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很清楚的記得,自己臨走之前特意回到了房間,把忘憂花放進了盒子裡,隨後就關上了門。
“是丟了什麼東西?”
“我答應了於淵的母親,如果我想到辦法將忘憂花種植出來的話,那她就願意放了於淵,也不會強迫他和宣寧成婚,到那個時候,他就是自由之身。如果我種不出來的話,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安悅也是略有一點卑微的態度,在大周朝這種沒有監控,殺人隨便一埋,連申冤的地方都沒有的朝代裡,安悅還真是沒那個膽量去跟地頭蛇去硬碰硬,碰不起啊。
現在來看,自己當初的決定也是有點傻,明知道沒有監控,還將這麼貴重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而且,當時谷主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個忘憂花在神藥谷裡只有這麼一棵,這下要是丟了,那可就沒有了。
安悅嘆了口氣,心明鏡的知道,這個偷了忘憂花的人不是宣寧就是谷主,不想讓她將忘憂花種植出來的人,也就只有這兩個人是最有可能的。
“是那個忘憂花丟了?”
蕭行彥的心都提起來了,要是真的丟了怎麼辦?
一直情緒低落的蘇之時,此時也皺起了眉頭,知道有人在針對安悅,怒氣也升了起來。
“可能猜到是誰偷了?我現在就去追回來。”
就算是神藥谷跟自己有深仇大恨,蘇之時的心裡也是覺得於淵是無辜的,不能將仇恨牽連到他的身上。
還是願意爲於淵去爭取一把,最好是能把於淵帶離這裡,脫離苦海。
“我也不知道是誰,咱們這段時間可怎麼辦呢?”
安悅故意說的更焦慮一些,隨後便又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天黑的時候,於淵從外面回來,臉色十分的凝重,他也變得沉默多了,許久都不肯說話,晚飯的時候,他也只是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而安悅晚飯的時候也沒有吃東西。
在院子裡,四個男人圍坐在一起,只有谷陽一個人吃的很香,他詫異的看了看其他人,還不忘說:“怎麼不吃了?”
“之時,我已經去問過了,有關蠱蟲的事情,在神藥谷只有四個人擁有。我是其一,我母親也有,還有兩個長老,這兩個人如今都已經不在神藥谷了,在我小的時候他們就離開了谷裡,跟神藥谷斷絕了關係。”
於淵並沒有深說,畢竟這是爭奪神藥谷谷主的時候,才導致這兩個人離開谷裡。
這種事情是神藥谷的內部鬥爭,說是不好說的,可這兩個人其中一個,絕對是殺害蘇之時父親的仇人。
“如今這兩個人在哪裡?”
“若是真的有一個殺害了你的父親,那他必然是宮中。”
於淵十分堅定的口吻說着,這兩個人的下落他並沒有打聽到,畢竟神藥谷的人與外界都是不相通的,誰也不願意出谷去。
而與神藥谷斷絕往來的兩個長老,必然是離開了神藥谷便更名換姓。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被尋仇的可能性大大減少。
“二哥,這杯酒算是我給你賠罪了。”
蘇之時主動端起酒來,兩個人也算是化解了一些看不見的隔閡,讓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
這才說起安悅弄丟了忘憂花的事情,於淵也明白,她爲什麼要將自己關在房中。
趁着晚上沒有人的時候,於淵這纔來到了安悅的房外,這扇門依舊緊緊地關着,試着推了一下也沒推動,看來裡面已經下了門栓。
她這麼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也不是回事,於淵走到窗邊,看得到裡面映出來的她的身影。
“其實你也沒必要爲難自己,這東西若是真的沒有也就沒有了,我們明天就離開神藥谷,這輩子都不再回來就是了。至於文昌那邊,要是他真的犯難來找咱們,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就是了。”
於淵是想要安慰安悅,可是這話說出來,反而讓安悅覺得他這哪裡是安慰,分明就是要動粗。
可又不想說話,安悅只是沉默的聽着,想聽聽他後面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知道你在努力,如果不行,就放棄,我們四個人是絕對不會瞧不起你的。咱們一家人同心,沒有任何人能對咱們做什麼。”
真是太難得了,於淵竟然主動來哄自己。
安悅嘿嘿一笑,真想打開窗戶跟他說兩句話,可要是這麼做了的話,她今天晚上不吃飯都白捱餓了。
聽着於淵在外面絮絮叨叨的說了一番話後,隨後就看到他離開,安悅這才熄了燈上牀去。
連着三天的時間,安悅都沒有走出房門一步,好在房間裡有一些糕餅,讓她能吃兩口。
外面四五個穿着白袍的人走了進來,一個個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對院子裡的其他三個人視若無睹的,直接來到了於淵的面前。
“少谷主,谷主有請安悅。”
於淵的臉上頓時黑了下來,安悅將她自己關在房裡都已經三天了,她到底做了什麼,做不出什麼,他們一點都不清楚,甚至也幫不上什麼忙。
“我知道,到日子了。”
安悅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看起來十分疲憊的模樣,一看就知道這幾天沒有休息好。
蘇之時很擔心,走上前來,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裡帶着關切。
她笑着搖了搖頭:“走吧。”
在大殿外面,安悅正要走進去,就被於淵給攔了下來。
“一會兒要儘量拖延時間,我們都已經準備妥當,今晚就出谷去。”
安悅轉過頭來,看到於淵十分認真的模樣,就知道,他這幾日跟自己說的話是真的,他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只等着安悅答應下來。
“放心好了,我是你的妻主,總該是要做一些讓你安心的事情,不能一直讓你們爲我擔憂。”
說完,安悅朝着於淵笑了笑,便肩並肩的走進大殿,大殿裡倒是隻有谷主,並沒有宣寧,看來她也是不想讓宣寧知道這些事。
可安悅總覺得不對,難道將忘憂花偷走的,真的是谷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