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承諾

天慢慢吞吐着霞光,映紅一片,紅色的一處城牆,站着四人一鳥。

爲了徹底瞭解城裡的情況,凌天他們已經潛伏在這裡幾天了。

眼前的紅磚琉璃房,便是城主府。

但裡面空無一人,非常令人奇怪。

吳月醒來,馬上要求凌天送她回城主府,凌天看她淚光閃閃的樣子,不忍心拒絕她,就帶她折了回來。

在怪鳥的指引下,他們很快躲過了出腳下的士兵,安全潛到城主府外圍。

幾天了,凌天他們才終於搞清了城裡的情況,這也算是怪鳥的功勞。

城內,風平浪靜,城門,嚴格審查。

凌天他們一直躲在城內,見怪鳥有點用處,自然也把他帶來,反正擺也擺脫不了,索性就讓他當苦力,去收集情報。

由於不知怪鳥叫什麼?凌天就索性叫它小強。

小強,名也不錯,真才實料,而且他長着一對令人羨慕的翅膀,可以輕易飛出城,更重要的是可以輕易收集情報。

城裡的事大概弄清楚了。

吳月聽說城主府的人全部失蹤,就吵着回城主府,查明真相,可這都被凌天拒絕了,說她傷勢未愈,行動不方便,萬一被城衛兵捉住就很難解釋,這麼說,吳月竟然不吵了,安心養傷,衆人都紛紛稱奇,覺得不可思義,其實吳月主要想到了城府極深的城衛大人秦文,猜測可能是他爲了奪權才捉了城主他們,而後又假裝地尋找兇手。

城中,城主府,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與氣派,此刻空無一人,靜悄悄的,門口處只是有兩個衛兵把守。

突然,幾道人影越牆而過,穿亭走閣,很快潛到城主府大廳。

一路上,城主府異常安靜,似又有什麼陰謀,凌天心裡不由得一緊,更謹慎小心。

熟悉的路,飄香的花,還有點點記憶,全都印在吳月的心頭,多麼美好,又想起現在的境況,淡淡憂傷,由心涌起。

幾天的時間,就一切都變了。

冷清,血色夜空下,城主府更顯得詭秘。

突然,一陣腳步聲,大廳亮了起來,清晰的一幕,現在衆人的眼前。

我們被包圍了,這是衆人的感覺。

帶隊進來的正是城衛大人,顯然他們早就設下了陷阱,只等他們往裡面鑽。

一見吳月和凌天一起,秦文不由得驚住了,事情很複雜,畢竟是城主夫人,秦文不由得低頭恭敬叫了聲城主夫人,同時也注意到吳月的肩上站着一隻可愛的小鳥,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就是秦羽所說的“鳥人”,也難怪他沒有將此聯想起來,因爲此時的小鳥已變成袖珍型,任誰也想不到他本體是一隻長半米的怪鳥,當時,衆人都被小強的神通驚傻了,幸好理解到飛人禽走獸通常都會些驚人的神通,也就不驚訝了。

兩旁的衛兵聞言面面相覷,也向吳月問好。

急於要弄清情況的吳月,也不太注意這些,忙向秦文問道:“城主府發生了什麼事?城主府裡的人爲什麼全失蹤了?”

秦文聞言更驚,“這件事,你怎麼知道?”城主府裡的人失蹤的消息被他封鎖了,吳月應該不可能知道,除非~~思想轉到這裡,秦文望了望凌天幾人說:“聽說他們幾個綁架你,不知是否有此事?”他怎麼也沒想到消息就是被眼前看不起眼的小鳥弄到的。

“沒有這種事。”吳月一驚,神色異常,但還是緊張回答了。

“真的?”秦文用懷疑的目光盯着吳月,從她的表情看到了慌張,“你怎麼和他們在一起?說不定,就是他們殺害了城主府的人,然後毀屍滅跡?”

“不可能。”一聽到這話,吳月情緒非常激動,隨即看到衆人驚住了,又想到自己反應過於敏感了,就輕聲道:“我不知道,昏迷之前,他們正與城主發生爭鬥。”吳月對凌天有着特殊的感覺,好像特別相信凌天,一聽到秦文說凌天殺了自己丈夫,情緒就莫名激動起來。

“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要賴在我們身上,”唐仁聽吳月這麼說,忍不住急辯道,“城主夫人昏迷之後,我們就逃出城主府了,其它的事就不知道了。”

“有人看見你們劫走了城主夫人,雖然我不太相信,但城主夫人怎麼會和你們在一起呢?還有城主爲什麼與你們發生爭鬥?”

“我…我…我不知道。”唐仁不知道凌天爲什麼會不顧一切地帶走城主夫人呢?如果不是因爲這件事,他們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不像現在,東躲西藏。

這件事確實需要凌天親自解決。

“因爲城主夫人當時她受傷嚴重,爲了救治她,我們只好帶走她,這也是與城主爭鬥的原因。”

“當時,城主夫人確實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唐仁立即附道。

“哼,編個連小孩都騙不了的謊言,想來蒙我,沒那麼容易,城主夫人的重傷難道只有你們才能救治?” 城衛大人更加懷疑,從凌天說話語氣,好像與城主夫人有不尋常的關係,如果解釋不清楚,恐怕他們很難走出城主府。

“因爲城主夫人已經危在旦夕,只有到~~”無意中看見吳月肩上的小強,唐仁眼前一亮,胡編道:“只有到迷幻樹林找神鳥小強幫忙才能治好。”

“神鳥小強?”秦文注意到,吳月肩上確實站着一隻小鳥,不仔細看,還以爲是鸚鵡,可是與心目中的神鳥形象相差太多,秦文很懷疑是唐仁騙他的,於是說道:“你們怎麼能證明這隻小鳥確實有治人神通?”怎麼看,都覺得這只不過是一隻小鳥,如果非要在其前面加上形容詞,那就是一隻很猥瑣的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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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此時,小強就色眯眯的盯着吳有高挺豐滿的胸脯看,一邊看,一邊赫赫弄着鳥毛,那齷齪神情與人類無異。

聽秦文如此說,凌天明白,必須讓小強顯露幾分真本領,便叫小強。

小強明白,立即飛了起來。

夜色清涼,血色迷霧。

乳白的光芒頓時照亮整個大廳,神聖,純潔,柔和,安詳,被光芒照射的衆人,憂愁,無奈,不安,在這一刻立即被淨化,渾身舒暢起來。

收回神光,大廳立即恢了平靜。

驚訝地望着小強,秦文簡直不敢相信,如此聖潔的光芒正是從這猥瑣的鳥身上發出的。

這次城衛大人確信了,“迷幻不迷幻,無雙失城主,鳥人出於野,九星神玉出。”這句預言正是應在他們身上,那“鳥人”就是說這隻小鳥。

秦文望着凌天他們,神情開始複雜,如果眼前正是傳說中人,那無雙城不是要毀於他們之手麼,爲什麼上代城衛大人臨終之時,卻還要留下遺言,要盡力幫助他們?

這件事一直憋在心裡,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真的遇上傳說中人,該怎麼辦?

不知道,城衛大人,確實很難作出訣擇。

沉思中,秦羽趕到了大廳,看見吳月,立即衝上去。

“伯母,月兒在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城主府怎麼會這樣?”情緒非常激動,顯然看不出此時的氣氛異常。

聞言,心兒一痛,吳月忍不住哽咽起來,“月兒~~月兒被綁走了。”又想起丈夫兒子現在也下落不明,頓時淚流滿面。

早已知道是這種情況,希望沒了,秦羽怔住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感覺天昏地暗起來,心情彷彿月光一般,充滿血色。

看到吳月如此,城衛大人嘆息一聲,然後疑惑道:“究竟是誰綁走?知不知道?這可能與城主失蹤一事有關。”

一入無雙城,就被此事纏住的凌天,也好奇聽着。

身受其害的唐仁也伸長耳朵聽,忘記也認真聽着。

“此事可能與國都和親王有關,我父親吳用已經去追查,不過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估計…”說到這裡,吳月又忍不住一陣落淚傷心,“城主府又發生這種事,叫我怎麼辦?”

“伯母不用難過,我肯定會找回月兒。”秦羽攥緊拳,狠下決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回月兒的。明天我就出發去國都,找和親王。”

“我也去。”凌天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事,此事與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們要不要跟着去,自己決定。”隨後對忘記和唐仁道。

“我也去,爲了解救城主女兒,即使上刀山下油鍋,我也願意。”唐仁說得信誓旦旦,其實他是怕凌天跑後,城衛大人會跟他算帳。

不用說,忘記肯定要跟去。

“好,既然你們都肯爲無雙城出力,那就再好不過,爲了抓緊時間,明天一早你們就出發。”哎,也該讓秦羽出去歷練了,跟着傳說中人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對秦羽,他只能做到這樣,揮揮手叫城衛兵走了,

“城主夫人呢?”

“我在無雙城等消息,他們應該不會這樣算了,應該還有別的目的。”吳月擦拭完淚水,瞬間恢復一副女強人的模樣。

“好,那就分頭行事,我與城主夫人留下來,你們四人前往國都,不管有沒有結果,三個月後必須回來。”城衛大人擲地有聲地說道。

事情安排妥當,大廳,剩下城衛大人、秦羽。

“嚓”,秦文輕輕地拈着茶杯蓋,有節奏擦着杯口邊緣,夜風從大廳外呼嘯而過,淡淡的月色透窗,投影在茶杯中,反射出幽幽淡光,向四方籠罩着,一股傷感就像月光,淡淡的印在心頭,送別麼?可能是永別,誰又能知道。

秦文的心情越來越沉重,死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己無力保護秦羽,只好讓他遠離危險,而且儘可能遠,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無雙城是他的家,他不想離開家,也不想秦羽受傷,只好選擇讓他離開。

“過來,”秦文輕聲對秦羽說道,秦羽一陣驚愕,父親的這種柔情還是頭一次遇到,突然心裡不安起來,但還是順從靠了過去。

秦文輕輕撫摸着秦羽的黑髮,“這是你第一次離家,要學會照顧自己,多向前輩高人學習,人生的路,怎麼選,要靠自己,以後我與你母親都不會干涉你的自由,勿要掛念我們。”說着說着,淚水模糊了雙眼,在眼眶打轉,悄悄轉身擦拭掉,不讓秦羽發現,擔心。

“父親,我能照顧自己,放心,很快我就會回來,到時我們一家又能團聚了,到那時我再給你們講講外面的故事。”秦羽興奮快樂的說道,沒有發現秦文的異狀,只是覺得今天父親有點怪,便加了一句:“我會平安回來的,不用擔心。”

“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你已經長大了,如果有什麼事,就去華夏國找你舅舅葉天龍,現在去跟你母親告別,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我…”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開父母,秦羽忍不住哽咽起來,“捨不得你們。”

“傻孩子,不要想太多,快去吧。”秦文說完,給了秦羽一個擁抱,然後叫他去跟母親告別。

……

院子一角,凌天默默站着。

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花開花落,萬物已隨輪迴改,一情但爲伊君開。

世事無端心頭煩,爲何我心中有牽掛,難道是… 但人家已經有兒女,有丈夫,爲什麼還要奪她的幸福?只要她好,快樂,再大的事,他也願意承擔,只不過心中的思念,他怎麼揮也揮不去。

“相逢如此,唯羨連理枝~~”輕輕的,低吟着,把心中的思念化作一聲聲輕吟,灑向血色的夜空。

“蹬蹬蹬”腳步聲從漸漸近了,似乎有人朝這邊來。

回首看着來人,凌天怔住了。

“城衛大人好有雅興啊!這麼晚還出來賞月弄花。”

聽語氣有點不滿,城衛大人愧疚,說道:“我們沒弄清楚,請公子原諒,不過看公子是大量之人,應該不會計較。”

“哈哈,當然,誤會消除了,那我們就應該齊心協力找出兇手,以前的事就算了,有什麼事就說吧?”從城衛大人的表情,凌天肯定有事找他。

“好,爽快,我也用不着拐彎抹角。”城衛大人說着停住了,求人不是容易的事,得好好想想。

“我在國都培養有親信,如果需要,我可以命令他們協助你們。”

“說吧,什麼條件?。”凌天瞧了秦文一眼,就知道他打什麼主意。剛接觸新世界,訊息是最重要的。尤其現在他正需要。

“我希望你能保護羽兒,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淡淡的話語包含着秦文的無私關懷。

“好,我答應你,只要我還活着,秦羽就一定活着。”凌天理解,給了一個堅決的承諾,就算是他爲一個做父親的盡點綿力。何況,他剛來到這個時代,收集訊息是最重要的,尤其現在他正需要。

“好,我相信你不會食言,給你,”秦文輕輕的把一塊赤色鷹形佩玉遞給凌天,“這塊佩玉是信物,輸入真元,就會找到我在國都的親信,只要拿着這塊佩玉,他們都會聽從你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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