級的。
指環空間很小,一眼望到頭,裡面空蕩蕩地,什麼也沒有。但此刻的艾笑語清楚,她的人生因爲指環的存在,已經由悲劇變成了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