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荀銀海這心裡還憋着一肚子的火氣呢。他自認爲是在幫學校裡辦事,樸東勳又是外國友人,又是聘請前來的外教,自已當然得照顧照顧人家了,若是選的房間令樸東勳不滿意,日後有什麼怨言,校裡的領導們還不是要埋怨自己辦事不利?再說了,那房間是樸東勳選定的,又不是自己吃飽了沒事幹,非要將人攆出去。
結果樸東勳屁事沒有,重新安排了一間宿舍而已,自己卻被姐夫罵得是狗血淋頭,還丟了官,成了校內近期內最大的笑談!
荀銀海在學校裡,覺得誰看他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彷彿在譏笑他一樣,但是他還對此無能爲力——他現在可是還在留職察看,要在這期間,再和校內的學生或同事打場架,恐怕到時候,他姐夫都護不住他。
所以荀銀海乾脆三天兩頭請病假,索性眼不見爲淨!
當苟安來找他的時候,一來是他根本就沒把這事當回事,二來也是出於報復心理,就應了下來。
結果和苟安詳細地一問,荀銀海不由得樂了,苟安要找的那些學生不正是那個什麼趙雅和馮倩嗎?這纔是風水輪流轉,今天到我家!讓你們狂,讓你們鬧,今天讓你們吃個啞巴虧!
當然了,荀銀海也沒有忘記提醒苟安,趙雅她們應當是有來頭的,不是普通學生。
結果苟安一臉不在乎地告訴他,請他辦事的人也不是一般人,而且他偷的也不是什麼關鍵東西,只是想教訓教訓這幾個學生,讓他們知道天高地厚!荀銀海一聽就明白,這是有人想整整趙雅兩人。再想想苟安也是混社會的老人了,這些東西他肯定比自己還清楚
既然是這樣,荀銀海自然就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合盤托出,詳詳細細地告知了苟安。並且還指點他,要在什麼時間前去比較好,樓裡的人會比較稀少,而且不引人注目。
由於這是教師的宿舍樓,不僅僅這些入住的教師們手中有鑰匙,宿舍管理中心裡,也同樣會保留一把備用鑰匙。荀銀海還乘人不注意,幫苟安複製了一把,這也是爲什麼苟安能夠如此順利得手的重要原因。這校內的保衛措施,在他的面前簡直是如同虛設一般!而且手中有鑰匙,趙雅她們的房間又是在二層,苟安選的時間再好一點,在樓道里停留的那點時間根本就遇不上什麼人。
聽荀銀海這樣一說,苟安也不禁有些心慌了。在華夏,任何事情都怕政府和領導們認真!領導們要是馬馬虎虎的,什麼睡覺死、臨時工、躲貓貓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領導們要是認真了,那麼就會有一大批人倒黴。苟安可是對前些年的嚴打,仍然餘悸在心。那個時候,他的一個同行,不過是偷了區政府裡一個小科長的錢包,裡面總共也沒超過百元錢,結果呢,送大西北喝西北風去了,要到兩千年纔有可能自由!
爲了不到百元錢,坐十來年的牢,這可不是什麼天方夜譚!
自己可是偷了差不多一千元錢的現金,還有兩部手機,警察們不當回事的時候,這就是個屁,想放就放了。但是警察們要是當真了,自己最好還是出去躲躲風頭,等風平浪靜了再回來。爲了三千元錢,要是再把命搭上,那可就太不值了!
可是……苟安突然反應了過來,自己就偷了一千元錢,外加兩部手機,哪來的價值三十萬元?荀銀海不會是在這裡信口雌黃吧。
“荀主任,你少在這裡誑我了。價值三十萬元的東西,你信嗎?他孃的要是有價值三十萬元的東西,誰會放在宿舍樓裡?那不是他孃的有病嗎?再說了,別說她們還是學生,就是你荀主任,家裡的所有東西加起來,值三十萬元嗎?”苟安一臉不以爲然地道,“我說荀主任,咱有什麼話明着說,別在這雲山霧罩地瞎扯!我告訴你,爲了這事,人家總共也就給我了一千五百元的酬勞,我可是給了你三分之一,我冒的風險可是比你大多了,你要是還想要,門都沒有!”苟安左手一杯酒,右手拿着筷子在盤子裡夾起了一塊米粉肉,丟進了嘴裡,含糊不清地道。
“哎呀!你他媽的真是要錢不要命!”荀銀海氣得簡直想上去左右開弓給他兩個大耳光,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怎麼就不信呢!
“我明確地告訴你,這話是我姐夫說的,價值三十萬元的物品被盜,這個案子已經徹底地在市局裡掛了號了!”荀銀海恨恨地道,“你要是不信,就去打聽打聽!我告訴你,失主已經發出了懸賞了,凡是能夠提供確切線索的,都獎勵一萬元。要是警察局能夠在一週內破案,就獎勵三十萬元!”
苟安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說荀銀海不是在信口開河的話,那就太可怕了!自己這一次可是捅了馬蜂窩了!
爲了三十萬元的東西,能夠懸賞三十一萬,這說明人家財大氣粗,根本就不把錢當回事。恐怕與其說是他們要找回失物,更不如說是一定要把自己這個賊挖出來!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有錢人更在意的是面子,這種事情,苟安即便沒有見過,也絕對聽說過。
“他媽的,就是兩部手機,怎麼可能值那麼多錢?”苟安自言自語地道,“那手機除了顏色鮮豔些,樣式似乎市面上沒有之外,也沒鑲金嵌玉的,怎麼就值三十萬元?”
“我可是還聽說了,苟安,你是不是把人家的屋子搞了個亂七八糟的,還把人家的貼身衣物丟的到處都是!”荀銀海低聲地問道。
“是啊!”苟安點了點頭道。他當然是成心的,這樣一來,那些警察們就搞不清楚他的做案動機,更不會認爲自己就是衝着那兩部手機來的。沒準會認爲是流竄做案。
”我告訴你,你可是闖禍了!”荀銀海壓低了聲音在他的耳邊道,“當天下午,派出所就來人了,其中有一個年輕的警察,偷偷摸摸地藏了一條人家的***,結果被當場發現了。當天就被送回所裡停職寫檢查!第二天,就被市局下令清除出警察隊伍了!你知道他老爸是什麼人嗎?市衛生局人事處的處長!”
苟安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說這衛生局在政府機關裡算不上什麼強力部門,但是也沒誰會小看它。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而人事處處長,那可是衛生局的重要部門,就連處長的公子,都被這樣乾脆利落地踢了出來,那就只能說明一點,就是他惹到的人來頭太大,大到了警察局根本就不會顧及這位人事處處長的臉面了!
這小子只是藏了一條***,自己卻是把人家的衣物,包括貼身的衣物扔得到處都是,苟安完全想像得到,對方報案之後,警察勘查現場時,那兩個女孩子的窘迫,一拍大腿,心裡後悔了。自己光想着這樣可以掩飾自己的真實目地,卻沒有想到,這樣做的結果,是讓對方失財又被打臉!
這要是一般普通人,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打臉怎麼了,有再大的怒氣,找不到自己也是白搭。但是對於敢拍出三十一萬元懸賞的人來說,人家可是有這份能力!想到這裡苟安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他有一種預感,自己這一次是惹火燒身了。貪圖了那幾千元的報酬,卻招惹了自己絕對惹不起的人物。
“苟安,我今天找你來,就是奉勸你一句,趕緊跑吧,到外地呆個半年一年的,等風聲過去了,再回來!”荀銀海此時才圖窮匕見,他今天將苟安約來的目地就是這個。
荀銀海此時也是後悔莫及,早知道會惹出這麼大的風波來,說什麼也不能幫苟安這個忙。別說區區的五百元錢了,就是五千元,也不幹。可是如此他和苟安已經是一條繩上的兩隻螞蚱,跑不了你,也走不了他。若是苟安被抓住,他可不認爲苟安會好心地將一切都抗起來,讓自己在外面逍遙自由!
所以,最好的法子莫過於讓苟安離開滬市,到其他地方去躲一躲,最好能夠到千里之外去。反正華夏人口多,如今更是人口流動已經沒什麼好奇怪的。只要出了滬市,警方再想要查找到他,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苟安安全了,自已自然也就安全了!
這是荀銀海自從得知消息後,反覆琢磨得出的最終結論!可惜他知道的太晚,都事發兩天了,才從李副校長那裡得到了消息。否則他當天就約苟安出來了。
不過,荀銀海也有些好奇,讓苟安前來偷東西的人到底又是什麼人?又有着什麼樣的背景呢?如果說真的事發,到底能不能護住苟安呢?
他也只是想想而已,還沒有傻到問出口來的地步。
“走?”苟安握着酒杯的手上青筋都綻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