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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視着對面神情中帶着一絲慌亂的男人，斯坦·奧尼爾淡淡一笑後轉移了話題。
“布魯斯，聽說領英也準備上市了？”
“正在籌備。放心，憑我們之間的關係，承銷商肯定有美林。”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把領英上市的工作完全交給美林負責？我想不管是美林的能力，還是對你我的利益，都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據我所知，你把斯蒂芬·布萊恩從高盛挖走後，你跟高盛之間的關係可就冷淡多了。”
“奧尼爾，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出爾反爾的人，之前曾經答應過的事情，即便中間有了一些變故，我也不會反悔！”
斯坦·奧尼爾淡淡一笑，“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谷歌，你準備怎麼辦？現在幾乎所有的投資人都不接受你240億美元的估值！”
“沒關係。”郭守雲聳了聳肩，“對於谷歌的上市我不着急。也許再等一段時間，他們就接受了。”
“你總是這麼自信！”
“因爲我相信自己的選擇，更相信互聯網的未來。”
“互聯網的未來確實令人期待。不過看到的人可不只是你自己，雅虎在開拓她的搜索業務，微軟也在加強互聯網方面的投資，硅谷每天有幾十上百家的新生互聯網公司成立，你…能保證未來，在更激烈的商業競爭下，谷歌和紅寶石依舊像現在這麼成功嗎？”
“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而是你們是否相信谷歌和紅寶石會繼續輝煌下去？如果你們懷疑，我說再多都沒有。如果你們相信，即便我不解釋，你們也會一直相信！”
兩人對視片刻後，斯坦·奧尼爾微微點了點頭。
“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來吧，嚐嚐這些菜，口味很不錯的！”
“是嗎，正好我也餓了！”
在吃飯的時候，兩人並沒有繼續聊工作，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些閒話。後面直到這次見面結束，斯坦·奧尼爾都沒有再提美林股權的事情。
“老闆，就這麼結束了嗎？”
斯坦·奧尼爾看了一眼車窗外準備坐車離去的身影，微笑道：“他是個聰明人，明白我話裡的意思。而且以後大家還要合作，把話說開了，對他對我對美林都沒好處。”
助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黑色奔馳車，瞭然的點了點頭。
“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是！”
……
在斯坦·奧尼爾聊着郭守雲的時候，後者也在聊着他。
“老闆，我感覺您在斯坦·奧尼爾面前有些退讓？”猶豫片刻後，王珏問道。
“他是一個內心很驕傲的老傢伙。在他面前，示弱要比硬碰硬更容易解決問題。”郭守雲微笑道。
“解決問題？美林股權的問題？”王珏小心翼翼問道。
看了她一眼，郭守雲淡然道：“你很聰明，觀察力也足夠強。但有些問題不該問就不要問，不該說也不要說！”
“是！”
看着噤若寒蟬的王珏，郭守雲簡單考慮一下後，“有個詞叫‘示敵以弱’！”
王珏恍然。
“老闆英明！”
郭守雲沒再多說什麼，閉上雙眼後靠在了車後座的靠背上。
其實從一開始，不管是對赫爾曼基金的收購，還是打算購買紐約州退休教師基金會手裡的美林股權，都是他做出來給斯坦·奧尼爾看得而已。
在雙方都很清楚彼此目的的情況下，爲了給劉知行的行動做一定的掩飾，同時也是爲了讓斯坦·奧尼爾‘放心’。
道理很簡單，如果你知道一個跟自己不對付的傢伙，一直在自己身邊，卻始終安安靜靜，那麼你肯定會認爲他一定在密謀什麼大動作，警惕心會前所未有的提高。
但反過來，如果這個敵對方做出了一些在你看來，能夠被自己掌控，或者打敗的敵對行動，那麼你的警惕心就會放鬆下來。當這種可以掌控的‘小動作’足夠多的時候，你就會自然的認爲自己可以掌控一切，警惕心會保持在一個均值。這跟溫水煮青蛙是一個道理。
郭守雲很肯定，只要自己的利用價值還在，只要自己的對美林股權收購的那些小動作在斯坦·奧尼爾看來是他可以掌控的，那麼這種平衡就會一直維持下去。直到劉知行完成最後的一擊，徹底達成自己的目的。
當然，試探斯坦·奧尼爾的底線也不容易，他花了半年的時間才精心挑選了赫爾曼基金和紐約退休教師基金會兩家。
他們都是公開持有美林股票的共同基金中的前五名之二。他們之所以被郭守雲選中。赫爾曼基金是因爲她的CEO保羅·科魯茲是華爾街衆所周知的‘老頑固’。在他掌舵赫爾曼基金的十四年裡，赫爾曼基金的規模穩定增長，並且面臨過十幾次收購，其中不乏北方信託、富國銀行等大機構，但都被其拒絕了。
至於紐約退休教師基金會，她的CEO皮爾斯·馬克爾是個隱晦的麥卡錫主義分子，對於非白人很反感。
毫無疑問，有這樣的兩個人在，郭守雲是絕不可能從他們手裡得到自己心儀的美林股權。
郭守雲清楚這一點，斯坦·奧尼爾更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纔在得到郭守雲接觸這兩家消息的時候，表現的那麼鎮定。
至於郭守雲是不是故意如此？唉，年輕人總是很毛躁不是嗎？而且成功的年輕人總是驕傲的，認爲自己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所以，年輕氣盛的郭守雲去接觸這兩個‘困難戶’也就變得正常了。
“過一段時間，再弄點小動作。要始終把斯坦·奧尼爾的注意力牽制在我身上。”郭守雲心道。
……
世間所有事都是因果相連，當你在討論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討論你。
“你真的決定了？”
“是的！”
看着神色堅定的兒子，弗雷德裡克·皮博迪·摩根微微點了點頭。
“5%的康菲石油公司股票，我會幫你湊齊。不過哈維，你瞭解規矩。每一位摩根家族的子弟只能有一次尋求家族幫助的機會。如果這次你不成功的話，那麼除了每年50萬美元的生活費，你不會再得到任何資金上的支持。”
“我明白，父親。不過我希望您儘可能多的幫我籌集到康菲石油公司的股權。”
“爲什麼？”
“我想拿到更多谷歌和紅寶石公司的股份！”
弗雷德裡克微微挑了挑眉，“你真的這麼看好它們的未來？”
“是的！世界的未來就是互聯網的未來。而現在最好的互聯網公司一半都在布魯斯·郭的手裡，我不能錯過。”哈維·摩根肯定道。
“對於互聯網，爸爸不如你懂得多。不過你既然決定了，那我也會幫你！”
“謝謝父親！”
“嗯！…有空的話，邀請布魯斯·郭到家裡來做客。我還挺想見識一下這個傢伙！”弗雷德裡克饒有興致道。
“您放心，等合作協議簽下來的時候，我會邀請他來家裡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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