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你,張記者,胡翻譯。”嚴竹笑呵呵的和兩位來客握手:“我是嚴竹,王艾的助理。”
小城人口密集,但城市規模不大,從機場步行到里亞索球場,也就十分鐘,再從里亞索球場到王艾家,也是十分鐘左右。趕上陽光正好,所以三人也沒坐車,張二文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瀏覽一下Rey的王都。
他雖然是個文字記者,但多少也懂得拍照的技巧,雖然報社不大可能用得上,但他可以辦個圖片展啊,起碼送到遼陽市球迷協會,應該很得好評。
在張二文的鏡頭裡,這座繁榮的小城熱情開朗,而且到處都有王艾的痕跡,比如出了機場不遠就是一張俱樂部的全家福大幅照片,然後是王艾代言的各類產品的廣告牌。
在里亞索球場外,張二文拍了幾張照片,沒急着進去,明天就是拉科的第19輪聯賽了,拉科主場迎戰桑坦德競技,他有都是時間好好瀏覽。
從里亞索球場向西北走,街道安靜了不少,三人正在一邊說一邊聊,街邊的小超市裡走出來一個姑娘攔住了三人。
她先看了看嚴竹,又看了看胸前掛着照相機,戴着眼鏡,一幅斯文樣子的張二文:“你是來自中國的記者嗎?要去見Rey的嗎?”
見張二文點頭,這姑娘說了聲“等一下”就反身回了超市,不大會提着一個小塑料袋出來:“請把這袋櫻桃送給陛下,幫我轉告他,明天是西甲上半程的最後一輪,我們希望能夠獲取一場勝利,那樣,我們就是半程不敗啦!還有,半程冠軍啦!”
嚴竹走上前接過櫻桃,低頭查看。張二文和胡月以爲他是不放心食品安全。
送禮物的姑娘在旁邊調笑道:“放心吧,五歐元先生,沒超過五歐元。”
嚴竹失笑的搖搖頭,對姑娘道謝,並承諾一定轉達到位,姑娘開心的揮揮手,回到了超市中,看得出來,她是這家小超市的收銀員,也可能是家族超市。
“五歐元是什麼意思?”張二文敏感的發問。
“就是字面意思嘍。”嚴竹道:“你可夠敬業的,隨時隨地都在採訪。但你的採訪對象是Rey對吧,別在我這浪費精力。”
“不。”張二文固執的晃晃腦袋:“採訪他本身沒多大意思,央視,新華社早就做過了,我要從他的身邊,他的生活裡挖掘素材,要不然就沒有了獨創性,我可以不提你的名字或者你的存在,但你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嚴竹上下打量了一番張二文,看的出來,這位記者是個倔種,而且他似乎知道一些自己的身份。
“好吧。說起來這和那場比賽有關係,他受傷以後,拉科球迷送來了二百多公斤的禮物,哦抱歉用這個計量單位,因爲太多了,只能算重量。後來,我們幾乎每一週都能收到球迷禮物,有些禮物還很貴重。小王覺得,球迷的禮物是一份心意,不好拒絕,但過於貴重的就失去了本意,變成了變相的斂財,所以就給我下命令,凡是超過五歐元的禮物一律拒絕,或者拿錢補償。就像剛剛那個姑娘,她的家族在整個西班牙西北部開了很多連鎖性質的超市,她第一次給小王送禮物就送了限量版的西裝,我整整給她補償了1194歐元。從那以後,她就不送昂貴的禮物了,總是這樣的小禮品。”
“所以……”胡月插話,好笑的看着嚴竹。
嚴竹失笑:“所以他們這羣熱情的拉丁人就給我了起個外號叫‘五歐元先生’。”
“哈哈哈!”胡月笑道:“這樣也好,你的名氣出去了,就拒絕了昂貴的禮物,這樣Rey和他的臣民之間的感情就更純潔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到了家門前,進屋後發現家裡沒人,張二文一問才知道,王艾此時正在海邊游泳,頓時來了興致,王艾的體育愛好很廣泛,關心的事項也比較多,但從不知道他還會游泳,於是放下行李,敦促着嚴竹去海邊。
從家門前往北不到五十米,就是礁石林立的海灘,王艾爲了方便,平整了大概二十平方米的海灘,鋪上了粗砂。這一塊是公共海灘,但條件惡劣,所以人們不來,正好方便了王艾的日常活動。
平靜的海面上,王艾正和趙丹一起暢遊,海灘上還有幾個塑料椅,三人也不急,索性坐下,嚴竹指着王艾和趙丹介紹,原來王艾僅僅會一點蛙泳,還是趙丹教會了他自由泳的,現在正在練習蝶泳。
不大會,王艾和趙丹上岸,十幾度左右的海水和氣溫還是挺涼的,由於粗砂磨腳,所以兩人都穿着塑料鞋和泳褲,站在沙灘上,王艾和張二文熱情的打了聲招呼,就原地前空翻、後空翻,重重的落地,水花迸濺。
胡月看的雙眼發亮:“好可愛啊!好像上岸的小狗抖毛。”
一邊披着毛巾,王艾一邊笑道:“說我是狗?小心我把你推海里。”
張二文和胡月住到了王艾家裡,反正三層小樓,空房間很多。張二文在拉科魯尼亞整整呆了10天,爲了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寫出一個精彩的、獨家的系列文章,張二文幾乎追隨着王艾的一舉一動。清晨跟着王艾出去晨練,上午跟着上學,下午跟着訓練,不僅在里亞索球場親眼見證了拉科2:1擊敗桑坦德競技,還跟着拉科去了一趟馬德里的卡爾德隆球場,見證了兩位金童的“二番戰”,可惜缺乏鬥志的馬競放棄了比賽,以0:2小負拉科。從而在兩位金童的競爭中,王艾徹底的扳回了一局。
張二文不僅大量的記錄王艾的日常生活,還廣泛的對他的同學、助理、教練、隊友、普通球迷乃至市民進行了廣泛的採訪。在拉科與馬競的國王杯第二場結束後,帶着厚厚的採訪記錄和王艾贈送的一大包西班牙特色禮品,在馬德里機場告別了親自前來送行的小老鄉。
漫漫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到達瀋陽時,張二文才猛然發覺,不知不覺間,自己心裡那點對王艾的芥蒂,已經冰消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