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當老子好欺負?
如故的這些夫郎個個霸氣,是不?不過最霸氣的還是我們如故,要不怎麼收得了妖孽呢?
------題外話------
只見人影晃過,護衛們被他手中大刀,盡數拍飛出去,跌在地上,不是斷腿就是斷胳膊,別說殺人,自己能不能活命,還是一說。
不料,她的人快,玉玄更快。
左右護衛突然向許大智衝去,只要殺了許大智,就算到了樑王那裡,她總有辦法把黑說成白。
她朝左右使了個眼色。
如果許大智被送到樑王面前,高月柔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就算找不出來,能去樑王那裡告發高月柔,報仇雪恨,也是值得的。
如果運氣好,容瑾六天內能查出是什麼藥引,他就有希望活下去。
許大智眸子一亮,向容瑾磕頭下去。
容瑾是一個極少話的人,但說出的話,就一定能做到。
高月柔的臉陡然一變。
容瑾冷冷開口,“你服下的曼陀羅,不是尋常的曼陀羅,而是加了其他藥引。六天內,我查不出是什麼藥引就解不了你身上的毒,但我卻可以讓你多活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時間,夠你前往樑京。”
只要許大智不能親自憑證,她可以倒打一耙,說玉玄和蕭越有苟且之事,被她發現,爲了滅口才陷害他們高家。
她雖然不願這件事鬧到樑國去,但如果真到了這一步,她也不怕破罐子破摔。
高月柔嘴角抽出一絲冷笑。
六天時間,他只能死在路上,根本沒辦法親自告到樑王那裡。
“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去,讓天下人知道這女人有多惡毒。不過……”許大智面頰痛苦地抽搐了一下,“我只能活六天……”
這會兒,氣反而消了。
玉玄沒見到許大智之前,恨不得一刀把他砍了。
“你也是被迫的,我不怪你,不過如果我要你去樑國皇上面前作證,你肯不肯去?”
他言下之意,只要止燁他們不把那東西傳出去,不會有別人知道。
走到玉玄面前,跪了下去,給玉玄磕了個頭,“我做出那種事,死有餘辜,不過那東西,我沒給任何人看過……”
但就這麼白白死去,許大智不甘心。
不管他怎麼指着高月柔的鼻子罵,卻也拿不出證據,證明他是被高月柔逼迫服毒。
許大智氣得雙手不住顫抖,高月柔強迫他服毒的時候,除了高月柔的人,沒有別人看見。
“我不懂你說什麼。”高月柔和許大智見面,雖然被玉玄他們抓了個正着,仍打死也不會承認她要毒殺許大智。
怒看向高月柔,“你好狠毒的心腸,在讓強迫我給你畫那種東西,毀壞蕭越太子和玉玄公子名譽的時候,就已經決定等東西到手,殺我滅口。高月柔,我不會讓你得逞。”
許大智脣哆嗦了一下,這才知道,高月柔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讓他活。
高月柔暗暗心驚,容瑾果然名不虛傳,只是金絲纏了測了一下脈搏就能知道得這麼清楚。
“不超過六天。”
容瑾一下就能知道他中的是曼陀羅的毒,他相信容瑾同樣知道他還能不能活。
“公子能不能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
而他被迫服下的藥丸足有鴿子蛋大小。
父親也說過,曼陀羅量大的話沒有解藥可以解。
沒有人會懷疑容瑾說的話,許大智瞬時間面如死灰。
“那層白膜是由蜜蠟製成,蜜蠟用特製的藥物浸泡過以後,在人的體內溶解極慢,溶解過程中只有極少量的曼陀羅會從蜜蠟縫隙裡滲出來,等蜜蠟溶解後,蜜蠟裡包裹着的大量曼陀羅,就會隨着你的血脈瞬間傳開,令你的心臟麻痹,瞬間死亡,神仙也難救。”
“是的,確實如公子所說。”許大智立刻點頭。
“當初你服下的藥丸,上面是不是有一層白色類似白蠟的東西,但入口卻是甜的?”
但如果對方給他下了大量的曼陀羅,他又不應該還活着。
然而,兩天下來,他身體裡的麻痹絲毫沒有減輕,反而有加重的感覺。
如果只是輕微的麻痹,說明藥性不重,按理過些日子就會消失。
許大智從小幫父親打理草藥,也是懂一些草藥的。
許大智父親雖然好賭,卻也算是半個大夫。
“容公子是說我中的是曼陀羅的毒?”許大智呆了一下,“曼陀羅藥性淺的話,不過是讓身體一時麻痹,但藥重的話,致人於死地。而我只覺得身體有輕微的麻痹……”
許大智無論如何都會死。
給她這毒藥的人說過,這毒無解……
但知道又能怎麼樣?
傳說容瑾的醫術天下無雙,他只是用金絲纏了一下,就知道許大智中的什麼毒。
容瑾的話音一落,高月柔臉色微微一變,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
“原來是曼陀羅。”容瑾聲音冰冷,讓人聽着,情不自禁地打幾個寒戰。
忽地容瑾手指輕彈,金絲無聲無息地纏上許大智的手腕,只是一瞬,就重新縮了回去。
“那你就去試試。”高月柔不屑地笑了一下。
玉玄沒證沒據的,空憑一張嘴,她雖然就此會不待三皇子的見,但玉玄同樣得落下個沒臉。
六天時間,一個皇帝都見不着。
高月柔冷笑,只要她不給許大智解藥,許大智不會活過六天。
“人證物證,老子全有,什麼叫沒證沒據?”
高月柔冷哼了一聲,“我勸你還是省省,就算你去到各位皇上面前,也沒有證據。”
玉玄左一個惡婦,右一個惡婦,把高月柔叫得怒火沖天。
玉玄哪能買她的賬,重哼了一聲,“就算沒臉,也不能讓你這惡婦白害老子一回。”
她從此就從天上掉到了地上。
父兄的事沒擺平,這件事再鬧到樑國過去,高月柔真是臉面無存,只有等着被人退貨的份了。
高月柔現在最怕的就是父親和哥哥的事傳到樑國,道:“橫豎這事沒有傳開,就當沒有這回事,鬧開了大家沒臉。”
如果高月柔不是樑國三皇子的準王妃,而樑國與北朝和越國又是盟國,他真能一刀劈了她。
玉玄是直性子人,哪受得了別人污衊,而且還是那種下流齷齪的畫冊。
“你用不着在這裡嚎,你讓許大智畫那下流東西的事,老子也不會這麼算了,自會去找北皇和越皇,還有樑國的三皇子理論一下。”
被玉玄不鄙視的表情徹底激怒,“玉玄,你不要欺人太甚。”
高月柔長得還算不錯的,要不然也嫁不了樑國皇家。
女人都愛美,再醜的女人都受不了別人嫌她長得不行。
看慣了這些人,再看只勉強算得上姣好的高月柔,高月柔哪裡入得了他的眼。
玉玄整天對着如故和臨安府上的那幾位,不管男的女的,哪個不是萬一挑一的好容貌。
不以爲然地‘嗤’了一聲,就她這德性,給人看,還未必有人看。
這也叫當衆,叫人前?
玉玄看了下左右,除了高月柔自己的人,就只有許大智。
“你當衆劈了我的馬車,把我拋翻在地,讓我在人前丟盡顏面。”
“老子玷污你什麼名譽了?”
“你有水族撐腰,難道就可以隨便玷污我的名譽?”
心裡暗哼,他水族不好惹,難道她高月柔就可以任人欺負?
高月柔還沒成親,卻被玉玄叫成‘婦’,還是‘惡婦’,氣得臉黑鼻子歪。
要不然,就衝着玉玄一刀劈了她的馬車,她就能追究玉玄的不敬之罪。
一門心思想往上爬的高月柔同樣清楚水族不好惹。
身爲水族小族長的玉玄清楚水族的地位。
否則的話,又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來,沒有人能取代。
但水族低調,不表示水族能被人隨便欺負。
幾十年來,相安無事。
好在水族雖然專橫壟斷,做事卻極有原則,而且從不向皇家提任何要求。
水族那根刺在各朝臣胸口裡扎着就扎着,睜隻眼閉隻眼地過了。
各皇家傷了幾回元氣,也不敢再折騰。
到後來,那些想走官運發橫財的人徹底死了心。
朝廷試了很多次派人接管官運,結果暗中派出去經營官運的人,沒有一個不是給朝廷惹了一堆麻煩,還弄得自己家窮得喝粥吃糠。
百姓忍無可忍就會發起反抗,結果流寇越剿越多,弄得朝廷頭痛不己。
帶着官兵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朝廷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說,還弄得民怨四起,加上派出去的官兵又常常欺負百姓,搶掠奸—淫都沒少幹。
可是流寇就像老鼠一樣,到處亂竄,哪有這麼好剿。
朝廷無奈只得派兵剿寇。
皇家的人被頻頻被搶,只能向朝廷求助。
揪到機會就搶。
皇家的人越是有錢有勢,流寇越是喜歡。
但皇家的人不同,流寇大多是恨皇家的。
黑白兩道看見是水族的船,都得給幾分面子。
水族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黑白通吃。
所以這啞巴虧,只能自己含着。
就算你是爲了朝廷和錢家結怨,朝廷也不會爲你出面強壓錢家,幫你擺平‘私人恩怨’。
你再有錢,也能把你整得窮困潦倒。
人活着,無論吃用,哪裡離得開買賣?
錢家要搞你,你臉上就像打了烙印,走到哪兒都躲不掉。
不但在本地這樣,去了別處,也是一樣。
要不然引起錢家報復,你一錢銀子能買到的東西,他們能給你翻到一百兩銀子去。
至於私人,就更不敢動錢家了。
如果錢家在商業上做點手腳,能直接導致通貨膨脹,後果不堪設想。
錢家是天下第一商,就算朝廷,也不敢跟他們硬來。
以錢家的說法,這些算是送給官爺跑一趟的辛苦費。
頂多能討到幾石米,一袋子鹽。
出了事,就是官家上門去求,錢家就兩個字,“沒有。”
但錢家除了水族的面子,誰的面子也不給。
結果真出現大禍事的時候,除了錢家,沒有人願意和拿得出這麼多物資來支撐救助,支撐到下一批的貨物運到。
有水族的方法在前,那些官家自以爲可以照着水族的方式處理。
但遇上天災**,或者流寇掠貨,貨運出問題的時候,他們也絕不伸手相助。
太平的時候,他們不眼紅,也不搞事。
每每遇上這樣的情況,水族直接把那一塊的官運放手。
也有皇家仿照水族的做法,另外扶持皇親貴族插手官運,想等時機成熟取代水族,拿回官運權。
怕水族權勢太大,威脅到朝廷。
不管水族做的再好,壟斷官運,終究是各皇家心裡的刺。
比如糧食和鹽之類的,水族都能讓錢家開倉應急,暫時頂上,把可能造成的危害降到最低。
直到水族接管下所有官運,延誤的事不能說沒有,但如果遇上重要的物資出事。
這樣的事,在水族沒有掌管官運之前,不時的發生。
輕的物價亂漲,重的因爲缺糧發生暴亂。
萬一哪批鹽或者糧食在路上出上點事,耽擱上個把月,那地方就會出大亂子。
但天災**,不可以避免,
雖然掌管官運,絕不能拿物資運輸來要挾朝廷。
水族管的是官運,包括鹽運。
“惡婦,你當我水族的人好欺負?”
玉玄哼了一聲,一腳蹬在高月柔身邊的車轅上,把剛要爬起來的高月柔又嚇得摔回地上。
她是樑國的三皇子的準王妃,不給她臉,就是不給樑國的臉。
高月柔勃然大怒,“玉玄,你不過是臨安府上的一個小小侍郎,敢這樣對我,是想死嗎?”
車裡高月柔被拋出馬車,摔倒在地。
“想走,沒門。”玉玄扛着刀,一腳踹在車轅上,馬受不住車,向一邊倒下,連帶着整輛馬車翻向一邊。
高月柔心裡七上八下,事情敗露,涉及到蕭越和臨安府的人,鬧起來,她絕對沒有好果子吃,顧不得追究被玉玄一刀劈了馬車,冷哼了一聲,“走。”
真是有嘴也說不清。
他一路上小心翼翼,沒想到竟被玉玄跟到了這裡。
許大智面如死灰,拼命搖頭,“我沒有。”
“你居然出賣我。”
冷不丁被人抓了個正着,嚇得花容失色,見是如故府上的幾個公子,臉頓時板了起來,冷瞪向許大智。
雖然是個毒計,但如果辦成了,確實可以用來要挾蕭越和臨安,放過父親和哥哥。
就在無計可施的時候,有人給她獻了一計。
不料父親和兄長竟出了這件事,如果她不把父親和哥哥弄出來,她只能等着樑國退婚。
高月柔與樑國三皇子訂下婚事,還有三個月就將嫁到樑國。
女子是高遠升的長女高月柔。
小開往車上瞥了一眼,“原來是高家大小姐。”
接着樹後繞出兩個人,小開和容瑾。
“原來是你們在搞鬼。”
玉玄不屑地掃了這些人一眼,收了大刀,扛在肩膀上,一張俏臉黑如鍋底。
車伕和護衛怔了一下,纔回過神來,跳下馬車,把玉玄團團圍住。
只見眼前刀光閃過,只聽‘哐’地一聲巨響,面前車廂硬生生地被人劈開,露出車裡花容月貌的一張臉。
許大智剛想走向後面一輛馬車,突然頭頂傳來一聲冷哼,許大智臉色變了一下,擡頭看去。
“一言爲定,上後面那輛車。”
“小姐放心,只要你得到了該得到的,絕對會有多遠走多遠,絕不會再出現在小姐眼皮底下。”
“好,你的條件,我答應你,不過你交出東西以後,就給我滾得遠遠的,如果被我發現,你搞什麼小動作,我要你死無葬身這地,不光你要死,你娘,你妹妹都得死。”
許大智哪有她這麼多彎彎腸子,爲了活命,只得道:“我看見的確實是抱在了一起。”
如果只是要一個謠言,她何必花這麼多心思,直接讓人造謠就行。
她要的是這個。
但如果是真的,如果讓他們以天下百姓和家人的性命來做發誓,他們說不出口。
如果沒有的事,光是謠言,他們可以一口否認。
蕭越和玉玄都是血性男兒。
“當然不同。”
“人言可畏,其實是與不是,有什麼關係?”
車裡人沉默了一下,纔開口,“蕭越和玉玄真的抱在一起了?”
他不能不防。
如果不這樣做,相信前腳把那春宮重畫了遍,後腳就能變成一具屍體。
他們逼他服下毒藥,強迫他那樣的事,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小的只是爲了活命而已。”
“你在威脅我?”
“小姐如果不相信,只需等三個月,就可以知道結果。”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
“我已經畫好了一本,交給了一個可靠的人收着,我每個月會和他聯繫一次,如果他得不到我的消息,或者知道我出了什麼事。就會把東西交給蕭越太子和臨安小姐,並且告訴他們,這東西是誰要我畫的。”
她答應得太爽快,反而引起許大智的懷疑。
女子沒有猶豫,得到了東西,殺死許大智和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
“好,我答應你。”
賭贏了就能活命。
賭輸了同樣是個死,不虧什麼。
橫豎是死,倒不如賭一把。
他如果留在雲秀坊,同樣是死路一條。
許大智的畫冊落在了止燁手上,等於落在了臨安手上。
“東西在我腦子裡,隨時可以畫出來,但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同樣什麼也得不到。”
“敢耍我,找死。”車裡人冷哼了一聲。
除了幾件換洗衣服,就一些碎銀子,除此以外,什麼也沒有。
車伕突然跳下車,一腳把許大智踹翻在地,順手奪了他手中包裹,手一抖,包裹裡的東西全部被倒在地上。
“如果不給我解藥,不送我們出石海村,就算你殺了我,也得不到想要的。”
“沒有人可以和我談條件。”
“你把解藥給我,並且送我和我娘我妹妹離開石海村,我就把東西給你。”
車廂裡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東西呢?”
許大智看見馬車,懸在嗓子眼上的心落了下來,跑快幾步,到了馬車前才停下。
許大智朝村後的林子急奔,後山樹林裡停着兩輛馬車。
如故冷笑了一聲,沒有讓坊主插手的意思,轉身離開。
要想保全性命,就不能入過損壞他們名譽的人。
他想起高家父子,現在還膽戰心驚,現在雲秀坊又出現在了這種事,他幾乎看見了自己一家大小的腦袋從斷頭臺上滾開,嚇得臉色慘白,後背冷汗涔涔。
神秘之門已經開啓,雲秀坊很快解體,失去國聯的保護,如果得罪北朝太子和臨安郡主以及她府上的那幾位,他們任意一個都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坊主額頭冷汗涔涔,“石海村只能進不能出,他就算逃出了雲秀坊,也離不開石海村,老夫這就派人去找。”
如故冷笑。
跑路了。
哪知下人回來,說找不到許大智,聽同房的下人說,看見他把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不知去了哪裡。
蕭越和玉玄的名譽在雲秀坊受損,事情可大可小,處理不好,後患無窮,急得不住搓手,只盼快些提了許大智來,把事情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
除了佈置那些銅鏡的人,還有誰能知道,在一些時間段,可以通過光線折射窺視各房間的情形。
“請坊主把許大智找來。”
“就住在坊裡。”
“他現在在哪裡?”
“許大智。”
“這個雲秀坊的那些鏡子由誰佈置的?”
“什麼問題?”
“坊主只需回答我幾個問題。”
“那郡主的意思是……”
“郡主不想這件事,再讓更多的人知道。”
坊主一腦門的冷汗,“可否讓郡主給老夫幾天時間,老夫一定把這件事查清楚了,給郡主和你一個交待。”
“是雲秀坊的義童撿到的,被止燁公子看見,討了去交給郡主。”
“老夫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請問,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坊主的意思是,不知情,這件事坊主就不管了?”
一件事還沒擺平,又來一件,坊主一個頭三個大,“這件事,老夫真不知道。”
雲秀坊出了這樣的事,蕭越和臨安郡主追究下來,身爲坊主,就不可能沒有責任了。
不管這畫冊裡的事情是真是假,這東西都絕不能畫的。
只有雲秀坊裡的人才有可能畫得出這麼細緻的畫冊。
這本春宮畫得極爲細緻,連擺設的花紋都一絲不差,一看就知道是在人字院二號房裡的。
如故冷哼了一聲,“臨安郡主讓我向坊主討一個說法,而是這事涉及到在下的名譽,也得坊主給個交待。”
坊主迷惑,接過一看,嚇出一身冷汗,“這是什麼意思?”
如故取出那本春宮,遞了過去。
“什麼事?”坊主心裡一緊。
如故道:“本來是要走的,不過遇上臨安郡主,讓我爲她辦點事。”
昨晚亂了一晚上,坊主也沒一間房一間房的查過,自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回了房間,“義員們都走得差不多了,你什麼還不走?”
“昨晚洞裡太熱,加上出了那趟海,實在累得吃不消,就提前出來回房休息,睡得太死,不知道坊主點名的事。”
“既然沒死,昨晚雲了哪裡?點名爲什麼不到?”坊主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弱不禁風的少年,怎麼還可能活下來。
“當然沒死。”
坊主看見易容成李然的如故眼睛都直了,“你沒死?”
如故很順利找到坊主。
神秘之門雖然破解,但云秀坊屬於國聯,在國聯還沒有解散雲秀散之前,坊主都得老老實實地鎮守雲秀坊。
如故臉都綠了,爬下樹,先不管那春宮是誰畫的,就憑這個,坊主也得給她一個說法。
搬了梯子爬上鏡子對面的樹,從對面鏡子裡看見玉玄正趴在牆上捶牆。
靈光一閃。
如故想到他們屋裡用來穿衣的鏡子。
那鏡子是用來測長星位置的。
如故順着光線看過去,只見不遠處頂上有一面鏡子。
忽地看見一道光暈在房頂天窗上閃過。
“就這麼信得過未必知的人品啊?”如故望了一回天。
玉玄丟給她一個大白眼,起身摔門進屋,他腦子進了水纔會跟這頭豬討論案子。
“萬一是有人花大價錢讓他畫的呢?”
“你有點腦子,行不?”玉玄開口就罵,“他敢做這事,誰還找他做買賣?”
“會不會是未必知?”
殤王,止燁,如故可以排除,至於未必知……
玉玄哼了一聲,把回答省了。
“沒別人了?”
“未必知,殤王,止燁。”
“哪三兩個?”
“三兩個。”玉玄惱歸惱,但他更想把畫那破玩意的人揪出來,所以不拒絕回答如故的問話。
“那個……能趴在房頂上,不被你和蕭越發現的人,你能想到幾個?”
他委屈,如故同樣委屈,誰讓他跟蕭越抱一堆呢?
玉玄又氣又委屈。
他殺人的心都有,她還無辜?
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偏偏,他還不能揭穿她是女兒身,硬生生地頂着個斷袖的污名,被人恥笑。
現在害他被人編排成斷袖,還畫成那種下流的東西。
跟來了石海村,乖乖在外頭呆着也就算了,卻整成這副鬼樣子來跟他擠一個屋。
她就是一個禍精,走到哪兒,哪兒沒好事。
玉玄瞪着她,眼睛都要噴了火。
無辜?
“玉玄公子,那個啥,其實我也是無辜的……”
昨晚雖然借小郎的身體採陰補陽,得了不少陽氣,但終究是朔月,比平時陰冷不少,真想摸摸他,抱抱他,多蹭點陽氣,暖和暖和。
蹭了過去,兩個爪子發癢,直想往他身上搭。
如故爬下房頂,見玉玄一聲不哼地坐在廊下生悶氣。
蕭越和玉玄都是武功高強的人,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除非對方的輕功遠在他們之上,否則不可能趴在房頂上窺視而不被他們發現。
房頂上也沒有能窺視的地方。
但玉玄不理她,她也不能強迫玉玄,只得找人去借了把木梯子,自己爬到房頂上蹲了半天。
最該氣憤,最該委屈的是應該是她纔是。
再說,他本來就和蕭越抱成了一堆,被人畫成那樣,也情有可原,最無辜的就是她了,她根本連他們的腳趾頭都沒碰一下,還被畫來被他爆了菊花。
如故扁嘴,受害的又不只他玉玄一個人。
玉玄扭頭,當沒聽見,直接衆房頂的另一邊跳了下去。
“上面有沒有可以窺視的地方?”
如故當沒看見他的臉色。
玉玄看見她,臉立刻垮了下來。
如故擡頭,卻見玉玄正從房頂上站起來。
現在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房頂。
牆上沒有可以窺視的小孔,窗戶也絕對是好的,沒有被人捅破過。
如故沒有立刻去找坊主,而是繞着人字院的那排房子,慢慢地轉。
神秘之門已經打開,卻沒有找到寶藏,又一夜之間死了那麼多人,剩下的走的走散的散,昨日還熱鬧如集市的雲秀坊冷清得難見人影。
如故仍用易容水易了容,換過男裝,從窗子爬了出去,徑直回了雲秀坊。
“我去找她。”止燁快步離開。
而朔月沒過,如果如故身邊沒有公子們相伴,萬一發生意外,後果不堪設法。
雖然傳說石海村裡靈氣足,一般邪魔不敢靠近,但終究只是傳說,到底是不是這樣,沒有人知道。
三順搖頭,她正在爲這件事犯愁。
“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郡主出去了。”
“那丫頭呢?”
三順正在屋裡焦急地來回走動,看見止燁,忙迎了上來,看見止燁,欲言又止。
止燁一直看着無顏的身影消失,才暗歎了口氣,轉身回屋。
無顏笑了一下,不再停留地離開。
“沒什麼。”止燁慢慢吸了口氣,有些話不能說,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
無顏回頭,臉上是平時的含笑模樣,“怎麼?”
止燁望着無顏,心裡突然有些說不出味道,“無顏。”
“好。”無顏笑着爽快答應,從他身邊繞過去,接着走自己的路。
止燁濃眉微蹙,追了出去,出了門,攔住無顏的去路,睨了屋裡一眼,確認如故沒有跟出來,才壓低了聲音,“你不要插手。”
那一眼,如故隱約有些不安。
“也好。”無顏扇子輕敲掌心,淡瞟瞭如故一眼,轉身離開。
這理由說得過去,而且也是如故希望的。
“我想玉玄不會喜歡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所以還是讓他自己查,比較好。”
止燁手握了拳頭,放到脣邊輕咳了一聲。
止燁跟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又爲什麼不讓無顏查?
她不讓無顏插手,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未必知’陷害。
如故心裡同樣迷惑。
“爲什麼?”無顏看向止燁。
如故和止燁異口同聲。
“不行。”
“不行。”
但只是一瞬,又勾脣一笑,“這件事,我來查,怎麼樣?”
止燁有事瞞他。
無顏眼裡的笑,漸漸淡去。
止燁眼裡噙着玩味的笑意,回看了無顏一眼,像沒事一樣。
無顏揉着被扇子撞痛的鼻子,看看止燁,又看看如故,視線很快落在如故泛紅的脣上,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止燁。
另一隻手極快地按住如故的後腦,低頭向她脣上覆下,兇狠地啃了兩口,在無顏把扇子從臉上弄開的同時,放開如故。
止燁突然抓住無顏的扇子邊沿,略提高來,扣在無顏的臉上,把他的視線完全遮去。
如故狠狠地咬了他兩口,才解氣地從他身上爬起來,“下回,可就不是這麼輕輕咬幾下了。”
無顏用扇子遮了半隻眼,另一隻眼照看,“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止燁慘叫,“丫頭你是狗變的嗎?”
她忍他很久了。
如故瞪着他,突然撲上前,按住他,一口向他胳膊上咬下去。
“佛現在心情好,說可以說。”止燁吊兒郎當。
“你不是不說,佛曰不可說嗎?”如故怒了。
“昨天我看見一幫義童在後院升火烤紅薯,其中一個義童拿了這東西出來,想撕了升火。我讓他給我了,問他哪來的,他說是拾柴火時拾到的。”
如果已經知道是誰畫的,止燁不可能還讓這本畫冊留着。
“給誰也不能給你這麼個有去無回的白眼狼。”無顏白了他一眼,“除非你告訴我這畫冊是哪兒來的?”
如故哆嗦了一下。
“她不要,我要。”止燁抓住無顏的手。
“不要可就虧大了哦,多少人想要,還要不到呢。”無顏隔着止燁,伸手過來挑如故的下巴。
“就你那滿腦子的下作玩意,別噁心死我。”如故打了個寒戰。
“我腦子裡的東西多去了,隨便一點都能讓人受用無窮。”無顏誘惑地舔了下性感的脣,“想不想要,免費送你些。”
“你滿腦子除了什麼式,還有什麼?”如故鄙視他。
轉眼功夫,無顏又一搖一擺地搖着扇子轉了回來,一路上嫌地上的碎片紮腳,“把畫這個的畫師介紹給我,有這功底,把我想的那幾個式畫出來,絕對是珍本,一千金一本都能有人搶着要。”
止燁眼角跳了一下,直接把無顏抓起,從窗口丟了出去。
如故手裡的畫冊‘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無顏從止燁身邊探出被扇子遮了半邊的臉,單眼一眨,眼角媚意自成,“不要這麼直白嘛,人家會害羞的。”
如故惡寒,“你們以前該不會真有那啥……吧?”
止燁推開臉上扇子,無語地嗤了一聲,懶得理他。
無顏一手叉腰,一手握着紫雕扇子,挑起止燁的下巴,“你以前不是這麼對人家的。”
“你想我丟你出去?”
止燁抓着無顏的脖子,把他提起,放到自己另一個方向,用自己的身體隔在他和如故的中間。
如故打了個寒戰,止燁起了一身的雞皮。
無顏這才反應過來,如故在打趣他,向如故拋了個媚眼,“你可真壞,想看人家,就明說嘛。我今天又看見了一個新招式,要不我們到裡面試一試?”
論風騷,無顏第二,絕對沒有人敢站在第一的位置上。
“你把衣服脫了,站在花瓶前,擺幾個姿式,保證比這書裡的更好看,更香豔。”
無顏扭頭過去,看了一眼,除了那個大花瓶,什麼也沒看見,迷惑,“爲什麼?”
“去那裡看。”如故指了指屋角,那裡有一個大黃銅花瓶,打磨得秀亮,可以和鏡子有得一拼。
但如故真沒發現他說過謊。
無顏緊盯着無顏的眼睛,這人雖然自戀,無聊,盡幹些損人不利己的事。
“真不是我。”無顏立刻搖頭,堅決否認,“再給我看看,還沒看完。”
這玩意怎麼能拿給別人看玩意淫?
看李然等於看她。
畫裡的李然赤條條的,被畫成男人身體,但那張臉,怎麼也是她易容出來的。
“真不是你?”如故把書卷捏在手裡。
還是這麼下作的場面,被人逮住,十個腦袋得砍下來。
拿蕭越和玉玄來當模特畫春宮。
無顏還沒看完,正看到關鍵時候,被如故搶了,有些心癢,伸手又去如故手裡拿,“給我十個腦袋,我也不敢搞這玩意啊。”
自然而然地把無顏列爲第一嫌疑人。
她可沒忘記無顏嫌書店掌櫃賣的h書h的不徹底的事。
如故一把把畫冊搶了回來,“無顏,這是你搞出來的吧?”
無顏視線落在畫中玉玄的手上,玉玄的手抓住李然的那玩意,無顏‘噗’地一聲噴了,眼角斜向如故。
三人的神態逼真。
玉玄回頭,怒目而視,蕭越不甘示弱地回瞪。
蕭越一手按住玉玄的小腰,一手握着那玩意,往裡送。
李然被玉玄按在地上,臉色緋紅,含嗔帶媚。
無顏嘻嘻一笑,接着後翻,後面就亂七八糟了,連3p都出來了。
如故瞪了回去,看來容瑾的啞藥的份量下的太輕。
似有意,又似無意地睨瞭如故一眼。
無顏翻到蕭越和玉玄抱成一堆,而李然一個人滾在門口的那頁,眉開眼笑。
幸手一翻,看清裡面人物的臉容,立刻湊到面前,使勁地看,“我的娘啊,這是哪個神畫的手筆?”
無顏小心地繞開地上碎片,擠到如故和無顏中間,一把搶了如故手裡的春宮。
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止燁撇了撇嘴角。
他掃了眼一地的碎片,“已經打完了?我還是來遲了?”一臉惋惜。
無顏的手裡捏了把不知哪兒弄來的一把紫綢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