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什麼？”
饒是張恆活了幾千年，可還是頭一回經歷這種事情，他有些錯愕。
“以身還債。”張雲璐眼中有幾分悲意，她張開雙臂，任憑自己的所有美好都暴露在張恆眼前，悽然說道：“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就是想這樣嗎？”
“穿好。”張恆眼眉低垂，不去看他。
“怎麼？難道我不好看嗎？”張雲璐反倒表現的咄咄逼人，往前走了兩步。
很有規模的山峰一顫一顫……
“我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張恆皺眉，心中卻是有些躁動。
雖然他修行了數千年，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可是，有一件事情，他是沒有經歷過的。
那就是男女之間的一些事……
說起來，他至今還是個處男，幾千歲的那種。
所以，當張雲璐以這種姿態，完全不設防的靠近之時，他的心緒就有了一絲混亂。
“你難道認爲我髒？”張雲璐想歪了，眼中滿是悽然，她指着自己，喃喃說道。
“都說娛樂圈是個大染缸，只怕是在你們這些人眼裡，我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吧？”
“選美出道，當模特，發專輯，拍電影……這樣的路程，若是沒有人扶持，怎麼可能走的下來？”
“就連我，都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被潛個幾百次，才能獲得這樣的成功……”
說到最後，張雲璐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外表風光無限的天后，心中卻也有無盡的酸楚。
如今的她，與當時在沙漠，那個做事狠辣，不分青紅皁白的女人，有了很大的區別。
看起來，的確是經歷了一些事情。
“不是嫌棄你，而是我的確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張恆抓起沙發上的毯子，丟到了她身上。
“什麼？”張雲璐難以置信。
她很清楚自己有多麼大的魅力，不然也不會成爲第一天後，擁有無數的迷弟。
只要是個男人，在看到她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有那方面的心思。
可張恆，竟然說他沒興趣？
仔細想想，當初在羅布泊，張恆對她的態度，的確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難道說世界上真有不近女色的男人？”她幾乎都要懷疑張恆的身體是不是有問題了，可是看起來才二十歲出頭，不能夠啊。
就在這時，張恆再次開口。
“另外，你也不值二十億。”
一句話，卻是讓張雲璐憤怒了。
她將自己身上的毯子狠狠甩在地上，怒道。
“那你想怎麼樣？”
她已經做到了這一步，這已經是她最卑賤，最無奈的選擇了，如果這都不行，那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可以寬限你一段時間。”張恆皺眉。
“沒用！”張雲璐毫不猶豫的搖頭：“你寬限我一輩子也沒用，絕對賺不夠二十億！”
這回換成張恆瞠目結舌了。
這女人是什麼意思，耍無賴嗎？
張雲璐感受到他得眼光，卻是悽苦一笑。
“我這個行業，本來就吃青春飯，最巔峰的十年過去後，漸漸就要被新人取代了。”
“到時候，商業價值會不斷下滑，賺的錢，也會越來越少……”
“別說二十億了，就是十個億，我都很難做到，今時不比往日，我已經失去了自己最大的倚仗。”
前兩句話，讓張恆沉默。
後一句話，卻是讓他有幾分好奇。
“什麼倚仗？”
“我父親！”張雲璐說道。
“哦，他生病了。”張恆點了點頭。
“可你知道他是怎麼生病的嗎？”張雲璐深吸一口氣，說道。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些超自然的力量。”
聞言，張恆露出古怪之色。
張雲璐一怔，繼而反應過來，自己真是問錯了人。
說起來，張恆完全就是一個“超人”，他如何能不信呢？
搖了搖頭，張雲璐說道。
“不知道你聽過請小鬼沒有？”
張恆搖了搖頭。
“請小鬼在東南亞一帶非常流行，簡單來說，就是花費代價，請來小鬼保佑，爲自己辦事。”
“我十七歲那年，父親幫過一個泰國客商，對方爲了報答，邀請我父親去了一趟泰國，之後介紹了一位高僧，給我請了小鬼。”
“最開始我父親半信半疑，可就在他回國不久後，我就被星探發現，參加了選美大賽，一炮而紅。”
“之後的路，越走越順利，不過三年時間，就火爆兩岸三地，現如今，更是成爲天后級別的人物……”
張雲璐說出了自己的驚人大秘密，若是傳揚出去，定然會導致全國沸騰。
所以在說的時候，她一直觀察張恆的神色。
讓她意外的是，張恆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多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那麼，現在是小鬼出了問題吧？”張恆詢問。
像是這種東南亞流行的“請小鬼”，在張恆看來，不過是馭鬼之術罷了。
修行者一般看不上這種低級的手段，因爲有太多更直接的方法可以做到這件事情。
但這並不代表張恆不瞭解，修行者駕馭鬼魂，輕鬆隨意，可凡人想要藉助鬼魂的力量，往往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果不其然，張雲璐苦笑一聲，說道。
“當初高僧請小鬼的時候說過，他是受人所託，償還恩情，所以給的是高級小鬼。”
“和那些吃人血，損人壽命的低級小鬼不同，給我請的這隻小鬼，並沒有任何副作用。”
“僅僅只有一個禁忌，那就是不能貪！”
“貪？”張恆有些詫異。
“沒錯，高人說，不管我將來想要做什麼，都要適可而止，懂得知足。”張雲璐眼中滿是悔恨，嘆息道。
“可是走上這條路，哪有這麼容易收手啊。”
“整天暴露在鎂鋁燈下，金錢，虛榮，享受，追捧……這些東西不僅迷失了我，也讓我的父親失去了理智，當我成爲華夏天后，還妄圖想要進軍好萊塢……”
“於是就因爲貪心，惹來了小鬼反噬，父親一病不起，日漸消瘦，而我本來一帆風順的事業，也出現了波折，比如說毛總要潛規則我這件事情，以前我可從來沒有遇到過啊……”
張雲璐掉下眼淚，捂住了臉頰。
根本沒有言語能形容她心中的悔恨，過於平順的發展，讓她得意忘形了，等到失去了小鬼庇佑後，她纔看到世道的艱險。
經紀公司的壓榨，大老闆的窺視，以及太多明裡暗裡的壓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是，她卻已經騎虎難下了，現在她無法退出，也不能退出。
“居然是這樣……”張恆露出玩味之色。
聽起來，這養小鬼，似乎有點意思啊。
他琢磨了一陣子，說道。
“這樣吧，過一段時間我忙完了，去看看你父親，我倒想見識見識，什麼小鬼如此邪門。”
“至於債務，等你父親醒了再說吧。”
聞言，張雲璐呆住了。
“什麼？”
她有點迷糊，張恆這是願意幫助她還是怎麼着？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偏方，寒池之水因爲陰氣足的原因，只能暫時穩住小鬼，卻不代表能救你父親，不過，這樣也可以。”張恆手掌一翻，取出一個裝着寒池之水的小瓶子，丟給她：“先讓你父親喝了，免得沒命，其他的事情到時候我來解決。”
“你爲什麼要幫我？”張雲璐滿眼複雜。
“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爲了讓你還債。”張恆也有些頭痛：“你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也很難辦。”
張雲璐沉默了很久，終於，眼中閃過一抹感激之色。
“多謝。”
她轉過身子，往外走出去。
這樣的結果，是她所沒有想過的。
張恆居然沒有趁機吃掉她，反而給了她夢寐以求的寒池之水，這讓她感激之餘，又有些擔憂。
她很清楚，張恆可不是什麼爛好人，收了他的恩惠，那該怎麼償還呢？
就在這個時候，張恆忽然間開口。
“等等。”
張雲璐心裡咯噔一下，以爲情況有變。
她回過頭，卻看到了一臉古怪的張恆。
他咳嗽了一聲，說道。
“衣服穿好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