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上前將他扶起,“別多禮了,起來吧。”
司徒茗仍然覺得像做夢,只敢看安悅的鞋子,不敢擡起頭去看她這個人。
安悅坐下後看向他,“選夫那日,不覺得你是害羞靦腆的性格,今日怎麼這樣害羞靦腆?你且擡起頭來!”
司徒茗只能緩緩地將頭擡起,即便努力垂着目光,可還是與安悅的目光四目相對了,那一刻,他心裡在想——皇上可真好看!
安悅在看到司徒茗的臉時,說道,“昨夜在御花園裡哭的人竟然真的是你。”說着,她將帕子從袖子裡掏出來,放在司徒茗的面前,“這手帕是你的吧?”
司徒茗看了一眼手帕,臉色漲紅,“昨日......皇上在?”
“嗯,湊巧而已。”
司徒茗忙起身在安悅的面前跪下,垂眸道,“昨夜,無論皇上聽到了些什麼,請皇上都不要放在心上,那是我自胡言亂語,皇上您......”
“你害怕什麼?難道你以爲朕會因爲那些話罰你?”
司徒茗擡起頭,眸中含淚,“皇上不會麼?”
“那算什麼事兒?值當麼?你把朕想的也太小心眼兒了!”安悅說着,讓司徒茗起來,又在屋內四處看看,問道,“你這兒要是缺什麼少什麼,就去找之時要,朕跟你說,你既然進宮了,雖然朕不喜歡你,可也不願意你在宮裡的日子不好過。之時是很好的,慢慢你會知道的,總之,你住在這裡,別讓自己受委屈就是了!”
司徒茗訝異於安悅的坦誠和直接,他以爲她是深不可測的。
“皇上,臣夫知道了。”
“對了,司徒茗,他們都說你泡茶很好喝,朕今天既然來了,就嚐嚐你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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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茗立刻道,“臣夫不會令皇上失望的!”
安悅在司徒茗這兒從下了早朝坐到下午,還是有朝臣彙報工作,安悅才走的。一時間宮裡傳出話,說司徒茗正是安悅的新寵,下午時候,司徒茗的父母來看望司徒茗,也很高興。
傍晚時分,安悅手上沒什麼事兒,拉了褚鸞卻後山看看自己種的番茄怎麼樣了。昨夜纔剛剛種下去,還不能怎樣,只是衝着這股子新鮮勁兒,藉口出去轉轉。
安悅剛離開書房,蘇之時就迎面走來了。
“之時,你去哪兒?”
蘇之時道,“我是來找悅兒你的。”
“怎麼了?”
蘇之時道,“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
安悅只好和蘇之時一起,返回書房裡。
兩人坐下之後,蘇之時道,“只有一件事,有關司徒茗,我想你還沒有給他封號吧?既然你也喜歡他,就該給他一個封號,算是讓大家知道,你認可他了,他也會覺得,你心裡惦記着他。”
“我喜歡他?誰跟你說的?”
蘇之時道,“不是早有消息傳出來了麼?你去了他那兒,待了大半天。”
安悅笑了,“果然都是些聽風就是雨的,我不過是在他那兒喝了半天的茶,這就喜歡上了?那我的喜歡也未免太輕賤了。”
蘇之時愣了一下,“是這樣麼?”
“就是這樣!”安悅道,“不僅如此,給他封號這件事,先彆着急了。我又不喜歡他,還想着他在宮裡只是暫住,等回頭我不想當皇上了,咱們倆隱居山林的時候,讓人家還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不能耽擱人家!”
蘇之時哭笑不得,“悅兒,司徒茗已經是你的人了,還怎麼嫁別人?”
安悅一聽這話,發起愁來,又連連嘆氣。蘇之時是知道她的執着的,也不能硬逼着她,只好說,“好了悅兒,你要是真的不打算留司徒茗,我回頭想個辦法,讓他出宮就是了。”
安悅一喜,“真有辦法?”
“肯定有,只是眼下卻沒有,你給我點時間。只是,他既然在這兒,你就多去去,別讓他寒心。畢竟,你也得看着大理寺卿的面子對不對?”
安悅點着頭,“你說的,我明白。”
蘇之時展顏一笑。
安悅卻在這個時候盯着蘇之時,問道,“之時,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嗯?你問。”
安悅又愁了半天,才問道,“之時,你喜歡我麼?”
兩人之間寂靜了一會兒,蘇之時意外於安悅的問題,安悅心驚於自己終於說出來了。
“之時......我問這樣的問題,你不會生氣吧?”
“悅兒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安悅忙搖了搖頭。
“那爲什麼會這麼問?”
安悅道,“之時,你太好了!我就是覺得,只要是和我有關的事情,你無私到極致,什麼都站在我的立場上爲我考慮,甚至,甚至有的時候我覺得你......根本連自己都不考慮,那個時候我就會有疑問,你愛我麼?”
“我堅信愛是佔有和私心,就比如我對你,別的女子要是敢多看你一眼,我能上去揍人!可你呢?我前前後後娶了那麼多夫郎,你不僅從來不說什麼,還很支持我身邊有新的人,之時,你真的是人而不是神?你的私心呢?你對我的私心在哪兒?”
面對安悅的質問,蘇之時沉默了很久。
“悅兒,我一定要對你有私心麼?”
“當然了!不然你就是不愛我!”
“可我很愛你。”
“那你對於我對別的男子好,甚至今天傳出這樣的風言風語你都不生氣,還希望我對司徒茗更好一點,你說!你是不是不愛我?”
蘇之時認真的說道,“我很愛你。”
“我只是,希望你好,希望你開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因此忘乎自己。我覺得這樣很快樂,如果說人間值得,那麼就是因爲有你,人間才值得。”
“你知道的,我雖然出身皇族,可小的時候經歷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就在我差點沒命的時候,是你救了我。起先我很看不起你這個人,覺得你粗鄙又蠻橫,但後來你變了,我也隨之改變,漸漸喜歡你,愛你。”
“你說得對,在你的身邊,從來都沒有缺少過男子,無論是墨深、皇昊還是司徒茗,甚至是沈無清......”
安悅擡手製止道,“等等!你說誰?沈無清?”
蘇之時才知道自己多嘴,怎麼連沈無清的名字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