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擯棄剛剛的複雜心情,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些罪犯,此刻都恭恭敬敬得朝一個方向行禮。
“參見界主”
“界主大人”
聲音恢弘,如雷貫耳,不見面,只聞聲,便可領略對方的無上權威。
此刻,左唯後背面對的,赫然是一張巨大的黃金面具,漂浮在天空中,幽幽一句話從他嘴中吐出,“既然來了天界,你我都沒見過面,何必這麼快走...”
不知爲何,所有人都覺得這句話有些怪。
尤其以左唯爲甚,她甚至有種毛骨悚然得感覺。
緩緩的,她的身體被扭轉過來,正面對着這張黃金面具,依然看不清面孔,只有那幽深黑漆的雙目,卻是如同看透了她一般。
驀然的,左唯有種之前那一切都在這雙眼睛之下猶如猴戲一般的感覺,緩緩的,她側過頭,瞟了一眼遠方的神界山。
或者此刻,至高無上的界主就站在那邊,遙遙看着這邊。
看着所有人對他的臣服。
看着黃金面具,左唯斂去了所有的嘆息,神情略微專注得盯着黃金面具,她是鎮定的,也是灑脫的,因爲她說了一句話:“我該感謝高高在上的界主大人如此仁慈,最後還是讓我送走了我的朋友麼?”
“應該是我感謝你,讓我看了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聞言,左唯挑挑眉,卻是閉上眼,再也不說話了。
她再強,也強不過界主,哪怕實力並未爆發完全,胳膊也拗不過大腿,何必白白浪費力氣呢。
而且,如果上天對她還有一點點眷顧的話,那麼就讓無名死在奈何的手中吧。
而奈何.....
無論生死。都認了。
因爲這種結局,在天機秘藏那裡她就已經有過一次預感了。
當然,在前幾天,她一直有這種預感。
雖然是放走了兩個美女,但是起碼抓到了奈何,天界的大多數人都極其亢奮,而那些罪犯則是萬分惶恐,像奴隸一般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這讓左唯對天界界主越發忌憚。
天界界主目光掃了一圈。身上的恢弘之氣越發彪揚。沉默着....
遠方。零叄站在那裡,垂下眼眸,“這個笨女人....還真是....”
怎麼就那樣放棄了呢?
你顧自己跑會死麼?
不過...就是這樣,我纔會覺得這樣的你纔是獨一無二的吧。
零叄微微苦笑着。一邊低聲嘆息。
最重要的是,.....這個界主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可怕。
難道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半響過後,天地間傳蕩着一句話。
“一個時辰後,光明頂神界山,衆神歸位!”
其餘的,什麼也沒說!
晃盪一聲巨響,黃金面具跟左唯同時消失,而在場的所有人都呆滯了。
片刻後。
雍皇封用手緊緊按了下腹部,低聲道:“衆神歸位?那不是天界最頂級的大事纔會有的會議麼?”
“難道是要開位面戰爭了麼?”
“沒準啊,...雖然一點預兆也沒有”
“行了,咱們乾淨回去準備吧!就一個時辰了!”
“去你的。你就知道你會被通知參加?要知道與會的人可是不一定的....沒有資本,還真別想!”
在這些巨頭們一個個惶恐狐疑得離開之後,般若禪跟巫馬雲溪對視一眼,那啥,這個苗頭不對啊。很不對。
縱然奈何堪稱宇宙間的第一大妖孽,但是以界主那唯我獨尊的性格,斷然還不會如此大張旗鼓,難道是爲了位面戰爭?但是又沒有一丁點徵兆。
而衆神歸位,卻是天界歷史上最高規格的會議,與會者都是一些身份特殊且貴重的人,巨頭,強者,天才什麼的,規格極高且嚴肅,連神王都不敢懈怠。
距離上一次的衆神歸位,已經過去多久了?
反正歷史也不敢記載這種事情,因爲衆神歸位意味着天界最高機密,素來不被歷史記錄,也只存在於天界最核心的信息庫裡面。
參加過會議的人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活着,就算是活着的,也從來不敢外傳,別人甚至不知道他參加過!
也許只有神王們知道吧。
看着這些人驚慌離去,那些罪犯想要渾水摸魚,卻是被一道聲音冰冷打破了幻想。
聲音輕柔,幽幽,悅耳....
“把他們都關起來吧....出來溜達一圈也夠活絡筋骨了,或者以後得考慮下定期讓他們跟你們這些看守打打架,有利於身心健康”
聽到這個人說話,那些軍官一個個恭敬的行禮應答,很顯然....這個人也是監察長。
般若禪側目看她,頓時略微驚訝,半響又笑了,“我以前還在猜你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現在才發現,以前猜的都遠遠低估你了...郝連祈雨”
巫馬雲溪同樣有些驚訝,不過想想這個女人的詭異飄渺,任何不可能都是有可能的了。
郝連祈雨輕輕一笑,對般若禪兩人說道:“事實上,你以前的所有猜測,肯定是對我高估了,因爲我在神殿是真真沒有任何權位”
“誒?”
兩人驚愕。
“那麼這個監察長,.....”
郝連祈雨勾脣一笑,繼續道:“監察長,原來只有一個呢,不過卻不是我,我是後來才加的,估計是神王們不想看我白領資源不幹活吧....”
原來的監察長麼?會是誰呢?
般若禪兩人沒有深思,目光一掃,這些軍官已經將慘烈哀嚎的罪犯們一個個毫不留情得一個個捆綁了起來....
不過像黑鈴鐺他們這樣的人,是不屑被人捆綁的,他們已經從從容容得自己走進了監獄。
好死不如賴活着?
不,他們只是想要陪伴着他們的帝君而已。
通天塔,通天牢獄,也算是一個地方的吧。
他們如何能留一個棄天帝孤單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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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般若禪等人告辭離去。
按照慣例,她們兩人應該是很可能被通知與會的。還是回去準備些的好。
畢竟眼下的她們實在有些狼狽。
看着兩人離去的郝連祈雨靠着石柱,輕輕吐出一口氣,略微皺眉。
“今天的事,還真是邪門,我怎麼覺得這麼怪呢......”
“呵呵,我也覺得怪...”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郝連祈雨沒有回頭,只是把玩着自己的髮絲,淡淡道:“能讓你覺得怪的事情,必然是很怪的....對了,是你通知我們的吧?”
“嗯哼~~~雖然我已經是拖了一點時間了。主要是看這個人實在是太有才了....我不忍心啊....”
“不忍心?這三個字真不應該出現在我們這些人的嘴裡....下次你也不要說出來噁心我了...”
郝連祈雨挑挑眉。撇了下嘴角。有些邪氣。
“呵呵....這件事一出來,大監察長也該出現咯!”
“你還想勾引他?說實話,你不覺得你跟他站在一起,就跟一對母女似的麼....”
身後的人顯然沉默了一會。半響,她來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他太小了?”
“不,是你太老了....”
“......有時間來調侃我,你還不如去看看跟你關係不淺的無名大人到底去了哪裡吧~~~或許,結果會讓你很歡喜~~~”
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如此詭譎,冷魅得讓郝連祈雨淡定的神情因爲爲之變化了下,當她轉頭的身後,卻是看不見蹤影了。
無名?這事跟無名有什麼關係?
郝連祈雨皺着眉。緩步走進了通天牢獄。
對於跟她說這句話的人,她素來不敢掉以輕心,當然了,她也不會覺得對方這是簡單的提醒.....到底是有什麼深意呢?
懷着這種詭異的心情,郝連祈雨前往左唯所在的辦公室。咯吱一聲,大門打開。
空氣中還有濃郁的咖啡香,只是杯子中的咖啡色已經凝固,其他的一切.....都顯得塵埃落定一般,寂寥.....
郝連祈雨只掃了一眼,神情便是冷然了下來,而身後的鄂洛等人一個個撐大眼珠子,嘴脣顫抖着。
不,不會吧.....
半響,一個消息從通天牢獄中如同暗流一般洶涌,沒人敢多說一句,敢多問一句!不過,仍舊悄然無聲得傳到了一些人的耳中,比如雍皇封這樣的巨頭.....
“無名監察長,於自己的監察室內,被奈何擊殺,屍骨無存,只留下微末信物”
這個消息,如同原子彈一般,轟炸了他們的內心,宛若龍捲風,讓他們本就有些不安的內心變得更加蒼黃。
只不過這個消息雖然傳送得快,卻不是任何人都知道的,現在只能在暗地裡流淌....
而後續.....還未可知。
被這道可怕的力量拖向神界山,左唯扭頭看向身後逐漸淡去的景色,渺小的通天牢獄,依舊高聳尖銳的通天塔。
輕輕的,左唯嘆口氣....
片刻後,她落在了神界山的土地上,剛好站在平臺上,此刻才發現之前被她看做是三角形的通天塔從這裡看過去,竟然無比清晰,只是並未是在同一個平面上的,神界山臨駕了通天塔許多,只是塔尖高端,拉平了許多距離。
其中有什麼意義呢?
約莫是天界界主的高高在上作祟吧。
左唯心裡這樣想着,束縛她腰身的大手已經變成了纖細精緻的鎖鏈,鏘鏘,鎖鏈盤繞她的身體,鎖住她的雙手在背後,雙腿上也各自多了一個腳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