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泓義的老底被人掀開,真是老臉都丟盡了。
急匆匆的跟父親何師禮保證,自己可以搞定事情的他,剛剛掛上電話,卻又引來了一陣噩耗。
“老闆,不好了!”報社的總編楚薦敲門衝進了他的房間,“《麒麟日報》剛剛印製了增刊,全是您最新的黑.材.料……據說這一次又有上百萬份,而且還有好幾個派發點就在咱們門口呢!”
“shit!”
何泓義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殷俊!你欺人太甚!!”
走到窗子跟前,何泓義就看到了樓下果然有穿着“麒麟日報”字樣馬甲的一羣大嬸在派發報紙。
路過的人們在接到報紙之後,都下意識的望向了他所在的這裡,也就是《工商日報》的總部。
“你去找一些人,把這羣搗蛋的給我趕走!”何泓義轉頭就吩咐道。
“您是說,用點手段?”楚薦問道。
“廢話!快去!”何泓義咬牙切齒的道。
“可是老闆,她們身邊可都有麒麟印刷廠的安保人員的,可都是一以當十的內地退伍軍人啊!”楚薦吞了吞口水道。
他是知道《麒麟日報》成名時的紛爭的,那羣報紙佬們請去的混混,無一例外都被打斷了腿腳,嚇得沒有人再敢去和他們硬碰硬。
“屁的以一當十!難道他們還敢惹我們何家?敢動手的話,我就讓他們好看!”何泓義不屑一顧的道。
“老闆……”
“磨磨蹭蹭的幹什麼?”何泓義冷聲的道,“多叫點人,把他們給我也打斷腿腳,燒了他們的報紙……嗯,不要讓人以爲是我們的人,找外面的人來做,知道嗎?”
“我明白了。”
看到何泓義發火了,楚薦只能是硬着頭皮下去了。
反正惹出什麼事情來,也是他何老闆承擔,跟自己這種小人物是扯不上關係的。
等到楚薦離開,何泓義臉色卻更加的陰沉起來。
下一刻,他打了個電話,“喂……阿彬,你幫我找幾個人,去嚇唬一個女人,嗯,給她潑油漆就行了……地址是……”
……
楚薦的動作很快,沒到半個小時,就有三十多個混混,出現在了街尾。
爲首的混混臉上有塊刀疤,手上搭着一件襯衣,裡面藏着的就是砍刀。
其餘的手下們,也多半如此。
香江的平民百姓都是見多識廣的,看到他們這羣氣勢洶洶的樣子,就是一陣兵荒馬亂,引起了一陣騷動。
“看到了嗎?就是那羣賣報紙的人。”站在二十多米外,刀疤臉上露出殘忍的微笑,舔着嘴脣的吩咐道,“打斷腿腳,男女不限,速戰速決。收工之後人手1000,我請大家大富豪去洗桑拿玩妞兒!”
“是!”
一羣人興奮了起來。
三十多個人出來打十幾個人,在他們看來是很輕鬆的事情。
這麼輕鬆就能掙1000塊,外加老大請客,怎麼會不讓他們高興?
“大哥……”
大家的歡呼聲剛剛過去,一個眼睛最尖的小子,就拉住了刀疤,緊張的道:“你看!他們衣服上寫着‘麒麟日報’!這,這是麒麟日報的人啊!!”
順着他的手看過去,大家夥兒的氣焰,瞬間就消散個乾淨。
別說是他們了,就是刀疤,此時也腳步一頓,眼神凝住了。
“瑪的!居然是麒麟集團的人?”刀疤當即就罵了出聲,“10萬塊就想讓老.子們趟這渾水?楚薦這王八蛋,太陰毒了!”
“那怎麼辦?大哥,我們還上嗎?”一個手下問道。
“上……上個屁啊!”刀疤臉色難看的當即給了他一巴掌,“你去惹殷俊啊?你去惹那三千多軍人啊?”
“那怎麼辦?難道把錢退給他們?”另一個手下不捨得道。
“難道你願意爲了這點錢去送死?”刀疤又給了他一巴掌,“蠢貨!錢是好東西,但你得有命去花!你們都他.媽.的別動,我想想!”
刀疤其實也是捨不得這10萬塊,如果辦事兒之後,除去給手下們的和請他們吃喝的,自己起碼能落下五萬。
五萬塊啊!
這可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夠自己吃喝好幾個月的了!
但他可不敢冒這個險,去和那邊兩個派發點的8個保鏢對幹。
且不說這些退伍軍人個個心狠手辣,自己能不能打贏都是一個問題。
就算打贏了他們這8個,如果真的按照楚薦的吩咐,把這些安保人員和中年女人的腿腳打斷,那可就是和麒麟集團結下死仇了。
想想自己隨時隨地都要面對3000多訓練有素的精銳退役軍人的追殺,刀疤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發麻。
自己老大見了這種架勢,都得直接喊跪,更別說自己這樣的小嘍囉了好嘛,遇到事情,刀疤哥就把自己擺在了弱者的地位上。
琢磨了一會兒,刀疤對手下們吩咐道:“給我收好傢伙,放在附近,拿兩個人守着。剩下的跟我走一趟!”
“啊?大哥,我們空手去幹.他們啊?”手下們嚇壞了,腳都有點發抖。
“乾乾幹?幹個屁啊!”刀疤道,“跟着我,去《工商日報》找楚薦算賬!他這是在坑我們!我要找他要損失!”
有聰明的手下頓時領悟,“對啊,他欺騙了我們,害得我們差點惹上殺身之禍,10萬塊絕對不過分!”
“對!這是我們應得的!”
一羣混混都不是笨蛋,立刻就歡天喜地的卸下兵器,跟着刀疤浩浩蕩蕩、大搖大擺的走向了《工商日報》總部。
雖然態度囂張,可在路過《麒麟日報》的派發點的時候,他們還是在刀疤的帶領下,用最燦爛的笑容表達着自己的善意,和派發點的兩羣人擦肩而過。
直到他們進了《工商日報》的大樓,幾個坐着休息的安保人員,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
今天洪義全把臨時派發點放在這兒,就是爲了惹《工商日報》生氣的,但同時也不能傷害到自己人,所以這8個安保人員,都是3000多安保人員之中,最爲優秀的一羣,讓他們結成了陣勢,手裡再持有鋼管武器,一百個烏合之衆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剛纔那羣人,要是不惹事倒也罷了,要是敢動手的話,他們能保證這羣人躺着被擡上救護車。
刀疤他們不知道自己剛纔躲過了一截。
走進了《工商日報》的總部大樓,一羣混混都不用刀疤說話,立刻就開始找茬起來。
有直接把接待臺的東西全部掃在地上的,有一屁.股坐在臺面上的,有去調.戲年輕接待員的……總而言之,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把一樓弄得雞飛狗跳,幾個保安卻動都不敢動。
幸好的是,楚薦很快就跑了下來,見狀怒吼道:“幹嘛幹嘛?你們想要幹什麼?”
“喲,這不是楚總編嗎?”刀疤笑了笑,揮手示意手下們停下,“您可是大忙人啊,這麼久纔下來見我們。”
“路仔,你這是什麼意思?”楚薦是聰明人,知道了肯定有不對勁兒的地方,也不想在這邊說,就道:“有什麼事情,我們去裡面談談!”
“好!”
刀疤大咧咧的跟着他走進了辦公室。
楚薦才關上門,想要轉身跟刀疤發下火,卻冷不防刀疤直接雙手拎住了他的衣領,把他壓在了牆上。
“砰!”
腦袋劇痛之處,楚薦都有些昏了,同時又害怕了起來。
“你,你想要幹什麼?”楚薦拼命的掙扎着,“放開我!放開我!”
刀疤也不是想要弄死他,只不過是嚇唬他一下罷了,看到效果已經有了,便放開了他。
但刀疤的樣子還是很兇惡的,“楚總編,你可真是厲害啊,不動聲色的就想弄死我們兄弟,是吧?你就不怕我們冤魂過來找你嗎?”
才恢復了正常呼吸的楚薦,聞言一哆嗦,“路仔,你說什麼啊?我怎麼想弄死你們了?我不是給你們找一條財路嗎?”
“呸!財路?是死路吧?”刀疤拍着他的臉,道:“你敢說你不知道讓我們打斷手腳的是麒麟集團的人?你敢說你不知道殷俊那3000多半軍事化的退役精英,天天都在天水圍訓練嚇人?你覺得我們是凶神附體還是什麼的,能擋得住可以橫推九龍城寨的那些強人?”
楚薦眼睛眨了眨,一臉的無辜,“我怎麼知道這麼麻煩?麒麟集團就能如此的囂張跋扈?我們老闆吩咐下來的,我就照做了呀!沒想到那麼多。”
“放屁!”
刀疤自然知道楚薦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但說實話,噁心一下《工商日報》是可以的,畢竟他們先出黑手去暗害別人的,如果鬧不好爆了出去,肯定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不過要是想搞《工商日報》的話,那麼他們身後的香江第一家族,可也不是刀疤這種層次的人能招惹的。
因此,刀疤也不會去深究,他只想要得到好處就行,“反正這事兒我是不敢去幹了,但因爲你們欺騙了我們,所以你答應的10萬塊,就拿給我們壓壓驚吧!”
“這……”楚薦不覺氣苦,“路仔,我也是打工的,10萬塊不是一個小數目,得老闆批准才行啊。”
“那你就去找他呀。”刀疤擡了擡手,“去吧,我等他一會兒,他不在的話,那我就等着。”
這就是在耍無賴了。
楚薦想起剛纔的架勢就知道,刀疤是手裡有把柄在,有持無恐。
不敢怠慢的他,趕緊的跑上了樓,跟何泓義說起了這事兒。
“放肆!他做夢!!”
不出所料,何泓義氣得直接摔了杯子,“他什麼東西?一個混混而已!殷俊還有點和我作對的資格,但他算什麼?你打電話給樑督察,讓他們來抓人!”
“不行啊,老闆。”楚薦連連搖手,“這些混混是什麼人?他們都是無賴!要是被他們盯上了,他們三天兩頭的就來我們這裡找茬,就來搞點事情,那我們還做不做生意啊?您是貴人,他們不敢惹您,但我們這些員工呢?如果被他們騷擾得沒辦法上班了,《工商日報》就得毀了啊!到時候老爺……”
聽他說起了何師禮,何泓義臉色一變,態度沒有剛纔那麼強硬了。
《工商日報》他根本就沒有認真打理過,一向是楚薦在做事,他只不過是掛着董事長的名字罷了,更多的是利用《工商日報》來獲得好處。
如果父親知道自己把《工商日報》搞成這樣,那麼肯定會狠狠的責罰自己,這麼一來,自己在父親面前就失分了,以後財產繼承能得到多少,可是一個大問題!
“可是,給了他們10萬,他們以後還會來敲詐我們怎麼辦?”何泓義問楚薦道。
“江湖事江湖了。”楚薦道,“我們又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這一次的事情,10萬就算了結了,如果他們還不滿意,那就是他們沒有道理。這樣就算鬧出去,江湖上也沒有人同情他們,我們想怎麼收拾他們,就怎麼收拾他們!”
何泓義看了看楚薦,心頭也是有些發寒,看不出來,這個老實的總編,居然也是狠角色啊。
但楚薦的說法的確是對的,事兒就該這麼辦。
“好吧,算我倒黴!”何泓義有了決定,“你去賬上支10萬給他們,讓他們趕緊給我滾!”
“是!”
楚薦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二世祖給搞定了,否則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了,自己一羣報社的人,就得被混混們騷擾不停了。
他剛打開了門想出去,忽然就聽見樓下有人尖叫了起來。
一個、兩個……至少七八個女孩子驚駭之極的尖叫了起來,簡直是魔音灌耳!!
楚薦嚇得腿一軟,何泓義更是臉色蒼白,渾身都在顫抖,“怎麼了?怎麼了?快……快去看看!”
楚薦吞了吞口水,結果馬上就聽到了“蹬蹬蹬”的飛速上樓聲響。
低頭一瞧,從樓下跑來的是一個保安。
從轉角處上樓的他,看到了楚薦的臉,當即就控制不佳的吼道,“不好了,總編!有三個人被打斷了手腳,被扔進了我們報社……他們的手腳全都變形了,渾身被潑滿了紅色的油漆,好恐怖啊……”
說這話時,他滿臉的恐慌。
楚薦不明就裡,但只要沒出人命,他就鎮定了一些,示意保安跑到跟前,再問道。“怎麼回事兒?那三個人是我們的職員?”
“不是,好像是混混一樣的人……”保安道。
“那是不是底下那羣人的同夥?”
“不是,他們也被嚇了一跳。”
“那就怪了啊……”
楚薦皺起了眉頭,轉而望向了何泓義,卻看到了何泓義驚慌失措的神情。
心思一動之下,楚薦吩咐道:“你先下去吧,趕緊報警!然後招呼救護車過來!”
“不要!!”
何泓義立刻就叫了起來。
“老闆?”楚薦裝作不解的道:“都是嚴重的人身傷害了,不報警幹什麼?我怕這是殷俊在針對您啊!”
“不用不用。”何泓義慌亂的說道,“你先叫救護車過來,送他們去醫院治療再說……剩下的事情你別管了,我來處理。”
“可是……”
“沒有可是,下去!”何泓義不耐煩的揮手道。
“這……好吧!”
楚薦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表面恭敬,但內心很是鄙視。
看這樣子,很明顯是這二世祖又有陰招去對付殷俊,結果被人家抓住了,打斷手腳扔進來示威吧?
何泓義還是太天真了啊,你以爲殷俊16歲獨自一人來到香江,18歲就成爲香江明面上的十大富豪之一,人家是隻靠運氣嗎?
要是沒有點手段,他早就被那些強者吞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就憑你一個二世祖,居然還敢用暴力手段去威脅殷俊,真是不知所謂!
而且就看這些人被抓住,被打殘了送回來,你的這個表現,就能曉得你根本承受不住這種硬碰硬的壓力。
想想老爺,那纔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這樣的人才能和殷俊鬥啊!
楚薦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何泓義都不知道。
癱坐在椅子上,想起剛纔保安那恐怖的表情,何泓義心頭一陣後怕。
既然這羣找鍾楚虹麻煩的混混被抓住了,然後被扔到了《工商日報》總部,這就證明殷俊已經問出口供了,而且也表明了殷俊的態度。
可是!
他們竟敢如此的大膽!?
怎麼敢如此的嚇唬自己?
真的不在乎何家的報復嗎?
一邊拼命的安慰自己,何泓義一邊快速的思索着該怎麼解決。
找父親出面?
那真是丟盡了臉!
可不找父親出面,又有哪個人敢幫自己對付殷俊?
你看看今天的這些混混的表現就知道,他們簡直畏懼殷俊如畏懼虎狼一樣啊!
一想着自己有可能出名就被車撞,被人砍,從小就是養尊處優的何泓義,恐懼害怕得沒辦法動彈。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渾身一顫的何泓義,聽清楚是什麼聲音後,卻沒有興趣接電話。
結果電話鈴聲卻執着的再次響起。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終於,何泓義忍不住抓起了電話,語氣很衝的嚷了起來:“喂?誰啊?”
“我是你爸爸。”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有威嚴的老人聲音,“現在,你給我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