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任橫軍跟任橫立同時退後了一步，臉上蒼白，瞬間看不到血色。
張帆知道，他們這是因爲一時間接受不了。
然而老爺子的身體情況就是這樣，以張帆目前的醫術，根本就束手無策。
“張醫生，您再想想辦法？”
“對啊張醫生，您想想辦法呀。”
兩兄弟皆是一臉祈求的看着張帆，希望他能想辦法救救自己的父親。
“真的對不起，老爺子身體陰陽嚴重失衡，氣血已經微弱到不行了，就算現在送到西醫的icu，怕是也撐不了幾天。
想要重新調理陰陽，激發血脈，真的不是我能做到的。”
對於任老爺子的情況，張帆只能再一次表示抱歉。
醫者仁心，他不可能見死不救。
但也不可能逞強。
老爺子的腑臟功能基本上已經衰退到了極致，之前靠着自身血氣吊着命，一旦平衡被打破，等於是直接將他身體中的血氣給放掉了。
精氣神也沒了，身體也完全透支了，誰又能救得活他呢？
任橫軍甚至有些站不穩。
“張醫生，您知不知道有誰能治我父親的病？”
任橫立還是不想讓父親就這麼離去。
其實當張帆剛看到老爺子的情況的時候，他就想到了自己的老師陳書華。
可是老師這個人隱匿慣了，肯定不想出手，如果任老爺子只是個普通人，張帆去說說，也許老師可能會出手相助。
但是任老爺子的身份特殊，老師應該絕對不會出手的。
張帆搖了搖頭。
“老爺子估計撐不過今晚，我的建議是早早考慮後事。”
任橫軍眼中泛着淚花。
拳頭緊緊的攥着，看得出他內心非常悲傷。
“張醫生，能不能最後讓我父親睜眼看我們一下？最後道個別？”
這是任橫軍最後的希望了。
之前父親身體快不行的時候，他們考慮的更多還是家族利益。
因爲他們心裡都明白，老爺子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現在確定父親命不久矣的時候，一切的利益在這面前都微不足道了。
這一刻，有的只是父子感情。
他們，想最後再跟父親說幾句話，道個別。
張帆真的不想見到這一幕。
作爲醫生，張帆自然也會因爲自己救不了人而傷悲。
這時候，他真的想跟他們說可以。
可事實又是無能爲力。
“對不起。”
張帆搖着頭。
說完之後，他就走了出去。
“我沒能完成之前許下的諾言，你們送我的店面還有給我的診費，到時候我會退還給你們。”
雖然這個結果不是張帆造成的，但畢竟自己確實沒能讓老爺子活到年後，收人家那麼多錢，受之有愧。
兩兄弟還處在悲傷當中，並沒有回張帆的話。
張帆回到任老爺子的房間。
“老爺子好像快不行了。”
劉華文見張帆進來，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他雖然學習中醫還不太久，但是根據他做醫生的經驗，任老怕是不行了快。
張帆點了點頭。
然後走到跟前，把三根針取了下來。
這三根針的作用，是防止老爺子在自己話還沒說完就斷氣了。
現在他該說的也說完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取下針之後，張帆帶着劉華文告辭了。
張帆走後，任橫軍跟任橫立走進了房間裡面，看着牀上躺着的父親，兩人眼眶皆是帶着淚水。
“爸，爺爺怎麼樣了？剛剛張醫生給你怎麼說的?”
剛剛張帆進來，只是取了針就走了，基本上沒說什麼話，他們都還不知道情況。
“都最後再看看你們爺爺吧。”
任橫立說出了這句他最不想說的話。
聽到這話，屋裡的氣氛立馬冷了下來。
好幾人開始小聲抽泣着。
……
第二天一早，張帆就接到了任素素打來的電話，說他爺爺去世了。
張帆在電話裡只是安慰了他一番，並問清楚了出殯的時間，畢竟也是自己的病人，肯定要去一趟的。
電話掛了之後，旁邊的劉華文猶猶豫豫的看着張帆。
“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
從昨天到今天，張帆就感覺劉華文有話想說了。
“也沒什麼，我就想問一問，之前在國醫堂，你打電話的那個人，醫術那麼高，爲什麼昨天你不讓他來給任老爺子診治？”
張帆一聽他這話，立馬站了起來。
“誰給你說我打電話那個人醫術很高了？
你記住了，沒有這個人，以後也不要提這件事！”
劉華文突然嚇了一跳，不知道張帆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激動？
自己就是疑惑，問問怎麼了？
“好的，我知道了。”
現在劉華文在張帆這裡實習，相當於張帆是他的老師，對他還是要保持尊重的。
其實張帆之所以發脾氣，就是怕這些話傳到任家耳朵裡。
老師能不能救他，張帆不確定，但是他確實沒有向任家推薦自己的老師。
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怪到自己頭上。
所以這件事自然不能讓他們知道。
今天上午來了兩位病人，都不是什麼大毛病，張帆簡單診斷一下，給開出了治療方案。
下午的時候，姜良鐸來到了張氏醫館找到張帆。
以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張醫生，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燕京中醫藥大學的教務處主任趙玉國，這位就是張帆醫生。”
趙玉國看了看張帆，眼中放光。
“張醫生你好。”
“你好。”
兩人握了握手。
“張帆，趙主任這次過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來燕京中醫藥大學做教授？”
姜良鐸非常直接，把他們這次過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做教授？我嗎？”
張帆指了指自己，開什麼玩笑。
自己學歷也不過本科畢業，哪能做什麼教授？
燕京中醫藥大學的教授，哪位不是博士，博士後，甚至是博士生導師。
自己的資歷最多做個會嚎叫的野獸。
“對啊，你寫的那本《經脈與穴位正解》，燕中醫已經決定正式當做教材來使用，並且想要邀請你當教授。”
“我可不行，我平時坐診忙着呢，哪有時間去當老師。”
張帆搖着頭，這事他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