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知道你是莊家人了?之前呢?”莊家老太爺恨其不爭的怒視着她說:“是你母親把你慣壞了,你就跟着你母親一起去吧,免得你留着受罪!”沒有梅氏當靠山,以後,她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不如早早去了的好。
“不……我不要,”莊玉鳳掙扎着,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母親跟外公說過的,她是人中龍鳳,該一輩子富貴榮華,是水嶺的公主,誰也沒有她高貴的。
她對他們說的話是深信不疑的,可現在呢?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管莊玉鳳如何掙扎,最後,她落得跟她母親一樣的下場,被人綁了不說,嘴裡也被塞的死死的,最後不甘心的嗚咽着被人拖走了。
看到莊玉鳳的下場,在場的很多人都狠狠的鬆口氣,如釋重負。
對這個刁難的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的人,他們真心愛不起來,也關心不起來。
除掉她,其實是爲了莊家着想。
以莊玉鳳的性子,一有機會,大概會向梅家求救,最後若真成了,莊家有什麼後果,他們都不敢想。就因爲這樣,他們雖然惋惜莊玉鳳小小年紀而丟了性命,但誰都沒有開口幫她說話。
莊如青的雙眸微微眨了一下,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狠狠的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多年來的忍辱負重,終於成功了。
莊家人的態度讓上官威看的滿意,他也知道莊家真的如莊如青說的那樣,是被梅氏逼的不得不擔負那些罪名。
“梅氏跟莊玉鳳出事,難免會泄露出去,既然你們跟梅家有了撕破臉的打算,但最好還是有防備,免得到時候吃虧!”在水嶺,能有支持他的勢力,對他來說,是最好不過的。
莊家是比不上梅家,但對他來說,卻是一大助力。
“多謝老將軍提醒!”
梅氏帶來保護她的人,都被青竹帶人解決了,所以才這般利落乾淨的一舉把梅氏跟莊玉鳳給拿下。
莊如青知道,梅氏落在上官威的手裡是不可能活着的,所以跟上官威提了一下,他要見梅氏一面,因爲他還有事情沒有弄明白,唯有梅氏親口說了,他才能知道答案。
青竹解決了梅氏的人後,回來一直站在莊如青的身邊,見梅氏拿下之後,他不但沒有高興,反倒面色愈加沉重,心裡不由的有些不適,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梅氏很狼狽,這輩子,她大概沒有那麼難堪過。
“莊如青,”當口中塞着的布被莊如青拿掉之後,梅氏突然咬牙狠厲的怒斥道:“你個沒良心的東西,竟然敢如此對待自己的嫡母,你是想要揹負不孝的罵名嗎?”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對付自己的人裡面,竟然有莊如青。
這個繼子,從一開始就對她巧言乖順,就連讓他去算計莊家人,他也是言聽計從的,讓沒有生兒子的她不得不照顧着他,愣是讓他成爲水嶺的父母官,好爲她所用。
因爲他的乖順,她還洋洋得意過,不料現在,是狠狠的打她的臉,讓她知道自己做了多麼白癡的一件事——這簡直就是養着一條不吠的狗在狠狠咬自己一口。
面對梅氏的怒斥,莊如青多年來第一次挺直了脊背,沒有卑微順從。
“沒有人會知道,”莊如青的回答,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弄的梅氏愣了一下,疑惑的問道:“什麼意思?”
“沒有人會知道我對你不孝,所以我不用揹負這樣的名聲!”
“你放肆!莊如青,你最好乖乖的放了我,否則的話,有的你後悔的!”梅氏第一次見到莊如青那桀驁的樣子,心裡“咯噔”了一下,但還是咬着牙怒道:“你不要以爲莊家投靠了上官威就能萬事大吉,你該知道,上官威的虎威軍在水嶺根本算不上什麼,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你可不要犯傻!”
聽着梅氏叨叨的說了很多,莊如青的表情一直很冷靜,知道她說完後,才淡淡的掃着她嘲弄道:“強龍是壓不住地頭蛇,可是你似乎忘記了……莊家,也是一條地頭蛇,狠起來時候,也可以咬下梅家一口肉,可惜,你已經看不到了!”
到了這個時候,梅氏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莊家是真的想要跟梅家作對,所以纔想剷除自己的。
嘚瑟了那麼多年,一想到自己的命就要到這裡了,她不由的慌了。
“青兒,母親對你也不錯的,是不是?你能當上水嶺的父母官,不也是母親的注意嗎?我們纔是一家人,你不要被外人給糊弄了,”該死的,她什麼都安排的周到,唯有對莊如青,是一個重大的錯誤。
“一家人?”嘲諷的嘴角一揚,他面色如常的敘述道:“就在方纔不久前,你的女兒叫囂着要她外公來殺我……這就是你嘴裡所謂的一家人?”
沒有梅氏平日裡的教導,莊玉鳳會不把他這個大哥看在眼裡嗎?
所有的事情都是兩面的,好壞,都具有殺傷性。
“鳳兒?你們把鳳兒怎麼了?”梅氏想到自己唯一的弱點,立刻臉色大變。
不管當初以什麼目的進的莊家,但不管怎麼樣,女兒都是她親生的,她自然在乎。
“梅氏,鳳兒是莊家人,你說莊家人會對她怎麼樣?”莊如青模棱兩可的回答着,並沒有明說。
梅氏聽到他這麼回答,狠狠的鬆口氣,想着鳳兒再怎麼刁蠻,莊家人總不會對她下黑手,所以放心不了不少。只是,她沒有看到莊如青眼眸底下的殺氣,覺得莊家人一向柔弱,鐵定不會對鳳兒下手的。
“……你來這裡,就是爲了告訴我這些的?”知道鳳兒沒事之後,梅氏見自己祈求無望,不禁冷靜下來打量了莊如青,冷聲問道。
“我是想知道我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哈,那麼多年了,你竟然還惦記着你那個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的娘,你隱藏的夠深,莊如青,整個莊家,就你的心計纔是最深的!”連她都被隱瞞了,證明自己還不如她。
想到當初他的年紀,她不禁有些後怕。
“說這些,都無關緊要了,我只想知道答案,”
青竹看着這樣的他,心裡不由有些擔憂,覺得莊如青的表情很不對勁,死死隱藏着的情緒很有可能一觸即發,很狂躁。
“你想知道什麼答案?如論你知道什麼,都難以解釋你孃的當初紅杏出牆,背叛你父親的事實!”梅氏完全沒把自己的生死看在眼裡,反倒有心情奚落莊如青了。
“那些,是你安排的吧!”雖然是質問,但心裡已經篤定了。
“是又怎麼樣?你爹憎恨你那個不潔的娘,誓死不讓她進莊家祖墳,哼,想來她是死都不瞑目吧!”
這些答案,莊如青早就查清楚了,只是少了梅氏親口的回答。如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望着梅氏得意的表情,他閉了閉雙眼,等冷靜之後,纔開口告訴她說:“我娘跟我爹鶼鰈情深,你真以爲那樣做,我爹就會信了嗎?我娘死了之後,我爹就讓人火化了我娘,把她安葬在莊家祖墳,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怎麼可能?”梅氏不敢置信的呢喃着。
她不喜莊家人,但也知道自己出嫁之後,是回不了梅家的,那死後,是要葬在莊家祖墳的。
但是,她的位置,早早就被人霸佔了,讓她如何能接受。
“你胡說,你爹說了,那個位置,只有我才配!”梅氏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呵,”莊如青冷笑一聲,睨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死了,只配挫骨揚灰!”
那狠厲的回答,讓梅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自信,茫然這些年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看到梅氏一下子沒了任何的力氣似的,莊如青覺得那樣還不夠,含笑在梅氏面前繼續刺激着,在她流血的傷口上撒鹽,刺激的她恨不得撞牆而死,“對了,忘記告訴你了,莊玉鳳的心太狠了,不但想要殺自己的親大哥,甚至對上官老將軍也是如此歹毒,所以祖父了爲護住莊家,決定讓她……暴斃!”最後兩個字,他說的很輕柔,輕柔的狠狠的撞在梅氏的心口,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不……,”梅氏叫的淒厲,卻無能爲力。
“這些年,你做主害死了多少人?你可曾想過,這些報應會落在你自己的女兒身上?”
“青兒,那是你親妹妹,你救救她,她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殺她啊!”梅氏崩潰了。
爭了一輩子,卻什麼都沒有得到,最後還配上自己的女兒,值得嗎?
面對梅氏瘋狂的可憐樣子,莊如青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連個眼神都沒有眨動,徑自轉身離去,完全不把她的瘋狂哀求看在眼裡……。
“當年,我娘也是如此哀求的……最後,還是死了!”莊如青在出了關閉梅氏的房門後,擡頭看着蔚藍的天空,吶吶的呢喃着,眼神深處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哀傷,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