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幾乎不敢相信這些資料出自景聿暝之手,甚至腦海裡浮現出一幕幕景象。
這景先生向來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當他坐在電腦前填寫資料的時候,那模樣該有多麼讓人觸目驚心?!
不過好在楚凡還是有些心裡準備的,景聿暝這傢伙連小黃書都會私藏,就是一個外冷內熱悶騷的貨,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當然,雖說資料齊全,但實際上這些所謂的測試也只有八字與性命而已,至於其他的東西,幾乎都是空白,倒是符合景聿暝的個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景聿暝找貪狼篡改了程序,這樣竟然都能測出滿分的結果。
面對景聿暝一臉認真的態度,楚凡是真的有些坐立難安,恨不得從車窗跳出去,只可惜當她的目光落在車窗時,景聿暝更是簡單的說道:“不要妄想再逃了,這次我有的是時間。”
楚凡悲催了,還從來沒見過這樣追女生的男人!
哪怕是沒經驗的人也該知道弄上一朵鮮花,或是擺上一盤浪漫的蠟燭,就算再不濟,氣球也行呀!
楚凡撇了撇嘴,道:“景先生,我對你也不瞭解對不對?除了知道你姓名性別年齡和在傭兵集團的地位之外,其他的都不瞭解……”
“以後你都會知道的。”景聿暝道。
楚凡臉色一苦,還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那你說你喜歡我哪一點?像你這樣優秀的男人很難讓人有安全感,我連你爲什麼喜歡我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將自己交給你?”楚凡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
景聿暝倒是沉靜了一會兒,神色帶着幾分嚴肅,仔細想了想才道:“都喜歡,都好。”
楚凡一聽,頓時炸毛了,這算是哪門子的回答?
只不過正橫眉冷對之際,卻聽景聿暝繼續說道:“你放心,我會對你好,至於安全感……把命交給你算不算?”
說完,景聿暝右手一動,竟是從脖子上扯一樣東西交給了楚凡。
“這是玄心金丹,裡面封印着一部分力量,若是金丹毀了我也會散功。”景聿暝又道。
楚凡手裡突然多出了一枚金色的圓珠,但是卻被景聿暝說的話嚇住了,散功?
他的修爲幾乎每次都在精進,但是具體到了什麼程度連楚凡都不清楚,若是一朝散功,那這麼多年的努力可都是白費了,只是她奇怪的是,爲什麼會有一部分力量封印在這金丹裡?
這金丹材質特殊,非金非鐵,金丹上頭纏繞着一抹幽紫之色,上頭的靈氣的確也被封印,很難感覺到。
金丹被鑲嵌在玉心,看上去不過是一見平常的飾物而已,楚凡怎麼都沒想到這樣一件東西竟然關係到景聿暝的修爲!
“爲什麼會這樣?你的力量不是在體內?”楚凡詫異的問道。
“體內只有少部分,若是不將力量轉移出來,我會堅持不住爆體而亡。”景聿暝道。
楚凡更是震驚,將自己的修爲硬生生的轉移出來,所要承受的撕裂之痛絕對是難以言喻,景聿暝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而且他說話的時候雲淡風輕,難道是不知道痛的嗎?
此刻,楚凡突然想起之前在死亡之穴的時候,景聿暝的修爲突然發生了變化,難不成就是因爲調用了這金丹的緣故?
不過楚凡也僅僅是猜對了一半,金丹上的修爲的確可以調用,但是後果更加嚴重,而景聿暝身上的修爲雖然已經有一部分被封印,但是剩下的那些力量也同樣很強硬,若不是他心境強大,早就壓制不住這股要爆體的能量。
手裡拿着這顆金丹,楚凡慌了慌,眼中閃過一絲可疑的心虛神色。
景聿暝這樣的男人足夠的優秀,雖說性格暗沉,但是相比那種陽光而溫柔的男人,她顯然是對景聿暝更有好感一些,畢竟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一看到那些陽光的臉,她都會忍不住想起前世秦遠那噁心的笑容。
只是雖說對景聿暝存在好感,但是一直以來她都將這位景先生劃分爲危險人物,心裡的忌憚可從來都沒有少過,如今被他如此不容拒絕的方式追求,心裡的天平也忍不住開始搖晃起來。
側臉一看,景聿暝長得可真是秀色可餐。
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如同刀刻一般,劍眉微蹙而沉鬱,長長的睫毛連她都有些嫉妒,銳利眸光幽暗而深邃,鼻正脣薄,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強硬而冷然的氣息,好似一隻孤狼孑然一身的傲視天地,散發着濃濃的王者氣息。
楚凡有些猶豫了。
雖說重活一世,但是楚凡也沒想過這輩子要自己一個人過,若是遇見合適的人倒也可以相伴一生,如果這個人是景聿暝的話……
楚凡臉色有些微紅而尷尬,一顆金丹就覺得安全了?
不過人家的命都給你了,還想要什麼?
要是楚凡壓根對景聿暝沒有好感倒也罷了,直接將金丹還回去就得了,但是此刻,卻有些心動,情動。
當然,不是覺得拿捏住了景聿暝的命脈,而是覺得,景聿暝這樣的危險的男人肯交出自己的命門,這誠意已經夠足了。
面上露出那絲可以紅雲硬是被楚凡運氣散了下去,殊不知這小東西的一切反應都在景聿暝的眼中,尤其是看着她運氣的樣子,嘴角更是牽起一絲溫柔而無奈的笑意。
這小東西對付別人的時候倒是挺聰明的,怎麼在他面前就這麼傻呢?
他可是能明顯感受到她靈氣波動的,這麼偷偷的運氣顯然是在光明正大的告訴他她心動了、緊張了、臉紅了。
車子停在了學校門口,只不過二人都沒有下車的準備。
楚凡轉着手中的金丹,意味不明,考慮了很久之後,僵硬着臉色將金丹又遞了回去。
“既然是你的命脈,還是你自己收着纔好。”楚凡道。
景聿暝周邊的氣息微微一冷,這小東西竟還真敢拒絕他?作死呢。
“戴上。”景聿暝不容拒絕的說道。
楚凡一愣,眼神閃爍了兩下,道:“這麼重要的東西不用給我了,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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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聿暝一聽,片刻愉悅,但還沒堅持幾秒卻又道:“那也要戴上。”
楚凡嘴角一抽,她這話說的還不夠明顯嗎?信,不就代表同意了麼!
心裡扎着小人,頓時將景聿暝罵了無數遍,這個又傻又呆的老東西,還想讓她明明白白的說一句不成?不過她也不是那膽小的人,心動而已,又不會掉塊肉……
“我說景先生,我都說了信你,就是答應你了,而且我的意思是不用你抵押什麼東西保證忠誠,這你還不懂嗎?”楚凡直接說道。
景聿暝斂住眼中笑意,道:“重說一遍,答應什麼了?”
楚凡眼皮一跳,總覺得景聿暝這神色很詭異。
“答應……”楚凡乾咳了兩聲,“你做我男人。”
“很好,再說一遍。”景聿暝神色從未有過的輕鬆,微翹的嘴角說道。
楚凡努了努嘴,這老東西就是誠心的,才答應就這樣了,以後日子還怎麼過?
“我答應讓你景先生做我的男人,這樣成不?”楚凡挑着眉勾着笑道。
狐狸一般的眼睛眯了起來,似乎聽到了十分悅耳的聲響,突然身前的安全帶一鬆,景聿暝整個人都貼了過來,又道:“再來一遍,愛聽。”
……
楚凡嘴角抽動了兩下,愛聽泥煤呀……
“我說景先生,你這動作如此熟練,經驗很足嘛……”楚凡故意道。
“本能。”
楚凡兩眼一翻,“上次那個也是本能?”
景聿暝眼前一亮,這小東西倒是提醒他了。
突然,景聿暝幾乎是將楚凡環在了身下,神色竟是也帶着幾分僵硬與緊張,整個人都壓了下去,柔軟的脣色帶着幾分涼意,直截了當的觸碰到那一抹香甜。
楚凡腦中“嗡”的一聲,這進展,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頓時,楚凡似乎覺得自己血氣上涌,整個人都傻了下來,心跳忍不住加速,腦中在此刻竟是開始用醫學知識計算心跳,成功證明她這一刻心臟出現問題,像是要蹦出來一般。
不過景聿暝似乎也好不到哪去,動作僵硬而笨拙。
雖說楚凡也沒正經的接過吻,但是也知道別人接吻的時候情動纏綿。
只不過他們倆……
雖說是天雷勾動地火不假,但是一動不動的只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楚凡也不知是不是突然腦抽,忍不住舔了一下。
不過下一個瞬間她就後悔了,自己這是有多飢渴?太丟人了!
片刻,兩脣分開,景聿暝看着楚凡爆紅的臉色,眼中浮現一絲寵溺的溫柔,似乎還認真的考慮了一番,靜靜的說道:“上次,的確也是本能。”
不過這種本能倒是不錯,味道,很舒服。
“那啥……我要上課了……”楚凡突然將景聿暝推到了一邊,“蹭”的一下整個身子都坐直了起來,一本正經的說道。
“據我所知,你翹課一天了,現在已經晚了,還能有課?”景聿暝道。
翹課?她可是人真好學的好學生,怎麼可能呢,明明就是徐教授放她的假好麼。
楚凡笑了笑,“所以我要回去問別人借筆記呀。”
中醫方面她的確有足夠把握,不過有時候一些西醫方面的理論也能起到用處,所以楚凡說的話並不假。
景聿暝摸着楚凡的頭髮順了順毛,將那顆金丹又拿了出來,伸手向楚凡的脖子上帶了過去。
剛要阻止,卻聽景聿暝說道:“別動,放在你身上我安心。”
命都給她了,這小東西總不會突然把他甩了吧?
這金丹玉墜子倒是不大,用來繫着的繩子材質也不同,軟入長絲,卻十分結實,就連楚凡這力氣都沒將這東西扯斷,接頭似乎是景聿暝用靈氣繫上的一般。
“你就不怕我不小心將它丟了或是弄壞了?”楚凡摸着這金珠子說道。
“那你對我負責,也好。”景聿暝道。
楚凡心中一動,笑了笑。
過了一會,楚凡才下了車,只不過還沒走出幾步,便接到了唐老的電話,忍不住有些緊張。
她相信如果唐老真的在乎他那個被丟掉的女兒,一定會主動去查消息,哪怕只是有一丁點希望也肯定不會放過,看來她猜對了。
電話一接,楚凡便聽到唐老那帶着幾分蒼老悲涼卻還有些激動的聲音。
“凡丫頭……有沒有空?”唐老說道。
楚凡看了一眼還沒走的景聿暝,道:“老爺子想要見我?”
“我派了人去學校門口接你,現在應該是到了,你出來看看……”
楚凡一聽,衝着四周望了一眼,倒是真瞧見一輛車安靜的等在那裡。
這輛車從她和景聿暝纔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就已經在了,顯然是等了很久,老爺子怕是也考慮很長時間纔打了這個電話。
楚凡應了一聲,“我看到了,現在正好有時間,一會就過去。”
唐老爺子鬆了一口氣,楚凡這丫頭精明的很呢,他這次的態度和以前有些區別,可這小丫頭竟然沒有任何反應,顯然就是猜出了他的目的,在這種情況下還來應約,也就證明她自己也在懷疑什麼。
如此一來,找到女兒的可能也就大了。
楚凡和景聿暝說了一聲,便直接上了唐老的車,向着唐家駛去。
唐家,可以說是上流家族中,唯一一個在隱世家族面前都能平等對立的存在。
主要是唐老的名望與其他上流家族的人不同,他這一生救了無數人,就算是隱世家族也有人身患惡疾得唐老恩情,再者,這唐家雖說不是隱世家族,但卻是卻有兩個兒子是先天之人,而且兩個人的天賦都不算低。
京城這邊有很多人都知道唐家其中一個兒子被趕出家門,但很多人都以爲是第三子,但是實際上卻是老大,j界的龍頭。
楚凡到了唐家的時候,卻見這偌大的唐家只有唐老一個人,甚至連個下人都不在。
不過與在鑑寶大會的時候相比,這唐老似乎老了許多,面上帶着幾分疲憊之色,一見楚凡更是說道:“凡丫頭過來,我來給你看樣東西……”
若楚凡真的是他的外孫女,那他就算是做夢也能笑醒了,要知道中醫傳承不宜,他這三個兒子,老大當初雖說想學醫,但卻被他趕出家門,老二一心從政,更是對醫術沒有任何興趣,至於老三更不用說,醫是學了,可偏偏是西醫!
他如今是有個嫡孫,但是孫子同樣不能進他們唐家的門,有和沒有也是一樣的。
楚凡走過去一看,唐老的面前放着一個十分古老的梳妝盒。
梳妝盒分爲三層,古色古香,上頭雕刻着梅枝,梳妝盒還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從梅花上沁出來的一般。
“老爺子,這是?”楚凡有些狐疑。
唐老眸光復雜,慢慢說道:“這是我那妻子留下的,她生前最喜歡拿着這梳妝盒擺弄,裡頭放的更是她曾經最喜歡的東西。”
唐老打開梳妝盒,楚凡一看,眸色漸深。
梳妝盒裡頭有一副羊脂白玉鐲子,這鐲子無論是成色、油性或是靈氣的濃度都與母親的羊脂白玉墜子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取自同一塊玉料!
“我記得老爺子說過,您有一塊白玉打造成了一副鐲子和一個墜子是嗎?”楚凡問道。
老爺子摸着那鐲子,露出幾分慈祥,道:“其實是一副鐲子和兩個墜子,墜子也是一對,龍鳳呈祥,一塊給了我那閨女,還有一塊則是雕給我大兒子的。”
“恕我冒昧,老爺子能不能告訴我您的女兒是怎麼丟的?因爲我母親身上也有一塊羊脂白玉墜……”楚凡乾脆的說道。
老爺子一聽,心中大震,忙道:“真的?!那墜子什麼樣?”
“墜子是玉壺形狀,瓶身還有雕文,玉壺耳處有着兩圈玉環,小巧玲瓏,瓶底還有一個‘唐’字。”楚凡說道。
此話一出,唐老爺子整個人都顫抖了兩下,絕對沒有錯!
這墜子乃是著名的雕刻大師最後一件作品,可以說是鬼斧神工之作,設計完這一套白玉之後,便被人送去了醫院,沒過多久安然離世,而墜子他雖然放在了女兒身上,但是卻也沒有外露,只有他和妻子慕雲知道墜子的各種仔細特徵。
“我母親被院長收養的時候,裹身的襁褓上還繡着姓氏,而且是人工手繡。”楚凡又補了一句。
唐老爺子頓時激動不已,連忙道:“孩子!不會再錯了,我找了她四十年呀!這次絕對是我那閨女沒錯!”
那時候的唐家雖然也是世代中醫,但是因爲天下才定,時局才穩,唐家的能力也只算一般,而孩子丟了之後,雖然第一時間尋找,但還是沒有消息。
時間越久,各種線索便越是模糊,接觸到孩子的人不少,越多越亂,到後來幾乎是如同大海撈針一樣難。
能證明唐香身份的只有兩樣東西,一個是當初裹身的襁褓,一個則是羊脂白玉墜,但是這兩樣東西都藏得極好,尤其是後者,唐香在院長和養父母的交代之下,小心翼翼的保護着,根本不敢將東西外露,以免引來別人覬覦之心,更斷了唐家尋找的線索。
楚凡見唐老如此激動的樣子,心中的責怪也輕了幾分,只是問道:“老爺子,就算您真的是我外公,我也只能說,有些事情必須要講清楚才行,您的女兒是因爲什麼丟的?”
唐老一聽,露出幾分難過之色,徐徐說道:“這也是我們這些大人看管不嚴。”
唐老嘆了一口氣,繼續道:“當年唐家的家境也只算是富足,內憂外患,我那閨女是我第二個孩子,生下來之後也是一家人寵着疼着,我記得那一天我和慕雲要去醫治一位很重要的病人,家裡頭的老人也都歇着了,偏偏老大不懂事兒,竟然抱着嬰兒出去向他那些小朋友炫耀,小孩子不懂事,幾個小孩子竟然敢帶着我那小閨女去郊外!孩子玩鬧起來沒個輕重,一轉手便將人丟了,他那時候也不過才三四歲而已,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甚至在他眼裡,妹妹和玩具沒什麼區別,也是回到家大人開口去問,他才說實話,那時候已經晚了,我幾乎拖了所有的朋友去找,但是還是查不出來。”
楚凡倒是想過不少可能,甚至覺得這唐老身份不一般,有可能是因爲敵對勢力的陰謀,但是萬萬沒想到是因爲自己的親舅舅?
只不過三四歲的孩子的確是不懂事,可大人的錯也不小,竟然能讓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出門!
不過楚凡自然不知道,當年的老大雖說小小年紀,但已經是個誰也惹不起的小霸王,年紀雖小,卻聰明得很,他想從家裡跑出去,就算是鑽狗洞這樣的方法也能想到的,何況當時的唐家並沒有下人看守,看上去也就只是個古老的普通家族而已,家裡無人的情況下,誰去管一個孩子做什麼?
再者,這老大的朋友,當時最大的也才六七歲,大家玩的高興的時候,沒準就將孩子放在某個角落先安靜的呆着,轉頭就忘了。
“老大當初犯了錯,回去被狠狠教訓了一頓,倒也安分,只不過家裡蒙上一層陰雲,家裡的老人家都沒有重男輕女的意思,甚至更喜歡女孩子,孫女丟了之後,更是又急又氣,所謂醫者不能自醫,何況心病?後來爲了讓老人家舒心,我和慕雲又生了兩個孩子,但是偏偏都是男娃,而慕雲心有鬱結,虧損嚴重,產下唐奕那臭小子之後就走了,老大小時候雖然不懂事,但是長大之後也知道家裡這一切都是因爲他的錯,自請離家,慕雲死的時候,我一時生氣,也就應了下來。”
楚凡呼了一口氣,這過錯誰都有,但是可惜的是她的母親。
母親從小顛沛流離,怕是進入福利院之前就已經輾轉幾次了。
唐家也算是書香門第,若是長在唐家,如今的母親絕對不會吃那麼多的苦楚,甚至做了六年多的植物人。
“老爺子,雖然你們不是故意的的,但是這件事情我還是要考慮母親的感受,想要認親恐怕還得讓她同意才行。”楚凡道。
不過母親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若是知道其中原因,恐怕多半會同意。
“那是自然的,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太粗心,要不是這樣也不會讓她流落在外,苦了你們娘倆了。”唐老連忙說道。
他將楚凡和唐香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如今更是知道楚凡以前的過得是什麼日子。
在他看來,如今的楚凡自信散發着一股光芒,性格雖然冷淡,但是還是有幾分孩子心性的,卻沒想到以前的她完全不同,懦弱膽小,不愛講話,像是在一夕之間成長起來,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過雖說襁褓與玉墜相同,但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造成,所以楚凡又問了問母親小時候的特徵。
一問之下,更是確定下來,母親身上胎記甚至是有幾顆痣也都一清二楚,絕對不能冒認了。
事情一定,楚凡便打電話又將情況與母親說了一遍。
更是將原因解釋了一番,聽完,母親那邊更是泣不成聲。
雖說母親一直不願意到京城來,但是如今親生父親已經找到,當天晚上,唐老爺子便讓人前去接母親過來。
楚凡當晚是住在唐家的,聽了老爺子講了不少唐家的故事。
這唐家老大,也就是她的大舅舅名叫唐兆,雖然才四十多歲,但是卻已經混到了j區總將頭銜,他十六歲自請離家,如今混到如此地位,其中艱辛,哪怕是唐老爺子也不敢細想。
唐家老二名爲唐佑,小了唐老大十歲,z界新寵,外部公使,可以說是前途無量,按理說唐佑這個年紀也該成家立業,但是這他的心思偏偏不在這裡,很少回家。
至於最小的唐奕,則不用說了,更是一朵奇葩。
其實這老爺子也是不易,唐老大這個最優秀的兒子斷絕了不與自家往來,唐老二與老三也都是個有心事兒的主兒,老爺子也算是一把屎一把尿將孩子拉扯大了,但是偏偏老爺子現在和孤獨終老沒什麼區別。
其實其中原因楚凡也能猜的到,這唐華清妻死子散,那唐家三個兒子回到家裡心裡怕是都不好受。
據老爺子說,唐老大過年過節的時候會派人送來一些禮物,平時從不現身,而老二呢平時忙得很,也是同樣,唯獨唐奕還好些。
但是唐奕學的是西醫,觸了老爺子的逆鱗,兩人一見面卻是水火不容。
當然,唐奕還算是孝順的,要不然也不會每次被老爺子罵的狗血淋頭還巴巴的湊上來。
等待唐香的這一個晚上,老爺子徹夜未眠,頭一次覺得如此夜長,幾乎是度日如年!
不過電話裡唐香知道了原因之後已經同意認親,所以老爺子還是通知了三個兒子。
第二天一早,唐家門外熱鬧了起來。
先來的是唐奕,這廝自從被老爺子派人暴打一頓之後,就躲去了傭兵集團貪狼那裡,免得自己沒有武力值的時候被人報復。
不過唐奕怎麼都沒有想到唐家尋了幾十年的人突然出現了,而且楚凡還成了他的親侄女!
自己那失蹤的姐姐對唐家是多麼重要他明白得很,自從他懂事開始也開始動用人力尋找,如今總算找到,心裡的感覺不言而喻,看着楚凡的樣子都變了起來。
原本想到楚凡還有幾分陰鬱,但是此刻,那張陰柔的臉更加柔和,笑的比以前還要可怕。
這可是他親外甥女呀……
二哥算什麼?現在這纔是真正的血緣至親,怪不得之前看着楚凡的時候總覺得熟悉順眼呢,原來是自家人!
而且這下好了,老爺子了了一件心事兒,唐家又有了繼承人,寶貝外甥女實力強盛,景聿暝那小子以前不是總對着他冷着臉麼?要是他真喜歡上自己這外甥女,往後也得乖乖的隨着外甥女叫一聲舅舅……
唐奕越想,笑的越深,那種溫柔背後卻流露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熱切的眼神盯着楚凡,簡直像是要將她解剖了一樣。
“寶貝外甥女,過來給舅舅看看。”唐奕一臉笑意的招了招手。
楚凡嘴角一抽,壓根沒搭理他。
唐奕的樣子像是畫中走出來的古代美男,但是這美男看上去溫柔,可細長的眼睛卻暴露這一絲危險,走到楚凡身邊柔柔笑道:“往後叫二哥可就不行了,叫小舅舅,小舅舅別的不說,一身醫術絕對不會私藏,我在集團還有幾處實驗基地,你若是喜歡舅舅送你幾個,乖。”
說完,竟然一臉柔情的伸出手,準備荼毒楚凡的頭髮。
只不過纖長細手才擡起來便被老爺子抽了一巴掌,吼道:“臭小子又來禍害我丫頭!滾一邊去!”
唐奕一臉風度,顯然是一副大好日子我不跟你這臭老頭計較的模樣。
跟在後頭的人楚凡也猜了出來,走在前面的應該是老二唐佑,此人一身西服,一臉正派,不過眸色精明,一看就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至於最後面的那個卻氣勢最強,沉穩淡漠,看着楚凡的目光帶着幾分深色,但雖說唐兆身份地位最高,但是進了唐家,面色卻微微有些糾結。
楚凡這大舅舅是唯一一個已經成婚了的,如今更是將妻子兒子都帶了過來。
唐兆的兒子甚至比她還要大了一點,面上有六分相像,看着楚凡卻有些敵意,而他的妻子更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乃是唐兆落魄時候的糟糠之妻,樣貌不算出挑,皮膚微黑。
“行了,你們幾個都別站着了,坐下吧。”所有人進了屋,唐華清看了一眼他們的穿着,也算滿意,這纔開了口。
他這閨女頭一回回家,若是這幾個小子不得體,老爺子怕是要發脾氣的。
“爸,姐什麼時候到?”老二唐佑乾脆直接的問道。
唐華清坐在上位,道:“估計是快了,這個是楚凡,是你們的外甥女。”
唐奕剛纔已經說明楚凡的身份了,可是如今唐華清還要再說一遍,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說頭一回見這唯一的親外甥女,該表示的意思都該拿出來了。
頭天晚上就已經通知了他們,禮物也早該準備好了纔對。
楚凡也是嘴角一抽,老爺子這心偏得十分明顯。
不過唐奕一笑,十分大方,拿出一個小盒子,道:“這是毒鳩目。”
唐奕稍稍打聽一下就會知道楚凡常在傭兵集團買一些稀奇古怪的天材地寶,所以眼下這個禮物倒也十分合心意。
楚凡眼前一亮,毒鳩目,十分難得,傭兵集團都沒有這東西。
唐奕一出手,老二唐佑也不吝嗇,只不過相比之下他就不甚瞭解楚凡了,只覺得既然是女生,往往都偏愛一些飾物,所以送出的東西卻是一套鑽石首飾,也價值不菲。
雖說楚凡對鑽石這東西沒什麼感覺,但也還是笑着收了下來。
不過輪到唐兆的時候,楚凡當場傻眼,因爲唐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拿出了一張卡,和一摞文件,道:“這裡頭有我全部家產,這些文件註明,以後我唐兆的所有遺產由你繼承。”
莫說是楚凡,此刻就連唐老二和唐奕都忍不住詫異了一番!
唐兆如今可是總將,地位超然,家產更是不少,膝下並非無子,但現在竟然說要將財產交給楚凡?
更重要的是,唐兆雖然四十多歲,但是正值壯年,就是活個二三十年也是沒問題的,這麼早就開始談及遺產的問題,是不是時局有些不對?
不過衆人卻也理解。
當初唐香之所以流落在外,就是因爲唐兆犯的錯,再加上後來因爲此事,唐兆的母親也鬱結辭世,他這心裡怕是承受着常人無法承受之痛。
如今莫說是將自己的財產交出去,就算是交了命怕才心安。
他如此年紀走到如今這個地位,怕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不要命,纔會拼命。
楚凡直接將那所謂的遺書撕成了兩半,笑道:“錢,我自己可以賺,從不需要別人施捨,而且欠的債並非金錢可以還的了的。”
“那還想怎麼樣!折磨我們一家還不夠?!難不成讓我父親還命!?”坐在旁邊的男生頓時站起來雙目爆紅的吼道。
楚凡笑了笑,道:“他不欠我的,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力氣,是不是要還命也得看我母親的意思。”
楚凡自然沒有爲難唐兆的意思,只不過見他如此半死不活的樣子,忍不住想刺激兩下罷了。
而且她說的也沒錯,就算要還也得看母親的意思,多年顛沛流怎是錢就能化解的?
再者,母親不是貪錢的人,更不是斤斤計較的性子,她會有她自己的解決方式。
那男生有些顫抖,原本還想再開口,卻直接聽唐兆道:“唐謹之,你給我跪下!長輩面前誰讓你大吼大叫?向老爺子道歉!”
唐謹之年紀比楚凡大不了幾個月,還有些叛逆,如今他明明向着自己的父親,卻要因此下跪道歉,心裡怎麼情願?但是父親的性子他理解,但凡牽扯到唐家的事,別說是下跪,就是打斷他兩條腿也是可能的!
唐謹之一臉不甘與憤怒,乾脆直接對着唐華清跪了下來。
“唐爺爺,是我不懂事,請你原諒!”
唐家的嫡長孫,但是面對自己的親爺爺,還得在前頭加一個唐字!
他知道都是父親的錯,但是父親愧疚了四十年,這還不夠嗎?
楚凡也是有些驚訝的,原本以爲自請離家只是不來往而已,沒想到來拿稱呼都變了。
“向楚凡道歉。”唐華清乾脆的說道。
“不用了老爺子,他做的倒也沒錯,向着自己的父親沒什麼不妥。”楚凡直接說道。
唐華清這才嗯了一聲,示意他起來。
鬧了這麼一出,唐家之中氣氛十分尷尬,老爺子也知道這些兒子雖然表面認同,但是心裡也有些懷疑,便將事情再次講了一遍,同樣將唐香的資料給三人看了看。
頓時,更多了幾分重視。
尤其是唐兆,此刻神色複雜,看着楚凡也多了幾分歉意,就連唐謹之都消停很多。
這麼多年的苦不是他們一家在承受,甚至可以說,唐香和楚凡所受的是他們的千萬倍!
無論是身體或是精神,那些年都在煎熬之中。
過了近兩個小時之後,唐香才被接了過來。
衆人出門迎接,楚凡看到一臉侷促的母親,更是連忙過去爲她打了打氣。
母親平時甚少打扮,但是知道自己流落在外的原因之後,更是擔心家人內疚,這才特地整理了一番,面色紅潤,帶着幾分富足,簡單清雅,卻不失大家風範,顯然是想告訴別人自己過得日子不錯。
唐華清更是詫異,唐香他曾見過一次,那個時候還有些病色,整個人都帶着幾分乾瘦,但是沒想到才過這麼短短時間,她竟是變化如此之大!
這,是他的女兒呀!
唐華清鐵骨錚錚,卻也在此刻落下兩行濁淚,直接贏了過去,道:“閨女……”
唐香心中同樣感慨甚多,這個老人家她在甦醒的時候見過,那時候便覺得他是一個好人,親和帶着幾分慈祥,但是沒想到這樣一個老人竟然她的親生父親。
“爸……”雖然生疏,卻並不疏離。
這個稱呼,她從小就偷偷叫過無數次。
“哎、哎……好,快進屋,餓了吧?爸給你準備了飯菜……”老爺子拉着唐香的手激動地說道。
想當年,閨女還在襁褓裡的時候,那手軟軟小小的,沒想到再次相見,她已經是個四十歲的婦人,這雙手,也不復當年。
此刻,唐家宅邸靜謐安然,幾乎所有人都打量着這個消失四十年的女人。
唐兆經歷過無數次生死,但是卻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這麼害怕過。
一般人根本不會記得三四歲時候的記憶,但是對他來說,那一天是噩夢的開始,即使到如今也記得一清二楚。
甚至還記得當時他將還是嬰兒的妹妹帶去郊外時的情景,想到她看着那些小孩子時候露出的“咯咯”笑意,軟軟的臉蛋,葡萄似的眼睛,總是看着他這個哥哥,但是結果他卻是將他忘在了某個角落。
老二唐佑和唐奕也都有些擔心的看了唐兆一眼,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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