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往事

“陸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從戰鬥開始後,喬宗海就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這時他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情緒波動,吼了出來,自己的這位學生已經迷失了。

“幹什麼?老傢伙,你真以爲我只是因爲你不讓我研究基因改造,還不是因爲你的偏袒,你的私心,我才變成這樣的嗎?”

“我到底和徐雅那個小賤人差在了哪裡?爲什麼所有研究的項目你都是和她一起做,我卻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每到最重要的關鍵點,你都用各種理由支開我,當看着你們在領獎臺上那笑逐顏開的樣子,我只能站在人羣中看着,憑什麼我就不該站在上面接受所有人敬仰,你告訴我,這是憑什麼?”

陸遠的話中透露的怨氣極重,近乎瘋狂的將那些埋在心底的不快吼了出來,他不明白同樣都是他喬宗海的學生,爲什麼要區別對待。

“那是爲你好…你怎麼到現在都不明白。”喬宗海渾身顫抖着,老淚縱橫的喊道。

“哈哈哈哈哈…爲我好?你們研究了七年的磁場利用,結果呢?而我花了不到半年就成功了,爲了能讓人體能承受住磁場的力量,我不惜給自己注射改造基因,強化自身來容納這個力量,就算你沒有去研究基因改造又如何,我也會去摸索。”

“唉…”

喬宗海看着眼前自己的這位學生,深深地嘆了口氣,精神變得有些萎靡,這一瞬彷彿又老了好幾歲。

他的身板不在挺直,略微佝僂說道:“你知道小雅是怎麼死的嗎?就是因爲研究接觸了太多的放射性物質,導致身體各項功能衰竭而死,我每次研究記錄的筆記和心得都故意留在桌上,就是給你看的,你太聰明瞭,根本用不着去動手實踐太多,每次實驗最緊要的關頭,那些材料的放射性物質是最強的,我不想讓你英年早逝,你之前和小雅一直都在好奇我的年齡,其實我今年剛五十,看着卻像是早已過了耄耋之年的老頭。”

說到這裡,喬宗海脫去了上衣,只見他的身上大大小小各處都有一些青色的淤痕,這並不是傷,而是常年接觸放射性物質,導致身體細胞死亡惡化後的結果,要不是末世來臨喬宗海進化成一名覺醒者,如今的他早就成了一抹黃土。

“噗通…”

林川的身體從陸遠手中脫落,重重摔倒在地上,他一隻手捂着脖子劇烈的咳嗽,如果陸遠在遲一點鬆開他,可能就真的被活活掐死。

“老傢伙,你在騙我是不是?你是不是在騙我?你騙不了我,這都是你的一言之詞。”陸遠披頭散髮的吼着,實際上在喬宗海說到筆記時,他就相信了大半,的確他每次去偷看研究筆記時,那些被喬宗海視若珍寶的資料都是隨意的放在桌子上,原來是特意給他留的。

緩了幾口氣,林川趁陸遠不注意,躺在地上,一斧頭砍斷了陸遠的左腿,可怕的是沒有血流出來,陸遠似乎也沒有痛覺。只剩一隻腳立在那裡,眼睛盯着喬宗海沒有一點動靜。

“小遠…老師沒什麼能教你的”

“小遠,你去幫我取個快遞…”

“小遠…晚上離開時記得把我桌上的文件整理一下…”

“………”

陸遠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喬宗海的聲音一遍遍在耳邊迴盪。

直到他被一個火人從側面抱住,他沒有去反抗,即使身上已經發出焦糊,依舊呆呆的站立着。

“林大哥,磁場的力量在消失,這陸遠好像並不能完全控制這股力量。”曲寧喊道。

實際上不用曲寧提醒,林川已經感應到了,他震驚一個人類居然可以給自己製造出能力,且強大到了如此地步,假如這不是在末世,陸遠絕對是科學界的一位神。

可惜了,陸遠的身體一半已經被融化,這個過程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而陸遠那已經完全屍化的身體根本就沒有痛覺。

“嘀嗒…”

“嘀嗒…”

兩行淚水從陸遠的眼眶中流了出來,滴在地上發出輕響。

喬宗海沒有去阻止韓嘉平,在他看來或許只有釋然後的死去,對現在的陸遠來說,纔是最解脫的方法,退一萬步講,即使喬宗海不想殺他,林川和程宇所在的軍部也不會放過他。

突然,意識混亂的陸遠眼神變得很清明,他看着喬宗海,臉色露出一絲微笑道:“老師,謝謝您的栽培,您的恩情,我陸遠無以爲報,若有來生,我還想做您的學生。”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人便化作一捧黑色的灰燼散落在這片空間內,一個S級的覺醒者最終放棄抵抗,選擇了自我滅亡。

韓嘉平在陸遠死後,眼前一黑也昏倒了過去,林川收起消防斧從地上爬起,在曲寧的攙扶下靠坐在一根玻璃柱旁,開始恢復自身消耗的能量。

場面瞬間變得寂靜無比,只聽到一個女孩子的抽泣聲慢慢傳入耳中。

“林大哥,周大哥…周大哥死了…”

趙靜哭聲越來越大,林川哪還顧得上恢復,跌跌撞撞的跑到周宏明身邊,看着面色灰白,雙目緊閉的周宏明,心中一片悲痛。

擡起頭,仰望漆黑的洞頂,林川堅持不讓淚水流下來,可卻怎麼都忍不住。

“想哭就哭吧”

曲寧看着林川悲痛的神情,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周宏明的死對蜂鳥小隊全員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空氣中一時間瀰漫着濃重的悲傷氣息。

這一場戰鬥下來,最終只剩下喬宗海、程宇、曲寧和趙靜算得上完好無損,剩下的人,死的死傷的傷。

“程組長,麻煩你安排人將這裡埋了吧,我們都回去吧。”林川語氣落寞的說道。

抱起周宏明的屍體,林川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一隊士兵從緊急避難所外跑了進來,將重傷的顧辰和昏迷的韓嘉平等人一一送了出來。

程宇等人在這地下實驗室安放了數枚定點爆破炸彈,隨着一聲巨響,掩埋了過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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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陸遠事件過去了半個月,林川等人也從周宏明的身死悲痛中緩了過來。

這天,他們正在吃着晚飯,難得的熱菜熱飯讓大夥都是食慾大開,林川搓着手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入嘴裡,吃的是津津有味。

韓嘉平扒拉了一口飯道:“之前我們在狩獵部接的任務得儘快去調查,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別讓他人捷足先登了。”

“任務?”

林川疑惑的問道。

“是啊,都接了半個多月了,調查不明種族,我前幾天去狩獵部看到那任務依舊沒有撤去,不過聽其他狩獵隊說,現在外面十分危險,很多地方人類都去不得,那些極其危險的地方都被稱爲人族禁區。”

韓嘉平又變得如往常一般喋喋不休,飯都塞不住他的嘴。

“人族禁區…”

林川喃喃的念着,之前他只聽過幾號幾號的禁區,這才過了一個月不到就又出來人族禁區,聽韓嘉平話裡的意思,他們接的任務獎勵高,難度更高。

“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吧。”

考慮了一下,林川想着修整了這麼久,是時候去提升一下隊伍的實力,雖然這麼多天的時間裡,從E級1星恢復到了E級5星,但是還遠遠不夠,他的目標是舉世無敵,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身邊的人。

等衆人吃完飯,一行來到基地內當初炸出地下實驗室的空地旁,這裡的柵欄已經被去除,重新掩蓋的泥土上,立着一塊墓碑,上面寫着吾兄周宏明之墓七個大字。

墓碑前放着一個酒瓶,裡面卻是空空如也,林川蹲下身道:“周老哥,着實對不住,只能給你擺個酒瓶,等兄弟我弄到酒,一定給你擺滿,讓你喝個夠。”

身後的幾人各自拿着一朵鮮花,依次放在墓碑前,韓嘉平語氣哽咽,幾人中他和周宏明的關係最鐵,雖然平時偶爾拌嘴,卻不曾想往後再也沒有了機會。

“老周,你說你這命也太不堅挺了,你說你還要找老婆孩子,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呢,我韓嘉平在此發誓,只要嫂子和孩子活着,一定幫你找回來,你在天之靈保佑他們好好活着。”

“周大哥,對不起,都是我沒用,沒能救下你,希望你在天之靈能夠理解,”趙靜低聲抽泣着,平日裡,周宏明對她和曲寧格外照顧,每次出行任務,他總是衝在最前方,用他那鋼鐵般的身體爲其他人抵擋危險。

最後,曲寧將鮮花放下,將一片落在墓碑上的枯葉拂去,她沒有說什麼,紅紅的眼眶已經說明了此刻的心情。

“周老哥,明天我們就要去完成你最後接下的任務,你依舊還是我們蜂鳥狩獵隊副隊長,你在這裡等我們的好消息。”說完,林川一行人對着周宏明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祭拜完周宏明,林川等人又來到了他父母所居住的地方,向二老叮囑了一番,留下了幾枚能源核便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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