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紅胥的模樣也因爲妖丹的緣故變了許多。
比起以前那一潭死水的神態,如今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高傲的靈氣,只不過那抹淡淡憂愁卻是塗抹不掉。
紅胥剛剛改變身份,想要適應下來還是需要時間的,再者,她之所以拿貓妖的內丹代替還有一個原因,她和之前的紅胥貓打過交道,那傢伙獨來獨往,對自己愛惜的很,如今這二者在一起,多少會讓她的性格也發生一點改變。
在年華小區過了一個晚上,楚凡第二天才和紅胥一起回了唐家。
老爺子一向好客,這女人有是楚凡帶回來的,更是十分客氣招待,倒是讓紅胥有些訝然。
她這些年在戰家的地位低得很,或者說,就算是代表戰家出席一些宴會,衆人對她的眼光也只有鄙夷,這二十年來,她看到的全是別人的厭惡與憎恨,還是第一次接受如此溫和的目光。
老爺子雖說知道戰宋兩家的事情,但是沒見過宋半藍,但是就算見過宋半藍也未必會以爲眼前的女人是她。
紅胥長髮微紅,眼睛之中帶着一股幽藍的神色,宛若琉璃一般,而且模樣也比以前年輕了很多,看上去完全是有些相似的兩個人而已。
而且經過一個晚上的磨合,這紅胥的性格正如楚凡所想變了很多,一大早便有了自己的想法,乾脆而直接,巴巴的和楚凡去寵物店弄了一直白色折耳貓,一路上都沒有撒手過。
妖丹能帶來的改變其實並不多,但是紅胥本身已經是心死如灰,這纔對這樣的性格全盤接受。
不止如此,從前的記憶也是時有時無,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幽冷淡薄,準備動身之時那樣子卻高傲的緊,偶爾慵懶的樣子也着實欠揍,真的和那隻二缺妖獸有幾分相似。
楚凡知道,這紅胥身上就像是有了一個保護系統,平時和以前沒有多少區別,但是一旦觸及了以前的傷心事,便立即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是隻妖獸,完全將那些痛苦的記憶保存起來,或者說是將那些當成別人的記憶來處理,以貓妖的性子,對別人的傷心事,絕對不會有任何難過的心思浮現。
說白了,人格分裂了。
楚凡也是無奈了,不過反正貓妖已死,眼下這兩種性格都是她自己,不至於發生什麼特殊的改變,她這是在騙人騙己罷了,而貓妖壽命本就長,她能自娛自樂也不錯。
剛到唐家,紅胥神色之中還帶着幾分疏離,楚凡和老爺子介紹了一番,以後她便是家中的一員。
至於身份……
紅胥以前的年紀和唐香差不多,楚凡也不好讓她和自己同輩,便對着老爺子道:“不如爺爺收她爲乾女兒?”
老爺子肯定是樂意的,他本就喜歡女孩子,雖說不知道眼下這個紅胥是什麼身份,但是能被楚凡如此親和的對待,那品性肯定是沒的說了。
不過老爺子剛要點頭,只見紅胥眼中一閃而過的幽芒,不停的摸着懷裡那隻寵物貓,說道:“小凡,我要和你同輩。”
楚凡嘴角一抽,得,又抽風了。
不過楚凡也有些悻悻然,好在是花貓妖獸的內丹,這要是隻母狼,等到月圓的時候,她一旦人格分裂,還不得爬上房頂對着月亮鬼嚎一晚?
而且楚凡還有些奇怪,以那花貓的性子,肯定是相當她姑奶奶的,怎麼現在卻想成爲同輩人?
卻見她身子向後倚了倚,“我這張臉,比以前年輕。”
楚凡暗暗扶額,好吧……年輕……
“我外孫女有了,如今就差個孫女,紅胥,我瞧你這名字不像是冠了姓氏的,要是你不介意,不如就唐紅胥如何?”老爺子樂呵呵的說道。
這小丫頭的年紀看上去不過才二十三四左右,的確是更適合做他的孫女,眼下也正和他意。
紅胥眼睛一擡,臉不紅心不跳的叫道:“好啊,爺爺。”
“哎!好,好!”老爺子頓時樂了,連忙讓人管家準備了一下,封了一副紅包遞了過去,唐紅胥更是眼裡微微閃過錯愕與暖意,卻是毫不猶豫的接了下來。
她也是有家的人了。
楚凡原本以爲這紅胥會是自己的小姨,可轉眼身份成了表姐,而且對方顯然又忽略以前的年紀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接受了下來。
等唐兆等人回家之後才發現,這老爺子一臉喜氣,家裡無緣無故多了個晚輩。
不過對於老爺子和楚凡的決定,大家也都順其自然接受,分別介紹了一番,又送了份見面禮,這才結束。
至於唐佑,自從楚凡之前給了他一瓶丹藥之後,這傢伙便無影無蹤,而昨天晚上,唐佑卻突然打電話告訴她,那個來到唐家的女人的確不是白小婉,而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白茹。
唐家第一時間查明瞭白茹的資料,才知道這白茹的具體情況。
白家雖說是普通家庭,但是相對來說家境不錯,白父是個有名的風流男人,養的情人不低於五個,而白茹的母親是原配,只不過在白茹十四五歲的時候,白茹母親因爲醫院的一項醫療事故自殺去世,很快白父便將白小婉的母親迎進了門。
這白小婉的母親和其他那些貪錢的女人不太一樣,據說是被白父威逼利誘才懷了孩子的,人品倒也不錯,對待白茹以及白家大哥也是待如親子。
只可惜白茹長歪了,她親眼見證了母親的死,一直都覺得她的死是那些女人造成的,所以也將白小婉恨到了骨子裡,當然,尤其是白小婉和唐佑的關係更讓她的嫉妒瘋長,平時各種苛待,從沒給白小婉好臉色過。
當年那場火災起源於白父,他那個人仇敵很多,火災之後,衆人都以爲他們一家人都死光了,也沒有去查探具體情況,眼下老爺子一聽白茹活着,頓時費了些力氣找到當年那些放火的人,這才瞭解到,他們之所以知道白家的地址,就是因爲白茹告密。
這下,就連老爺子也在震驚中久久不能平復。
這白茹可真夠狠心的,就算對白小婉和白父有憎恨,可她的大哥、爺爺奶奶以及另外兩個同父異母姐妹又何其無辜?以至於全部讓他們喪命!?
當然,老爺子不知道的是,當年火災白茹自己也差點死翹翹,多虧了舒美出現才救了她一命。
以白茹自己的意思,那麼多人中,她要將大哥和白小婉救出去,大哥畢竟是親的,而白小婉,她想報仇。
只可惜舒美只讓她選一個人,熊熊烈火之中,白茹想到的卻是大哥無數次偏幫白小婉的模樣,頓時心一橫選擇了白小婉!
而大火之後,白茹帶着白小婉一起出了國。
至於出國之後的情況查探的就不太清楚了。
不過對於二舅舅的能耐楚凡也有些自信,他雖說不是先天之人,但是眼下舒美已死,就憑白茹那個普通人,想要再唐佑面前折騰可困難的很。
果然,兩天之後,唐佑帶着白茹再次回到了唐家。
白茹眼下還是白小婉的模樣,想必她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連心咒沒了,似乎擔心舒美死前將她的身份說出去,所以一進唐家便小心翼翼,再也沒了上次那白蓮花的氣魄。
唐佑眼中暗藏殺機,那副笑容看着十分滲人,偏偏白茹沉溺愛河之中,根本瞧不見那眼神有什麼不對。
楚凡給唐佑的丹藥是真言丹和忘憂丹,這白茹雖然說出了真話,但是這三天之內想要記起來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唐佑現在將她帶過來,想必過不了多久,這忘憂丹就要過了時效。
楚凡倒是很想看看,當白茹想起自己當了三天的傻子會是什麼反應。
唐家人如今知道了白茹的身份,自然是沒有之前的客氣,飯菜是一點都沒準備,而且所有人都自顧自的坐着,像是沒瞧見這大活人一樣。
白茹一看這場面就傻眼了,難不成……他們知道了?
刷白的臉色盯着衆人,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想必是因爲上次她惹了楚凡不高興的緣故。
以前她還能想着弄死楚凡,但是現在在她心中無所不能的舒美竟是消失了,連心咒也解了,她如今時時刻刻都在擔心舒美會突然冒出來要她的性命,除了依靠唐家沒有其他辦法,自然不敢再亂來。
頓時,乾站着許久的白茹硬着臉皮對着楚凡道:“小凡,聽說你是京城大學的學生呢,真的好厲害。”
楚凡眉頭一擡,瞧了她一眼,那神色像是在看着一個白癡。
白茹臉色更差,目光又轉到了一旁抱着白貓的女人身上,更是覺得眼熟,總覺得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仔細想了很久,白茹才反應過來,這女人怎麼和戰俊的妻子宋半藍這麼像?
她以前和舒美用的是一條命,自然知道她鍾情於戰俊,以前也偶遇過那個宋半藍,因爲宋半藍模樣極美,所以記得十分清楚。
只不過雖說眼前的女人很像她,但兩個人卻又有着很大的不同。
那宋半藍的眼神裡倔強沒有靈氣,像是一個心死如灰的人,而眼前這個人,長得雖然也是很美,可那雙眼睛卻美到了極致,像是泛着一股幽藍之色,那雙瞳孔更是和正常人有些區別,看上去……
白茹怔了怔,對,看上去像一隻貓!
不僅如此,宋半藍那個人的穿戴比較端莊大氣,而眼前這個人卻隨性的很,慵懶而高貴,自始至終,瞧都沒瞧她一眼。
白茹有些不解了,上次前來的時候,唐家並沒有這一號人,眼下這人……是誰?
難不成真的是宋半藍?
可宋半藍怎麼會在唐家?
“這位妹妹……你是?”白茹狐疑的時候還是問了出來。
唐紅胥怔了怔,想了一會似乎才記起來,自己現在的年紀看上去不大,這白茹叫她妹妹也理所當然的。
不過唐紅胥如今也知道白茹和舒美是一夥的,怎麼可能對她還有一絲好感,懷抱着那隻喵站了起來,慢悠悠的走到了白茹的身邊,看了她兩眼,這才輕擡起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歪着頭看了看,道:“這張臉,怪得很,不如我幫你將它拿下來可好?”
就算是以往的宋半藍,也不是一個純善角色,她只是對戰家不一樣而已,眼下她心中沒了戰家,又和妖丹融合,多少有些嗜血,如此滲人的話一說,竟還帶着幾分強硬的威力,讓那白茹身子都抖了抖。
不過唐紅胥可不是說說而已,那雙幽藍的眼睛沒有摻雜其他一絲感情,指甲竟是多了幾分銳利,順着白茹耳下骨位慢悠悠的抓了下去。
白茹自然是想逃,只不過不知爲何,那雙眼睛像是有攝人心魄的能力,豎長的瞳孔讓她的腳下沉重的很,直接嚇傻在當場,連逃跑都沒了一絲力氣。
下一刻,臉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意。
唐紅胥神色單一,似乎全心全意都在想着怎麼將這張奇怪的臉抓下來,更是十分認真,那雙幽藍的貓眼眨巴着,又二又萌,長長的指甲好似是刀刃一般,繞着耳下劃了一圈。
血紅的液體流下,那指甲上都沾了些皮肉,看上去着實恐怖。
老爺子嘴角也忍不住抽動了一下,這個怪胎哪來的?真是他新認的孫女?
他記得第一天瞧着這丫頭,乖得像只貓一樣,可現在這冷冰冰卻慵懶的態度怎麼真的就成了一隻貓?那爪子……呸,那手竟是如此厲害,輕輕一劃便破了皮肉,這未免也太血腥了些。
唐紅胥劃出了一道完美的航線,卻又不太滿意,輕皺着眉頭拿着紙巾擦了擦手,隨後瞧見手面上沾上的一滴紅色血液,更是下意識擡進嘴邊舔了一下,瞧着乾淨了,這才安靜的坐在了楚凡的身邊,嘴裡幽幽的說道:“我試了,那臉不是假人皮,撕不下來。”
一句話,衆人皆倒。
按理說就算懷疑是假的,也不該這麼直接了當的說出來,可現在的唐紅胥……
根本不屑於說謊!
對,就是不屑!
神色認真而鎮定,偶爾想到以前,會出現片刻恍惚,但是過了一會兒卻再次不以爲意的替懷裡的傢伙順了順毛,或是睜着那雙無辜的貓眼睛看着楚凡,一旦瞧見她身上有一絲灰塵,下一刻,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皺着眉頭認真的幫她打理掉。
如果不是因爲見識過以前的宋半藍,楚凡現在根本不敢相信唐紅胥和她是一個人。
這中和之後的性格,有些詭異,十分詭異。
有時候像是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安靜乖巧不吭一聲,有時候卻又像是個慵懶的貴婦,縮在那裡治癒傷口,總之,從始至終,一直呆在她的四次元,偶爾開個門讓大家見識一下四次元的場景,沒過一會再次關門謝客。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她雖說性格大變,但是從前的一切她還記得,戰俊或是戰宸,但是再也不願去提。
死爲他死,生爲他生,也許在她看來,現在無論怎樣活着都是一樣的。
眼下,幾乎所有人都被唐紅胥這態度、語氣驚訝住了,這還是女人?
面無表情的抓破了白茹的臉,竟然還說什麼撕不下來?
果然,能讓楚凡帶回家的人都比較……獨特。
知道唐紅胥坐回了位子上,那白茹才腿腳一軟倒了下去,雙手顫抖的摸着自己的臉下,感受到那血糊糊的觸感,更是驚慌的叫了幾聲。
楚凡瞧着她要掉下眼淚的樣子,也是半眯着眼,笑道:“不能哭,要不然沾到了傷口可是會更痛的。”
“對的。”唐紅胥在後頭補了一句。
楚凡嘴角一抽,太二了。
白茹硬是將眼淚收了回去,連忙爬到了唐佑身邊,苦着臉道:“佑哥,我好疼……救救我……”
唐佑輕皺着眉頭,倒不是覺得唐紅胥下手重,相反,他現在真的很想將這張臉撕下來。
這是小婉的臉,放在她的身上,是玷污。
“還沒想起來?沒事,我會慢慢等,等你想起什麼來再說。”唐佑一腳將人踢了過去,兀自端起一杯茶喝了起來。
他極少動怒,但是一旦動怒,那殺伐果斷的態度不弱於唐兆。
唐家人都有一個特點,哪怕是唐香也是一樣,平時是什麼性子不重要,但是絕對不能威脅到他們的底線,否則帶來的便是嗜血而可怕的後果。
白茹身子顫抖着,浸滿血色的手放在冰涼的地板上,抽搐着搖頭,想什麼?她不知道呀!
難不成白小婉的過去她知道的不夠全面嗎?不會的,她是用控神木讓白小婉說出一切的,從小到大,無論多麼隱私的事情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佑哥……我是小婉呀!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白茹哭着道。
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沾到傷口,更是疼的撕心裂肺。
卻只見唐佑露出一絲危險的笑意,小婉?他的白小婉如今被她折騰的不成人樣,她竟還敢說!
他用真言丹從白茹口中套出了小婉所在之地,甚至才知道這些年小婉過得是什麼日子!
這些年來白茹帶着小婉隱居國外,竟是將她關在一所私人的醫院,用來給那變態醫生做實驗!
每日依靠點滴維持生命,除了還有生命跡象,其他特徵都虛弱的很!不僅如此,這次她將小婉秘密送回國,國內沒找到合適的地方躲藏,竟是直接將人關在了一個地下室!
潮溼的地方根本不適合小婉現在虛弱的身子,他去的時候,這白茹不知是給小婉喝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拖着那一口氣活着,像是每喘一口氣便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樣!
白茹這個女人太狠了,就算白小婉和她不是同一個母親,但是她們二人曾經也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多年,她竟然連這二十年的情誼都不顧!
他可以肯定,若不是因爲白茹要留着小婉以防萬一,如今小婉的命早就被她毀了。
眼下,看着這個狠毒的女人不停的哭訴,唐佑只覺得血液之中都涌現出一股瘋狂,恨不得將此人碎屍萬段!
白茹心裡有些恍惚,已經有了想要逃跑的心思。
畢竟如果唐佑還以爲她是白小婉的話,絕對不會任由着那個長的像是宋半藍的女人劃破她的臉,更不會在她求饒的時候不屑一顧。
唐佑肯定是知道了。
知道她不是白小婉……
“佑哥……我、我……你是不是……”白茹結巴着,還是不敢說出口。
唐佑冷哼一聲,“白茹,你就算是演戲也該演得像一點,真當我唐佑是傻子嗎?!”
白茹身子一震,果然!
頓時,下一刻白茹連忙再次爬了過去,“佑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喜歡你很久了,不比小婉要短呀!”
唐佑眼神之中閃現一股恨意,“像仇家透露白家地址是你乾的吧?爲了喜歡我,所以將自家人全燒了?!這是一個人能幹出來的事?!小婉是你的親妹妹,想當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我,要不是看在你是她姐姐的份上,我怎會容你!”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應該以絕後患!
是他大意了,放虎歸山讓小婉受了這麼大的罪!
白茹一聽,嘴巴張了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
佑哥什麼都知道了,他恨她?他不會喜歡她了?
白茹腦中百轉千回,片刻之後,咬了咬牙,道:“佑哥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必須要娶我,我……我手上有白小婉!她還活着!只要你娶了我一輩子對我好,我也一定會一輩子對小婉好的!求求你了佑哥!”
一旁的楚凡眉頭一皺,果真是奇葩呀。
好在是他們早有安排,要不然眼下還真得被她威脅。
可憐的二舅媽,好好的名聲被她壞了。
唐佑冷笑一聲,死到臨頭了還不悔改!
她手上有白小婉?的確,之前是有,只可惜她自己親口將小婉的位置告訴了他,只是她服了忘憂丹不記得了而已。
他就是在等,等這白茹自己想起來,看她絕望的神情,讓她萬劫不復!
以前她讓小婉受的苦以後絕對會一分不少的還給她!
沉迷於研究的變態醫生是麼……
唐佑臉色奇怪的看了唐奕一眼,自家老三似乎對這方面也很感興趣吧,他的實驗室不是被老爺子毀了麼,那如今他就送他一副大禮,借他一副人偶好好玩玩!
楚凡和唐奕瞧見唐佑的眼神,也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總覺得他這心裡在想什麼奇怪的事呢。
那白茹更是覺得震驚,現在這情況有些不對!
佑哥不是很在乎白小婉麼!那如今她都開口說了白小婉在她的手上,可爲什麼佑哥卻無動於衷?!
難不成他不在話白小婉的死活?
“佑哥……”白茹喃了一聲,心痛的要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家人該幹嘛幹嘛,沒人理會這個癱倒在地上的女人。
只不過唐家人都比較愛乾淨,眼下那白茹的血色染在地板上,每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尤其是唐紅胥,就像是整個地板都髒了一樣,嫌惡的將整雙腳都所在了沙發上,死活不肯走下去一步,就連她懷裡的那隻幼貓也是一樣,爪子死死扒住唐紅胥,爲它準備的伙食都不肯吃了。
Wωω т tκa n co
果真是物似主人型。
白茹心裡還是存着一線希望的,在她看來,佑哥這副鎮定的樣子肯定是裝的。
他以前那麼喜歡白小婉,現在怎麼可能不會爲了白小婉的安危而娶了她呢?
只不過又過了一會兒,白茹只覺得腦中閃現幾分刺痛。
刺痛之後,更是有什麼東西突然明朗了起來。
隨着前三天的記憶浮現,白茹整個人如遭雷劈僵硬在當場!
怪不得!
原來佑哥……早就知道了白小婉的下落!
那現在也就是說,佑哥已經找到了白小婉那個賤人,所以纔對她不屑一顧?!
頓時,白茹絕望了,臉上的傷口越發疼痛,甚至還帶着一股灼燒的感覺,而那股燒傷的感覺似乎還在蔓延,慢慢的,讓下顎都變得麻木起來,就連臉頰都好似被火焰灼燒一般。
唐紅胥現在半人半妖,那“爪子”和之前的花貓妖獸有着同樣的效果,她五行屬火、風,速度極快,傷人之後更是帶着幾分火焰的威力,身藏火毒。
白茹只是一個普通人,她不像楚凡那般,肉體已經被淬鍊到十分強硬的地步,自然經受不住這樣的創傷。
對她來說,那傷痕完全可以向身上蔓延,要不是因爲當時的唐紅胥沒有動用靈氣,現在的她怕是連命都沒了。
“你救了白小婉……你已經救了她?!佑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那麼愛你……”白茹捂着臉哭道。
“總算想起來了,這些年你是怎麼對小婉的,將來我也一併還給你!”唐佑冷道。
白茹一聽,臉色頓時難看下來。
怎麼對小婉的?
讓她試用那些嚇人的藥劑,各種病毒,沒給她吃過一頓飯,全靠那些營養液支撐……
佑哥肯定是看到了,看到了白小婉那瘦骨嶙峋不成人樣的身體,所以也要將她折磨成那個樣子?!她不要!
只不過唐佑的眼神太可怕,冷漠到了極致。
唐佑……
想起被餵了丹藥之後、唐佑得知真相的反應,白茹打了個冷顫,以唐佑的性子,他一定的做到的……
可是她不甘心呀,她廢了這麼大的功夫,好不容易變成了白小婉,只差一步便成了唐佑的妻子,怎麼可以現在失敗?
“佑哥!白小婉她死定了,你救不回她的!你要我好不好!我是健康的……你看,我和小婉有一樣的臉,我可以代替她永遠代替她,那怕這輩子都被你當成白小婉我也願意……佑哥,你就多看我一眼行麼……嗚嗚……”白茹頓時哭了起來。
“就算你整成了她的模樣,你也比不上她,永遠不可能代替她!”唐佑冷哼一聲,又對着唐奕道:“三弟,這東西送你了,你那些藥劑,只要喝不死人的都可以讓她做實驗,對了……”
“弄走一個腎,死不了吧?聽說肝臟也可以再生,還有什麼……眼角膜?還是胳膊腿?對了,先毀了她這張臉再說……”
楚凡聽着忍不住咳了一聲,沒想到二舅舅也是個黑貨。
這白茹看上就就不像是個膽大的,頂多只是瘋狂而已,如今他說出這話,瞧白茹那臉色,都擰成麻花團了。
唐奕嫌棄的看了白茹一眼,不過一想起之前老爺子毀了他實驗室的所有寶貝,還是點了點頭。
雖說這東西不咋樣,但是勉強也能有些作用,他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下一刻,白茹想到了白小婉,想到自己即將變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頓時經受不住暈厥了過去。
唐佑說到做到,白茹這輩子也算是完了。
別看唐奕模樣溫柔,可解剖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魔鬼,絕對不會和白茹客氣的。
白茹是什麼?一個本就該死的人,一個害死自己家人性命的人,不,她連人都算不上,又有什麼好同情的。
唐奕直接讓人將白茹送去了傭兵集團的實驗室,果斷的很,沒有半分猶豫。
實驗室那邊可不只是唐奕一個人在打理,兩個助手一收到人,竟然還是個活人,興奮就更不用說了,只不過這白茹醒來之後直接嚇傻了去,那兩人也不客氣,鎮定劑一打,不妨礙研究。
不過唐家這邊清淨了之後,真正的白小婉纔出現。
唐家本身就是醫學世家,唐佑帶着白小婉在醫院做完各項檢查之後便將人送了過來,單獨收拾了一間作爲病房,潔白的房間之中,那安靜躺着的女人面無血色,要不是那微微還有些起伏的胸口,甚至會讓人覺得她已經死了。
不過瞧着這個白小婉,楚凡心中浮現一絲同情。
可憐的二舅媽。
眼下這白小婉骨瘦如柴,渾身上下,幾乎都是皮包骨頭,看上去像是一個瘦到極致的老人。
而那臉上,只剩下縱橫交錯的傷痕,瞧不出本來面目,看着傷痕的情況,怕是幾年之前的事了。
楚凡給她把了脈,又用靈氣一探,更是覺得心驚。
怪不得二舅舅提到腎臟,這白小婉的身體裡,五臟六腑傷的很重,肝臟再生能力已經退化了不少,而且整個人都屬於貧血狀態,腎更是少了一個,血液之中還存在着各種藥力。
這絕對是將她當成白老鼠了,各種藥劑怕是沒少往她的身體中注射,而對方還給她用了一種類似護心丹的東西,維持住了她的性命,半死不活。
楚凡學醫以來,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棘手的病人,當然,並不是她治不了,而是病症太多,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治好,就算是她的丹藥十分溫和,以白小婉的身體也經受不住那些藥力。
“小凡,她怎麼樣?”唐佑有些緊張的問道。
在醫院做完檢查的時候,各個專家都說沒救了,但是隻要楚凡沒開口,他就不信。
楚凡皺了皺眉頭,道:“二舅舅,短時間肯定好不了,只能在她的承受能力之下,用藥力最弱的補元丹慢慢來,先讓身體的承受能力大一些,纔有可能徹底根治。”
唐佑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能好就成……
他就怕楚凡一開口就是準備後事,好在楚凡醫術高。
“小凡,需要什麼你儘管說,不惜一切代價我也會準備的。”唐佑認真道。
楚凡將白小婉的手放回了被子裡,這才道:“你別緊張,她的病症雖然多,但是咱們可以一樣一樣的來,只不過有一點,少了一顆的腎我可無法讓它再生了,起死回生我能做到,但是無中生有就是不可能了,當然,剩下的那一顆完全可以維持人體需要。”
“好,聽你的,我不緊張……不用無中生有,能起死回生就行……”唐佑面色僵硬,還口口聲聲說着自己不緊張,就連老爺子都對他的態度不忍直視。
楚凡瞧着他那模樣,也有些無語,“還有一點非常重要。”
唐佑精神一緊,連忙道:“什麼?”
“二舅舅,你這幾天沒睡吧?現在務必要去補一覺,要不然二舅媽這病我可就不管了。”楚凡笑道。
唐佑一聽,擰着眉不捨的看了白小婉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
以前一個精明的男人,竟是在深愛的女人面前,變成了一個憨傻的性子。
那白茹將白小婉藏得深,而且各種儀器都動不得,唐佑爲了將白小婉安全轉移出來,請了不少專家周旋,廢了很大的功夫,而且就算要找楚凡治病,但在治病之前還是要知道她現在各項指標如何的,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都守在白小婉身邊,沒有片刻休息過。
不過眼下楚凡都命令了,爲了白小婉他也不得不聽,好在是有楚凡和老爺子在,他心裡放心,倒也能睡個安穩覺。
唐家不小,如今雖說是添了兩個人,但是房間還空餘的多,而老爺子這些日子也是開心了不少。
多了一個孫女不說,而且還多個兒媳婦兒,雖說兒媳婦兒身體虛弱,但是每一天都在慢慢變化着。
楚凡不敢下重藥,一開始都是一些補充元氣的,再加上她用靈氣溫養,一個月之後,這女人總算多了些肉色,脈搏也強硬了很多。
如此之後,楚凡才將醫治內傷的丹藥一階高一階的用,十分小心。
白小婉體內積存了大量藥力,毒素很重,每次解毒也都耗費不少心神。
又過一月,白小婉這才幽幽轉醒,除了臉上的傷,其他地方都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只不過是有些虛弱而已,以後只要多補充營養就好。
其實這容貌是最好治的,只不過也分先後順序,自然是要以體內創傷爲先,當然,爲了避免她的樣子嚇到自己,她才醒過來,楚凡便將最好的修顏丹給她用了上去。
楚凡現在丹神記憶的等級提高許多,煉製出來的修顏丹自然和外界所賣的完全不同,不過幾天功夫,那張臉便徹底恢復了以前的模樣。
面對楚凡的能力,一家人是震驚再震驚!
兩個多月而已,將一個要死的人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這樣的能力,就是老爺子也望塵莫及!更是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醫者的範圍!
恢復模樣的白小婉看上去可比那個假貨順眼多了,一雙眼睛靈動非常,雖說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但是這些年來她昏迷時間更多,渾渾噩噩的,中間很多痛苦的記憶都不清楚,倒是沒讓她受到太大沖擊。
而且她這個人的性格的確是討喜,絲毫不柔弱,相反,還很堅強。
更讓楚凡瞠目結舌的是,這女人醒過來第一天原本還有些不習慣,但是身體好些之後,像是滿血復活一般,在唐家四處找樂子。
她被帶去國外的時候也就二十出頭,本身就不夠成熟,如今更是每擺脫那幼稚心性,整天一醒來,便拖着虛弱的身子四處找唐佑,找不到唐佑便在唐家其他地方晃悠着,不是跑進小湖心划船就是滿院子追着唐紅胥那隻白貓到處跑,幾次都將唐佑嚇得魂兒都飛了。
楚凡知道她身體的情況,也任由着她折騰,而且她這種活潑樂呵呵的性子也讓大家鬆口氣,沉浸在喜意之中。
兩個月的時間,空間裡的景聿暝也總算是醒了。
只不過原本楚凡還在空間修煉着,這傢伙卻只讓折星給她留下了“安好勿念”四個字便離開了空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楚凡頓時囧了,畫着圈將那老東西罵了無數次。
空間時間本就慢的很,以景聿暝的性子,連這點時間都沒給她,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只是她想破了頭也沒想出來那傢伙到底因爲什麼着急。
不過打聽之下她也有些狐疑,據景老爺子所說,景聿暝的確是回了景家,只不過闊別多日,回去之後竟是連老爺子都沒見上一面,便直接去了結界之中,也不知是因爲什麼。
景聿暝的事情楚凡再擔心也沒用,而且他既然沒開口帶着她一起去結界自然有他的理由,楚凡也沒想着去多此一舉探查一番,反正她能感受到景聿暝的靈氣,只要這傢伙的命還在,他就跑不了。
而隨着白小婉病癒,楚凡也到了假期。
至於今年京城大學的暑假,竟是別有安排,和往年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