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韓封的心情可以說非常的難受,雖然開設的作坊讓他賺了不少的錢,但他也知道,作坊的成功,吳天昊佔據了一半的功勞。
只是,如果沒有了當初的‘老爺子’做後盾的話,吳天昊又怎麼會選擇幫助自己!?
所以從作坊成功的那一天開始,他打心底裡,就覺得虧欠吳天昊,對他充滿了歉意。
今天的這個坦白,也是他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之後,才決定要告知的。
只是他也擔心,將事實告訴給吳天昊之後,會讓他憤怒,會讓他生氣,甚至是離開。
他不是因爲擔心吳天昊的離開,會對他的未來計劃造成什麼影響,而是擔心,會因此傷了他的心。
如今,廠子即將成立,雖然看起來是一個好的兆頭,但實際上,艱險無比。
因爲錢耀鐸的打壓,他的廠子在成立的前期,肯定會遭到更多的打壓,甚至那些黑暗的手段。
所以韓封不想讓吳天昊深陷險境,更希望他能夠更好的成長起來。
坦白告知,也是希望吳天昊能夠明白,未來的廠子,沒有任何的後盾。
唐遠志聽完韓封的坦白之後,嘆息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臉的失望。
“封哥,你……唉。”
他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而他更沒有想到,韓封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吳天昊坦白。
廠子即將成立,成立之後最大的困難便是酸奶的銷售問題,而吳天昊,正是這方面的人才。
雖然他的門兒精朋友離開了,但這些現在已經打通了的市場,就成了吳天昊的資源,如果他離開,新廠子的未來,真的堪憂。
因爲整個水灣鎮的門兒精,已經被錢耀鐸壟斷。
此時的氣氛極爲尷尬,也同樣寂靜。
韓封低着頭,抽着煙,不敢看向吳天昊。
而唐遠志則是捂着臉,不想看到兩人因此撕破臉皮。
“那怎麼了!?沒有老爺子就沒有老爺子唄,哥,你得有點自信,畢竟作坊都是你白手起家的,難道一個廠子,會難住你嗎!?”
吳天昊的話,沒有絲毫的情緒波瀾,就好像平時聊天一樣,完全沒有因爲韓封的話,而感到震驚!
韓封和唐遠志聽到這翻話,以及這樣平靜的語氣之後,豁然擡頭!
他倆的目光中充滿了震驚和不解,尤其是韓封,如同中了五百萬一樣吃驚不已。
“天昊,你……你難道就不氣憤,不震驚!?”
韓封有些不相信,畢竟這種事放在誰的身上,就算是不氣憤,那也得震驚一下吧,或者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吧!?
可現在的吳天昊,完全沒有因爲韓封的坦白而驚訝,反而很從容。
吳天昊搖頭笑了一下,他笑的很陽光,目光中對韓封的崇拜之色,沒有減少分毫。
“哥,其實我早就知道,老爺子的存在是假的了。”
什麼!?
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還在作坊一直安心做事!?
這一刻,換成韓封和唐遠志震驚了,因爲吳天昊的回答,真的太讓人震撼。
“你……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韓封面色有些愧紅,顯得有些尷尬。
吳天昊想了想,然後笑呵呵的說道:“就是第一次婉婉被樸山虎抱走的時候,嫂子在車上,我問她爲什麼你們生活的這麼慘,老爺子也不肯幫你們。”
不用吳天昊向下說,韓封就已經知道李欣欣會怎麼回答了,而這一刻,韓封的臉色,更紅了。
原來一切,吳天昊早就知道,卻一直假裝被騙,而且那晚,竟然還陪着他哭……
越想越羞愧,越想越尷尬。
“其實,當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的確很生氣,而且我也跑到了廠子,找到了我爸,把這件事告訴他了。”
“不過我爸說,你人不壞,有膽識,或許能夠成就一番事業,所以他也很贊同我跟着你闖一闖,不過現在看來,我爸說的是對的,嘿嘿。”
吳天昊知道現在的韓封很尷尬,所以此刻說的話,帶着開玩笑的口吻,或許他覺得,這樣能夠緩解一下吧。
唐遠志聽完吳天昊的話,長呼了一口氣,懸着的心頓時放了下來,臉上也樂開了花。
“我要知道是這樣,何必天天裝個管家呢,怪累的,哈哈!”
一時間,吳天昊和唐遠志倒是不尷尬了,而且還有說有笑,但是韓封就不同了,他卻顯得尷尬異常,從脖根一直紅到了腦門。
“哥,你也別太在意什麼,反正你這大哥,我認定了,哈哈!”
一時間,三人的關係,在近了一步,而且促膝長談,這一談,已然是到了半夜!
三人都沒有回家,躺在樹下,聊着聊着,便睡着了。
兄弟情義,或許在這個節點,體現的才淋漓盡致。
……
第二天,天色矇矇亮,陽光稍稍有些刺眼。
韓封被人搖晃醒。
“誰啊!?酸奶不賣了,過幾天再買吧,別打擾我睡覺!”
他有些嘟嘟囔囔,自從有了作坊以來,他就沒有睡過一次懶覺,所以今天難得睡了一次,還被人搖醒,所以有些不滿的。
“封哥,是我!”
忽然,王二狗那鳥悄的聲音傳進了韓封的耳朵!
一聽到這個聲音,韓封‘噌’的一下子坐了起來,瞪大眼睛看向了王二狗。
唐遠志和吳天昊沒有被吵醒,依舊躺在地上熟睡。
“封哥,工人呢!?怎麼不產酸奶了,還有這院子……”
王二狗望着那一地的狼藉,以及滿院子的酸奶味道,還有被砸壞的玻璃,已經目瞪口呆了。
韓封站起身,急忙將王二狗拉倒了院子外,生怕兩人之間的對話被吳天昊聽到。
“這不是要成立廠子的嗎,所以停工了,工人們我也給放假了,至於這地上的酸奶,因爲用不到了,就給砸了,慶祝一下。”
韓封強行找着理由解釋着,他可不管別人信不信,只要王二狗信就行,誰讓他傻呢!
王二狗眉頭緊皺,望着那一院子的狼藉,怎麼看,也不像是慶祝,反倒像是被人給砸了一樣。
“可是,就算是慶祝,砸我家玻璃幹嘛啊!”王二狗抱怨了一句。
“哎呀,碎碎平安你不知道啊,這是建廠前的習俗!”
韓封連忙擺了擺手,敷衍的回答。
同時他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生怕自己會說漏了嘴。
“不過,一大清早的,你……怎麼回來了!?”
“我當然是跟您送錢來的啊,我要佔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呢!”
說着,王二狗舉起了兩個手中拎着的黑色塑料袋,神色中充滿了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