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也不急了,像是戲耍他們二人一樣,時不時來嗅上一口,愚弄他們。【】只要他們有一絲的呼吸……我便咬死你們!狗熊如是想到。
但是等待了許久,狗熊也急了,莫非是真死了?狗熊趴在林茵身上,壓得林茵喘不過氣來,但是她卻一聲不吭,一絲呼吸也不露,糞便裡養成的閉氣功已經讓他們掌握得爐火純青了!
狗熊趴了一陣,大大的鼻子都觸碰到了林茵的鼻子處,一股腥臊味傳來,可惜閉着氣的林茵嗅不出絲毫,也就沒有皺眉的反應。呆了一刻,依然沒有發覺一絲的異常,狗熊怒了,你奶奶的,還真的死了!不成,我得去看看另一個。
狗熊一個翻躍,撲到林暉身上,差點沒讓林暉挺屍,尼瑪,你不知道你很重麼!撲來撲去的有那麼好玩麼!
狗熊嗅了一陣,徹底的怒了,怎麼這個也死了!還能不能讓我享受撕咬他們的快感,飽飽地吃上一頓了!
狗熊憤怒地拍了拍乾癟的肚皮,兩隻前爪嗷嗷拍向胸脯,擡首望蒼天,爪子揮舞,我已經餓了三天三夜了,還能不能讓我飽餐一頓!
然而在一路飛奔終於趕到的蕭澤來說,這又一次讓他的心吊起來。南京軍區的特種大隊隊長,他已經執行過無數危險的任務,等於是每次都把生命懸在褲腰帶上,已經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待看到狗熊趴在林暉身上嗷嗷大吼,祭拜蒼天,摩拳擦掌,意欲享用晚餐的樣子,蕭澤差點覺得天一暗。尼瑪啊,就這短短的功夫,沒有看攝像頭專心跑來,你們又上演了一幕生死大戲,他的小心肝啊!居然顫動的厲害!
雖然是臨時起意決定帶他們過來歷練,但之前也考察並清除過山裡情況,危險動物均用防攔網隔住,圈禁在大山深處,也就是說基本沒有什麼危險,卻沒想到還有一隻漏網之魚!
蕭澤手持搶,神情嚴肅,腳下輕盈,緩緩接近狗熊。敏銳的狗熊察覺到身後的異動,龐大的身軀卻靈動的一轉,腳下用力,頃刻間已從林暉的身上轉移到蕭澤。
耳朵後翻、豎起背頸上的毛做出備戰的姿勢、頭部快速地左右晃動、發出威嚇的”嗚-!”的一聲,熊的腳重重地拍擊地面,牙齒也磨在一起發出“啪”的巨響,黑熊盯住眼前的男人。
但狗熊從林暉身上的那一記腳下生力,實在是威力無比,憋氣辛苦的林暉實在是忍受不了啊,一聲短促“悶哼”自胸腔發出,林暉曉得自己是裝不了死了,當下一個魚挺翻身,快速地遠離狗熊。
在林暉發出聲響的同時,林茵也同時起身,與林暉一道遠離狗熊,大師兄手中有槍,應該能夠制度它!
身後的異動讓狗熊徹底的暴躁起來,一個二個果然是耍你熊爺爺的!啊丫丫的呸!狗熊不發威,你當我是抱枕!狗熊鼻子發出一聲重重的噴氣,黑溜溜的眸子精光一閃,朝着身前“嬌弱”的男人撲去。狗熊敏銳的直覺告訴它這個男人雖然很是瘦小,但……有種危險的感覺,不容小覷。
蕭澤就地一滾,敏捷的身手很快避開狗熊的攻擊,拉動手槍,便是尋找角度,等待一擊射中的機會。
狗熊這纔看見瘦小男人手中持着的一根黑不溜秋的管子,當下心神一駭,那玩意,熊爺認識!心神驚駭間,它下意識地停下動作,黑溜溜的眸子轉上三圈後,兩隻肉呼呼的爪子果斷抱住頭顱,一個前撲軟軟地趴在地上,似乎在……投降?
這……蕭澤、林暉,還有林茵齊齊驚悚了……這狗熊成精了麼!
非也非也,狗熊叱吒這片山脈若干年,經歷的歲月久了,看的事情也多了,不乏有些毒販跑到山裡來,一路上持着黑管不知道擊殺了多少它的子民,在衆大臣的聯名奏請下,熊夜決定親自出徵,弒殺它們。
躲在暗處,習慣性地偵查好了再動手,卻讓它看見了匪夷所思的一幕,一羣手中持着黑管射殺了無數它的子民的萬惡不赦之徒,在面對另一夥同樣持着黑管個個精瘦穿着綠衣裳人類時,在幾次交鋒之後,倒下了一批人,剩下的一夥齊齊抱頭蹲了下來,那羣身上穿着綠衣裳要是鑽到叢林裡鐵定認不出的人類才放過他們。
這一幕在他的弱小的心靈裡重重地刻畫下來,以至於他下意識地做出反應,趴下……抱頭……祈求原諒。
黑熊弱弱地趴在地上,眨巴着漆黑的眸子,似乎在扮着可憐,身上的棕毛也伏貼了下來,不再是一副跟跟豎起的模樣。
林茵林暉繞過狗熊,來到蕭澤的身邊,無聲地詢問着蕭澤的看法。
狗熊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非特殊情況,他還真的不想射殺它。當下蕭澤揮揮手,示意林茵林暉先離開,他來斷後,以防狗熊欺詐。
狗熊無辜地趴在地上賣萌,熊爺都這麼討好你們了,還不放我走?難道……熊爺當下靈光一閃,笨拙的腦袋頭一次這麼靈光,當下它從地上竄起,嚇得蕭澤再一次舉起手中的槍,然而這次狗熊卻是朝着另外一個方向竄去……只一溜煙,就沒了熊影。
看來是逃跑了……蕭澤還是持着槍,不敢放鬆,過了一陣,還是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一行三人才從這處下山。那道彎路,林茵和林暉是實在不敢走了。
走的很快,因爲一身輕鬆,無論是身還是心,林茵手中的紅旗迎風飄展,爲夜幕降臨暗沉的山中增添了一抹亮麗的色彩。快到山腳下時,身後傳來一陣稀疏聲,衆人防備之時,原來還是那隻狗熊。
狗熊屁顛顛地跑來,那閃耀耀的目光似乎再說:“怎麼那麼快,你們就不等我了呢?我嗅了好久才找到你們!”扮成自己同類憨態可掬的樣子,狗熊捧着自己的愛食前來進獻。
這些都是他的庫存,寒冷的冬天食物太少了,他都是三天才吃一頓的,只是現在性命攸關,還是拿出來好了,希望這些人類能夠放過熊爺。
……看着狗熊前爪捧着的巨大葉子上的漿果、嫩葉,還有一小塊腐肉時,林茵三人均是無語至極,這是給他們吃的麼?
看着狗熊晃動爪子,示意他們過來拿去的時候,林茵不禁感嘆,好蠢笨的狗熊,好蠢萌的狗熊!當下也不怕了,走了過去,沒有拿動樹葉上的食物,而是纖手輕輕撫摸了下狗熊的腦袋。狗熊的頭部又寬又圓,上面還覆蓋着一層軟毛,摸上去還挺舒服。
在林茵的手剛剛觸摸到狗熊頭部的時,狗熊誤以爲是危險型號,當下身體一僵,耳朵後翻,背頸上的毛根根豎起,然而待享受到輕輕的撫摸時,竟然別樣的舒服,當下兩眼一眯,頭部還在林茵手上微蹭,竟是享受了起來,弄得三人苦笑不得。
遇見如此憨厚的狗熊,也算是給這出野外任務劃上了一個句號,在狗熊揮舞着爪子戀戀不捨中,三人鑽進車裡,懷着萬千感慨回到南臨。
到家已是凌晨,林茵衝完澡後躺在牀上,再一次回憶起哥哥那一瞬間的失滑,直到現在她還心有餘悸。一直以來,二世爲人,她自以爲是上天寵愛的孩子,給予她第二次寶貴的生命,這一世,定會是家庭美滿,生活和睦的。然而林暉在生死一線的場景,實在是讓她驚醒過來,人在上蒼面前真的是渺小的,多麼強大的人總有其無能爲力的時候,這一次他們活過來了,那麼下一次呢……
躺於牀上的林暉也是一夜無眠,他並不畏懼生死,但是父母不在,若是他不幸遇難了,茵茵和蔓蔓誰來照顧呢?林暉一直在扮演着一個好哥哥的形象,他不允許自己失職。
蕭澤坐在下方客廳裡,在昏暗的光線中兀自喝着酒,今天的這一幕無疑給了他巨大的打擊。他入伍已經六年了,經歷過一線的戰鬥,經歷過無數次狡詐陰險的智取環節,他以爲他的心智已經無可比擬,自以爲自己的決定都是正確的,都是深思熟慮後的。
忽略了林茵林暉的戰鬥力,置於自以爲安全的山中,上演一幕仿真模擬山林偵查行動,兩次的驚險敲打了他,凡事無絕對。忽略了給他們配置耳麥,這是最根本的錯誤,自己哪怕一直看守在山下,守着攝像頭,可若是他們遭遇到危險,哪裡來的時間去營救。
他還需要歷練,他考慮的問題還很簡單,恐怕這就是爲什麼他被調往南京軍區當什麼特種大隊隊長實際上是訓練新兵而不是入選“獵人”,隨着中國最頂尖的特種兵戰友再次執行活動。
一直以來,他都將這次失意憋在心裡,無處訴說,今日看來,哪是什麼失意,分明是自己的能力不夠,處事太簡單,思維不夠縝密,這是“獵人”給予自己的評語,自己還一度不服氣,今日看來,真的是靈驗無比。
晃動手中的酒杯,蕭澤目光有些迷離,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瀕臨醉意,使勁地捏一捏酒杯,端着鋼化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