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算你的口頭檢討吧,書面檢討就免了吧。”章書記笑了起來,“你能夠主動要求擔任麻山縣代理縣委書記兼縣長職務,就證明你是很有責任心嘛。你到衡湘市的時間不長,出了這種事情,組織上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就把心放寬了吧,好好幹。不過,這個事情的報告是一定要交上來的,好好分析,好好總結,啊,就這樣,再見。”
“怎麼樣,沒挨訓吧。”東方紅一放下電話,羅厚平馬上就很關切地問。
“沒有,只是讓我們遞交報告上去,好好分析,好好總結。”東方紅就回答說。
“這就好,省委這次是輕放了我們啊。”羅厚平鬆了一口氣,“章書記也是很看重市長您啊。”
“我可沒有那麼大的面子,是同志們一起努力,沒有讓事態擴大。”東方紅趕緊很謙虛地說。
“你們不錯啊,回來得是時候啊。”走廊裡傳來了常務副市長徐清歌的聲音,“我看你們怎麼向黨和人民交代。”
“這不路上堵車嘛。”一個很細的聲音,“在鄉下檢查工作,一下子趕不回來。”
“星期天喝了點酒,睡死了。”一個很低的聲音,“真沒想到會發生這麼樣的事情,還好,有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領導有方,不然非出大問題不可。”
“我去的那個黑水鎮手提電話根本就沒有信號,還是聽進縣城的村民說起這個事情,才趕緊回來了。”又一個聲音響起。
羅厚平不動聲色地看了東方紅一眼,意思是我說的沒錯吧。
幾個衣冠出處的中青年走了進來,走頭的是麻山縣的縣委書記黃慶華,大步走上前來想和東方紅握手。
可東方紅壓根就沒有伸手地意思。黃慶華地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很是尷尬。
“東方市長。我們麻山縣給您添麻煩了。”黃慶華訕笑着。
“不麻煩。你們這屆領導班子不錯。可以在關鍵時候集體失蹤。”東方紅冷笑着。“法不擇衆嘛。不錯。不錯。”
“沒有。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跟在黃慶華身後地麻山縣縣長勾躍進趕緊說。“今天是星期嘛。大家地警惕性都不太高。趕回來晚了。”
“不晚。這個麻山縣離了你們就不能運轉了嘛。”東方紅猛地一拍桌子。“都說你不變豬我就不吃肉了。麻山縣地老百姓都說沒有你們他們天天可以吃肉。”
“市長。您可不能聽那些鬧事地老百姓亂說一通啊。”黃慶華地表情還是不怎麼慌張。覺得怎麼也不能把所有地麻山縣領導全免了吧。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從現在開始。我這個市長就降兩級,任麻山縣地代理縣委書記兼縣長。”東方紅冷冷一笑,“我也想驗證一下老百姓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我們呢。幹什麼?”黃慶華這下急了。
“你們啊,哪裡涼快就到哪裡去。”東方紅陰沉着臉,“這次事情的報告也不需要你們寫了,你們麻山縣副處級別以上的領導全部被免職了,黨籍也將在幾天後開除。”
有的麻山縣領導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要是隻免職的話,以後還有機會東山再起,也可以調到別的地方去。可要是被開除黨籍,那這輩子的仕途生涯是徹底完了。沒有任何可以挽救地餘地。
羅厚平和徐清歌兩個人也面面相覷,剛開始覺得這只是東方紅在嚇唬這些人,可馬上又反應過來,這個東方市長好象沒有開玩笑的習慣。
在他們兩個人眼裡,這個年輕的市長那就是殺氣沖天,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地。看來,市長說的是真的了。
可兩個人也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決定最低也要經過衡湘市市委常委會決定後再報省委批准吧。他一個市長怎麼就能夠決定呢。
想是這麼想,可兩個人不想在這個時候挑戰東方市長的權威,那是自各找不痛快。
“東方市長,我們知道錯了。”黃慶華就慌了,“您要開除就開除我這個一把手,我負主要責任。但我請求您別開除我的黨籍,給我一個機會吧。”
“給你機會?”東方紅眼睛都不看他一下,“那被打傷的民警誰來負責呢,燒燬的警車誰來買單。造成了全國鬨動的**誰來消除影響。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我們也並沒有犯什麼大錯誤啊,又沒有貪贓枉法。沒有違犯黨紀法規。”黃慶華咬了咬牙,“這個處理也太嚴重了吧。”
“你們有沒有貪贓枉法,有沒有違犯黨紀法規,去和市紀委的同志們說清楚吧。”東方紅怎麼可能吃這一套,“正好紀委書記羅厚平同志也在,他就是專門來處理這個事情地。但是撤除公職,開除黨籍是組織的決定,無法更改。”
“你們從現在開始,吃住就在這個會議室裡了,直到把事情說清楚。”羅厚平也站了起來,冷聲說道。
這下,這些麻山縣的領導們是徹底蒙了,慌了。這不就是雙規嘛,不過是集體性的雙規,和以往任何情形都不一樣。
所謂雙規,就是指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交代問題。雙規與批捕之間有着本質的區別:雙規是黨內的一種紀律行爲,而批捕是司法系統的一種法律行爲。
關於雙規地法律效力的問題,雙規在處理黨紀、政紀範圍內的事項時,是具備法律效力的,但是一旦紀委所查處的案件涉嫌犯罪就要移交到檢察機關處理。
也許,從天堂到地獄就是一步之距離吧。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們還在天堂,一個個下屬對他們必恭必敬。可現在,他們馬上就會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甚至,還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其實,無論是省委書記章叔民,還是市委書記伍權,在同東方紅進行電話溝通時,都只贊同將麻山縣的領導班子成員一擼到底,但並沒有說什麼開除黨籍,更沒有說什麼要實施雙規措施。
可東方紅想想自己剛纔身陷一萬多人民羣衆的汪洋大海當中,現在還後怕,只要每個人吐口口水就能把自己給淹死!東方紅是恨透了這個的官員幹部,不只是無能,還是一典型地不作爲,事後居然還找各種客觀原因來推卸責任,這樣地官員幹部不嚴厲處置,那還有天理嗎?
東方紅有種直覺,那就是麻山縣的整個領導班子多半也雲都市地牌樓縣一樣,這個**了。因爲這種感覺和第一次見到牌樓縣當時的縣長曲折之是一模一樣的!
再加上,反正是要對他們進行一擼到底的,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得罪了就乾脆得罪到底吧,別弄出個什麼野火少不盡,春風吹又生纔好!
東方紅之所以決定親自來擔任麻山縣的代理縣委書記兼縣長,還是經過深思熟濾的,並不是一時的衝動。
對於這種大亂過後的縣一級管理,東方紅經歷過鸚鵡縣的縣長職位,牌樓縣的縣委書記職位,可以說是有相當經驗了,根本就不擔心自己開展不了工作。
相反,東方紅就是要借這個機會培養自己的嫡系,自己當代理縣委書記和縣長期間,不難發現和提拔人才,用這些自己提拔的人東方紅自然是要放心多了。雖然現在伍權書記看起來是對自己很尊重了,可東方紅沒有忘記本來是自己的提議正確,卻在常委會議上被伍權書記所否決的場面。
要想好好成就一翻事業,沒有忠於自己的一批人,那簡直是無發想象的!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東方紅強烈的自信心和個人能力之上的。要是東方紅當這個代理縣委書記和縣長,沒有做出來成績,那就是憑添笑料了!
這次麻山縣的**,看起來很麻煩,可是在東方紅眼裡同時也是個機會。麻煩與機會總是並存的,這也是東方紅的一貫觀點。有風險的地方就有利潤,東方紅認爲值得冒這個險!
幾個衡湘市和東方紅一起來麻山縣現場的常委,現在對東方紅也很是信服,羅厚平和徐清歌甚至開始琢磨起東方紅每一個行動的真正含義所在了。
他們覺得這個年輕的市長看起來好象就是個愣頭青,可又好象很少番錯誤,很讓人難以理解。但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是會綜合分析問題,不難猜出東方紅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