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老大哥的心思

錄音室,林影帶着耳機在裡面錄歌,孟嬌嬌看着林影寫出的歌詞,若有所思。

林影的音域本身就很廣,這首歌雖然不是完全出自他和沐易的手,但是林影駕馭起來沒有一點難度。錄音師將母帶保存好,經過後期加進去的合聲就可以做一個試樣。

“還有沒有現場出來的?”錄音的老師回身,“機器還開着,要錄的現在就可以。”有兩個新人也上去了,但是他們的結果林影沒有聽見,他被孟嬌嬌拽出了錄音室。

“嬌姐?”林影莫名其妙的看着孟嬌嬌,這是怎麼了?

“你,你這個詞是寫給誰的?”

“保密、”林影揉揉孟嬌嬌的頭,“不用擔心。”

孟嬌嬌知道林影的脾氣,雖然心中依然放不下,但是一時也沒說什麼。

五天後,這首曲子被一個新人歌手唱出去了,林影聽得出來,這個曲調被修改了不少,尤其是自己和沐易合作的部分,看來是自己的老闆任性了。

“我那個母帶呢?”林影坐在老闆的書桌前面,手裡拿着茶杯,盯着看書的老闆。

“問錄音室的老師,我每天要處理文件,哪有時間找你的母帶。”沐易頭也不擡。

“真的?”林影繞到後面,把沐易耳朵上的耳機取下來放在自己耳朵裡,“我看就在你這嘛,怎麼樣?好聽嗎?”一個耳機線能有多長,兩人頭碰頭,林影吻住面前吐氣如蘭的小嘴。

沐易合上手中的書,仰起頭配合林影。林影的吻一直溫柔,沐易知道這不是他的性格,但是能從其中體會到林影的愛惜,這是沐易一點點確認心意的原因之一。

“換氣,換氣,小乖。”林影把胸前的腦袋擡起來,每次都這樣平復呼吸,這樣不是更慢嗎。沐易擡起頭瞪着他,眼裡的水汽還沒散,這一眼差點讓林影破功。

“你給我寫的詞,我不想讓別人聽到。”沐易戳着手中的耳機,換來林影悶笑不止。

方知行的試鏡到的很快,至少林影是這樣覺得,還沒有多長時間,孟嬌嬌就通知林影,方導明天試鏡。

試鏡現場,林影看見了以前不少的老熟人,以前平輩相交的人現在要重新以一個後輩的方式打招呼問好,這感覺還真是酸爽。

大家現在多數屬於一個競爭的關係,所以也沒什麼人來閒話聊天,林影環顧四周,沒有和自己同期的學員,看來自己還真是第一個開始接戲的啊。方知行從舞臺的側面出來,看看到場的人數。

“關門。開始。”方導拿着自己的茶杯坐在中間,到現在,遲到的人已經失去了這次機會了。

林影接的角色並不是很多人來競爭,倒不是說這個角色不出彩,只是老爺子看得上的實在是不多。

“導演好,副導演好。我叫林影,來試鏡陳俊明這個角色。”林影的自我介紹一出,底下的人有些議論,雖然在外面全民新星的風頭剛剛落下,但是在圈子內部還是有些餘風的。

方知行點頭,示意知道了。林影將自己的襯衣領子整理一下,臉上換上了一種複雜的神情。“怎麼,難道你也覺得我是錯的?”前兩個字輕不可聞,後面卻擲地有聲。這是陳俊明和前傳的女主角的一段對白,在戲中這時候周圍應該還圍着一些別的學生,這也是陳俊明和許志光第一次發生衝突的時候,陳俊明一直以來的自信第一次受到質疑。

女主角勸了幾句。陳俊明疲憊的揮手,“也罷,也罷,反正在你們看來我不過是一個空有一身銅臭的商人,你們都是進步份子,自然高尚。”說完,陳俊明背對所有人,嘴角泛起一個或自嘲或冷笑的笑容。隨後又聽見了什麼,臉色開始變得鐵青。

“我小人?我要是小人我會揹着家裡來資助你們?我小人,我小人我會在所有人都覺得你你們是杞人憂天的時候堅定地站在你們一邊?難道說聽你們的讓所有人去冒險救人就是對的?就是大道?就是君子了?”陳俊明的闡述並不激動,只用手指環繞着周圍的一圈人,一點點的說出事實,但是這對同學被抓羣情激昂的進步團體無異於潑涼水。

女主角開始說他們這麼做的理由,將周圍人的情緒重新調動起來,但是陳俊明的臉上越來越平靜。“我保留我的意見,這件事我不參與,我能做的是讓警察不會開槍。”陳俊明的臉上泛着自信和不耐,似乎這羣人已經無可救藥。女主角勸說不通,便帶着同學出去了。

陳俊明在所有人都出去後拿起桌上的電話。“劉局長,我是俊明啊,是的,好久不見了,我爸爸新的了一批82年的波爾多,兩天後開一個品酒會,到時候還請不吝光臨啊。一定一定。好,好,劉局,那我們就給您備上了啊。”掛上電話,陳俊明表情有些猙獰,有些自嘲,最終倒在椅子上用手捂住臉。

林影起身,鞠躬,方知行點頭,林影長出一口氣,從後面下臺,臺下的人看着舞臺上唯一的道具,一把椅子,表情各異。

林影饒有興趣的看着接下來的試鏡,這次方導的前傳和中部差異其實挺大的,一個是民國初期的清新校園熱血學子,一個是戰火連激情抗戰,能找到幾個銜接完好的演員還這是不太容易,不得不說林影的幸運就在於陳俊明這個角色在中部幾乎不用出現,後部的劇本林影猜測陳俊明也沒什麼大的戲份,但是這個角色演得好足夠讓人印象深刻。

曾經有個老人說過,一個演員最成功的是讓人因爲你的角色記住這部電影。

等全部試鏡結束,林影跟着大部隊出門,孟嬌嬌在門外的休息區等的快睡着了。林影無奈的敲醒自家經紀人,“走啦,嬌姐。”

“你個沒良心的,你嬌姐休息一年了,還沒調整過來睡覺很正常,你還敲我。”孟嬌嬌揉着頭,“怎麼樣?”

“兩個星期後開拍。”林影算算時間,自己還有時間把劇本再研究一遍。

孟嬌嬌指指對面的房間,“那邊也是個試鏡,你要不要去看看?”

“有熟人?”林影看着一臉鬼祟的孟嬌嬌,然後就被身後的聲音打斷。

“林影,”剛纔試鏡進步老師的盧靖走快幾步。“我看你試鏡了,演得很好啊,認識一下,我叫盧靖,也是盛世的。剛纔拿到角色了,去找個地方慶祝一下怎麼樣?”

“你好,林影。”林影前世和這個盧靖合作過,實力不錯但是戲路很窄,他似乎只會演老師,教授,大師兄一類的角色,這次拿到方導的角色也是在意料之中,畢竟是專業戶。“我記得這附近有個麪館不錯,盧哥不介意跟着小弟進小飯館吧?”

林影知道盧靖是什麼意思,自己現在算是個新人王一類的人物而盧靖卻一直不溫不火的十幾年了,想借着這次機會找點新聞。果然,盧靖臉上稍微僵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復,“好啊。你的戲路剛開,還沒開始賺錢呢。盧哥我也是窮人一個,咱們去小館子挺好。”

“嬌姐,你先回公司,我和盧哥吃了飯一塊回去。”林影眨眨眼,帶上孟嬌嬌準備的墨鏡。孟嬌嬌也要回公司順便吃飯,還有給林影準備的團隊還差幾個人,自己可以再看看。這就是經紀人和明星的區別,明星可以什麼都不管,但是經紀人就要什麼都管。

林影和盧靖走到麪館的視乎還沒有人認出來他們,麪館很乾淨,而且因爲離影業大樓比較近,在這裡撞明星的機率很大,所以這家麪館也有自己的規矩,碰見明星簽名可以。照相,請到外面。也就是因爲這裡能有個比較安靜的用餐環境,不少錄歌或者試鏡結束的明星願意過來吃飯。

“小林啊,前幾天那個黃芩出的單曲你聽了沒?”盧靖在等着面上來的時候想找些話題。

林影眼神微動,看來這盧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小新人了,要是一個不當就容易被抓住話柄。“前兩天?啊,盧哥說的曲子是吧,我們當時都試了,不過黃岑的詞最好。但是成曲我還沒聽過,盧哥聽了?覺得怎麼樣?”

盧靖本來是聽說當時在錄音室林影是第一個成詞,而且效果不錯,結果出來後卻是黃岑的歌而且曲子也被改了不少,這纔有的一問,本以爲林影會藉機埋怨幾句,但是這小新人還挺會打太極。“我前幾天在趕戲,這不是因爲沒聽過所以才問的你嗎。”

“盧哥前幾天在那個片場啊?”林影順着盧靖的話往下接,兩人很快就把這個事揭過去了。

出面館的時候,林影能明顯感覺到有人在偷拍,不過看盧靖的反應,應該是他安排的。

接到孟嬌嬌的電話,林影和盧靖告別,盧靖見目的達到,也就沒有跟着林影回公司。

“嬌姐,人全了?”林影看見房間裡面的五個人,說實話這種標準配備好些年沒見過了,上輩子出名之後身邊人固定的只有三個,還有兩個成了叛徒。

孟嬌嬌點頭,“公司對你還是很看好的,這些都是老人了,什麼事務都很熟悉,還有兩個跟過方導的片場,正好你可以用得上。”

“大家好,我是林影,希望以後合作愉快。”林影和屋裡的人打招呼。

“化妝師,甄妮思,你可以直接我甄妮,你這張臉會是化妝師的寵兒。”甄妮思是化妝界的前輩,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是依舊不願意讓人管她叫姐。

“場外助理,鄭琳,胡鑫。以後你的行程安排就歸我們了。”鄭琳看起來比較活潑,胡鑫到是個悶的,只是點點頭就不說話了。

“片場助理,孟嘗,我在方導的片場工作過幾次,很快咱們就能互相瞭解了。”孟嘗面色有點發白,不過說話底氣很足,看來是天生的。

林影點頭,正想說什麼,就見以前見過的一個錄音室的老師探頭進來,“林影,方便走一趟嗎?”

林影一愣,隨即一笑“老師,我犯事了?”這話一出纔有人反映過來,這老師的話忒像警察。

錄音老師也笑了,“沒有,你那天錄音的時候有個編曲的來了靈感,給你編了個曲子,你去試試。”

林影點頭,這是好事,隨即和屋裡的人告辭。不過,到了錄音室,林影就覺得,這事似乎不是那麼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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