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泡澡緩解了壓力，又吃了療傷的丹藥，經由穆青等人的配合療傷，在場的這些人情緒鬆緩了許多，但是反而更能回想不開心的事情，比如現在，最大大咧咧的莎莎跟胖胖都能體會到不一般的氣氛。
好半響，終於有人開口了。
諸葛青君背脊挺得高高的，直直的，像是插在地上的紫竹，節節拔高的筋骨。
但是他的聲音很是沙啞，像是含了沙子一眼，難以啓齒，包含壓抑。
“雲羅死了...很多兄弟都死了。”
莫別離別開眼，直直看着落地窗外光潔明亮的風景...眼裡沒有半絲光彩。
他的兄弟，從年輕開始就一起闖蕩的兄弟，已經死了。
左唯面無表情，眼睛眯起，怎麼也遮掩不去眼底裡的風暴跟森冷。
胖子，那個油嘴滑舌，第一次見面就對她耍心機的死胖子，後來又沒皮沒臉跟着她的死胖子...
死了？
左唯兩手交叉握在一起，大拇指不斷打轉着，沉沉道：“繼續說”
諸葛青君看着左唯，這個女孩，終究成了穩如泰山的霸主，風雲來而不變色....
“你給了雲羅他們一條性命，但是我沒能護住他，反而讓他跟其他兄弟自爆，爲我們轟開了一條血路...”
諸葛青君竭力想要說下去，卻是被諸葛詩音按住了手，搖搖頭。
還是巫馬雲溪接過了話頭，平靜了臉色，輕聲而又緩緩得描述開來...
“從你們離開後，我們本以爲天界也會安穩發展下去，等待百年後的位面戰爭，但是後來的發展遠遠超過我們的預料...界主他..也就是尊炘刻。他變了”
變了？
零叄嗤笑一聲，“變什麼了？他本來就是變態，難道還變得更變態不成？”
言語之間。很是不屑跟不滿。
巫馬雲溪搖搖頭，“若是更變態還好...恰恰相反。他一改以前的作風，變得雷厲風行，一切都井井有條得在他的掌控之下，他的喜好，也不再是那般隨意，反而極其嚴苛，嚴苛到小小的一個理由都能成爲他關押。毒殺，處決下屬的藉口”
左唯等人聞言頓時一怔，端詳了巫馬雲溪等人一眼，頓然發現他們雙手跟雙腳上都留有鎖銬。只是沒有鎖鏈而已。
左唯現在明白之前打鬥只是的鏗鏘聲從哪裡來了。
“這是...你們都被關押了？”端瀧月疑惑問道，而諸葛詩音也查看了諸葛青君的手腕，一邊皺眉，冷聲道：“通天牢獄特有的禁神枷鎖，好得很。這麼多的神殿核心成員，竟然都成了階下囚！”
諸葛青君這些大男人還好，衆人一看巫馬雲溪她們雪白皓腕上的暗紅淤青，裸露袖口上面蔓延上去還有血痕，頓時有些不忍。
太慘了。這麼漂亮的姑娘啊～～～
尤其是瀧凌顏等人，一時間就聯想到左唯當時的慘況，是否也是被這樣關押折磨過的？
那小心肝啊，頓時顫抖起來，這些御姐阿姨們就湊上去關心着，一邊讓左唯給他們取下枷鎖。
左唯一看這枷鎖就知道是改良過的，跟之前的不一樣，鎖鏈可斷，枷鎖難去，便是能留在身上削弱實力，不斷傷害身體。
還真是歹毒啊！
噶擦噶擦，這東西奈何不了左唯跟少司命他們，司徒靜軒他們也默不作聲上來幫巫馬雲溪等人取下了枷鎖，一邊，他們心底裡也在默數這些人的人數跟身份。
排除一些不相干的人，貌似左唯交好的人，並未到全啊，起碼，一些老面孔不在這裡....（唔，其他人跟他們無關，他們只關心左唯關心的）
事實上，左唯比他們更早端詳了巫馬雲溪等人，心裡明兒清...
巫馬雲溪，般若禪，水傾漣，步殺心，小太歲，南風越，諸葛青君，莫別離.....
這些是跟她交好的，關係很不錯的，但是還有一些人不在，除非是他們不受這次變故影響，要不就是...
跟雲羅一樣。
死了。
“除了雲羅跟那些兄弟，還有誰？”左唯盯着巫馬雲溪，淡淡道：“你詳詳細細說來吧”
巫馬雲溪知道左唯此刻的面無表情，便是真的難過，只是不表現出來而已。
但是，她必須說。
“他的變化太大，讓人受不住，最可怕的就是他的意志，完全恢復到歷史上統治宇宙時期的那個野心，不滿足，瘋狂得侵略，屠殺，掠奪生命跟資源...用來...”
說着，巫馬雲溪下意識得掃了在場的人，頓時，在角落裡看到了坐在樓梯上的一個人。
那個人，是花婉君。
花婉君察覺到巫馬雲溪得視線，面容頓時異樣起來，沉沉道：“成神丹？實驗？”
“已經不是實驗了...”一旁的水傾漣喝了一口酒，她有多久沒喝酒了，自從被關押之後...她連一口水都沒喝過。
剛要喝第二杯，左唯推過來一杯茶，“先喝這個吧”
酒雖然也是水，但是並不解渴，還是茶更能解渴靜心。
水傾漣心裡一暖，點點頭，一邊繼續道：“成神丹的製作已經完全成熟，不需要任何的實驗，他們通過這些用屍體製成的特殊丹藥來培養一個個死衛，又增強了一個個原本並不強的人，讓他們代替我們，成爲死忠於他的下屬....”
忠誠，這個字眼對於巫馬雲溪等人的確已經不再屬於尊炘刻。
“就是之前那個比小太歲還矮還挫但是還羞辱你的那個渣男？”左唯回憶起來了。
“對，就是他，原來他連半神都不到，現在，已經是神靈了，而且這樣的神靈隨着時間過去，數量恐怖劇增！”巫馬雲溪點點頭，而小太歲萌翻白眼。
靠！能不拿他當例子麼！
“實驗開始是什麼時候？”花婉君問了一句。
巫馬雲溪等人搖搖頭，“不知道，也許在你們離開之後，又或者很久之前就開始了，我想，少司命跟...界主應該更清楚一些。”
他們看向少司命跟空。
這兩人從之前就一直沉默，神情高深莫測。
半響，少司命歪過頭，看了花婉君一眼，淡淡道：“的確，從以前我就知道廢神丹的事情是神殿內部的秘密，也知道煙十娘是神殿的人，而從時間看來，從煙十娘他們成功了實驗開始，屬於神殿內部的實驗，就已經同步進行了”
頓了下，她繼續道：“原來我以爲煙十娘這樣聰明的人，定然會在她聰明的小腦袋瓜子裡留下一部分的實驗覈心，以確保自己的地位跟在神殿的安全，畢竟，有時候某些計劃是需要全部滅口的，她是最重要的一個成員，自然很是危險...”
這句話，來得突兀，衆人一聽再一細想，頓時面色古怪起來，下意識的，很多人看向了花婉君。
這個曾經在刑場告白又憎恨煙十孃的人，此刻正冷着臉，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成神丹的一切秘密都已經被神殿知道，她的生命已經受到威脅，眼下，不是徹底淪爲尊炘刻的人，就是已經....”
少司命搖搖頭，淡漠道：“她比你想象的還要聰明，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愚蠢”
要不怎麼說聰明人的世界，普通人瞭解不了呢。
反正現在有些人就聽不大懂少司命的話，
直到巫馬雲溪深深看了少司命一眼，眼眸略紅了些，沉聲道：“是...我們現在還覺得她很傻...”
“你們不是知道我們被關押了麼...關押的地方就是通天牢獄，也就是她跟郝連祈雨，九熵神王掌管的地方，呵，我以前還真沒想到我們這些人竟然會調轉身份，成爲階下囚，且在通天牢獄一關就是三十年”
三十年！
衆人驚愕！
饒是左唯跟少司命也難以置信。
那麼算起來，叄十年前他們這些人就已經被天界那個變態放棄了？
那麼那時候，他必然也已經找到了替換的人，再一算就能得知成神丹的可怕功效！
二十年啊，二十年就能培養出能頂替巫馬雲溪他們的存在，最起碼，在戰力上面是不落下風的，否則以尊炘刻那樣自傲的身份，斷然不會用劣質品！
空深吸一口氣，“難怪，難怪在天界那會，那時候他總有一段時間是屏蔽了心神，讓我無從得知他到底在做什麼...估計就是在進行一些計劃”
“而這個計劃，或者就已經簡歷在他做好之前所有的一切設計都失敗的基礎上，哪怕我們都成功逃回了中央天朝，哪怕我們再齊心協力，哪怕我們有一百年，最後的結果，都將因爲成神丹而成爲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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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尊炘刻，瘋子一樣的尊炘刻！
衆人陷入沉沉的死寂之中，彷彿通過這五十年的光陰，看到了源源不斷的新鮮神靈從神殿的暗地兵工廠內生產出來，潛藏在某個地宮裡，待到位面戰爭，然後一舉爆發！
這個話題顯然太沉重了，左唯轉了一個方向，問道：“那麼，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目光沉沉，眼裡劃過些許的預測光芒，..巫馬雲溪幾人一對上左唯的眼神，頓然苦笑。
她已經猜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