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盡全力配合
方家飯館要開超市，並且要從殉職警察的家屬中招聘售貨員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平川縣警察局和所有下面的派出所，好奇的人們紛紛四處打聽消息的真實性。
方家飯館在平川縣裡如今已是鼎鼎大名，誰不知道他家的魚頭泡餅是平川縣裡最地道的——這一點，得到了李東星縣長的首肯。但是超市是個什麼東西？衆人還是有些糊塗，不過從方家要招聘售貨員這一點上，他們也能猜測得出來，這應當是家商店。這年月裡，當售貨員可是件美事，不但風吹不到、雨打不着，一些緊俏的商品還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與在工廠裡相比起來，那可是小日子美得狠！
“嘿，你們知道嗎？那個做魚頭泡餅的方家要在縣裡開什麼超市了，就是商店，要面對咱們殉職的同事們的家屬招工，局裡的領導們對此事那是十分地重視，昨晚上楞是開會一直開到了晚上九點！”有那消息靈通的人就在夥伴們面前顯擺道，“爲了給自己人爭取名額，幾位副局長都拍桌子了！”
“售貨員這工作倒是不錯，可是也不至於他們爲此拍桌子吧？”有人奇怪地道，“又不是上大學的名額，犯得上嗎？”
“倒是不錯？嘿嘿，一聽你就是不瞭解情況的人。你知道方家這一次開出了什麼樣的薪水嗎？人家可是說了，只要幹得好，連工資帶獎金可以達到二百到三百元！二百到三百元啊！”
“二百到三百元！這麼多？”聽的人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聲。這薪水在平川縣裡，可絕對是高收入了，“他們方家不是暈了頭吧，怎麼會開出這樣高的薪水？我說，你不會是聽錯了，一百到二百元還差不多。要我說，二百元都多！”
“這消息可是得到了朱局長和錢魯生錢副隊長兩邊的證實的，沒錯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聽嗎？”
類似於這樣的談話，在平川縣的警察間發生了無數次，沒過兩天時間，消息就傳遍了平川縣城，就連鄰近的鄉鎮派出所都知道了。人們不由得是議論紛紛，同時也奇怪，方家怎麼能開出來這樣高的薪水？
今天，朱大軍的心情格外的好，從進門開始，所有見到他的人無不親切地稱他一聲“朱局長”，就連一些原本對他是能不搭理就不搭理，儘可能迴避他的人也不例外。這可是他調到平川縣局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昨天的局長會從下午四點一直開到了晚九點，爲了這些名額的分配，局長連帶着幾位副局長差點撕破臉，大家是拍桌子瞪眼睛，脾氣火暴的甚至於連配槍都拍到了桌子上。由於警察局的特殊性，他們這些頭頭腦腦地幾乎全部都是軍人轉業、或者說本系統內一步步的提起來的。幹了一二十年的警察，哪一個沒遇到過同事因公殉職的場面，又有哪一個沒個親信、屬下殉過職？由於方明遠只答應了三十個名額，僧多粥少，所以這幾位都想盡可能地爲自己的嫡系戰友多爭取一份。每個月二百到三百元的收入啊！有了這份收入，那些孤兒寡母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再也不用啃窩窩頭就鹹菜了。而到了年節時期，也能夠換上一兩件新衣服。家裡的老人們，也不用爲了那區區的幾元錢，而捨不得到醫院裡看病，在家裡死撐着。
當然了，這期間，倒也不是沒有人提出來，要朱大軍向方明遠再多要幾個名額，以緩解局裡僧多粥少的窘迫，但是一聽方明遠要將餘下的名額分配給那些爲國犧牲的軍屬，也就沒了底氣。
總名額裡，去掉那些管理層人員，還有關鍵職位的人員，餘下的名額裡，警察這一方能夠佔據近四分之三的份額，方明遠可以說已經是相當給面子了——當然了，大家都明白，這面子主要是給的朱大軍。但是這份好意，誰也捨不得拒絕，更不敢拒絕。這樣的好事情，若是有人敢向外推，整個平川縣的警察都會不放過他！警察系統裡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好事情？一般這種高薪水的職位只會分給那些縣裡頭頭腦腦們的子弟，什麼時候會輪到了這些可憐的孤兒寡母們？而且一些目光長遠的人更是想到了另一個可能，如果說這件事能夠成爲成功的先例，那麼日後隨着方家的不斷壯大，會不會吸納更多的警察家屬進入方家產業工作？雖然僅僅是一個可能，也足以令人們爲之興奮不已。人們都已經是窮怕了，任何一點點可能增加收入的機會，都不願意放過。
而對於方家，局裡也是投桃報李，幾位局長副局長已經達成共識，要求局裡盡最大努力滿足方家對於治安方面的要求，絕不允許有任何黑勢力打擾方家產業的正常營業，而且局長也明確地提了出來，以後局裡的採購，凡是方家產業裡有的，同等條件下一律優先考慮方家！
“方家這一次是爲我們局裡解決了一個困擾已久的大難題，也爲在座的和局裡的很多人解脫了出來。”局長關悅武長嘆了一口氣。縣裡財政年年赤字，局裡更是連辦案經費都常常要拖欠，根本就沒有餘錢來保證這些遺屬們的生活，但是他們這些還活着的人又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孤兒寡母們過那樣的苦日子。局裡的人，除了那些剛進來沒幾年的小年輕外，哪一個不是資助着一兩家戰友的遺屬？可是誰不是拖家帶口的，誰手頭也不寬裕，每年所能資助的金額，對於這些孤兒寡母們來說，也是杯水車薪，救急救不了窮。
但是就是那點可憐的錢，也是這些活着的人，從自己並不寬裕的生活中，一點擠出來的。不說別的，縣裡各個部門裡，恐怕就是警察局裡的煙檔次最次，一方面固然是因爲他們的消耗大，每當有大案要案時，那會議室裡簡直是煙霧瀰漫，不抽菸的人，能被嗆一跟頭。另一方面，也是大家普遍的手裡沒錢——既戒不了煙，又要接濟戰友們的遺屬，大家也就只能在煙的檔次上一降再降了。
在座的幾位副局長都默默地點了點頭，不在其位，是真的難以體會這其中的難處。要不是這樣，他們又何至於方纔爲了這些名額爭得臉紅脖子粗的。誰不希望自家的生活能夠更好一些？
“我們要盡最大努力地配合方家，將這一次工作做好，做完美了！那麼日後，憑着朱局長與他們的關係，也許還會有機會，從而最終將這個問題解決。我這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方家可能不僅僅要在縣裡開飯館和超市，接下來很可能還會有大動作！還會有更多的崗位出現！”關悅武的話如同在平靜的池塘裡丟下了一塊巨石，立時就引起了驚濤駭浪。
大吃了一驚的衆人紛紛看了一眼同樣露出了驚詫之色的朱大軍，接着又將頭扭向了局長關悅武，顯然對於消息的來源十分好奇。
“諸位，消息我是從李東星縣長那裡聽到的，應當不會有假，但是我要求諸位，一定要嚴守紀律，不該說不要說，就是聽到了，在事情公佈前，也必須給我爛在肚子裡！誰要是私下裡給走露了風聲，日後查了出來，可莫怪縣長和我手下無情，不講什麼情面！”關悅武神情嚴肅地道，“縣長之所以告知我這個消息，是要求我們一定要保證方家在縣城裡的安全問題，不能讓那些地下勢力打擾他們的正常工作。而且李縣長也答應了我，一旦事成，會向方家美言幾句，儘可能優先安排我們的家屬進入方家產業工作。這個消息我本來是打算過些日子再和你們說，但是今天朱局長帶回來的這個消息，已經表明了方家，對我們平川縣警察部門工作的支持，而做爲受益者的我們，不能將人家的好意當作是理所應當的！以至於寒了人家的心！耽誤了大家的大事！”
衆人一個個不由得面露喜色，這消息既然是來自李縣長，那麼真實度就相當地可信了。待得消息證實，憑着李縣長和朱大軍兩人和方家的關係，也許真的可以將所有的遺屬們工作問題全部都解決掉。那樣，局裡可是去掉了一個大包袱。而且這不僅僅是解決了局裡的難處，也是他們這些當領導的一項政績！雖然說最大的蛋糕肯定是要被朱大軍和關悅武分走，但是他們也能沾到不少光啊。這日後面對局裡的屬下們，底氣也足啊！
“朱局長，你和方家是老關係了，與方家聯絡的這一塊就交給你了，方家若是有什麼要求，差不多的你決定就行了！記住，一定要給方家留下個好印象！”關悅武鄭重其事地向朱大軍交待道。這差事雖好，人人都想借此關係與方家進一步拉近關係，但是朱大軍無疑是最合適的，恐怕也只有他可以無拘束地爲局裡爭取利益而不會引起方家的反感。
朱大軍那自然是責無旁貸地一口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