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足協成立以教育、審批、科研爲任務的中國足球學院,在足代會上通過了。隨即,足協班子宣佈了中國足球學院第一屆領導班子人名單:原中國足協青少年部副部長、中國足球界知名專家、國家隊隊長、五屆金球獎/世界足球先生獲得者王艾調任中國足球學院院長;原中國足協青年部部長、86國少主教練劉春明調任中國足球學院黨高官兼常務副院長……
名單一大排,業內高層早已知悉,外界尚不清楚。
足代會代表們一路樂着回家了。
王艾還在圖賓根苦讀歐足聯的足球教練資料,還不知道足代會的代表們怎麼腹誹他的。而劉春明就鬧心了,他也是足代會代表,更有許多足代會代表的朋友,人家說什麼甚至不揹着他。
“唉!”老劉在家裡一聲長嘆,左手一杯酒、右手一支菸,望着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呆呆發愣。
“老劉,你可別想不開。”
“老伴兒,我不至於的。”
“不是,我是提醒你,咱們家是二樓,摔下去不見得能死,但大概率要坐輪椅,且遭罪呢。”
劉春明回身無奈的笑道:“你就別逗我了,我這一腦門子官司。”
“要我說,當初你就不該接這活,都退休的人了,養養花、釣釣魚不好嗎?實在無聊跟我跳廣場舞去,何必趟這渾水。”
“小高跟我談了三四回,韋主任也跟我深談了一次,你說我能怎麼辦?”
“不想幹就不幹唄,他們還能綁着你?”
劉春明搖搖頭重新看向窗外:“咱這前半輩子平平無奇,後半輩子奇峰迭起,還不是靠着人家小高?現在人有事兒用着咱了,咱哪好意思搖頭說不幹?”
劉春明覺得老伴兒還在擔心,於是回頭笑道:“你也別想太多,韋主任還有小高都跟我明說了,不管什麼難事兒,不管誰討人情,一律往小王兒身上推。我這個黨高官就負責笑嘻嘻,正事兒就是一推六二五,只要保證學院日常工作就行,別的不用我,人家也不指望我。”
老伴兒定定的看着劉春明,半晌搖搖頭:“唉,都這歲數了,年輕人的事兒就別摻和了。”
“嗯,我不摻和,打來打去的我也摻和不起。”老劉坐在老伴兒身邊:“人家一個是亞洲50年最佳教練,一個是世界球王,咱是啥啊?我就是想摻和也摻和不上,當個小兵人家都不要。”
老伴兒被逗樂了,接過他的煙掐滅:“既然這樣,遇事難得湖塗就好。”
“你說的對,其實他們也是這個想法。小王兒現在還回不來,組建學院的事兒又等不起,那咋辦呢?日常工作還得有人看着,這不就是我了麼。”
“小王兒30了吧?”
“週歲28,毛歲30。”
“那也快退役了吧?”
老劉笑着搖搖頭:“早着呢,他可和一般人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呢?回來一個副廳級的實權幹部等着他,這不比踢球好?”
“副廳級才幾個錢?”
“你別哄我,我可知道他的錢都捐出去了,再說他家更有錢,他可是不是衝錢。”
“那你說衝啥?”
“名聲唄,每一場比賽都全世界直播,年輕人愛虛名。”
“就是啊,所以人家纔不着急回來。”
“可他名聲已經夠了吧?兩屆世界盃冠軍已經超過了馬拉多納,個人榮譽更是歷史第一,他就繼續踢又能怎麼樣?”
“可是退了,坐辦公室就做不到一個星期被全世界看一次了。”
“你別逗我,到底因爲什麼?”
“這個說起來就複雜了,但有一條貫穿始終,他是姚明之後全世界最有名的中國運動員,甚至是中國人。國際形勢越複雜,他就越重要。比方說吧,世界各地的很多老百姓一聽到中國馬上就會想到他,這樣最起碼西方妖魔化我們的時候就難了、就事倍功半!”
老伴兒聞聲驚疑不定:“你是說,他是我們推出去的一個形象大使?”
“不能這麼說。”老劉搖頭:“只能說他是幹到這個份兒上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了這個作用,你想想爲啥他奧運會破紀錄以後沒給他的別的給了外交特權?啥叫外交特權?不就是國家承認的官方代表嗎?”
“我聽說是因爲博爾特?”
“牙買加纔多大?那就是個由頭。本來他破紀錄以後我們預計應該是獎金、優秀之外再給點什麼榮譽之類的,比方說田協給他發個‘飛人’稱號什麼的,以前的破格運動員都是這樣。如果考慮到男子短跑的特殊性,那麼最多最多也就用他的名字命名一條公路,以我們國家的傳統這就是極限了,當年的馬家軍、聶衛平都沒做到,這還不夠?結果怎麼着?根本就沒有這些繁瑣的,直接給了個外交特權。”
說到這,老劉感慨着摸煙盒:“別看外交特權只是外交官的工作證,可給外交官之外的人,性質就完全不同了,這是從未有過的重獎,建國70多年了。你想想,以前多少運動員?多少藝術家?什麼梅蘭芳了、張藝謀了、郎平了、姚明瞭,都沒有,就他一個。”
“也不怕他出事兒?我聽說……”老伴兒低聲道。
“怕肯定是怕。”老劉搖頭打斷了老伴兒的八卦:“可人無完人吶,你可能光知道他成績好、形象好,可你不知道他還很會做人。新中國到現在爲止,給國內捐款最多的人就是他,全世界中國人裡頭第一慈善家也是他。而且別人捐款多少都有條件,最起碼換一個優惠政策,他不是,他啥也沒換、啥也沒提,甚至連名都不要。你說這麼一個能力強、形象好、做好事、不揚名,而且還根正苗紅的,就那麼點無傷大雅的事兒能耽誤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