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是一隻橙子,清新的維他命C,很有營養,帶點酸味,回味無窮。單戀是一隻檸檬,它不適合咀嚼,相戀是一顆成熟的葡萄,吃起來有着美不勝收的甜密感覺。
曾經有一個街頭訪問,主持人拿着麥克風問大街上的情侶:“請問,你的男朋友是你的初戀嗎?”大多數女生都會看向男朋友搖搖頭。是啊能和初戀走到最後的,從校服到婚紗的又有多少呢,大部分恐怕早就走散了吧。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女朋友嗎?”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生拿着麥克風微笑着看着我,我的眼前被黑壓壓的攝影機擋住,這一幅景象倒是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有女朋友,她就在那裡買章魚小丸子,你們看!”我指了指前方的丸子店,她們隨我的目光望去,看見一個正在乖乖排隊時而叉腰的女生。我看她的眼神中全是幸福,她的可愛使我久久不能從她的身上抽離出來。
“先生,你女朋友真的好可愛啊,請問一下,她是你的初戀嗎?”主持人帶有一絲好奇的眼神看着我,將自己手中的麥克風朝我的嘴巴逼近了一點。
“她是的,我們兩從小就認識了,不過……我也好久都沒有見她了,這是這幾年第一次見她,這麼多年了,其實我覺得挺對不起她的。”我看着前方的那個可愛的女孩帶有一絲愧疚支支吾吾的說道。
“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啊,先生?”主持人顯然是對我們的故事感興趣了,不過也是,能遇到和初戀一起走下去的人真是太少了,可不就是逮個機會就得好好問一問,看看爲什麼我們會堅定不移的和初戀在一起。
“應該十九年了吧!”我撓了撓後腦勺若有所思的對着主持人說,主持人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被一個聲音堵住即將開口的嘴。“二十年啦!笨蛋,咱們都整整認識二十年了!”我轉頭去看,那個我所愛的女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身後,手裡舉着剛出鍋的丸子,拍了拍攝影機大聲的說:“我和泉整整認識二十年了!我們是在平成七年認識的!”
1996年平成七年,這恐怕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一年了吧,這一年我跟隨父親來到鄉下居住,城裡的喧譁生活早已磨的父親疲憊不堪,似乎鄉村的慢節奏生活,能使父親安心創作下去,父親是一個畫家,是帶着夢想遠走他鄉的追夢人,最後卻被物質和現實所打敗。
鄉村沒有城市的污染了從而渾濁的空氣,但卻有着清晰可見的閃爍着的點點繁星。盛夏之時,天熱得連蜻蜓都只敢貼着樹蔭處飛,好像怕陽光傷了自己的翅膀七月盛夏,瓦藍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火熱的太陽炙烤着大地,河裡的水燙手,地裡的土冒煙。
這個小鄉村只有一家便利店,還要走很遠才能到達,每週二週六就會有卡車司機拉着新鮮的水果來村裡賣,老闆說着關中話倒是讓我覺得有些親切,這裡……似乎也挺好的,我嘗試着安慰自己,我走在田間的小路上,知了不住地在枝頭髮着令人煩躁地叫聲,像是在替烈日吶喊助威。
我從包中掏出了一瓶可樂,坐在了臺階上,帶着滿足感喝了下去,突然覺得炎炎夏日也很美好,盛夏配着可樂真是完美啊!喝完以後我看着身後長長的樓梯,帶着一絲好奇感慢慢的爬了上去。
滿園的櫻花開的如夢如幻(因爲櫻花早就謝了,只留下了櫻花樹。)一株枝條如楊柳般優雅的垂下,隨風搖曳,彷彿美人的長髮一般,真是好看極了!當我還想進一步如看的時候,一個聲音從我耳邊傳來。
“那個……那個,這裡是不讓進去的,請不要踏進去,這樣……會不尊重神明。”我停下了腳步回頭去看,盛夏的陽光下,那女生有一頭海藻般濃密的長髮,微微卷曲,眼睛象海水一樣,皮膚很白,是象牙色,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淡淡的。她在微笑,而眼珠卻無比淡漠。
“你……看着我幹嘛?”女孩的眼神裡帶有一絲慌亂,她不知所措的擺弄着自己的裙子,漸漸的,她的臉紅起來了。“蘋果,你成蘋果了!”我指了指她的臉蛋看着她說。
她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竟然哭了出來,一時間讓我不知所措,她坐在了原地,捧着自己通紅的臉頰委屈的哭了,哭了一會後擡起頭看着我說:“笨蛋!你好討厭啊!”便立刻又將頭埋進了自己的腿上。
我想從包中拿出糖果安慰她,一不小心被前方的石頭絆倒了,我摔了一個人仰馬翻,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的臉也是通紅的,她看見我這副模樣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而我則是躺在地上哭了起來,她顯得略微有點不知所措,隨機便擦去了臉上的淚痕跑到了我的身邊。
“不要哭啊,不能哭啊,神明會聽到的!”她在我身邊苦口婆心的勸說着,看我不受影響之後,便用手捂住了我的嘴,這時候,我才擡頭看見她已經擦去了淚痕,但是臉蛋還是很紅,依舊很像蘋果。
她似乎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魯莽,便將她的手從我嘴上拿開,一連說了好幾個對不起,她的目光向別處一瞥,零點零一秒以後,我聽到了一聲尖叫,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聽到的尖叫,永遠不會忘記。
“可樂!可樂!コーラ!”她帶有一絲不敢相信的表情望着眼前的那一罐可樂,似乎就像是見到了一個寶貝一樣,我起身將可樂拿起,她的目光也隨即跟着我手中的可樂轉移了。“你沒有喝過可樂嗎,蘋果妹妹?”我帶着好大的疑惑看着她。
“沒有哎,以前都是在電視上看見過,從來沒有喝過,也想着去買,但是太遠了,買不到……”女孩的目光中帶有一絲沮喪,但隨機立馬收了起來,又恢復成了剛纔開心的模樣。
“給你,我請你喝!”我將手中的可樂遞在了她的面前。她的臉又開始發紅了,原本撅着的嘴上露出了笑容,像是滿臉開了花。
和很多初戀故事一樣,美好的事物,總是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