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識趣地退出,恭親王一時間無話可說,咳嗽一聲,就站了起來,“奴才送娘娘出去。”
杏貞嗯了一聲,站了起來,突然又有些頭暈,一個重心不穩,就往前歪去,恭親王大驚,連忙用手扶住皇太后的肩膀,杏貞稍微有些清醒,見到是恭親王扶住自己,“有勞了,”連忙高聲叫安德海,安德海竄了進來,見到如此場景,真想自己的眼睛從來都是瞎的,恭親王見到安德海奇怪的表情,臉上一紅,微微咳嗽,掩飾地笑罵道,“快來扶住太后娘娘,你這個懶散的奴才!”
“是是是,”安德海連忙上前扶住皇太后,室內幾個人正是尷尬的時候,室外有人叩了下窗櫺,剝落有聲,恭親王挑了下眉毛,“什麼事兒?”
“啓稟主子爺,”外頭是恭親王的內總管,只聽到他恭敬的聲音響起,“密雲傳來消息,肅順在御前請旨尊奉貞貴太妃爲皇太后!”
“什麼!”恭親王喝道,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什麼時候的事兒?是今個的?”
“是,內情還不知,只是知道皇上已經用印了,不過還沒有明發天下。”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恭親王對着皇太后低聲說道,“肅順居然膽子如此之大,居然敢於干涉後宮之事,真是自尋死路!”
“沒想到,貞貴妃居然能成爲皇太后?”杏貞喃喃自語,苦苦思索,“這貞貴妃什麼時候和肅順有所關聯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歷史之中的孝貞皇后,這個時空里居然也成了皇太后!
歷史的車輪真是......杏貞暗暗吐槽,又看到恭親王,尋常大臣這會子早就暴跳如雷,罵肅順不知廉恥,嫡庶不分了,只有恭親王不便多嘴,只是吶吶,杏貞心下雪亮,恭親王的生母也是咸豐皇帝的庶母,也是尊奉爲皇太后,所仗理由也是撫育皇帝,這事兒還是自己一力促成的呢,“皇太后?只要本宮在,這個皇太后是不是,還是兩說呢,尊奉養母,原本也是正理,不過本宮的‘死訊’才傳出不到兩日,肅順和鈕祜祿氏就這樣不耐?實在是吃相難看了些。”
“娘娘,”恭親王又想到了什麼,連忙稟告,“若是鈕祜祿氏和肅順有所勾結,園子裡怕是已經不安全了!”
恭親王擔心的在理,若是有人見到皇太后假死,必然會想法子讓皇太后變成真屍體,“不用擔心,本宮已經讓武雲迪前來戍衛,”杏貞收拾了下袖子,揮手出房間,“圓明園許進不許出,如此必然不會走漏什麼消息,武雲迪,本宮信得過。”
“不管貞貴妃和肅順如何,咱們不能亂了陣腳,六爺,明日,最遲後日,皇帝必然迴鑾,你在外頭一定要安排好,到時候咱們演一場大戲,讓那些人瞧個夠!”
“喳。”
。。。
圓明園前頭戒備森嚴,陳孚恩匆匆趕來,氣喘吁吁,對着圓明園前巡邏的一隊士兵喝道,“你們這些人是想幹嘛?造反嗎!”
“陳大人,”大宮門裡頭轉出來了一隊人馬,簇擁着一個戴着孝布的將領,那人頭盔上帶着貂尾,證明了他是二品的武官,等到那武官走近,陳孚恩才瞧見是之前一直在家養病的健銳營都統,皇太后的妹夫武雲迪。
武雲迪走近陳孚恩,懶洋洋地請了個安,“給尚書大人請安,標下奉了恭親王爺的命令,戍衛圓明園,今日起圓明園許進不許出。”
“武大人,這是何意?”陳孚恩覺得有些不對勁,如今圓明園裡可是半個嬪妃都沒有,當然,除了躺在碧桐書院停靈的皇太后,就這麼些山山水水,亭臺樓閣,何須如此如臨大敵?陳孚恩這時候還沒接到密雲的消息,只能是據理說道,“這些日子還有外命婦都要進園子伺候皇太后哭靈,如此這番,怎麼能行禮?”
“那微臣就不知了,”武雲迪拱手行禮,“微臣只是奉命行事,還請陳尚書體諒。”
陳孚恩狐疑地點點頭,武雲迪原本就在京中,被恭親王叫起來也屬正常,不過陳孚恩還是有些不悅,調兵遣將可是自己的權責,恭親王雖然有着總理京中事物全局的差事在手上,可到底也不能越過自己,一駕馬車轔轔駛過,直接進了大宮門,陳孚恩轉過頭,準備回京坐鎮,如今肅順挾泰山超北海,已成如日中天之勢,爲今自己的出路,就靠在他的身上了,恭親王只要沒有想着謀朝篡位的心,不去關閉九門,這圓明園的事兒,就讓他辦行了,說不定他不過只是想着泄怒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