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屬下的打探,她帶着安冉是坐着馬車往這邊來了,”雖然說出的話異常的艱難,但阿九還是硬着頭破說出來了。 ()
“大人,這邊有個人還活着,”這個時候,歐陽重的屬下突然跑過來稟告說。
“誰還活着?”歐陽重跟阿九都看過去,等看到躺着昏迷的人是誰之後,阿九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
他也不等歐陽重開口,一個箭步上前抓住昏迷不醒的馬伕,用力的搖晃着,想把昏迷不醒的馬伕給弄醒……,“夫人呢,你把夫人弄哪裡去了?”
“唔……,”在出事的時候,馬伕被安冉趕出來後,就害怕的躲在一邊沒有出聲,他看着保護着糧倉的人一個個被殺了,心裡害怕的不行卻不敢發出半點的聲響,最後,他見人家進去了,並沒有發現他,心裡正鬆口氣的時候,就被巨大的聲響跟爆炸給波及了,最後昏迷不醒。
馬伕睜開雙眼之後,對上阿九凌厲帶着殺氣的眼神之後,立刻害怕的吞了吞口水,然後不用人家問是,他雙腿一軟,立刻喊着說:“夫人被人追殺,動了胎氣,躲進了糧倉裡,安冉姑娘給她接生,不許小的進去,所以……,”
他的話說到這裡,阿九跟歐陽重也顧不得他了,兩個人直接就往糧倉裡衝了。
歐陽重之前是疑惑馬車是誰的,到沒想到會船行裡的雲舒會在嶺南城,所以之前是真沒往心裡去。可這會兒,知道馬車是雲舒的,而且還動了胎氣要生孩子,那哪裡還能淡定,幾乎整個人都變的不好了。
他們是衝進了糧倉,可是,糧倉裡糧食被炸的亂飛,到處一片狼藉,一眼看去,根本發現不了什麼。
“大人,這裡有血跡,像是生孩子之後留下的,”有人查看之後來稟告。
“後門,”歐陽重想着就算雲舒出事了,總會留下一些痕跡的,可一眼看去,什麼都沒有,想着孩子已經出生了,那肯定是逃出去了,所以緊張的喊着,帶着人往後面去,阿九也不甘示弱的跟着,可以說,一片混亂。
雲舒失蹤的事情傳到了船行,幾乎讓整個船行都亂了,一向不待見雲舒的莫寧堯也派出了自己的護衛幫忙着,可不管出去多少人,始終沒有云舒安冉跟孩子的消息,這讓整個嶺南呈現出了一片緊張的形勢,幾乎到處都可以看到檢查尋找的人……。
“是什麼人乾的?”羅青雲得到消息之後,急衝衝的趕來,在知道雲舒出事之後,心神不寧的都不敢閉一下雙眼。這饒明旭原本就不是好惹的,等他知道自己的媳婦出事了,這江南,還不得翻天了。
歐陽重的臉色很是陰沉可怕,望着遠處的眼神也是帶着殺氣的,“除了江南王,還有誰?”人家壓根兒就沒想着掩飾……或者說,人家是篤定了能抓住雲舒,所以纔會肆無忌憚的,卻不知道雲舒會在糧倉里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來——他的人去打探了,帶頭的人是小王爺呂皓然,好像被傷的很重,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了,這會人正在滿城的找大夫救命。
“該死的,”羅青雲這會兒是真的被激怒,心裡惱恨這饒永烈爲何遲遲不到江南,要是他早點來了,江南王就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最後衝着雲舒跟孩子下手了。
在知道雲舒出事後,不管是羅青雲還是歐陽重,一個往京城送了信,一個往鹿城送了消息,反正橫豎是瞞不住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會失蹤的?”連氏跟宣逸他們一起來的,看到歐陽重的時候,也顧不得別的,立刻出聲問道。
來的都是關心雲舒的人,歐陽重自然不會瞞着,“這糧倉不知道什麼緣故,發生了那麼大的響動,根據被砸傷的馬伕說的情況來看,雲舒動了胎氣,所以讓安冉在裡面幫着接生的,結果江南王的人衝了進去,然後他們的人都受傷了,馬車也炸裂了,但是沒有云舒跟安冉的影蹤,可以說她們還活着的,可是……我帶人去了後門去找,只發現了一些碎衣屑,還有一點點的血跡,其餘的什麼都查不到……,”就是找不到人,才更不好交待。
人好好的,怎麼可能會失蹤,就算是受傷或者怎麼樣,總要見到人的。可是,人不見了,是被救走了,還是被人帶走了,都不知道,這件事,棘手的很啊。
衆人震驚,連氏更是後悔不已,“那……孩子呢?”懷着身孕,又到了八個多月,動了胎氣的,這一個不好……她都不敢想像那後果了。
要是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她就該堅持跟着的。
安冉要是知道連氏的想法,肯定會抓狂的: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跟着,是覺得事情還不夠糟糕嗎?
“不知道,”什麼情況都不清楚,馬伕昏迷了,對裡面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而江南王派來的人,除了呂皓然還能喘口氣的,其餘的就算是活着的,也被後來趕到的人給解決了,所以他們找不到一個可以詢問事情的人來,也不知道雲舒跟安冉到底是自己走的,還是失蹤了。
整件事,讓人抓狂的可以。
顧湛在知道安冉跟着雲舒一起不見了,是整個人都變了,連生意都不管不顧了,好在這生意都是上了軌道的,不需要他多出力,有招娣等忠心的人管着,到沒有出很大的亂子。
魚寶在知道孃親不見之後,一直抿着小嘴沒有出聲,那固執的樣子,看的人心痛的很。
“寶兒,”因爲阿九帶人去了江家,所以江家人知道雲舒出事之後,也是急急的趕來打探消息的,在知道雲舒下落不明的時候,李氏紅了眼眶,更是抱着寶兒心生憐惜。
“娘會沒事的,”緊握着小手,寶兒的穩重看的人心驚。
“會,你娘會沒事的,她那麼好的人,又那麼聰明,一定會沒事的,”李氏附和着,可早已淚流滿面了。
就算雲舒好好的,可一個生了孩子傷到身子的人,不能好好的坐月子,這輩子,有的苦吃啊。
這老天真是太不長眼了,怎麼可以讓那麼好的人受這樣的罪過呢。
江南王府。
“砰!”一聲巨響,一張梨花木桌子瞬間被劈成了兩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那麼好的機會竟然給浪費了,還把自己傷的小命不保,我呂巍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蠢貨呢?”這種不甘心的憤怒,真的吼出來都不甘心。
他呂巍就算不是最聰明的人,但至少依着一個外姓人成了一方的王爺,整個江南就屬他最大,幾乎可以說,他就是這裡的皇帝,他說一不二,沒有人敢反駁他。可是,不管他多努力,想讓江南王府傳承下去,可身邊沒有一個得力的繼承人,這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啊。
呂皓然是皇上封的小王爺,是未來的江南王,所以不管怎麼樣,都要把他給治好,至於別的,他顧不得了。真要把他逼急了,什麼事,他都做的出來。
不管呂巍多麼生氣,兒子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所以着力讓人救治,因此,還殺了不少的大夫,讓整個嶺南城猶如籠罩着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而這一切,雲舒是完全不知道的。
“哇哇……,”一陣哭鬧聲讓沉睡中的雲舒不安極了,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所以心神不寧的一直扭動着,最後腦子裡想到了什麼,不由的一驚,然後喊了一句“我的孩子,”就猛的坐起了身子,滿臉驚慌失措。
“你的孩子沒事,就是肚子餓了,正哇哇大哭呢,”一邊,突然響起了一道敦厚帶着粗嗓子的聲音,讓雲舒一陣發愣。
“你是什麼人?”她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是……,”說話的婦人正想說什麼的時候,雲舒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驚變道:“還有人呢?跟着我一起的姑娘呢?她在哪裡,她是不是……出事了?”最後幾個字,她是從牙齒裡溢出來的,完全不敢去想那後果。
方纔醒來的時候,腦子暈暈的,就記得孩子。可是,等冷靜之後,她才記起了爆炸的場景,想到最後的時候,是安冉撲在了她跟孩子的身上,然後他們才被炸的滾下了小斜坡的……。
“啊呀,你別急,那姑娘就是受傷了,躺在另外一個屋呢,你先顧着自己,”見她情緒那麼激動,婦人連忙出聲安撫着說:“你別急,別急啊,要是急的回了奶,娃兒連口糧都沒有了,那真要可憐了,”
雲舒不是第一次生孩子,知道人家說的是對的,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情緒,知道安冉還活着,她就安心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再一次的,她出口詢問着,雙眼也好奇的打量着,發現這裡唯一能用的,大概就是自己躺着的木牀了,其餘的,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腿的,連桌子的一條腿都是用石頭墊的,看的好狼狽。“我們爲什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