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着忘鳶他們留在這裡辦了這些人的事情,然後直接去幽州,我去雲宗,順便去坤峒派走一趟。”蘇若眼底泛着冷宮,嫉惡如仇,這是她的一向作爲。
景逸宸微微蹙眉,想都不想直接給否認掉了:“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我怎麼一個人了,不是還有阿大他們了嗎,一般人根本就上不了我,相公,你就讓我去吧,反正早晚我都想自己去一趟雲宗的,我真的很想見識一下什麼是雲宗,什麼是江湖,你就讓我去吧。”蘇若直接用撒嬌的方法。
果然景逸宸對蘇若撒嬌還是無法免疫,嘆了一口氣,滿滿的無奈:“去也可以,我們約法三章。”
“你說。”只要同意了就好。
“第一,不許惹是生非。”
“可以。”只要事情不要來找我,我絕對不生是非。
“第二,一切以自己的生命爲重,不能受傷讓我擔心。”
“可以。”她一向熱愛的自己的生命。
“第三,每隔三四天給我寫一封信,報平安。”
“三四天?是不是太長了?七八天怎麼樣?”蘇若苦着臉看着景逸宸。
“這一點絕對沒有商量。”景逸宸一點也不爲所動。
“五天,好不好,五天一次。”蘇若力爭:“相公,你想想三四天一封,人力物力啊實在是浪費。”
“好,五天一次。”任何事情的最終結果,都是以蘇若獲勝爲重。
讓那三十個人在這裡等着,阿大他們再次隱匿起來,蘇若兩人就會了客棧,因爲擔心再和傻大他們浪費一番口舌,所以蘇若打算明天天不亮就離開,讓景逸宸和他們說,景逸宸也只能無奈的答應了,幫着蘇若收拾好包袱,給了蘇若一匹馬,晚上想到要和蘇若分離一段時間,心裡不捨的景逸宸又和蘇若親熱了一番,這纔在天不亮的時候,親自送走了蘇若。
看着蘇若的背影,景逸宸苦笑喃喃:“你對你相公真是放心,別的女人不都是走到哪都要抓住自己的相公,生怕自己的相公和別人跑了嗎?你倒好,自己先走了。”
看着人影慢慢不見,景逸宸收回目光,朝着知縣縣府去了。
蘇若一路奔馳,大約不到十來天就到了雲宗之地,當然這十來天之中,蘇若每五天都會給景逸宸去一封信,彙報自己這五天之內的事情和路程,蘇若倒是沒什麼,大不了就是寫封信而已,可是倒是苦了那十個死亡隱衛,十人輪流給蘇若去送信,最後蘇若覺得這樣實在是太麻煩直接告知景逸宸自己要十天寫一封信,當然被景逸宸拒絕了,不過天高皇帝遠,景逸宸也拿蘇若沒有什麼辦法,只能每隔十天收蘇若的一封信,每天要看好幾遍,讓忘鳶等人實在是覺得虐心。
雲宗是在山上,可是當蘇若剛要進山就被突然出現的人給攔下來了:“來者何人。”
蘇若看着面前的兩個白衣之上繡着一片白雲的男人,就知道眼前這兩個人是雲宗之人。
而此時蘇若一身紅衣男裝,妖嬈絕代,一頭黑髮用紅炎寶簪束起,對着兩人淡然一笑:“在下白玦,奉家姐之名來雲宗找快劍君子東方竹,麻煩兩位稟告一聲。”
“東方師兄?”兩個人對視一眼,看着眼前的人,搖頭道:“東方師兄一個多月之前就已經出門歷練了,至今未回,不知道白公子找東方師兄有什麼事情?”
蘇若這纔想起來,自己快馬加鞭的趕過來,那東方竹定然是在她後面,心中有些懊惱,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說道:“在下是受東方公子之邀,來拜師門的。”
邀請的事情是蘇若隨口說的,雖然現在這兩個人說話語氣還好,可是若是知道自己過來拜師門定然會不屑,若是受到東方竹的邀請,那麼待遇必然會不一樣。
果然看着兩個猶豫的樣子,蘇若只是靜靜地站着,也不說話,那做派讓人看不出一絲虛假,反而更讓兩個人相信。
隨即其中一個人說道:“白公子,東方師兄現在還沒有回來,不如這樣,你和我們先去外門休息幾天,等到東方師兄回來再做打算,如何?”
蘇若微微蹙眉,有些不悅的樣子讓兩個人心提了起來,那樣子生怕讓東方竹的貴客怪罪,心中更是對蘇若沒有半點懷疑。
“好吧。”最後蘇若才吐出這兩個字,讓兩人鬆了一口氣。
其實蘇若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進入雲宗,隨便看看,看看他們這裡的內功心法,順便看一看雲遊子是不是在這裡,當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挑起雲宗和坤峒派的糾紛,讓雲宗直接滅了坤峒派,這樣是最好。
若是前面帶路的兩個人知道蘇若的想法,肯定會直接把蘇若給趕出去。
所謂外門就是雲宗的外門弟子,在距離山腳之下的不遠處,裡面雖然不是簡陋,可是絕對比不上雲宗的內門弟子富裕,但是兩個人還是給蘇若找了一個很乾淨舒服的房間,看起來這裡應該是外門最好的房間了。
畢竟蘇若是東方竹的朋友,他們若是招待不好,等東方竹回來他們肯定會不好過的,所以現在讓蘇若好過了,以後就是讓他們好過了,想明白這一點,兩個人還幫蘇若將房子打掃出來,見已經收拾出樣子來了,其中一個男子說道:“白玦公子,你就先暫時委屈一下住在這裡,等到東方師兄回來,我們馬上帶他來見你。”
蘇若也不在乎這些,可是該表現的還是要表現出來,擺擺手,神色之中有些不悅:“行了,等東方竹回來就趕緊讓他過來吧。”說罷嘴裡還小聲嘀咕道:“真是的,早知道他不在就不明白來這麼早,在家裡多舒服。”
兩個人自然聽見了蘇若的話,心裡認定蘇若不但是東方竹的好友,家裡更是有錢有勢,單看蘇若這一身衣服,就足以表明這一點了,這兩個身份,不管哪一個,都值得讓他們小心翼翼的對待。
看着兩個人離開了,蘇若坐了下來,這幾天的趕路,即便是她也有點吃不消,幸好她現在的身體經過了淬鍊,否則真是堅持不住。
看着外面,蘇若笑了:“這江湖就是比朝廷自在多了,等滅了坤峒派,我可要好好在雲宗這裡玩玩。”
一覺睡到夕陽西下,蘇若將東西好歹的歸置一下,就推開門走了出去,這裡是一個別院,別院大概有十幾間房子,不過除了她自己一間,其他人都是四個人一間。
“阿大,肚子有些餓了,這裡有沒有吃的?”蘇若揉揉肚子,雖然這十幾天都在趕路,可是對於她的肚子阿大四人是從來沒有虧待過,一日三餐,餐餐都是精細之作。
感覺到空氣之中少了四人,蘇若就知道他們肯定是給她弄吃的去了,隨便在這外門轉了轉,聽說這些外門弟子,不僅要修煉,還要幹活,而且幹活的時間比修煉的時間還多,大多數人只有晚上才能修煉,這也是爲什麼外門的人都拼命的往內門擠的緣故。
感覺到空氣之中一陣波動,阿大四人站在了蘇若面前,開始忙活了起來,因爲不能用這裡的廚房,所以阿大他們只是捉了一隻野雞回來,然後又去山下的鎮上買了一些乾糧,當然全都是精細的乾糧,又做了粥,阿三搬來桌椅給蘇若放在外面,烤好了雞擺上幾道菜和銀絲捲還有一碗粥,在地上架好了烤好的雞,四人就消失在蘇若的面前了。
蘇若看着豐富的彩色,深覺自家小爸對自己的疼愛,剛要吃,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聲音,越走越近。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幾個人愣住了,看着眼前極其奢華的紅衣男子,一時之間竟是一片靜默。
蘇若看着幾人的樣子,笑着站起來,說道:“幾位師兄,在下白玦,是新來的。”
幾人看着蘇若面前的飯,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然後回過神來看着蘇若,暗罵自己沒出息,想想又覺得其實是蘇若太奢侈。
對着蘇若點點頭,目光裡帶着友好:“你好,我們都是這座別院裡的,有什麼不懂的就直接問我們就行。”
蘇若點點頭,看着幾人離開繼續吃了起來。
來來往往,絡繹不絕,蘇若也不奇怪,畢竟這個別院實在是太大,住的人有太多,這樣是一定的。
不過大家除了不鹹不淡的打了個招呼之外倒是沒說別的,就在蘇若快吃完的時候,一個紅衣女子突然從天而降。
好吧,這樣說倒是有些誇張了,只不過是從牆上翻了過來,蘇若看看空蕩蕩的門口,再看看依然安然落地的那紅衣女子,頓時有些無語,居然有這種放着好好的大門不走,專門跳牆的人,這也算是一種怪癖嗎?
顯然這個紅衣女子也看見了蘇若這個紅衣‘男子’,站起身來,朝着蘇若走了過來。
蘇若對着紅衣女子有禮貌的一笑:“這位師姐好。”
雖然這個女子穿的是紅衣和衣袖周邊還是繡着雲朵,蘇若曾經問過景逸宸一些關於雲宗的事情,也知道雲宗的內門弟子可以穿別的一副,不過必須要繡上雲宗的標誌,所以蘇若知道眼前這個不大的女子恐怕就是雲宗的內門弟子,看着周圍不少人已經是見怪不怪的樣子,也知道這位師姐是經常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只是不明白,那些外門弟子眼中的憤怒、低落、恐懼、驚慌、隱忍都是怎麼回事。
“你是誰?怎麼以前沒有看見過你?”那紅衣女子微微蹙眉看着蘇若,臉上帶着思索。
蘇若笑着回答道:“在下白玦,是新來的。”
紅衣女子不悅的看着蘇若一身紅衣,輕喝道:“既然是新來就要懂規矩,難道不知道外門弟子一律要穿那灰色的衣服嗎?誰讓你穿紅色的了,趕緊給我脫了。”
聽到這樣的話,蘇若原本笑着的臉,也沉了下去,看着眼前的女子,冷冷的說道:“師姐既然明白我是新來的就知道我對這裡的規矩不清楚。”
“不清楚?”紅衣女子看着眼前這個放蕩不羈的男人,雖然長得很好看,可是那面容上的神色,卻是讓她怒了,冷聲道:“既然不清楚,那麼你現在就給我回房間將雲宗外門的規矩抄一百遍,明天交給我,抄不完就別給睡覺,還有,現在我已經告訴你了,馬上給我將衣服換回來,以後吃喝用度全部和外門弟子一樣,在這裡,你就算是皇子也給我老實的學規矩,別弄那些特例,否則就給我滾。”
“這句話,你說的嚴重了吧。”蘇若微微眯起眼睛,足以看出她現在的心情。
“放肆,誰讓你頂嘴的,現在再告訴你一個規矩,外門弟子看見內門弟子是無條件服從。”那紅衣女子不悅的看着蘇若的樣子。
“肖媚師姐,白玦是新來的,不懂這些規矩,還請肖媚師姐手下留情。”突然一個人跑了過來,攔住要動手的紅衣女子,也就是這個人口中的肖媚。
“滾開。”只見紅衣女子一掌朝着擋在蘇若前面的男子掃了過去,男子恐怕也沒有想到肖媚連話都沒說直接動手,沒有任何防備,直接被肖媚一掌給打出去了,摔在地上,一口血溢了出來,那肖媚不但沒有罷手反而更加放肆,臉上帶着輕蔑:“一個外門弟子居然還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真是不知死活。”
那肖媚又是一陣內力朝着受傷的男子打了過去,突然一個外門弟子跳了出來,直接擋住了肖媚的那真內力,腳步不由得後退了幾分。
“凌風師兄。”周圍的外門弟子紛紛露出了笑容,又好似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看着突然出現的男子,一身外門深灰色的衣服,周正的面容,不是想景逸宸他們那種絕世風華,卻也是讓人看了十分舒服,面相有凌有角,深黑色的眸子裡總帶着一絲哀痛,此時看着肖媚,聲音裡竟帶着一絲麻木,淡淡的說道:“肖媚,你不過是爲了找我麻煩,別難爲其他人。”
“呵呵,凌風你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你覺得我會爲了你天天過來?我不過是過來看看這羣外門弟子是不是還是那麼不長進罷了,沒想到今天還真是讓我看見一個紈絝子弟,這外門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連這樣的人都招,真是垃圾。”肖媚看見凌風,目光裡帶着嘲諷,深深的嘲諷,甚至到了瘋狂的地步。
蘇若微微蹙眉,現在看來她不過就是個炮灰,人家是專門爲了找這個叫凌風的人的麻煩,和她沒什麼關係,只不過就這麼給別人當了炮灰的蘇若現在真的是很不爽,十分、特別、非常之不爽。
“你夠了沒有,你不就是進了內門,得意什麼?”蘇若淡然的走了過來,臉上的譏諷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肖媚聽着蘇若的話,不怒反笑:“內門?呵呵,告訴你,那有可能是你一輩子都不可能進入的一個地方,你,也就只有在這外門呆着的份,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真是無知者無畏啊,沒有進內門的你,永遠不會明白內門兩個字的含義。”
蘇若也笑了,笑得狂妄,笑得肆意,看着肖媚,挑眉,一股驚人的氣勢直接撲向肖媚,擲地有聲的說道:“告訴你,若是我白玦在外門,那麼我就讓外門成爲雲宗最尊貴的存在。”
若是我白玦在外門,那麼我就讓這外門成爲雲宗最尊貴的存在。
……
這樣一句話,在整個別院裡響起,所有人都看着站在肖媚面前,意氣風發的人,他們不知道這個白玦是哪裡來的自信,甚至覺得這句話可笑,可是他們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認爲眼前這個人說的是真的,沒有任何浮誇。
就連肖媚也愣住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說出這樣一番話,膽大妄爲,無法無天都不足以來形容,狂妄肆意,可是他們竟沒有辦法反駁。
肖媚愣在那裡,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不知道爲什麼更不知道來源於什麼,眼前的人不過是一個連內力都沒有人的,她憑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心中複雜,腦子裡有些亂了,強作鎮定的冷聲道:“真是狂妄,不知所謂,告訴你,外門,永遠只是外門,在雲宗,外門就是最卑微的存在,不管是誰,都一樣。”
說罷,肖媚直接飛身離開了。
旁邊四個院子裡的人也都過來了,看得出來,他們心裡很低落,很憤怒,卻更多的是無奈,無可奈何。
蘇若看着肖媚離開,眼底也染上了憤怒,銀光一閃,衣袖一揮,剛剛她自己吃飯的那石凳石桌整個都飛了出去,蘇若的手狠狠的一握,那飛出的石桌石凳直接在半空之中化外粉末,隨風飄去。
所有人都驚呆的看着這一幕,剛剛所有的情緒,全都被蘇若這一手給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