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定了要手術的事,也不能急於一時,他若做了手術,醫館自己是真忙不過來了。
一家人商量過後,打算等一兩個月宋璐能來後再動手術,順便讓他這段時間多鍛鍊鍛鍊。
就在江屹舟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小五離開二十天終於風塵僕僕的趕回來了。
蘇嬋看見他心裡一喜:“小五你回來了?周叔和大娘呢?”她探頭往後看去。
小五皺眉道:“我沒找到他們夫妻。”
蘇嬋一臉疑惑:“什麼叫沒找到?我不是與你說了住處?”
小五在凳子上坐下歇了口氣:“早點鋪子跟姑娘家裡我都找過了,確實沒人,我帶人整整在青木縣打聽了兩天,兩個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
蘇嬋心裡隱隱不安:“你仔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先去了早點鋪子找人,可鋪子門鎖着,我還以爲他們是休息,便找去了家裡,誰知家裡也是大門緊閉,敲了好久不見人出來。”
小五皺着眉:“結果鄰居家出來,說他們好些日子沒看到兩人了,我只能翻牆進去,發現家裡確實沒人,可院門卻朝裡彆着。”
蘇嬋蹭的起身:“你是說,他們出事了?!”
小五搖頭:“這我也說不好,因爲他們真的就是突然失蹤了,也沒人發現有什麼異常,鋪子的客人都說一直沒開,還報了官找過,誰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蘇嬋臉色凝重起來,按小五所說,鋪子沒開門是一月前的事情,而那時,吳志行還在青木縣當縣令。
雖然本來他們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宋家的事也與周家夫妻毫無關係。
但誰又能知道是不是因爲江屹舟和自己的關係,導致他們被連累針對了?
蘇嬋一時心亂如麻,也在醫館待不住了,跟江遠恆說了一聲,趕緊回家去找江屹舟。
江屹舟對周家的感情可不比她少,聽說出了事臉色都變了:“失蹤?”
“只怕不是失蹤,而是被人帶走了。”蘇嬋小臉兒滿是憂慮,“甚至有可能…”
江屹舟在房間內左右踱步了兩圈,咬牙道:“必是吳志行所爲!”
蘇嬋看他:“你也這麼想?可他爲什麼對周叔大娘下手?對他有什麼益處?”
“那時我們尚未撕破臉,他沒道理害二老,很可能是帶走監下了,恐怕就是衝着我們來的。”
“那現在他們豈不是有危險了?”蘇嬋忙起身,“我們去找吳大人!”
江屹舟一把拉住她的手:“別急。”
蘇嬋擰眉:“我怎麼不急?吳志行那種睚眥必報的小人,此次因爲我們又吃了虧,怎麼會不報復?”
“我們就算去找了,他能承認?沒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倒像是我們胡攪蠻纏,到時候打草驚蛇,說不定他反而會爲了銷燬證據殺人滅口。”
蘇嬋一聽他這麼說,漸漸冷靜下來:“那現在怎麼辦?”
“先暗中查吧。”
“那要是他下殺手怎麼辦?現在幾乎已經是明面上的敵對關係了。”
江屹舟輕嘆口氣:“若是如此,他更不會動手,留着這兩人對我們纔有作用,要是殺了,那這人他就白白帶走了。”
蘇嬋聽他說了後心略安了些,但還是心梗的慌:“當初就應該堅持帶他們來京城的!二老是受了我們的連累。”
江屹舟何嘗不難受:“誰能想到他能這麼無恥,將不相干的人也牽連進來,吳家,從吳志行的行事來看,是真的跋扈獨行慣了,我不信他們能有多幹淨!”
這件事如同在兩人心上紮了根刺,新仇加舊恨,對吳家的仇恨也愈發深了。
刺殺皇上的幕後主使一月有餘了,最終也沒找到,因爲沒有任何線索,那小和尚知道父母死後雖已經全招了,但他連對方的臉都沒見過。
這件事本應是負責安全防護的吳啓英全責,但他以命救駕,皇上自然免罪。
時間一晃到了端午佳節,宮中設宴招待羣臣。
而皇后也會在後宮擺宴,請各位家眷進宮一敘。
柳鈺是很不喜歡進宮的,只因每次都會被夫君的姐姐,也就是這位貴妃大姑姐說教。
宴席罷了,女眷們三五一羣的各自說話喝茶,柳鈺又被叫到跟前。
吳嵐四十出頭的年紀,容貌雖已見老態,但還算保養得宜,五官明豔氣質凌厲。
“上次與你說的難道沒回去勸說啓英嗎?”
柳鈺本來性格就溫婉,更不敢忤逆頂嘴,柔聲道:“臣妾已勸過夫君,但他也不肯納妾,說再等等看,或許……”
吳嵐不悅的看了她一眼:“還等?等什麼?你們已經成親快十年了,若是能懷還用等到現在?本妃看分明是你想獨佔他一人,不想他納妾吧?”
柳鈺心裡委屈:“臣妾不敢,臣妾不能爲吳家傳宗接代也自責不已,若夫君願意,斷斷不會阻攔。”
吳嵐冷哼一聲:“你若懂事,就該懂怎麼做對你纔是最好的,真要拖的讓吳家長輩惱了,啓英也護不住你,十多年還膝下無子,人家背後嘲笑的可是你這個做妻子的。”
柳鈺眼眶漸紅,本來上回蘇嬋說她已經好了,她心裡還存着僥倖,可這已經一個多月了,還毫無動靜,她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皇后坐在主位,聽着她訓斥弟妹,心裡覺得好笑,她不就是母憑子貴才爬上貴妃的位置麼。
忍不住搖頭道:“吳貴妃,我看令弟倒是極爲難得的癡情之人,人家夫妻兩個恩愛就可,又不需以子上位,何必強求?”
吳貴妃聽着皇后這話裡有話,輕笑道:“娘娘說的是,可一個家裡沒孩子怎會圓滿?沒有孩子又如何攏住夫君的心?嬪妾不過是爲了他們二人考慮罷了。”
皇后眯了眯眼,她本也有一子,可兒子不足一歲便夭折,她又因那次生產傷了身子,便再也沒能生下一兒半女。
她以帕掩脣輕咳了兩聲,心裡越發不悅:“以子做餌,最爲下作不過。”
皇后也是被戳到了痛處,說話有幾分不客氣,吳嵐心裡氣憤卻又不敢直接頂撞。
只能把氣撒在柳鈺身上了:“總之這是本妃最後一次提醒你,母親上次進宮還特意說了你們的事,若一年內還未聽聞有好消息,吳家要休你也不要怨恨!”
聽聞吳家還有休自己的意思,柳鈺只覺腦袋一空,剛要起身說話,身子便不由控制軟綿綿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